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骑兵现身
我跳过篱笆,我在叶子腐化而成的泥土所形成的地面上疾驰,来到弓道场的后面的杂树林。 ——突然。 在树木的缝隙间。躲在树后的,是一张我认识的脸,在笑着看着我。 ——慎二,为什么慎二会在这种地方。 在我疑惑地缓下脚步时,那钉子一般的短剑突然朝我的喉咙飞来。 我往前方的地面一个前滚翻,避开飞来的短剑,再瞬间从地上爬起。看见眼前出现了,展露着那让人生气的笑容的,一身黑色的女性。 “servant…………!” 那是连远坂都无法相比的,远远超越人类水平的魔力集合体。 如梦似幻至让人眼花的美艳,nongnong地沾满了鲜血的身姿。 虽然不知道是何职阶,但其必定是超越人类的存在—— 黑影从眼前消失了。 ——右上方! 握着铁棒的左手无意识地往头的上方挥去。 在眼睛看到对方前,我就挡开了刺向天灵盖的“钉子”。 眼睛才捕捉到黑影如同蜘蛛一般,贴着树木在杂树林里穿梭着。 我飞奔起来,跑到附近的一棵树前,将背靠在上面。希望可以预防来自背后的奇袭。 黑色的Servant不断在树枝之间来回纵跃,一次都没有下来到地面。我倾听着回响于杂树林的锁链声,紧张得脸上、手中、背后渗出了汗珠,想到了召唤Saber。 对付Servant,还是要Servant才行,使用令咒将saber呼唤来的话,我就能脱离这个绝境。 但我不想自己还没有努力就想依赖Saber。最少,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地形才行。 而且,虽然很拙劣,但我手中还有武器,除了右手,身体状态还好,我还能战斗。 “真让人吃惊。你不使用令咒吗。” 幽暗的树林间响起了那个的声音。 “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就使用令咒的话,那以后要怎么办。” 而且,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是吗。和我的master不同,你很勇敢呢。那么,我也改变一下做法吧。对没有servant的master我可认真不起来——还是温柔一点杀了你好了。” 声音停止了,树林里传来的只有不曾间断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对方要来了。 虽说是一个没有认真的Servant,但是我想要跟上她的速度还是太勉强了。 绝望之际,我看着手中唯一的武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强化。 将物体之间充入魔力,对物体进行补强,从而获得品质更高的武器。 对我来说,也许还能做到更好的强化。 ——自我强化! “同调,开始!” 自己的身体,也属于一类物体,作为强化魔术的载体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 魔术师原本就是不断收集魔力、异化自己的人。 身体结构,略过。 自己的身体,就本能来说,应该是最清楚的。 收集魔力,补强。 魔力原来就保存在身体的每一处,只要把积攒的魔力调动起来,调整到能让身体更强。 充斥骨骼,让骨骼更坚硬。 进入肌rou,让动作更有力。 布满神经,让反应更敏捷。 突然—— 不堪忍受的痛楚从体内袭来,让我失声喊叫。 “啊————!!!”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身体已经变成玻璃破碎,又用强力胶水一点点黏起来。 碎片在体内切割着肌rou。不,如果破碎的是身体的话,现在又被切割着的,一定是我的灵魂。 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正在灼烧着我的理智,连视野也变得通红。 我扭曲着瘫软在地,连呼喊也是一种痛苦。 果然还是太乱来了,人的身体可不像茶壶那么简单。 “小鬼,现在准备放弃了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 危险——! 钉子从正上方刺下,深深地扎入地面。 我疑惑地看着钉子,却不明白自己怎么换了一个位置。 红色的视线上移,在那黑色的Servant身上定格。 “闪过了吗?似乎有些不同……” 在血液流淌声、心脏跳动声、风声、锁链晃动声中,她的声音奇异地穿透了繁杂的噪音,传到我心里。 带着焦躁的声音,同时却也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 对了,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同。 理智在艰难地运作。 是什么呢? 对面的Servant不耐烦地晃了晃,从视野中消失。 视野切换。 黑影从左边擦过。 位置切换。 我俯视着站在地面的Servant,还有她手中如钉子的短剑。 我做了什么? 是了—— 她在攻击我,而我避开了。 终于确认了这一事实。 怎么可能?!! 我居然避开了,轻易地避开一名Servant的攻击。 锁链又飞起来了。 终于发现,一再消失在视线中的锁链,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警戒范围内。 我可以知道,锁链从我左边飞来的角度、速度、力道。 然后,轻易地击飞。 “锵——” 锁链如我所想的飞回远方。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不召唤Servant的依靠吗?” 终于开始正视我了吗,Servant好奇地发问。 “难道是因为,你并不像Saber等Servant那么强力吗?” 我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气息凝固了,似乎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哦,似乎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被我捕获了。” “咦——?” 我的身体往后倒下。 不对,应该说是被后面拖下去的。
右手很痛,本来就已经开了大洞的手臂,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牵引着。 “还不明白吗?扎在你手臂的那东西,是我的桩子啊。” “桩子——?” 从她的武器所伸展出来的东西。 我想起从刚出教学楼之时就有的,哗啦哗啦刺耳的金属声,束缚的锁链之声—— “不好——!” 左手朝右手伸去,不过迟了,染满鲜血的右手被某个力量提了起来,就这样不断地上升。 “呜……!!!啊——!” 原地起跳,现在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速度了。 刚才还在地面,现在就站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如果刚才没有跳起,我一定是就这么无力地挂在树枝下等待死亡。 “还有还击的余力么?” 黑色的Servant开始认真了。 “你的握力也不是很强嘛。” 我的理智在哪,又说了这种可怕的话。 左手放开了铁棒,拉住锁链,用力一拉,借着拉动的力量,下面的Servant向我跳了过来。 我的身体向前倒下,当角度对准Servant后,双腿用力一蹬,飞射出去。 疯了,做出这样的行动的我,一定是疯了。 “找死!!!” 只在交错地一瞬间,钉子从我左胸到右腹开了一个大口子。 肋骨重重地挨了一击。 被扫中的小腿一定是瘸了。 一头栽倒在地的我,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我大口地喘着气,庆幸着自己的生存能力。 可以肯定—— 在交错地那一刻,我的左手拔出了右手上的钉子,划向了对方的喉咙。 没有心情去察觉什么负罪感,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立在对面的Servant。 “哈哈……,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 然后,我僵固住了,出现在眼前的是—— 灰色的眼睛。 就连用水晶工艺都无法模拟出,她那异质的眼球。 无法寄宿光线的角膜。 连系外界的方形瞳孔。 虹膜是凝固的,不允许眼睛闭上。 不但无比的异质,同时,也美丽到无人能出其右。 视线无法移开。 身体拒绝行动。 全身的魔力都在呻吟,抗拒着某种神秘的支配。 “破坏了我的自我封印啊,这下还真是自寻死路。” Servant叹着气说: “身为软弱的人类,这眼睛可不是你可以接触的领域。——刚才,你似乎说了很有趣的话,现在,你该付出代价了。” 如钉子般的短剑举起来了。 黑色的Servant用舌头舔了舔它的尖端, 一步步向我起来。 无法逃避,从两脚到腹部都已经被石化了。 血液渐渐凝结,眼皮已经凝固,手臂也不能移动,连她的视线也避不开。 ——这就是我的死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