第43章 青楼命案（一）
还好，这间雅间里因为还没人用，所以怪味道不明显，南筝一进门就将所有的窗子都推开，然后大口地呼吸了几下。 小仙却不在意那么多，她安稳地坐在桌边，拿着小丫环送来的菜单，十分有派头地点着菜。 南筝听她点了不少了，便说：“好了，好了，我们两个哪能吃得完这么多？” 小仙嗤道：“谁说就我们两个了？老鸨呢？把你们这里漂亮的姑娘全给我叫来！” 南筝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逛青楼呢，她闭上嘴，又感到了那种强烈的不适，想呕吐。 小丫环出去了后，不久老鸨亲自带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进来了。 立刻的，雅间里人满为患了，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将南筝和小仙团团围住，撒娇加乱摸，拉拉扯扯的。 南筝和小仙身陷胭脂阵列，一手护着胸，一手使劲将她们往外推。 “你们先退后，我们有话要说！”小仙顾不得掩饰嗓音，直接吼了出来。 姑娘们终于发觉了这两位白面小公子的排斥，渐渐松开了手。 老鸨过来问：“怎么？这些姑娘不合二位的口味？” 南筝立刻说：“不、不是的，我们两个是读书人，讲究‘含蓄’二字，她们这样生扑过来，我们俩有些消受不起，含蓄一些，含蓄一些啊，美女们。” 老鸨“哦”了一声，脸上绽出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这些姑娘都很会含蓄的，二位想怎么含蓄，就怎么含蓄，呵呵呵呵。” 小仙突然一举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不要这么多人，良莠不齐的，我们只留下两个最漂亮的就行了！” 老鸨扫视了一下姑娘们，顶尖的姑娘都被长来的贵客包了，这里的要么上了些年纪，要么容貌不出众，看她们也不是真心想玩的，就由她们挑得了。 小仙让姑娘们站成一排，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最后指了两名看上去还算顺眼的，脸上的脂粉没那么厚的留了下来。 其余的姑娘都扫兴地撇着嘴走了。 小仙关上门，制止了想扑上来的两个姑娘，说：“不瞒两位，我们俩是头一次，有些不明白该怎么做，不如你们先跟我们说说，也好让我们对步骤熟悉一下。” 两个姑娘互视了一眼，抿嘴笑了起来，圆脸的姑娘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不用说，我们一起做一遍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就将手搭在了南筝的肩上，南筝抬了抬肩，轻轻地甩开她，她也没再纠缠，站起身，瞧了南筝一会儿，尖声说：“你有耳洞，你是女的？” 南筝见被人拆穿，没感到尴尬，笑着说：“是啊，我们就是想体验一下生活，银子照给，还不用你们做辛苦的事，不是很好吗？” 那姑娘看了一眼同伴，对方微微点点头，她便又坐下来，可以不出卖身体，就能挣到钱，谁会不愿意？ 于是她们重新坐下，平静地问：“那二位姑娘想怎么体验生活呢？” “你们给我们讲讲故事呗，哪个方面的都行，我们对那件事很好奇。”小仙最后半句话说得有些艰难，说完脸红透了。 典型的贼心能包天，贼胆如芝麻。 两个姑娘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儿，不过，她们卖的是皮rou，除了她们彼此，平时哪有良家女子愿意坐下来正经和她们说话啊？ 偶尔有良家女人来这里，不是来找自己男人的，就是如悍妇一般，来打砸这里的。 就算是路过百花楼门口，瞧见她们，也是迅速转过头，像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她们平常虽然假装无所谓，嬉笑怒骂的，可是内心却厌恶死了自己。 现在突然来了两个年轻小姑娘，愿意花钱陪她们聊天，听她们说故事，一点也不鄙视她们，她们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于是，在菜上来后，四个女人一边吃着，一边聊起天来。 两个青楼姑娘将她们感兴趣的话题细细地说了，南筝和小仙两个傻丫头，听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老鸨不放心地派了人进来假装添茶水，来打探情况，南筝“咣”地一声将一大锭银子搁在桌上，对两个姑娘说：“这是赏你们的，好好伺候还有重赏。” 两个过气许久的姑娘，都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领到赏银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鸨听了来人的禀报，这才离开了。 四个人正谈得愉快，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然后墙壁上传来了巨大的一声“咚”，吓了她们一跳，然后又连续地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又急促又大声。 南筝和小仙忙问：“这是什么声音？” 两个姑娘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她们倒了两杯酒递过去，说：“来，压压惊，这种事儿，在这里天天有，不必大惊小怪。” 南筝和小仙已经静不下心来了，她们被那声音弄得心慌意乱。 她们呆坐着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咚”、“咚”。 “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南筝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 小仙见她突然站起来，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拉她：“喂，不关我们的事，不要惹事啊，我们是来玩的。” 那两个姑娘也劝：“是啊，是啊，姑娘就算是侠义心肠，这种事儿常有，你管不过来的。” 南筝扯出自己的袖子，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她闯进隔壁的屋子后，饶是眼疾在身，还是震惊了。 这哪里是个房间，分明是个刑房，墙上挂着各种型号的鞭子、匕首、狼牙棒等等凶器，屋中间放着一个火炉，上面的铁器烧得正红。 满地都是撕碎的衣服和雨点一般的血点，两名赤身站立的男子正将一个女人挤在墙角。 从那女人露出来的肢体看来，她也是一丝|不挂的，她站的地方满地是血。 听见门被撞开，两名男子恼怒地回过头，看见是一个白面少年，又高兴了。 其中一名男子，伸出手指对她勾了勾。 南筝捡起地上了一根鞭子，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