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故人，往事
循声望去，只见一婀娜端庄的贵妇人缓缓走来，目光始终停留在燕山脸上，眉眼间竟有一种难言的激动。 燕山看了一眼贵妇人，觉得好生面熟。恍然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动，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敬意。 泰山大会，太阿剑之争，有这么三位热血豪杰。第一位是铁血硬汉风虎，他大战辽国高手天雷掌金星不落下风，却因对手使诈被废去了一条臂膀。其余两位便是风虎之妹风燕与其夫君扬州大侠诸葛天心，他们对阵西域奇侠座下金、木、水、火、土五大高手，五行阵内，面无惧色。他们败了，却拼死格杀金星与剑下，为风虎报了断臂之仇。 泰山大会，燕山毕生难忘。这个贵妇人正是风燕，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同样，风燕自然也认识燕山。 流星一溜烟跑到了风燕身旁，挽起了她的手，恶狠狠的瞪了燕山一眼。 “娘，……” 风燕打断了流星，朝着燕山一拱手，朗声道：“小女顽劣，还望公子海涵！”虽是官话，这个度却恰到好处，毫无一丝做作。 “我们只是瞎胡闹而已，风女侠言重了！”燕山知道她是诸葛天心的夫人，但在他心里，“风女侠”这个称呼或许更恰当些。 风燕微微一愣，沉声道：“不知令堂如今可安好？” 燕山静静地望着风燕，心里犹豫了。他见风虎施展“幻影步法”之时，便猜测他们与父母或许有着莫大的渊源。但江湖险恶，他输不起。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淡淡道：“您认得家母？” 风燕点了点头，便沉默了。她神情复杂，目光飘忽不定。卧龙岗一战，慕容复为国为民，舍生取义。他们事后得知，便四处寻访阿碧的下落，却一无所获。救命之恩，结义之情，无以为报。她想不通，纵然不图报恩，却为何连故人都不曾提起呢？突然，一个可怕的解释涌上心头，难道阿碧也出事了？ 燕山望着风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此刻，蒙甜、流星与那个男子却是一头雾水，目光徘徊在燕山与风燕的脸上。 没过多久，风燕艰难地问道：“难道阿碧jiejie已经故去了？”她望着燕山，但愿自己猜错了，哪怕是故人无情，又有什么关系呢？下一刻，她的眼眶中已经泛起了泪花，只因她看见了燕山的神情，悲伤而凄凉。 “阿碧”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燕家庄惨遭灭门之事，只有燕山与无名老人知道，可无名老人并不知道她就是阿碧。单从母亲没提起过她，她就敢推断母亲出事了，由此可见，两家关系必然不一般。燕山没有回答，可是，悲痛的神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答案？面对突如其来的陌路故人，他竟有点不知所措。 风燕走进了酒馆，坐在了燕山旁边。流星与男子也跟着走了进来。蒙甜赶忙拉了一下凳子，让他们都坐下了。 风燕柔声问道：“你可知‘幻影步法’的由来？” 燕山低声道：“听母亲说过，是家父所创。” 风燕缓缓地抬起头，望向了远方，目光中尽是贪婪之色，似乎想一直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中。她轻声道：“二十二年前，江湖上突然崛起了一位神秘少年，他手持一柄流采宝剑，荡平了好几座山寨，还有许多高手也死在他的剑下。据说，没有一人在他手上走过三招。后来，我夫君也曾与他交手，其招式狠毒凌厉，令人胆寒。我夫君侥幸过了三招，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流采剑下的活人。” 说到此处，风燕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自豪。 “那个神秘少年，公子也见过，他便是南宫傲骨。之后，他又挑战家父。‘绝杀三剑’果真名不虚传，二人生死相搏，命悬一线之际，一招斗转星移救下了家父，来人正是慕容公子。” 说话间，风燕向燕山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事后，风家庄大摆筵席，武林朋友齐聚，好不痛快！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慕容公子、家兄与夫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便结成了异性兄弟。” 风燕苦笑了一下，继续道：“不对，那时诸葛还不是我夫君，也多亏了慕容大哥撮合，我们才结成了眷侣。” 风燕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道：“这‘幻影步法’，的确是慕容大哥所创，可灵感却是源于夫君的‘三三归元步’。慕容大哥天纵奇才，以九宫图破解了‘三三归元步’的奥秘，又将‘三三归元步’融入九宫格中，之后才有了这可与‘凌波微步’相媲美的神奇步法。” 燕山尚未出生，慕容复就去世了。他不知道慕容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名老人曾告诉他，慕容复是个英雄。但是，江湖传言却不尽如人意。这一刻，风燕所言真真切切。泪水划过脸庞，不再是伤心，而是激动。 蒙甜一脸茫然。风燕的话说得很明白，这慕容公子显然就是燕山的父亲，可是，一个复姓慕容，一个姓燕，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流星愣住了，她万没想到两家竟有如此渊源。男子连忙拱手道：“慕容大哥，小弟诸葛流云刚才鲁莽了！” “我叫燕山。”燕山擦去了泪水，目光恢复了平静。 诸葛流云愣住了。 风燕赶忙道：“他就是燕山公子。” “啊！”诸葛流云兄妹一脸惊愕，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震惊武林的燕山公子竟然就在他们眼前。 燕山望着风燕，淡笑道：“风女侠，我很感激你！但现在，我还是燕山。” 风燕点了点头，道：“好！”她心里明白，燕山是不想连累他们，尽管他们不怕被连累。但她也清楚，以燕山的武学修为，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小女子诸葛流星金见过燕大哥！”诸葛流星一拱手，满心欢喜之中却也有一丝爱慕之情。 燕山淡然一笑，道：“两位客气了，她叫蒙甜。” 蒙甜行礼时，三人才注意到，这男子竟生得如此精致。燕山与诸葛流云均相貌出众，但与她相比，却仍差了一个档次。 诸葛流云望着蒙甜，竟出神了。风燕似乎察觉到了，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笑着道：“蒙姑娘好生漂亮，恐怕连我那嫣儿嫂嫂都比不上呢！” 蒙甜嫣然一笑，倾倒众生，有人妒忌，有人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