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挽留与过去再见
“夏夏,你真的不回来工作了吗?”梁万邦把尚夏夏约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儿见面。中午休息的时间短,他只能直接开口单刀直入说明原委,尽管咖啡还没端上来。 尚夏夏早晨睡到自然醒,准备舒舒服服享受轻松没有工作,不用挤在一平米隔间里的生活。虽然她知道这种生活是不可能长久的。干什么呢?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床是最舒服的,更舒服的就是呆在床上——是呆在床上不是待在床上,就是说不光是物理位置处于床这一实体之上,还要把自己的精神放空,全面放空,什么都不想,简单来说就是“发呆”。尚夏夏长长打个哈欠,人就像一台电脑,每天的生活如此琐碎,何不清空缓存休息休息? 早上八点半尚夏夏就醒了。原来剑不止可以练还可以贩,贩的剑多了自然会耍。尚夏夏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耍贱——明明上班的时候起不来困得要死,今天却在同样的时间就真正地自然醒了。这难道就是说她明明说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吗? 光脚下了床,拉开窗帘,看着楼下奔向公交车站的男男女女,尚夏夏突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就在前天,她也和他们一样,每天早上早早起来,然后穿上同事们喜欢看却根本不会有人看的衣服,手里攥着油条或是面包,背着某宝上淘来的高仿LV包包,优雅地撵着前方老是不等你那一分钟的公交车。好不容易上了车,司机还要透过大墨镜给你一白眼,嘴里骂着听不清但都明白的那个字。你还不能做什么,因为你连座都没有,既然坐都坐不了你还想做什么?一个人拉着扶手站在后门处,因为你知道下车的时候一定要快,不然就会在众人的摩肩接踵之下双脚离地下车,经此一战役,你早已汗流浃背,早上花时间画的妆都百画了。在车上的时候还要时刻警惕,不知道哪里什么时候就会向你伸出一只手来,你更加不知道的是这只手冲你的什么,手机还是贞cao。 尚夏夏吐槽一番,窗外的人早不见了。她知道,吐槽归吐槽,这终究是生活,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就要学会去忍耐它带给你的让你不爽的东西。如同zuoai,不同之处在于zuoai是先爽后空虚,这儿却是时时在空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爽一下。但是总会来的,不然尚夏夏也不会果断放弃之前的工作。等过几天,她就去找工作,只是一份工作。昨天和梁斯彭关于梦想的探讨就让它停留在理论层面即可,因为有些梦想压根儿就和事业无关。要是有一人的梦想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怎么办? 不过这次她会找一份让自己高兴点儿的工作。以前的工作,别的不说,就是赵美良也够讨厌的。梦想没有可以活,没钱却活不了。这话很无趣,却是真理。 尚夏夏望着窗外如此胡思乱想,突然跳脱出来想到:这是怎么了,怎么多愁善感的?难道到日子了?掐指一算还真是。紧接着肚子就疼了。从厕所出来捂着肚子坐了一会儿,还是不行,怎么了?以前没这么反应打过啊?虽然她也会痛经,但却没有想今天一样突然就这么难过。尚夏夏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赶紧好点了。她不能喝红糖水,她对红糖过敏……虽然听上去特别不想是真的,但这的确是她与众不同的基础属性。过敏,花粉和红糖。 她有时候想,为什么光对红糖过敏呢,白糖和红糖好像也没差多少。她不清楚,只是觉得好悲催。 梁斯彭刚从房间出来,看到尚夏夏脸色难看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有那么一刹那,他疑心尚夏夏怀孕了,惊出一身冷汗。这也是所有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吧,听说女朋友怀孕了都要担心。一是担心该怎么办,二是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咳咳咳梁斯彭倒没想到这个。男人们觉得怀孕了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特指未婚先孕的情况,但他们都不想想,这也在另一个层面上说明自己身体好呀!要是一直没有动静儿,哪怕你时间再长过程再嗨儿结局再圆满,女方也有可能会说一句:“要不咱们上医院吧?!” 梁斯彭问尚夏夏:“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肚子疼。”尚夏夏说。 梁斯彭没交过几个女朋友,时间又都不长,没那么多临床经验,听尚夏夏说肚子疼就以为是肚子疼。“吃坏什么了?我这儿有胃必治。” 尚夏夏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她说:“不是胃,是小肚子。” “哦。”梁斯彭装作听懂的样子,问:“那斯达舒管用吗?” “……”尚夏夏无语了,只好实话实说:“我来月经了,痛经。” 梁斯彭居然笑了,不知是掩饰自己的无知还是自己的尴尬还是笑尚夏夏的不坦诚:“嗨!怎么不早说!等着!”说完转身进厨房了。尚夏夏觉得这货连自己怎么了都看不出来还能知道怎么治?没办法,肚子疼得越来越紧,尚夏夏把脚搭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想睡一会儿。到底已经是秋天饿了,清晨的的玻璃茶几凉的可以,尚夏夏条件反射的跳着脚,几次才放下。