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空碑刻情
出了星象郡，十三名捕快尾随云乾。 云层中，云乾回望这十三个捕快御剑飞行，然后一头扎进魔兽山脉。落地收回雷翼，火目鹰回到宠物袋中。夕阳余晖投下一条条光柱。 天快黑了。云乾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将沾满血迹的黑袍焚毁，重新披上新的黑袍后一溜烟跑出密林，跳下悬崖。 悬崖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有鸟兽被云乾惊飞，冲入云霄。十三名捕快收住脚跟，并没有盲目跟随云乾跳崖。跟踪阵法师，随时随刻都要防着被下套。 十三名捕快取出匕首插入岩石缝隙，摸索着进入崖底。 悬崖松树上，云乾瞳孔绽放金色光芒，透过雾气查探不敢贸然深入的捕快。嘴角上扬，他一个后跳从松树上落下。在落入河底怒涛之前，火目鹰飞出宠物袋，载着他贴着怒涛逆流而上，甩下十三名捕快。 火目鹰反侦察能力略胜云乾，但若是加上虚空神妖指点，他与云乾的差别就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虚空神妖活了无数个纪元，见证了人族一次次兴衰。 火目鹰飞出崇山峻岭，进入盆地。一阵火光吸引火目鹰注意，虚空神妖并未在乎，任由火目鹰飞往人族寨子。 不是兽潮屠戮村寨，而是人族盗匪欺凌乡野。 一众盗匪抛飞手中火把点燃茅屋，手中还抓着鸡鸭鹅，布袋里面装满鸡蛋鸭蛋鹅蛋。四个壮硕的盗匪肩上还扛着三百来斤的肥猪。 村里的粮食被盗匪一袋袋搬上马车，就连地里的大葱也被成捆拔走。两个看马车的盗匪剥着一瓣瓣大蒜塞入口中咀嚼，吃得很香。 村里长得像样的闺女被五花大绑，然后抛在运粮车上。 村里成年男性死伤大半，还有盗匪将没咽气的反抗者割喉。 火目鹰眯着眼睛，身子一斜将熟睡的云乾从高空扔下。“砰”地上砸出个坑，云乾摇着头从坑底爬出，被摔得不轻，“你个挨千刀的傻鸟，我非把你炖了。” “瞅啥瞅，滚开。”七个盗匪将云乾围住，他这身黑袍布料可是上等货。 云乾立即裹紧最后一件黑袍。说什么也不能被人抢了。不然他那破碎的rou身走在大街上很容易被帝国爪牙认出来。 “我去，抢劫？杀人还不够，还抢别人闺女？粮食家禽也被你们洗劫一空？做盗匪不能这样啊。好歹给人留条活路，下次来也好再抢一次，不是？”云乾斜视火目鹰，这鸟总是给他添麻烦，若不是在他体内还隐藏着大妖，云乾保准把他毛给拔了。 “这样吧，你们把东西留下，把杀人犯留下，然后就可以走了。”云乾平静地看着盗匪头子。 “杀。”盗匪头子下令，右手紧握刀柄。 七个盗匪拔刀乱砍云乾，刀锋插入云乾身体，大卸八块。 盗匪头子松开刀柄，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是个雏儿。一个细小光圈在盗匪头子眼中放大，直到七名盗匪全在阵图中。冰刀从地面突然刺穿盗匪脚掌，盗匪疼得弯腰，另一把冰刀铿的一下将盗匪腰斩。然后无数冰刀从地面生长，如同野草刺穿土地。 阵图内，无一幸存，七名盗匪最终被切成碎rou。 一道电弧冲到盗匪头子面前，云乾掀开兜帽，冲着盗匪头子傻笑。盗匪头子眼神一狠心神一动，拔刀就劈。一刀劈断残影，盗匪头子急忙转身，甩刀三百六十度。 “怎么会？”盗匪眼中，四个黑袍人将他围住。 “以一敌四，你怎么打？”云乾笑道，本尊连同三个幻象一起冲向盗匪头子。 “吼”响声震天，云乾急忙后退。三个幻象被吼声冲散。盗匪头子盯着唯一黑袍人，“就你了。” “不好玩。”云乾真身被发现，停止雷闪。“铿铿铿”雷光剑一寸寸生成。与此同时，火目鹰从天而降，双翼如剑，在落地瞬间斩杀两名盗匪。 损失九名部下，盗匪头子心间冒火，张嘴就吼。虎啸山林，干扰云乾体内灵力流动路线。 云乾左手抱头，这痛比感冒还难受。他额头青筋冒起，血液震动，汗珠滚落，一条条血丝从眼白生长到瞳孔。 吼声蕴含灵力，导致云乾反应延迟，rou身僵直。 “喝，死吧。”盗匪头子拔刀一劈，刀锋扎入云乾左肩，雷光剑硬撑着。 电弧透过刀身传递，电击盗匪头子。雷光剑与刀身接触的地方，温度急速上升，刀身很快就融化。被电弧牵制，盗匪头子无法脱身。 云乾侧身避开刀锋，雷光剑追随右手旋转半圈，腰斩盗匪头子。 光剑解体，一阵光雨随风飘去。火目鹰将翅膀上的血迹甩落，余下盗匪全被他封喉。 拾取盗匪乾坤袋，云乾从中获取《虎啸诀》和金币灵石兵器等。 在清剿盗匪后，村民各自寻找倒在血泊中的亲人。只是人已死，无力复活。 三名身受重伤的壮年跪倒在云乾身前，“多谢侠士出手相救，村寨已毁，我等将迁居天画城，投奔亲戚。不知侠士可否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你叫什么名字？”云乾心下已然同意。原因有三，一则借助村民掩护躲避皇室搜捕。二则一路打听云情消息，地网汇集天下信息，没准能在到达天画城之前得到云情行踪。三则可在途中抓紧修炼提升境界。 “李正，本村族长继承人。”李正如是说道，胸前伤口还在滴血。 “族长呢？”云乾怀疑李正苟且偷生。 “家父为了保护族人，战死。”李正不忍提起伤心事。 “你为什么没死？”云乾话锋犀利，直逼人心。 李正身后两名壮年听着不爽，握紧拳头起身冲向云乾。李正一左一右拉着两人，随即起身说道：“是我让族人投降的。” “不是，是老族长让我们投降的。不然所有人都得死。”两名壮年当即补充道。 “那你们知道那五个姑娘会遭遇什么吗？”云乾指着刚被松绑的五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三人低头，清白女孩被绑进盗匪窝，还能遭遇什么？他们又如何不知。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他们只有忍着。或者说心一横，就强迫自己不去在乎这件事。 可云乾偏要提起，这让三个壮年心头火辣辣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们能怎么办？难道要死更多的人，要被屠村才是最好的结局？我们救不了她们，这就是她们的命。我无能为力。”李正跪倒在地。这一次不是为了感谢他人，而是自责。 “啪”虎啸诀落在李正眼前。 “抓紧修炼，你的命只有一个作用，保护你的族人。”云乾转身离开，玄阶功法对他没有作用，但对李正等人如同天上掉馅饼。 李正拾起《虎啸诀》，目光看着他女儿，点头示意。没错，那五个女孩子之一，就是他亲生女儿。他做出的牺牲，他吞在心里。 云乾在村边泡桐树下打坐。泡桐紫花盛开，他想起云情，想起沐蕾。 他没能保护好沐蕾，不想再失去云情。 御剑城郊外有片泡桐林。每到春天，泡桐紫花绽放，一片花海美不胜收。泡桐林内，云乾搭建木屋，木屋外便是清澈河流。他和沐蕾在此种植许多奇花异草。而云情总能带来成群的飞鸟。 “小蕾。”云乾睁眼，心跳加速。星象郡主城沐蕾死无全尸，最后灵魂现身劝说他放下她。 轮回路上，一切可安好？云乾遥望星辰，她说要进入轮回，要放下今生，要他心存善念。他点头答应，心却不舍。 可再不舍，她也进入轮回，此生再无法相见。 “宁皇妃。”有冰晶在云乾四周冻结，这个女人夺走沐蕾生命。这场恩怨必将以其中一人的死亡来终结。 灵力入体，突破元境二重到达元境三重。云乾脸上两道裂痕闭合，混乱时空之力逐步消解。 境界越高越强大，云乾体内正常的时空之力就越强。直到某一天，境界增长到某个层次，云乾就能彻底清除体内混乱时空之力。 李正集结队伍，百来人等候在村口。上百双眼睛期待着黑袍人同行。 村民战死的亲人埋葬在村中宽阔地带，洒落一地纸钱。 盗匪尸体滚落山沟，沦落为孤魂野鬼。 云乾起身仰望身后的泡桐紫花，她在身边该多好。他的余光瞥见一块磐石，当即释放灵力把磐石拉到身边。灵力化作一条条细线，迅速切割磐石，一块青石无字碑成形。 无字碑坐落泡桐树前，云乾眼中一树紫花便是沐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