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败涂地
大半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八人战到了白炽化状态，剑招越用越慢，反而是越发的危险了起来。剑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此时彰显的淋漓尽致。一旦被刺中了，可能就是身死魂灭的结局。 七人头顶白气蒸腾，显然是耗损极大，尹志平更是有些步伐虚浮，他功力本就比不上其他六人，打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是快要了他的命。要不是胸中一股傲气支撑，他早就累的趴下来了。 马钰神色凝重，一剑胜过一剑，他真没想到过赵麒的武功达到了这种境界。哪怕是得到了消息，赵麒从欧阳锋手中脱身，那也只能说明赵麒武功不差。 可是能够和他们对战这么久，就足以说明赵麒武功丝毫不在五绝之下了，他是亲眼见证了赵麒从手无缚鸡之力，到了现在一身凌绝天下的武功的，当真是百感丛生。 不仅仅是他，其他五人同样是涌现了各种复杂心思。 “时间耗得也够久了，是时候结束了。”赵麒早就瞧见了旁边三女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才让他后面放心的施展剑招，天罡北斗阵在他心中再无半分隐秘。看到三女恢复了常态，他就下定了决心。 伸手提剑逼退了众人，他把剑一抛，甩向了程瑶迦所在的方向，伸手拔剑，玄铁重剑出现在了他的右手。手握重剑，一股横行天下的霸气在他身上浮现。 寻常之剑，的确是难以把他的实力发挥到极致，他有点明白了为何独孤求败会在那时候耗尽心力铸造这把重剑，那真是剑道痴人。 七人瞧见了赵麒莫名其妙的动作，又见他从背后剑匣取出的重剑，不由警惕万分，他们这才想起来赵麒始终游刃有余，不曾真正吃过半点亏。 “动手吧，否则你们就没有机会了。”赵麒立身中央，重剑横空。震慑诸人，既然决定了想要和自己为敌，那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心里准备。赵麒目光锁定了马钰，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这位全真教的掌教。昔日重阳真人的大弟子。 七人相视一眼，明悟了彼此心意，接下来就是真正分出胜负的时刻了，他们同样输不起。 运转真气，气势大增。七剑从犹若星位，变幻中刺向了赵麒周身xue位，这是搏命之剑，有进无退。 赵麒感受着剑气，突然哈哈大笑出声，重剑在他手中轻轻抬起，危机之下，他竟然想通了之前一直很难搞明白的独孤九剑。 “破剑式！”口中轻喝一声，剑气纵横，犹若抽丝剥茧。瞬间削断了七把长剑，只留下剑柄。 他不是令狐冲，自幼习剑，对于剑法的理解终归是偏于理性。独孤九剑以料敌先机著称，最是考验人的勇气，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其实本质上就是攻击，比别人更快的进攻，没有任何保留的进攻。 赵麒性格谨慎，倒是这点上面很难领悟那种精神。 斩断了七人佩剑。赵麒重剑顺势划过马钰右脚，他说了要给马钰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那他就要说到做到。 “啊！” 一声惨叫，从马钰口中发出。他紧捂着右脚，面露痛苦之色。 赵麒冷笑连连，马钰也不过是常人，被人打痛了同样会叫出声来，若是这一面被那些顶礼膜拜他的信徒看到了，又不知道会如何做想？ 刹那之间。赵麒用玄铁重剑这钝器硬生生的击碎了马钰脚踝之处，不要说是马钰，就是五绝被这样打中了，照样日后要变成坡脚瘸子。赵麒倒是想要看看，全真教是不是要让这个坡脚的人继续成为掌教！ 其他六人迅速围上了马钰，赵麒倒是对他们的动作毫不在意，他能够瞧出来这件事情完全是马钰主导的。这种时候，赵麒又感觉到有些无奈，人活在这世界上，终归是有所牵绊和顾忌。他不是没有实力把这些人统统杀掉，可是杀完了之后呢？他又要以何种面目去见孙不二？ “师兄。”瞧出了赵麒心中的不快，程瑶迦立即出言叫道，众人之中，唯有她感受最深。她能够理解赵麒的手下留情，换成是她在那个位置，同样是做不到冷酷无情。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赵麒知道，刚刚那一下，同样是断绝了他日后和全真教的纠葛关系。他不后悔，却也不会感觉到快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人生的分叉口，歧途之上，没有人会有退路。退了，就是万事成空。 江南六怪神色各异，柯镇恶是个瞎子，朱聪眼睛极快，瞧见了赵麒的小动作，他附在柯镇恶耳边轻声说道：“赵麒最后那一下，应该是敲碎了马钰的右脚，估计以后这位马掌教可就要退位了。” 柯镇恶点了点头，他倒是没觉得赵麒心狠，反而感觉赵麒留情了，江湖老道，他见过诸多无情之人，可是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尚且可以留下一线，算得上仁义了。