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相见又离别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在这个武盛文衰的世界,当代的文人墨客、宗师大儒,你让他们制定国策,去管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哈哈们,他们拿手。让他们泼墨挥笔,为一个时代歌功颂德,他们在行。然而他们的命运在武者眼里,和苦哈哈们没有什么区别,可能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生活上锦衣玉食罢了。 因为千百只笔杆子,比不了武者轻轻的一刀。 一个国家的运转,律法的制定与实施,离不开文人墨客们,更离不开强大的武力保障。这也是宇家屹立华夏国三百年而不倒的原因。 现如今宇家的势力遍布整过华夏国,生意摊子铺的极大。整个华夏国一十九个郡县,都有宇家的分堂。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密报就想雪花一样朝着京城飘来。 宇家的议事大厅里,宇不凡听完了六位长老逐一的汇报,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琐碎之事,让长老们吩咐下去,必要时可便宜行事。待一切安排妥当,已近午时,宇不凡心里记挂着上山之事,离开议事厅,急急忙忙的奔着父亲的内宅而去。 宇四海还是在内宅的书房坐着。宇不凡见了父亲,将近几日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禀告给了父亲,宇四海听了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大事?能有什么大事?现如今宇家的大事就在眼前,你娘那里你都交代清楚了?” “爹,我娘听说了,有所怀疑。”宇不凡恭敬的说道。 “走吧,要是不怀疑,那也不是你娘了。”说着起身和宇不凡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宇不凡进入内宅的时候,已经提前让丫鬟去请了宇老夫人,爷俩出来之后,就看见宇老夫人站在院中,一个丫鬟立在身旁搀扶着。 宇不凡抢过去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母亲的胳膊,自个儿搀扶着,对着丫鬟低语了几句,就见丫鬟一溜小跑的离开了。 深秋的日头并不毒,就算到了正午也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宇不凡陪着自己的爹娘一行三人走走停停,应付了族中弟子和下人们问安行礼,等到上了山,已经是午时了。 三个人都各怀心事,面如沉水,一路上倒也无话。 踏上假山的最后一个阶梯,静心阁赫然矗立在眼前,宇不凡高声叫到:“轻舞,小妹,快出了,爹和娘来看你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宇轻舞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提着墨绿色的裙摆从屋里跑了出了,根本没有平日里的那份宁静和沉稳,但又不失端庄、秀丽。宇不凡看在眼里,仿佛自己的meimei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 宇老夫人看见女儿跑了出来,推开了宇不凡扶着自己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和宇四海并排站到了一起。 宇轻舞拉着儿子小跑到宇四海夫妇跟前,跪倒在宇四海的脚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依云年纪虽小,确甚是懂礼数,依样在母亲的身边跪了下去。就听宇轻舞哽咽的说道:“女儿不孝”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再也控制不住,伏地悲声大哭起来。 旁边跪着的依云,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孙儿拜见外公、外婆、舅舅。” 宇四海静静的看着脚下跪拜的女儿和外孙,倒是旁边的宇老夫人早已双眼垂泪,将头向后转了过去,轻拭着面上的泪水。 宇不凡在二老身后站着,看到此情景,也是面有不忍,将头移了开去。 宇四海就这么静静的盯了半晌,没有去扶脚下的女儿,反倒是伸手将旁边跪着的外孙依云的胳膊抓住,拉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轻舞说道:“你也起来吧。”说完就在院中的石凳上了下来,叉开腿将依云拉到了跟前,细细打量着孩子。 听到老头子发话了,宇老夫人急忙将跪在地上的女儿扶了起来,轻轻地给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轻舞依旧低声啜泣着,宇老夫人忙使了一个眼色,才止住了哭声。扶着母亲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去,宇不凡不敢落座,和meimei一左一右的站在了母亲的旁边。 “告诉外公,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打量着跟前的外孙,宇四海柔声的问道 虽然宇四海将女儿囚禁在此,可是山上的情况,宇四海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外的名字,只是不愿意在女儿面前示弱。但是这个外孙从出生到现在,宇四海今天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面,顾才有此一问。 “外公,孙儿叫依云,今年九岁了。”依云对着面前的外公,大声的回答道。 宇轻舞看着对面的老父,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十年不见,现在的父亲,头发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慈祥的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道不尽的沧桑。 宇四海听着外孙的回答,赞许的说道:“真是好孩子。