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福祸相依
“得一番教诲，可晚辈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吴凡询问。 男子古怪一笑，犹豫道：“名讳不重要，不过既然你问了，本仙萧然，你也莫要称呼我为前辈，你称呼我萧兄便是。我这人，不喜交友，不过凡是我所认定之人，定不会忘。” 吴凡点头，深深记下，一路走来，即便是柳月，也无办法让他踏入仙路，而这位神秘男子萧然，则是他修仙的希望。 “好，你眼下体质，我因只能够一丝意念游离在外，无法完全看透。你过来，以指间一滴鲜血，滴在这寒霖玉佩之上。”萧然开口。 吴凡拾起损坏的短刃，立刻便是划破指间，向前迈步，将一滴鲜血，滴在那玉佩之上。 登时，寒霖玉佩之上，赫然浮现出一缕血光，那鲜血在其上，仿若树木枝叶蔓延开来一般，化为一道道血丝，很快便融入其内。 “这一次，你没有犹豫。” “修仙之途，既然选择踏入，又岂能犹豫不决？” 吴凡的回答，倒是很合萧然的意思，数息后，声音再度自吴凡脑海中传出道：“寒霖玉佩，乃是仙宝，否则不足以封印本仙，这等宝物，若是展露出来，怕是你这落云宗上下，都要疯狂抢夺，你小命难保，所以此物的气息，我以些许法力融入其内，尽量掩饰，我所剩余的法力不多，不过这一次，定然要消耗一些。” 吴凡颔首，对此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我懂。” “我昔日行走修真界之时，曾得一古方，以此古丹方，炼制一枚凝气丹，这丹药在古时，不算珍贵，可若是放到现今，便珍稀异常，可以改善你的体质，使得你那损耗的灵根，得以修补，从未能够修炼。”萧然又道。 他话语之间，也是施法，吴凡这边，只见那寒霖玉佩，光华明灭，闪烁之下，原本那如寒气游丝一般的波光，已然消隐下去，如今看去，也只是一块寻常的玉佩罢了。 这玉佩，吴凡佩戴在胸前，以身上的衣物，遮挡起来。 “所谓灵根，说得便是你体内脉络根本的一个体现，有些人经脉通络，十分玄奇，超乎寻常之人，甚至内蕴五行之脉，这等脉络体质之人，自然是适宜修炼。”萧然此语，让吴凡想起了小胖子牛娃，他便就是柳月所言的那适合修炼之人，灵根中蕴有五行之金。 “服下凝气丹之后，只需数日的功夫，你体内经脉便会膨胀，此时你需你聚气境界的第一层的口诀，进行修炼，如此，只要你能够引气入体，使得灵气短时间之内，聚而不散，往复之下，很快便就可以修复灵根，踏入修炼之途。”萧然再语。 而突然地，吴凡也是想起一个问题，便是道：“我剩下的修炼法门，需要向宗门长老索要吧？可众人皆知，我原本无法修炼，若是这般贸然改变……” “若宗门长老问起，你便说大病之时，误服了一株草药，此草看似与医治风寒的桂枝，略有相似，可那药草上，却是开出一朵三色小花，呈红、白、粉三色，当时你并未注意，直到此后全身剧痛，这才醒悟，可那剩余的药草，已然扔入溪流之中。”萧然学了一遍，让吴凡记下。 对于此，吴凡也并未多问，直接记下，他虽然灵根有损，可其记忆力方面，却是相当不弱，读书识字，参阅各种书卷，不说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却也差之不远。 数年随着吴猎户，入山打猎，吴凡也算是耳聪目明，头脑并不愚笨。 “好了，方才我耗费了一些法力，去掩饰寒霖玉佩，眼下你既然已经滴血进入这玉佩，此后你若是想要与我说话，只需心念一动，心中念想所要说的话语，便就行了，这样在外人面前，你我也可交流。”萧然提醒。 再度点头，吴凡只觉今天，得到了一场莫大的造化，莫非是此前险象连连，如今运势已然好转？ 可随后，萧然这边，蓦然间的一句话语，却让吴凡一怔，许久没有开口。 “方才你滴血之后，我以大衍宗的推演术法，推演了一番，吴凡，你日后灾劫连连，可谓是险象环生，须当小心行事。还有，你这命数，就连本仙……就连我都是没有见过，灾祸随身，死亡相伴，难道你前世，杀孽滔天？是一尊杀仙转世？”到了后面，萧然干脆不管吴凡的感受，喃喃自语起来。 至于什么杀仙、转世之词，吴凡不懂，暂时眼下，似也不用去管，只需记住萧然的话语，万事小心便罢了。 猛然间想起一事，萧然突语道：“吴凡，你爹娘，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弃婴，是猎户吴老爹，将我养大，我这姓氏，是随了吴老爹。”吴凡低语。 萧然闻言，不再多问，而是道：“也罢，天意难测，福祸相依，既然你有灾劫随身，便也有福缘之机。日后若遇到灾祸，我想法助你化解便是。” 随后，吴凡离去，之后便是按照萧然所言，寻找那古方的所需的药草。 这等古方，所炼制出的凝气丹，药力相当惊人，不过所需的药草，却并不算难寻，吴凡足足耗费了数月的功夫，已然凑足十之八九，唯独缺少一种名叫碗兰的花瓣，唯有这碗兰在两年生以上的花瓣，才可奇效。 小胖子外出宗门历练，柳月闭关，吴凡左思右想之下，正好探望牛娃的爹娘，可以在沿途寻药坊或是药铺购买。 