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扯淡!
关于和高鹏的再次相见,尚夏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希望再也不见,但却希望高鹏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头追求她。她当然不会接受的,她只是想看看高鹏摇尾乞怜的样子,然后扁他几句。他要是说,夏夏,咱们和好吧。夏夏就会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而且在我看来,你连狗尾巴草都算不上。要是高鹏坚持不懈,尚夏夏就要说,你知道我最痛恨的是什么人吗?一种是劈腿的人,第二种就是分手之后又想复合的人。现在你都做到了,果然是人中极品。 但想象终究是想象,尚夏夏看到高鹏进来的时候,还是手足无措,只好落荒而逃。反观高鹏,别说乞求了,连正眼都没看尚夏夏一眼,他说他是她男朋友时显得那么随意。即使在尚夏夏跑出去的时候,她还在想着高鹏至少会追出来,但人家没有。 高鹏大大方方和梁斯彭谈房子的事情,根本没在乎尚夏夏的事,俨然路人。 她的执念只换回他的随便。 梁斯彭看着跑出去的尚夏夏,担心她要出事儿,谈判的心也乱了。高鹏又是有备而来,拿住梁斯彭没有土地证说事,梁斯彭最终败下阵来。 “这是我们赔偿您房子的,请收下。”高鹏拍出一张银行卡。 梁斯彭倔劲上来了,站起来就走,看都不看那卡。“你回去告诉赵美良,别以为她这样就能困住我,还差得远呢!”说完,把卡摔在了地下,出去了。 高鹏捡起地上的银行卡,jian笑一声,心说:你不要最好,不要这就是我的了。 赵美良哪有那么好心能抢了房子又想到给梁斯彭补偿,这就和强jian了别人再帮人家穿衣服一样。这都是高鹏说的,他说这样能让梁斯彭再说不出什么来。赵美良笑着说:“你不了解他,整天自命清高,你这样给他他是不会要的。”她还真是了解梁斯彭,但不了解高鹏。他一再蹿腾赵美良出了钱,现在进了高鹏的腰包。但说起来这就是他一直干的事儿。 高鹏这种人,搁古代叫“面首”,最有名的就是武则天的张氏兄弟;现在叫“小白脸”。专靠骗女人的钱过活。基本技能就是要会说话,长得好,然后床上功夫要了得。因为很有钱的女人要么是富豪的小老婆——譬如赵美良;要么是富豪的遗孀。总之就是有钱又闲,性生活基本没有的主儿,这样的可不就得找小白脸玩嘛。新婚少妇还算有点良知,顶多养条大狗,但性质都是差不多的。 当然还有第三种女人,就是靠自己的努力挣得万贯家财的女强人。这样的女强人对生活没什么要求的,有个贤妻良母式的丈夫顾家就是最好的,所以她们不是高鹏的目标客户。老天不公啊!男人要是有了钱,生活的欲望就更高了。老婆越多越好;年龄越小越好——所以才会有梁万邦和赵美良这种搭配。但女人要是有钱——自己的钱——就更求生活的安稳。 老财主和小夫人的搭配间接推动了高鹏他们这行的发展。你想啊,想赵美良这样的,要钱有钱,要时间有时间,就是没一个人带她玩。梁万邦和她的代沟不止一条儿,就是有心陪她玩,却也接受不了女上男下的动作;自己攻吧,他又能量不足;蓝色小药丸又不敢吃,怕心脏病犯……于是高鹏的春天就来了。 他以前也不干这个。和尚夏夏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尚夏夏学文秘,他学的热能管理——就是烧锅炉;出来当然没工作啦。他报志愿的时候光觉得这专业听起来后现代了,也不想想,他的大学在南方,哪来那么多锅炉让他烧?进工厂做个蓝领吧,他又觉得掉价儿。尚夏夏进了公关公司是白领了,他却是个蓝领,虽然工资差不多,但总觉得自己低人家一等,说什么也不干。 尚夏夏那时候单纯啊,一心对高鹏好,说:“没事儿,你没工作我养你。” 高鹏还真不客气,不去找工作整天窝在和尚夏夏租来的地下室里等着尚夏夏养活。他还是个少爷身子,什么事都不干。就是玩游戏。尚夏夏也不做家务的,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高鹏气不过,半夜出门逛夜店。兜儿里没有一毛钱,却凭脸长得好,白喝了其他客人情的酒。有男有女,男的他当然拒绝。女的却来者不拒。其中一个喝断片儿了,拉着高鹏就嘿嘿嘿了。高鹏第二天酒醒还吓了一跳,提着裤子准备开溜。结果那女的醒了。 “你去哪啊?” “啊……萍水相逢,不想你欠太多。睡过了,我就不说什么了。”高鹏不要脸地说。 那女的笑了一声,穿上袜子,光着上身——也不知道是要遮哪——从包里取出两沓人民币,粉色的,扔给了高鹏。“给你,我不会亏待你的。”高鹏当之无愧的就拿了。而那酒店还离八大胡同不远。 自那以后高鹏就和这女的交往上了。这女的就是一个富豪的遗孀。知道的人背后说高鹏基本与卖身无异。高鹏他自己倒挺想的开。他说自古都是女的靠这个挣钱,现在也该轮到男人了。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种推动女权主义发展的高尚情cao。再说他的工作又不全是cao,还有情感交流呢!就和交女朋友一样的,只不过交女朋友要他花钱,这个他还能挣钱。 再然后尚夏夏就发现他的事儿了。两人分手。高鹏装了装浪子回头的样子,然后就乐颠颠地跟着那个遗孀去了美国。 去了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遗孀,她丈夫原来是省长。