识过字了吗?可曾习武啊” “孙儿识字,只是不曾习武,娘亲让孙儿习武来着,只是孙儿厌武,所以一直不曾习武。” 宇四海听了孙子的回答,脸上明显的漏出了失望之色。抬头看了看站着的儿子和女儿,说道:“你俩也坐下吧。” 听着父亲让自己坐下,轻舞低着头轻声的说道:“女儿不敢,女儿还是站着好” 倒是宇不凡听了父亲的话,顺势坐了下去。 “哼”听了女儿的回答,宇四海怒哼了一声,大声说道:“你有什么不敢,你要是不敢,也不至于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宇不凡见父亲发怒,忙插嘴说道:“爹,你老别生气,小心周围有人。” 宇四海听儿子说道,收了声四下里看了看,想起了今日一别,怕不会再有相见之期,心里顿时软了下来,不由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坐吧。”然后对着宇不凡说道:“不凡,已是午时了,你去安排午饭,我们今日在这里吃吧。” 宇不凡看父亲态度缓和,紧绷的身子也缓和下来,说道:“这个儿子早已安排好了,应该就快送来了。” 气氛轻松了下来,宇老夫人关切的问着女儿的饮食起居,宇轻舞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母亲的问话,实则是说给父亲听得。 不大功夫,平日照顾轻舞起居的两个下人将午饭摆在了屋里,宇四海等三代人移到了屋里,关紧了房门。屋外偶尔能够模糊的听到屋内有人在交谈。 山腰上,一棵不知年轮的树,孤寂地站在山岗上,乍起的秋风,劲劲地吹过它伸向天空的枝桠。阳光穿过从林的一刹那,调出鲜红和谈灰两种,那细香般的声音为它增添了一道美妙而安逸的旋律.在一旁静立了很久的垂柳也闻声起舞了.这一刻才会觉得,秋天不是凄凉,而是美好!凄凉的只是聆听者的心. 太阳已经偏西,正是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句话,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二老起身离座,轻舞见父母有离开之意,拉着儿子起身又跪倒在了二老的面前,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就听宇轻舞柔声道:“爹,娘,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爹娘的养育之恩,女儿没齿难忘,还请二老一定保重身体。” 起身又朝着宇不凡瑶瑶一拜,说道:“大哥肩上担子重千钧,家族的兴衰全系大哥一人,望大哥时时自省,二老就拜托大哥了。” 宇四海和宇不凡听着宇轻舞的话,心里难过万分,倒是宇老夫人以为是女儿不舍他们离去,忙安慰着说道:“傻女儿,你只管cao心好你自己,娘和你爹、还有你大哥都很好。今日你们爷俩已经见了面,以后啊娘想你了,就和你爹来看你,你爹他要是不来,娘硬拉着他来。” 宇四海摸摸了旁边站着的外孙,摇着头率先走了出去,宇不凡深深的看了meimei一眼,扶着宇老夫人出了门。 宇轻舞伏在门框上,目送着父母和大哥,相继消失在了石阶的尽头,忍不住心中悲痛,放声大哭,依云站在娘亲后面,一个劲的拉扯着母亲的裙摆。 痛哭了一会,拉着儿子进了屋,轻舞将之前安顿给儿子的事情,又叮嘱了一番。将屋子从头到尾的收拾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将儿子搂在怀里疼爱了一番,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伸手在儿子的耳根处按了一下,依云就在轻舞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将儿子轻轻地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轻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儿子,泪水不由的溢框而出,不停地流,流个不停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轻舞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屋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出了卧室点了灯,将自己面上的泪水清理干净,打开门就看见宇不凡乘着夜色,站在门口,将大哥迎来进来,宇轻舞顺着灯光,看到宇不凡双眼微红,像是哭过了一番,当下也没有细问,柔声说道:“大哥,爹怎么没有来,你不说爹和你一起过来吗?” 宇不凡避开meimei的目光,背着手轻轻的说道:“爹心里难过的紧,临时改变了主意。” “大哥,爹娘有你们照料,小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犬子,小妹这一睡就是一年之久,希望大哥一定好生照料依云,meimei感激不尽。”说完身子跪了下去。 宇不凡看到meimei给自己跪拜,慌忙制止了,说道:“小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大哥对天发誓,如果让依云受半点委屈,大哥不得好死。” “有大哥这句话,meimei就放心了,那么请大哥将丹药放下吧,大哥在门外静候半个时辰。” 宇不凡听meimei不让自己留在屋里,心里虽有不忍,但是家族大事为重,从怀里掏出了紫色的锦盒放在桌上,闪身出了门。 真正到了时候,轻舞反而静下心来。对着铜镜给自己淡淡的的补了妆,换了一套自己平时喜爱的橘黄色长裙。 来到桌前,打开盒子拿出了那枚白色的丹药,握在掌心,轻舞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平平的躺在了床上,张开嘴将丹药一口吞下,睁着眼看着屋顶,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一个人的影子,重复着过去,重复着那一幕幕的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一直到轻舞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划过面颊,脸上却依然带着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