最终，他还是得偿所愿，不过没有丹炉的吴凡，那凝气丹的炼制，还是萧然耗费了一丝法力，直接便凝练成功。 又是一个多月后，落云宗长老别院之内，其弟子通报，随后厅堂中，出现了吴凡的身影。 “杂役处的吴凡？岳长老那一脉的记名弟子？怎么，你来此为何事？”这边，孙长老手持一本书卷，正眼都不去瞧吴凡。 倒也并非他一向如此，只是这吴凡，仅仅是一个记名弟子罢了，与他身份，相差甚大，更加上吴凡没有修炼之资，在他看来，也就是凡人一个。 若是内门弟子，那么孙长老定然重视，可吴凡在他眼中，算什么？根本不入眼之人。 轻咳一声，吴凡道：“孙长老，此前小子，听得柳师姐讲解过一些聚气之意，峰中长辈，也传于我一些吐纳呼吸之法，就在几日前，我发现，自己好似能够吸纳灵气了，所以……” “吸纳灵气，嗯，那么便去长老院正殿，领取聚气第一层的口诀便是……等一下，你说什么？你能吸纳灵气？”孙长老赫然放下书卷，整个人立马站起，面色古怪地盯着吴凡。 尴尬一笑，吴凡只得点头。 “若你所言是真，随我去长老院正殿！”孙长老面色微变，拉起吴凡便走。 他内心，也是感慨，嘀咕不断。 “想当年我落云宗，何等风光？宗派大比之时，各派的元婴高手，都要来拜山，无数天资绝好的仙苗，纷纷送上门来，要拜入我落云宗，可如今，唉……”孙长老的内心，也是泛起叹息。 曾经的落云宗，在燕国占得上游，人才辈出，可数百年前，宗门内出现了一场罕见地暴动叛乱，使得大批精英弟子，丧命黄泉，就连几位老祖，都是元气大伤，落云宗在修真界的地位，也是一举跌落，转为中游，如今，就连这等地位，都是岌岌可危，连入选弟子，都根本无法选得什么天资出众之辈。 也难怪柳月无奈之下，要掳掠吴凡与小胖，过来凑数，这还是宗门下了命令，必须凑足人数，否则情形，更是凄惨。 落云宗，曾是大派，如今尚算是中等的宗派，尚且如此，那些小派，则更加潦倒，随时都有被灭宗之危。 这些，是初涉仙门的吴凡，所并不知晓的。 “徐长老，我见你有些关心那吴凡？此子的事迹，我听说了，也算是重信义之人，不过他既然不能修炼，如今的宗门，要耗费大量的百草丹，改善其体质，显然是不可能之事。”另一位老者，正在与徐长老攀谈。 这徐长老，淡漠一笑，也没有争执，随意道：“是了，不过我也只是随意看看罢了，倒是公孙长老炼制的那一炉离火丹，眼下如何了？” 两人，分别是落云宗的执事长老徐鹤，以及内门长老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钻研炼丹之术，平日里性子古怪，唯独与徐鹤，言语尚算投机。 这一日，是徐鹤当值，公孙无忌炼丹之余，便就跑来，闲聊一番。 听闻徐鹤问起，他面上一黑，摇头道：“别提了，那离火丹，极难成丹，且炼制的过程之中，炉火炽烈，气流稍有异变，便就剧烈爆炸，使得丹炉都被炸毁，我那药童，更是凄惨，当时正他背对丹炉，分拣几种药草，结果，险些连屁股都炸成了八瓣。唉，我这老脸，算是丢尽！” 见公孙无忌面色漆黑，徐鹤也没有多说，只是略一点头，也免得对方懊恼。 “咦？公孙长老也在，正好，徐长老，你快来检测一下，这吴凡的情形，他自称，可以吸纳灵气，如此，岂不是能够修炼？” 徐鹤与公孙无忌，那都是老辈，在修炼界摸爬滚打多年，对望一眼，各自面上皆都闪起异色。 “快快过来。”徐鹤出言。 取出虚灵石，这石头，看似寻常，镶嵌在一方铜座之上。 “将你之手，放于这虚灵石上，同时尝试吸纳灵气，你若真能做到，这徐灵石自有变化。”徐鹤语气，有些颤动，显然他内心有疑虑与激动。 这吴凡，他之前，是看好的，只不过眼下宗门对于百草丹，限制极严，就算他是执事长老，也不可跨越门规。 吴凡深吸一口气，感受天地灵气，顺着那如烟似雾的灵气波动，吐纳呼吸，将其吸入体内，数息后，那徐灵石，赫然发光，展现出如夜明珠一般的光华！ “这！！”徐鹤大惊。 公孙长老面上疑惑之色未消，拉开吴凡，先是把脉，又施展内视之法，随后面色惊讶异常地道：“徐鹤，他那受损的灵根，几近复原！” “什么？”不仅仅是公孙无忌，其余两位长老，皆都惊愕。 公孙无忌摇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厉，赫然道：“此事若非你有大造化，绝无可能发生，说，这一段时日，你都经历过哪些特殊之事！” 吴凡这边，自然依照萧然的话语，将那一番话道出。 三位长老，都是愕然，其中，徐长老似是明白。 “你持此令牌，去见你那一脉的岳长老，眼下有长老院认可，你师傅会为你安排入宗考核，唯有通过这考验，你才能够正式成为外门弟子。”徐鹤出言。 略一颔首，随即朝着三人一礼，吴凡接过令牌，便就离去。 快步走出，吴凡大步流星，欣喜若狂，若能够顺利成为外门弟子，便可正式修仙，这是莫大的福缘。 殊不知，小峰顶，吴凡的木屋之外，沈浪带着数人，看似怒不可遏，口中恨然道：“吴凡，让我找到你，定要将你四肢打断，一个废人，敢与本公子抢女人，哼！” 言毕，怒气冲冲，拂袖而去，那跟随的众人，也是面露凶恶之色，显然站在沈浪这边。 可吴凡对此事，还半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