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连破奇案
高洁这一觉睡得很甜。 整个春节，也就是这个觉睡得真甜，也不知为什么，他回到出租屋，她整个人就放松了。 清晨到了，外面的湖慢慢退去迷蒙的面纱，露出了阳光中的美丽，高洁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一睁开，突然又闭上了，闭上了重新睁开，她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脸上是好奇怪的表情…… 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你到底睡在哪？” 高洁猛地侧身，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丁宇，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高洁的手猛地抬起，将被窝盖住了自己的上身，她的脸蛋一下子红了，眼神也突然就变得迷离，我的天啊，这是他的房间！这怎么回事？昨天酒喝多了吗？真的跟他发生那事了？她紧急检查自己，身上穿了内衣的，下身不疼…… “有两个好消息！”丁宇道：“第一个呢？你没走多远，就在你房间的楼上。第二个呢？你只是睡了一觉，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搞什么鬼？”高洁盯着他。 “煤气泄露！”丁宇道：“你昨晚房间里煤气泄露，所以，我只能将你抱上来。” 什么？高洁脸上的红霞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不是他使坏、有意将她弄到自己床上？而是出了事？煤气泄露？天啊，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穿好衣服，下到你的房间！”丁宇道：“可能马上有客人前来拜访了。” 丁宇转身而出。 高洁头脑中一片迷糊，她从煤气开始反思起，这煤气她前天晚上用过，难道真的是忘了关？她记得自己有个良好的习惯啊，关煤气往往习惯于先关坛子等火自然熄灭再关灶，应该不会出现忘关煤气的情况。 她更迷糊的是：有客人前来拜访！真有客啊？不会是馨儿要回来吧？我的天，这真得赶快，不管起因是什么，这过程太见不得人了。 紧急穿衣服，女生穿衣服第一选项就是罩罩，她的罩罩呢？天啊，在床头柜上放着呢，那么显眼，这坏蛋丁宇！ 高洁脸蛋又红了。 等到她穿好衣服下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时间就关注到了门锁，这锁是被人一脚踢开的，锁被踢开，该是多么大的动静？自己这样的动静都没醒，真的是中毒了。 房间里已经没有多少煤气气味了，丁宇坐在沙发上，向她举起杯：“先喝杯热茶垫个底，早饭等会儿再吃。” 高洁接过他的茶杯，慢慢品着茶，她的手轻轻颤抖：“我……我怎么也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这个错误很低级？”丁宇道。 “是！太低级了！煤气不关好，冬天煤气中毒，我……我要是就这样死了，真不是一个侦探该有的死法。”高洁轻轻抬头：“我得……” 咚！ 房门轻轻敲响！ 高洁霍然回头：“谁？” 门外没有回音，丁宇淡淡一笑：“是我请来的客人！” 他开了门，高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房门口站着一个警察，不是一般的警察，而是刑侦大队刘大队长。 “丁宇！”刘大队道：“如果是别人质疑王秋萍自杀案，我可能根本不会来。” 丁宇笑了：“这就多谢了！请进！” 刘大队进了房间，坐了下来，接过高洁递过去的一杯茶：“说说你关于王秋萍案的看法。” “能不能先不谈这个案件？先说说刚刚发生的另一起案件？”丁宇的声音很神秘。 刘大队眼睛微微一收缩：“刚刚发生的案件？有吗？在哪里？又是什么类型？” “这里！昨晚！”丁宇缓缓道：“阴谋利用煤气杀人案！” 刘大队猛地站起，脸色一下子变了。 高洁呢？也霍然抬头，脸色一片苍白。 丁宇盯着高洁缓缓道：“你刚才说过你犯了一个低级错误，现在我要告诉你，这句话你错了！首先，这不是你犯的错误！其次，这手法一点都不低级，甚至极其玄妙！” “怎么回事？”刘大队神情无比的凝重。 丁宇道：“昨晚，高洁的房间里煤气泄露，幸好我始终关注着她房间的动静，一觉察到不对就破门而入，解除了危机。但现在我已经查明，这根本不是正常的煤气泄露，而是有人阴谋杀人！” “杀人动机？”刘大队沉声道。 “就是王秋萍案！高洁的调查看来是触碰到了对方的敏感部位，有人不想她查下去！” 刘大队手中的杯子放下了，站了起来，缓缓转了几圈，慢慢回头：“杀人手法？” “这就是精彩的部分了！这设计简直是教科书！”丁宇道：“看看这个！” 丁宇的手机打开，里面是一幅图片，这图片是高洁厨房里的情况，有一个煤气坛！ 高洁扫了一眼这图片，直接就跑向厨房，这是图片，厨房里有实物，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看实物偏偏看图片？ 丁宇道：“我让你们看图片，只因为一点，这图片上面有目前没有的东西。” 他的手轻轻一点，拉大图片，刘大队看到了，高洁也看到了，这图片上有一小滩水渍，还有一小块冰。 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水渍已经没有了，冰块当然更加没有。 但这说明什么？ 两人都不懂。 丁宇道：“这案件最精华的部分就在于延时！白天打开煤气高洁会有警觉，必须让煤气泄露刚好发生在高洁睡觉之后，而高洁是侦探，睡眠会非常警觉，哪怕她已经睡着，依然没有人能在她不注意的情况下进入她的房间，打开煤气。所以，咱们这个凶手就采用了一种非常有技术含量的杀人手法，用一块冰包裹住一种特殊的液体，几个小时之后，冰自然融化，液体泄露，腐蚀掉煤塑料软管与煤气坛的接口，煤气就悄无声息地弥漫整个房间。” 刘大队一步上前，进入厨房，他久久地观察着这煤气坛的口子，终于他站了起来：“是一种有机溶剂，具体成分有待化验。” 高洁插嘴道：“具体成分极有可能是四氢呋喃，这种有机溶剂我前段时间刚好有接触……丁宇，这到底是谁干的？我……我自从上次遇刺后就设计了些机关，任何人进入，我都能及时发现，但没有人擅自进入我的房间。” “没有吗？”丁宇道：“你再好好想想！” 