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斩断链条
“不!”丁宇道:“至少我个人认为……就是自杀!”他通过回光追溯,清楚地看到了杜三写下遗书,亲眼看到他喝下毒药,这毒药正是那种******,只要服下,片刻时间一命归西,死得并不是特别痛苦。 “这没有理由!” 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世上的人作恶之后,良心上过不去,服毒而亡的情况,比比皆是,杜三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 链条斩断了,案件成了真正的无头案,不管后面还有没有黑手,至此都已经无法再追溯。 但还是有事情可做的。 比如杜三与曹万亭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 比如杜三有没有收曹万亭或者其他人的钱。 比如杜三的遗书是真是假,比如他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玄机与线索…… 这些事情丁宇没有参与。 刘大队将他送到出租屋,与他紧紧一握手,在他肩头轻轻来上一拳,就上车而去。 这是朋友间的告别,这也是无需言语的谢意! 高洁和丁宇没有去买锁,而是直接去了建材市场,直接安装了一个防盗门,高洁还另外配置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很有科技含量,在房间里一安,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有人强行进入她的房间,她的手机里就能收到警报。 侦探,实在是个危险的职业。 两人折腾到夜幕低垂才算完工,高洁今天没下面条,而是做了蛋炒饭,这个,丁宇觉得可以是她的发展方向,赞她的蛋炒饭又香又有看头,而且还真的很好吃,高洁开心得不得了,说我总算找到了一样又省时又省力还能让你吞得下去的东西,非得好好研究研究,力争花样翻新…… 她也说了,馨儿今天还是不回来,说明天早上才回,丁宇突然就有了点失落感。 但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突然心跳加速了,房门慢慢旋转开来,屋里的电视在开着,声音很小,取暖器也开着,亮光避开了房门,一个美丽的少女坐在沙发旁边,望着他开心地笑。 他一进门,门一关上,馨儿一跃而起,整个人都跳进了他的怀里,而且脚儿还缩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吻上了他的唇,火热至极。 “矜持矜持……”丁宇叫道。 “矜你个头!”馨儿在他后面练拳击:“谁让你这流氓弄我的,我这人专门整两种人,一是将想追我的人玩残,二是将已经追上我的人累废。” “不会现在就想了吧?”丁宇目瞪口呆。 “也行!”郑馨儿道:“抱进房,脱裤子,办事!我还不信了,你能次次让我大败……” 丁宇兴致大起,将她抱起房,将她丢在床上,郑馨儿翻身从另一边跑了:“你还真想啊?我就是有点冷,打算到房间拿被单包一包,懒得走路,设下妙计让你抱我进来拿被单的。” 丁宇又一次崩溃。 出来的时候,她缩在被窝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招招小手,示意丁宇过去抱她。 那就抱好了。 馨儿在被窝里将小嘴儿朝他顶顶,明白,亲一个! 亲了一个,馨儿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听到楼下哐哐哐的,好象是在安防盗门。” “是的,很高级的防盗门。” “主要是……防你的?”馨儿向他扫一眼:“昨晚你做什么了?让她有那么大的戒心?” 冤枉啊! 丁宇说高洁调查了件案子,已经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有人可能对她不利。 “我就说你怎么昨天就赶了回来,原来是担心你的高美人出事。”馨儿的声音里好象有点幽幽的意味。 “还不是为了你?” “我的老天,这也能是为我?你一定要说出个道道来……” “有人不是说了吗?要想搞定某个美女,先搞定她的闺密!”丁宇道:“只有给你闺密留下个好印象,才会不断地在你面前灌输你老公的好,我最爱的馨儿呢,才会一直这么迷迷糊糊地给我做媳妇……” “搞定……”馨儿真的有点迷糊:“这个词儿我好象跟洁洁探讨过,到底什么意思实在不是很明白。” “汉语真是博大精深,搞定闺密跟搞定媳妇有非常大的不同。”丁宇的手伸进她的被窝,好吃惊:“你居然已经脱得这么彻底了,衣服呢?” “嗯,我是警察,做事儿比较干脆而且逻辑分明!”馨儿说:“你百分百不会那么老实,总是要乱摸的,先将衣服脱了,免得我那漂亮的时装被你弄得什么都不是,你都不知道这套衣服有多贵。” 丁宇叹服,很方便地摸她的宝贝,连罩罩都脱掉了,真是非常方便。 “咪咪胖没胖?” 看这问题问的。 “比过年之前又胖了点。”丁宇道:“过年吃了什么这么有效?” “什么吃什么,我都恨不得晚上干脆不吃算了。”馨儿说:“这玩意儿就是没出息,见不得男人摸,一摸那不得了,拼命地胖,我今年真惨了,原来那么多罩罩估计都穿不上……” “好可怜的咪咪,快没衣服穿了。”丁宇在她咪咪头上轻轻地摸,安慰着这可怜的小宝贝。 馨儿的呼吸开始急,看这架势,估计很快就要告别这沙发了而上床了。 就在这个时候,丁宇的电话响起。 他的电话一响,馨儿很关注:“哪个狐狸精这么嚣张,敢当我的面勾引?” 丁宇电话拿了过来,上面三个字映入馨儿的眼帘:刘大队! 郑馨儿脸色立刻变了,变得好奇怪,刘大队怎么会跟他打电话?而且是半夜的打电话? 电话接通,馨儿手指横在自己的唇前,意思很明白:她不说话,丁宇也不能提她。 电话里刘大队的声音非常干净:“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杜三的自杀已经公布,我想跟你聊聊他家的情况。” 馨儿好吃惊,聊案件的?杜三?又是谁?为什么跟他聊? “说说看。”丁宇道。 “杜三,家庭情况并不好,一家人都在农村,妻子没有工作,他父亲卧病在床,他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女儿在读初中。”