其实凉了和热了对人的应激反应是一样的,洗脚水太烫也会这样。 一会儿,梁斯彭端着个碗出来了,尚夏夏坐起来问:“这是什么?” 梁斯彭递给她说:“鸡蛋羹。” 尚夏夏吃了一口说:“没听说鸡蛋羹能治这个啊?” “我子啊里面加了东西,绝对管用。” “哦?什么?”尚夏夏一勺一勺都不觉得烫。 “红糖。” “啊?!噗噗噗——”尚夏夏赶紧扔下碗。梁斯彭不知道怎么了,吃得太快烫到了? “我对红糖过敏!要是能吃我不知道喝红糖水还用你费这么大劲!”尚夏夏说完又觉得梁斯彭不知者无罪而且他也是为了自己好,不知不觉降下音量。 梁斯彭更是内疚地说:“我不知道啊。那怎么办?” 没事儿,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尚夏夏脚在地板上乱踩,依然凉的瘆人。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好转,梁斯彭说:“要不去医院吧?” “不用。这次要是去医院了,以后疼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不要紧的,我以前没这么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理论啊,难受就去医院呗!走。”梁斯彭的口气不容置疑。尚夏夏说:“那等我穿上鞋。”梁斯彭这才注意到尚夏夏原来一直光着脚。 “等会儿,我知道你是什么毛病了。”梁斯彭说:“你是不是从早上起来一直没穿鞋?” “是。”尚夏夏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呵!你真行,这明明是着凉了。赶紧把鞋穿好了,不用去医院,一会儿上趟厕所就会了。” “我现在就想上——”尚夏夏赶紧肚子里有东西,站起来往厕所走。“鞋——”梁斯彭拿出鞋站在厕所外等着。尚夏夏一会儿冲完马桶出来,梁斯彭让她穿上鞋,然后问:“好点了吗?” 尚夏夏说:“还真不疼了。” 梁斯彭大笑不止:“你这完全是智商问题——” 尚夏夏不好意思了,说:“怎么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一时忘了而已!” 梁斯彭依然笑着:“哈哈哈——那你是不是第一天当女人啊,这种事儿都分不清?” “搁你身上你试试!”尚夏夏一把推开他回屋穿衣服去了。
吃完早饭,梁斯彭回屋补觉,就在这个时候,尚夏夏接到梁万邦的电话,请她中午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儿来。尚夏夏想起今天正好也要去公司收拾东西,便约好时间地点去了。她猜得到梁万邦找自己干什么。 梁万邦虽然是找人家,但因为工作太忙,只好让尚夏夏过来而不是自己过去。他这几天走不开,本来到他这个位置,公司具体的事务用不上他插手,但他想把自己的股份转给梁斯彭,现在就动手。虽然梁斯彭还不知情,也没说愿意不愿意——他以前说过不愿意,但那时在气头上,梁万邦不信以为真;再说他的股份不给梁斯彭难道全留给赵美良?他得知赵美良和高鹏的事儿之后对她已经是心灰意冷。他也不管,也不会收回赵美良的股份,毕竟有梁斯朗在,他不想让孩子为难。而他清楚赵美良手里的股份够她们母子两生活。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梁斯彭。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准备工作做好,省的到时候麻烦。 他这好像是在安排后事,梁万邦自己也意识到了。可是他最近老是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莫不是自己的大限将至?现在考虑那些都没有,不如把事情先安排好。 他得知尚夏夏因为赵美良丢了工作以后,一直很内疚。赵美良是他的内人,他内疚也是应该,再说还有梁斯彭的关系。他看得出梁斯彭很爱尚夏夏。当然他现在不可能以梁斯彭的名义给尚夏夏什么,那样既会让梁斯彭又生自己的气,尚夏夏也会尴尬,而他俩的事儿八字没一撇,最终没到一起不是白忙活了。梁万邦是个生意人,这都想得周到。但是保住一份工作还是可以的,因此他这才把尚夏夏约来见面。 来也匆匆。梁万邦开门见山:“夏夏,你工作的事儿是在对不住,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可以回来上班。” “不用了董事长。”尚夏夏说。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你放心,以后没人会再找你麻烦。”他不说明是赵美良找她麻烦,因为他们毕竟是两口子,他在这里向着外人说自己的妻子,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 “真的不用了,董事长。” “要是工资的事儿的话,我可以给你涨,职位也好商量。”梁万邦以为尚夏夏是欲擒故纵。 “真的不用了,董事长。”尚夏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但梁万邦就是不听啊!“我已经找到了我未来的方向,这份工作,就算我没被开除,我想我也会在将来主动辞职的。”尚夏夏说。 梁万邦问:“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尚夏夏摇摇头。梁万邦说:“那好吧,我不勉强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可以找我。”梁万邦放下一百块钱走了。去也匆匆。 尚夏夏想,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梁万邦说话没提到梁斯彭呢。 服务生终于端着咖啡上来的时候,尚夏夏也要走了。点的咖啡一口没喝又被端下去了。可梁万邦还是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