高洁眼睛慢慢亮了：“难道是他？” “我们经验还是有欠缺的！”丁宇道：“昨晚整栋楼都有电，唯独你的房间停电，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可惜我们都没有警觉！” 难道真是那个电工干的？ 他先做个手脚将高洁的电给断了，然后高洁就必须给他打电话，他过来的时候接上保险丝，装模作样地说声可能是厨房里负荷有点重，进厨房实施他的妙计，在高洁的眼皮底下实施谋杀大计，大摇大摆地离开作案现场。 这是何等大胆的设计？这又是何等可怕的杀戮？如果没有丁宇这一番分析，如果高洁真的死在房间，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她是被谋杀的，而只会认定是煤气自然泄露——煤气泄露致死的人，全中国不知有多少，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来人！”刘大队站在房门口开了口。 “到！”外面楼道出现一名警察，站得笔直。 “抓捕这栋楼的水电工陈某！” “是！” 警察出去了，刘大队慢慢转向丁宇：“现在我相信王秋萍之死另有玄机，公安局会重新立案侦查，除了这个之外，高小姐也会得到保护，丁宇，你还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跟随咱们的刘大队长，一块儿大摇大摆进入医院，跟那个值班护士谈谈。” 刘大队眼睛亮了：“按一般的破案规律，在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贸然惊动嫌疑人乃是大忌！但如果你有把握，我跟你冒次险！” “我连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没弄清，不可能有把握。”丁宇道：“但我相信，机会是运动中产生的。” 刘大队久久地盯着他：“分析案情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观察细节纤尘毕现，神乎其神，可是行动却是大胆而狂放，丁宇，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是个大侦探，还是一个门外汉。” “门外汉！”丁宇道：“这完全不需要去纠结，我还是个大学生，当侦探的门外汉一点都不丢人。” “你也幸好只是个大学生，幸好有这些破案的缺陷在，否则……否则，你是没打算给我们这些老警察活路啊。” 哈哈哈哈…… 丁宇笑了，刘大队也是哈哈大笑，高洁呢？她的眼睛似乎已经无法离开丁宇的脸了，她的脸蛋上全是红霞。 一件复杂至极、匪夷所思的奇案在他举手之间理得清清楚楚，面对玄机重重的王秋萍死亡案，他似乎毫不在乎，这是何等的智慧？这是何等的豪情？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大学生？ 一行人上了警车，前往医院。 进入医院，直上三楼住院部，推开值班室，刘大队手一抬，掌中是一个工作证：“章敏，请接受公安调查！” 一个美丽的护士猛地回头，看着刘大队：“我就是，请问……请问你们想调查什么？” “其他人请出去一下！”刘大队道：“章敏留下！” 其他人出去了，房门关上了，章敏坐在刘大队对面，刘大队和另一名警察在桌子边执笔问话，丁宇和高洁呢，站在旁边。 高洁关注着章敏的神色变化，在她看来，章敏非常冷静，就算有些小慌乱也是正常范围，好吧，她看不出来什么，还是相信机会在运动中产生吧！刘大队，经验异常丰富，总会寻找些蛛丝马迹吧？ 丁宇呢？他是如此的漫不经心，看看四周，推开里面的配药室，到了窗边，似乎成了局外人…… “章敏，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吗？”刘大队漫不经心地开始。 这是警察调查时惯用的言语，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消除别人的警觉，让别人先说，没准就能透露出重要的线索。 面对这样的问题，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会回答：不知道！用一个不知道将皮球重新踢回去。 但章敏不一样，她回答得很快：“我知道！是为王秋萍的自杀案，已经有警察问过我了。那天是腊月二十六，我是下午五点接的班，晚上她的病房是我照看的，听说她是从七楼跳下去摔的，到了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她不行了，我立刻通知值班医生，宋医生过来做了心肺复苏，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那天晚上用的药有哪些？”刘大队道。 高洁心头一动，这已经进入了关键环节。 章敏打开抽屉，拿出那天晚上的药剂清单。 这清单刘大队看了，高洁也看了，丁宇呢？简单地扫了一眼，点点头示意已知。 “我只是个值班护士，可能提供不了更多的情况。几位警官，关于药物的问题，可能还需要问宋医生。” 凭心而论，这位护士的配合是没问题的。 她就是个护士，不管药物的组成，也不管伤病的抢救，她只是根据医嘱给病人打针，给病人服药，观察病人的反应并及时通知医生，这些，她都做得很到位。 刘大队就那天晚上病房的情况作了一个常规调查，其实这个没什么必要，因为医院病房里有监控，还有两个病人家属眼睛都没闭守了一夜，根本不可能有人进病房杀人。 刘大队问完了情况，章敏签了字，签字的时候，高洁注意看了，她的手一点都不抖。 初步调查结束了，章敏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章敏，我有几个问题，也请你作答。” “好的！警官你请问。”章敏恭恭敬敬地回答，将丁宇视同了警察。 刘大队和另一名警察对视一眼，眼睛都很亮，他们早就等待丁宇开口了。 丁宇道：“一个护士给病人配药必须严格遵照医嘱，对吗？” “是！护士的职责本就是这个！” “那么，你为什么要在王秋萍的药剂中另外添加药品？” “另外添加？警官你这就是胡说了，我每种药物都是严格按照医嘱配的，决不可能另外添加任何药品……” “不可能添加？”丁宇淡淡一笑：“你添加时就是在这间配药室，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背对摄像头，将这药物悄悄添加进这药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