想到了这里，他倒是面露笑意，人不必管日后，只需在乎当下，这让他更深的了解了赵麒。 “事情既然有了结果，待会和他丘老道说上几句，咱们就可以走一趟大漠了。”柯镇恶敲定了此事，江南七怪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其他人也都服气他。 “怜子如何不丈夫，他倒是好文采，铁木真，没想到转眼就要成了仇敌，人生难得几回搏，咱们兴许赶上了这个时代。”朱聪文邹邹的说着，他心知肚明，赵麒也把话说的很明白，等到这次他们接回了郭靖母亲。下次再重返大漠，带过去的肯定是无边杀戮，血流成河。 “此事，义无反顾。”南希仁惜字如金，正如赵麒所言，活在了这种时候，他们只有避开或者迎头而上两个选择，避开不是他们的性格，要让他们那样活下去，窝窝囊囊，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想到赵麒所说的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照样会心有戚戚。 全真六子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丘处机等人个个面露怒色，最后的落败他们能够承受，可是赵麒最后那一下可就是有些无情了。 “别来问我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否则小爷我废了你们所有人武功，让你们在光明顶面壁十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赵麒懒得跟他们继续废话了，从此之后，他们就是陌路人。 丘处机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听了赵麒这话，又是怒意，又是凄凉，纵横一生，他们全真七子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可是迎上赵麒无情的双眸，他就明悟了赵麒话里的真意。那原本就是马钰准备做的事情，那时他们还不觉残忍，此时低人一头，换成自己，还真是难以承受之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自有再见之日！”丘老道憋了半天，终于来了这句被说烂了的话。可是其他的他又说不出什么了。恨赵麒吗？他的感官很复杂。 “丘道长，咱们之间的约定，也该有个结果了。”柯镇恶倒是没那么反感丘处机，这人十八年前他们就很了解，并不是那种会选择那条路的人。 “此事，就当老道输了吧。”丘处机这时候还真没什么兴致处理这些，瞧见马钰双眼无神的模样，他就想要赶回终南山，瞥见王处一和郝大通的眼神，他又感觉到事情会很复杂。这两人原本就不赞同此事，到时候免不了要一个说法。想到这些，丘处机就是头疼万分。 “呵呵，十八年之功，丘道长就这样一句话了吗？”柯镇恶有些怒意，他们这些年可是吃尽了苦头，就算是输也要输个明白，这样白捡来的赢，他们还真瞧不上。 丘处机瞧见江南七怪愤怒的神色，顿时又觉自己做了件傻事，他当年可是忽悠了这七人寻找郭啸天后人。后来也有诸多联系，深知这些人因这事吃的苦头，连忙说道：“丘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杨康认贼作父，又偷练了别家武学，倒是让丘某脸上无光。” 这原本是尴尬的事情，丘处机没怎么避讳，他这人性情豪迈，倒是少了诸多弯弯道道。 柯镇恶这才神色缓和了一些，沉声说道：“这事柯某也知晓一二，杨铁心兄弟从王府中接出了杨夫人，那杨康也寻了过来，丘兄若是想要处理此事，宜早不宜晚。”说完深深看了眼马钰，意有所指。 丘处机只觉面上无光，这几天他都在客栈里面呆着，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又被江南七怪瞧见了自家丑事，让他颇有抬不起头的感觉。 “倒是让诸位见笑了，吾等之事，还望诸位多多担量。”丘处机抱了抱拳，不管如何，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全真教不说声名尽毁，恐怕也要被江湖中人排挤。丘处机喜好交友，倒是比马钰更懂得江湖人的心思想法。马钰这事可是犯了大忌讳。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柯某不是多嘴之人，可是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免不了要有些手段。”柯镇恶冷笑出声，全真教终归还没做什么，也不是他该追究的。 丘处机目光朝向另一侧，却发现赵麒早就带着三女离开了，这倒是让他不由松了口气。 “多谢诸位，师兄一念之差，唉。”丘处机话说到了这里，就止住了，面色愁苦。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会生出了间隙，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树林中鸦雀无声，寂静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