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废功
苦境磨练最能令人快速成长。与撼天阙表面达成合作共识，苍越孤鸣再登高一呼，顿令双方差距急剧缩短。 不过，竞日孤鸣到底非是浪得虚名。就在劝降撼天阙失败未过几日，北竞王就以苗疆前任国师为诱饵，杀害了前来接应的慕云追逸与司空知命。与此同时，撼天阙也遭遇了命运中的宿敌战兵卫，从高手层面遭到苗疆牵制。 顶尖高手、中坚将领再度平衡，精锐兵力的多寡，便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苍越孤鸣虽是焦急，却也明白打败要竞日孤鸣，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然而，倘若内战时间拉长，无疑会增加苗疆内耗。铁军卫又是为了维护苗疆稳定强盛而存在，时间越久便越有可能导致铁骕求衣的介入。 龙虎山上，撼天阙遭遇今生宿怨，此时心情正显抑郁。而痛失两名同伴，苍越孤鸣更觉灰心丧气，却又不得不镇定心神，剖析自省道：“女暴君暗藏实力，竞日孤鸣又出手果断。如今王族亲卫只余四人，月荒凉又非长于武斗。我们与北竞王的战争，恐怕会拉得很长。” “貌似粗暴的计谋，却也足够有效。不过，两名废物死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同情？” “你！” “怒了吗？” 无视苍越孤鸣激愤之色，撼天阙冷笑道：“老国师投靠带来的好处，蒙蔽了你们的双眼。你的亲卫擅作主张去接应，反中了北竞王的算计，死无可怨。但落了吾的眉角，就是他们的错！” “苦守罪牢数十年，慕云追逸与司空知命能不退步已是不易，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哦，既知不能与我比较，那他们独自出战，更是愚不可及。” 霸气绝伦靠在骨椅之上，撼天阙虎目半阖，言带轻藐续道：“另外，你有一件事说错。” “嗯？” “我们急躁，北竞王同样焦急。因为他无法肯定，千雪孤鸣会在何时回归苗疆。所以，他才会以老国师为饵，竭力剪除你身边的人。” “这……原来如此。” 苍狼绝非蠢辈，只是决意与撼天阙合作后，就将千雪孤鸣寄托于藏镜人。此刻一听恶首提点，苍越孤鸣登时恍然醒悟：“时间对我们已是平等。” “但这也意味北竞王不会与我们无意义地消耗。各大山寨兵力不少，却远远谈不上精锐。一旦竞日孤鸣下定决心，你就麻烦了。” “他会怎样做？” 苍狼浓眉紧锁。撼天阙却似不耐解释，蓦然起身离开骨座，仿佛别有目的向外直行。苍越孤鸣见状，急忙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没向你解释的必要。就像你经常独自一人离去，也未向我坦明你的去处同样。” “但我们的时间……” 留下宽阔背影，撼天阙脚步不停，只余笃定雄霸之声，打断苍狼之问。 “与其花费时间揣测北竞王的布置，你更该学会让他适应你的进攻！” ———————————————————————————— 铁不炼不成钢，玉不琢不成器。征战、策算、武修，一点一滴都不能落下。撼天阙暂离龙虎山，苍越孤鸣仃立深思不久，便也启程奔赴苍霞山。 烈日下的苍狼，虽是难以摸到少女一节衣角，亦始终不曾放弃练习。但觉苍越孤鸣似是身体在异，闻人清苒立即喊停问道：“你受伤了？” “我的时间不多，要赶上竞日孤鸣，只能更加努力。而与撼天阙结盟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废除我体内的那道剑气。” 剧烈喘息不止，苍越孤鸣如实吐露，道：“自那以后，每次从姑娘这边学会的经验，我都会回去向他实战请教。撼天阙并不信任我，对我下手也不会留情。一来二去，不免有诸多伤势累身，让姑娘见笑。” “不会啊。除了剑无极，你是我在这里见过最刻苦用功的人呢。” 实实在在说出自身看法，小姑娘设身处地去想，也不觉得自己会做得更好。而在连日接触之后，秀心大致摸清了苍狼的善良个性，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疏远，帮忙亦热心了许多。 闻人清苒打量苍狼片刻，沉吟道：“唔，因为传承的原因。我可以教你一种发力的技巧，却不能指点你具体的招式。你愿意了解吗？” “是何方式？” “之前听你的意思，竞日孤鸣的武学，应该偏向类似太极。不过像只是像，终究似是而非。” 太极玄心法不能外传，闻人清苒想了想就将一些通用的技巧解说起来。 太极流传于各色江湖武林，威力境界却不可同日而语。而在其中，太极玄更是名列前茅。一番细述之后，秀心总结道：“三大宝典不是不能合练。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用。你的根基不足，星辰变更是被北竞王完全克制。只有先懂得他的发力技巧，你才有自保的机会。” “这一点，吾已有体悟。” 一边牢记方才交代，苍越孤鸣一边回答：“日前撼天阙曾为彻底打击我的自尊，以虚空灭功力催动星辰变的法门，让我一败涂地……” “那他在苗疆应该很厉害了？” “是。就算他是苗疆的罪人，也无法否认他是太祖之后最为勇武的奇才。” “噢，果然这样不行……稍等，你先休息一会儿。” 明白苍越孤鸣的敌人不仅仅是竞日孤鸣，闻人清苒认真思索过后，突地道了声歉回了自己的屋子，没多久泡了份茶过来。 而已坚持锻炼半天，苍越孤鸣本身也很疲惫，不曾细品就把杯中之茶牛饮了下去。但在随便靠着一块石头调息少顷之后，苍狼乍觉内力竟有不少增长，不由疑问出声：“这是？” “茶是鬼奴jiejie从家里带来给我的。琼露对恢复伤势颇有奇效，对你而言更能增进功体。但听你的意思，撼天阙的修为绝不是一点点外物就能弥补。所以，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 苍越孤鸣本身的内力，就不逊色于雪山银燕等人，再进一步至少就已超过王族亲卫，甚至连女暴君也未必有惧，自保已然绰绰有余。 不过，闻人清苒的想法却不仅如此，接着询问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愿意听吗？” “在下已数蒙大恩，若是存有怀疑，却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说实话，你只比我年纪大一点，废功也没什么损失。而有琼华玉露在，助你修回现在的功力，也用不了多久。” 握着茶杯的五指一紧，苍越孤鸣心思一动道：“难道姑娘的意思？” “没错。你这样独练一种，除非日后有所奇遇，否则很难炼成三诀合一。与其如此，倒不如重头在来。” 闻人清苒郑重道：“方才告诉你太极玄的技巧，并非主要用来对付竞日孤鸣。” 下定决心帮助苍越孤鸣，闻人清苒挂在胸前的时计突而前跳了一大格，连带着自己也吃了一惊。而在同时，苍狼虽不知对面之人想法，却也立即有所决断。 “是用来协调三种内力？” “嗯。外力再如何拔苗助长，也难替代你自己领悟。只有切身明白虚空灭和轮回劫的特点，你才有办法在劣境求得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