急性心脏病发over了,追悼会上的悼词刚念到“他一身公正廉洁,两袖清风……”纪检委就把他贪污的事查出来了,上门来调查。搞的致悼词的那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遗孀本来没事儿,还是有没被查出来的钱供她花的。结果调查深入,发现有部分贪污就是她指使自己丈夫干的。这才着急忙慌逃到美国。这省长也是悲催,贪污的钱不知花了没有就一命呜呼了,却给高鹏做了好事。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遗孀被引渡回国。大难临头各自飞,高鹏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和她没关系,才撇清了关系。 高鹏在美国没办法。那有钱人虽多,但高鹏的工夫比不上粗壮的老黑。但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这行也越发的熟练了。 这次回国,不知怎么就和赵美良勾搭上了。 他看中赵美良两点:一,她老公有钱;二,她老公老,死了之后钱都是赵美良的。赵美良二十几就跟了梁万邦。青春的爱情还没绽放就被梁万邦的年迈消磨掉了。高鹏一张巧嘴哄得赵美良真当自己是少女,爱情的火又燃了起来。烧尽了伦理,烧尽了道德,烧来了梁万邦头顶的绿帽子。 尚夏夏直接跑回了家,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陈总监打来电话问:“你死哪去啦?!吃个中饭就不见人了,你吃什么了?!” “对不起陈总,我想请假。” “请假?你还敢请假!”陈总知道有事:“几天?” “一周行吗?” “你这是不想干了呀!就一周,下周一给我早点来上班,不许再迟到!”
“好。”尚夏夏挂掉电话。抱着腿坐在床上。此处应该有眼泪啊,但她没有哭。不知怎的,哭不出来。直勾勾看着对面的墙发呆。 梁斯彭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天。 “你回家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还白到公司去找你!”梁斯彭想尽量显得轻松一点。“夏夏,看我刚买的鱼,新鲜的。糖醋好不好?” 尚夏夏不说话。梁斯彭只好先做饭去。他刚才给刘潇打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他采取的方式和尚夏夏安慰他一样,放任自流。这种事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 “饭好了!” 尚夏夏从房间里出来,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房子的事儿怎么样了?” “没要回来。我不管了,以后再说吧。”梁斯彭显得不放在心上。没想到尚夏夏也一反常态的满不在乎,只说了个“哦。” “吃饭吧,我今晚给胖子请假了,就不去了。”梁斯彭说。 “想喝酒。”尚夏夏说。 “酒啊,可是我没买。” “我买了。”说着,尚夏夏从桌下摸出老白干,桶装的。 梁斯彭看着那粗犷的酒和豪放的容器,不由地滴汗,心说这是要疯啊。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喝。 酒过三巡,尚夏夏就醉了。她一醉了就要哭,趴在梁斯彭身上哭诉:“你说,我好不好?我不就是胸小点吗?小有错吗?要那些脂肪有什么用!” 梁斯彭满头大汗,忙着给她递纸巾:“是是是,小了好,小了好……” “他凭什么不要我啊?他不要我,也是我甩了他?!他就是一渣男。那些有钱的女人,顶多把他当‘粉红兔子’使……”尚夏夏三两黄汤下肚,什么话都说:“你知道‘粉红兔子’吗?我也有,我拿给你看。” 梁斯彭忙拉住她:“不用了!不用了!”他没想到以前尽是诗词歌赋的尚夏夏能说出这种话来。酒后乱性果然不是说说的。“夏夏,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吧。” “不要!我还有半桶没喝呐!” 梁斯彭抱着尚夏夏进了房,把她放在床上,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再喝半桶还了得?”梁斯彭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往出走,睡梦中的尚夏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别走……”也不知她是醒着还是没醒。 “好好,我不走。”梁斯彭无奈。没想到尚夏夏又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住,压在自己身上。 “夏夏,你这是……”梁斯彭脸红了。 “嘘~别说话。”尚夏夏把嘴唇压在了梁斯彭嘴唇上。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在这天晚上发生了。就把一切都归罪于酒吧,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