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想逃跑

    夜色已经是很晚了，流浪猫还在肮脏的街道争抢废弃食物。虫儿叫伴着脚步声，苏唯独自走进林家的院子。他在他家的楼下轻声细语地叫道：“林希赫，你下得来吗？”

    林希赫靠着窗户，说：“不行。”但他看见窗外的橡树后，一转念，便摇摇晃晃地跳到粗壮的树枝上去。他想抓住树枝一直摸索过去，再顺着树干爬到楼下。然而他的脚步一滑，双手来不及牵住树枝，便重重地摔在院子的草地上。

    “嘿，小家伙，摔得可真惨！”苏唯都不忍心再回头瞧他那狼狈的样子。

    “没关系，苏唯，我很好。”林希赫勉勉强强地爬起来。

    “好吧，希赫，我看出来了，我们到外面谈谈。”

    林希赫踉踉跄跄的，看来是摔得不轻了，毕竟是个稚嫩的小孩子。

    “你被刚才那些危险人物揍了吗？希赫，你今天可真是不走运啊！”苏唯在感叹。

    “你都看见了？”林希赫继续接下自己的话，“我什么时候走运过？不过今天也真是倒霉透顶了，被那些不认识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有一段时间我是完全没有知觉的，脑袋不停嗡嗡响。”

    “不会吧？这么惨！”苏唯有些不相信，因为从那六个黑影闯进林希赫的房间再到出来院子也不过几分钟左右的时间。

    “苏唯，”林希赫变得异常沉重，说道，“其实我想成为他们。”

    苏唯感觉林希赫的话有些不可思议，问道：“你是不是疯掉了？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他们会把你给杀了的！”

    林希赫听不进苏唯的劝告，而且想尽力逃避他的问题。

    “喂喂！希赫，希赫，你别跑啊！”

    他拐过了转角，天空依然是那样的黑，这时林希赫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没错，他就是吴亦闲。他们面对面站立了许久，而林希赫知道吴亦闲的来意——他在艾卿先生家的盗窃失败，他们势必将他痛扁一顿。

    吴亦闲向他的跟班发出指令，他们一齐向林希赫扑去，出乎意料的是扑击都被林希赫躲过了。林希赫奋力地抓住吴亦闲的衣领，一拳一拳地打在吴亦闲的头部。他的跟班使劲地扯开林希赫，却也只是徒劳。他们对林希赫拳打脚踢，但林希赫还是死死地擒住吴亦闲，不肯放手。这场架持续到了深夜才结束。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回家，但是他已经站在自家的门口了。林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而林希赫最讨厌见到就是她这张苍白的脸。她在等他的归来，但是他对未来的不确定，使他不再心平气和的与任何人谈话了。

    林夫人开始发话了：

    “这么晚了还到外面去！是不是觉得——”

    “不要以为承受你的责骂是我本分！”林希赫的愤怒再也止不住地发泄出来，“我也想要简单的快乐，而不是每天忍受沉重的压力！”

    林夫人苍白的脸色渐渐发红：

    “是吗？简单的快乐，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

    林希赫低着头，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在脸颊上了。

    她继续她的话：“林希赫，我告诉你，除了干像盗窃艾卿先生家这等蠢事之外，你还能干什么？失败的测卷就使你理直气壮了吗？”

    路灯照亮了通往巷尾的黝黑街道，潮湿的街面在黑夜里闪着白光。苏唯就在面前，而林希赫并没有向他搭话，笔直地走了过去。

    他们还是在夜晚出现了，林希赫来到房顶。

    “林希赫先生，你终于来了。”

    林希赫感到非常讶异：

    “什么时候你们变得这么恭敬了？”

    “林希赫先生，昨天的冒犯请忘记它吧。”

    林希赫什么话也没说，他向天边的星辰望去。他想：我只是不愿再这样生活下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