刘大队道:“杜三一死,家里顶梁柱坍了,乱成一团。” 丁宇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关键的时刻,政府站了出来作为家庭的后盾。”刘大队道:“陈定山区长亲自带队去慰问,现场表态让杜三的妻子进政府办公室搞后勤,自己出资给杜三的儿子做心脏搭桥手术,杜三全家对陈区长那是感恩戴德,都跪下了。新闻记者也到了,估计明天你就能看到新闻,关于陈区长义薄云天的报道。” 丁宇缓缓道:“你的意思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一个区委书记空缺,两个候选人关键时刻就看出了高低。”丁宇道:“一个跟女人乱搞,还跟杀人案扯上了关系,另一人呢?对下属关怀备至,高风亮节,义薄云天,相信市委如果眼睛不瞎的话,该知道怎么去选择这个区委书记。” “非常对,你果然懂!”刘大队道。 “这就是你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的意图?告诉我江北区委有好人?” “是啊,这件案子下来,我有点担心你对行政机关有误解,所以给你做做正面宣传,消除案件的不良影响,你呢,毕竟还年轻,需要形成正确的人生观。” “少来!”丁宇道:“我知道你不方便就一些无法证实的事情作判断,我来给你作推理,你点头就好。” “案件推理?有意思有意思,请!” 丁宇道:“杜三,家庭情况非常差,压力非常大,他无法改变家庭面貌,如果有人给他开出个条件或者承诺,只要他肯牺牲自己,别人就为他解决他无法解决的难题,他或许就真的服从。” “什么难题?”刘大队道。 “比如妻子的工作问题,比如儿子的医药费问题。” 刘大队道:“这些条件虽然有吸引力,但真的值得拿命换?一个正常人会选择这样做?” “一个正常人面对家庭困境,一般不会选择牺牲自己,而会选择自己去努力。”丁宇道:“但有一种人除外。” “哪一种人?” “朝不保夕的那种人!”丁宇道:“就是明知自己作孽太多,随时都可能吃枪子的那种人,他们的生命原本就不值钱,能拿来换取家庭所有问题解决,又何乐而不为?”
电话那边沉默了! 良久良久,刘大队道:“这就是你的推理?” “是!每个字都是我说的,跟你这个刑侦大队长没关系。” “你是不是太没原则了?”刘大队道:“这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随便乱说。” 丁宇彻底无语。 “今天早上,我听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话,机会是在运动中产生的。”刘大队道:“面对目前的案件,你觉得有运动空间吗?” 丁宇沉吟良久:“运动空间始终是有的,要不,明天我去给他拜年?” “拜年?”刘大队道:“是农村人给领导拜年?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滚!” 丁宇电话放下了。 怀里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完全不懂的样子…… 当然是馨儿! 馨儿开始叫了:“怎么个情况?又是案件又是政治斗争的,怎么我都不知道?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居然还听到某个小流氓叫我顶头上司滚,那么嚣张……” 丁宇只有说了。 在亲爱的馨儿小老婆离开江城热被窝的那天,高洁有个同乡叫秋萍的自杀了,一个短信发过来那是扑朔迷离,赶到医院,秋萍其实已经死里逃生,但那天晚上离奇去世…… 馨儿好吃惊,发生在身边的案件,环环相扣的案情,精密至极的设计,大队长亲自出马,自家小老公全程参与,貌似还挺有作用…… 在这种气氛之下,馨儿似乎更加敏感,他的手一乱动,她就开始弹弹跳跳的,很快,丁宇钻进了她的被窝,在窄小的沙发上居然也来了一回,而且她照样喷,服了。 第二天,到达局里,她更加服! 她昨晚听到的版本着重的是结果,她想当然地认为是大队长丰富的经验加上他的一些破案技巧,共同成就了辉煌业绩,但听大队长在过程中一讲解,她完全傻了。 敢情这些奇妙的案件还是他一个人主导的,敢情名震江城的大队长也有打酱油的时候。 她也有些怀疑,大队长用那么夸张的语气表扬一个外人,是不是激励警局其他的同志努力?不会是有意给她搭桥,让她对那个小坏蛋产生好感吧?这么阴险? …… 丁宇今天做什么? 他打算去拜年! 机会是在运动中产生的,拜年就是运动。 他去了江北区委,区委乱成一团。 区委副书记出事了,跟女人乱搞,还雇凶杀人,安排的凶手还是他的司机,这司机自杀,留下遗书,将罪魁祸首一起拉下地狱! 这就算是电视剧,也是一个非常长的电视剧,但在现实中,在春节的前后几天演完了。 曹万亭已经完了。 不管法院最终怎么判,他都完了。 区长陈定山忙得不可开交,刚刚召开完记者招待会,面对记者的提问,他表情无比的沉痛,对自己深刻检讨,说自己作为一区之长,对机关人员思想动态缺乏了解,严重失职,如果他早一天发现杜三家的情况,就该早些帮他,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心态扭曲的人重新感受到单位的温暖,那样,兴许他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这番话记者记下了,预计一篇《区长的检讨》立刻会传遍江城,成为领导干部的正面教材。职工思想动态,谁能准确把握,这也根本不是他的责任,他是区长不管思想政治工作的,他只要有这个态度在,就是优秀的领导干部。 记者也问到了曹万亭的情况。 区长表情更沉痛,说曹万亭以前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谁知道他隐藏得这么深?自己埋头于全区的经济工作,大小事务,对身边的伙伴缺乏监督,再次检讨! 两次检讨,他都将大小责任朝自己身上揽,与领导无关,与下属无关,责任在他。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正直、公平、有担当的好干部,就连市委领导都对他真正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