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再见方尊，永恒之力

    那等待多时的老者带着白凡三人，直接从星门踏入，登时引起了周围其他修士的注意，所有人都在排队验证身份，而白凡三人一来便直接进入，自然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忿。

    立刻就有人略带不满的叫道：“他们比我们还晚到，为什么可以不用验证身份，就进入？”

    “方家长老亲自来接的人，还需要和你们一起排队？你们要是不服，不妨趁着他们还没走远，自己去理论一番。”那守门的方家修士登时冷笑。

    四周修士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纷纷倒吸凉气，露出震惊，心中揣测不已……究竟是什么人到来，需要方家的长老来到星空迎接？！

    须臾，随着白凡等人的离去，星门处渐渐恢复平静，大多数人转眼就将方才之事忘记，毕竟那等高高在上的存在距离他们太远，最多也只是多了一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唯有极少数的有心之人，目光闪烁之下，以秘法将此事的消息传送出去，有的是去往东胜星内部，有的则是飞往星空。

    这位方家长老在星域外将白凡等人接进来，进入东胜星后却变得相当低调，很是隐蔽的带着他们就从一处偏门进了方家祖宅，而后径直来到一座处于偏僻之地，毫不起眼的小院中。

    此地绿树成荫，满庭飘香，虽然简朴，但胜在干净宁和。

    树荫下，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身影，静静伫立，背影显得很是萧瑟，有一种风中火烛之感，虽然顽强，但却带着丝丝许许的死气。

    他听到脚步声后，便缓缓转过身来，白凡仔细打量一眼，登时不禁微微一怔。

    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让白凡认出他便是昔日的妖仙古宗方尊，今日的方家一代老祖。

    只是而今的他看起来，也太过苍老。

    浑身都几乎干枯，仿佛仅剩皮包着骨头，没有丝毫血rou之感，如同枯木一样，唯一不凡的是，即便如此，他身上仍然积蓄着一股恐怖的力量与气势，好似潜伏期的火山，随时都能惊天动地的爆发而出。

    “九万年……好久不见了”，方家一代老祖望着缓缓走来的白凡，目露沧桑和感慨。

    “对方兄来说是九万年，但对我而言，却只是弹指一瞬罢了”，白凡脸上露出笑容，方家一代老祖的神情让他感到心安，有一种预感，梦回远古中的谋划已经成功！

    方家一代老祖闻言面色如常，转头对之前领路的方家长老说道：“你先退下，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这位方家长老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干净利落的应诺退了出去。

    他在现在的方家并不显眼，无论是修为还是其他在一众长老中都不算出类拔萃，平时几乎算半个透明之人，但有一点……他是方家嫡脉，在所有长老中最是中心，所以方家一代老祖才会选择他来知道这个秘密。

    要知道世人可是全都认定一代老祖早已坐化，而且而今的方家嫡脉和旁脉之争也是如火如荼，随时都有彻底爆发分裂的危险。

    “尊主，我们也先去外面守候。”一旁的韩山夫妇不用白凡吩咐，便主动退了出去。

    当院落里只剩下二人时，一代老祖手指一按眉心，那里登时裂开一道缝隙，而后迷蒙的白光之中，一枚白色透明，却散发这幽古青芒的晶石被他取出，直接递给白凡。

    “老夫也不知究竟是否成功，不过这九万年来，它曾经历过九次蜕变，九为数之极，想来应该是差不多了。”

    白凡将之接到手中，登时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传来，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分隔许久之后，终于得以复原。

    这枚晶石，与蜕变之前的种子相比，形貌变化不大，最大的区别在于……这晶石已只是一个空壳般的载体，其中一道无尽之河般的细小波流，才是真正的永恒道念！

    “多谢道友！”

    白凡朝着方家一代老祖拱手一拜，发自真心，而后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他说道：“此中有五滴真龙不死神药液，为世间有数的圣药之一，当可让道友血rou重复生机，至少续命三千年！”

    “不必如此，此事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这些年，我也机缘巧合之下从中领悟出了岁月本源，足以当做报酬了。”

    “况且，你收了我方家嫡脉最杰出的晚辈为弟子，于我方家而言有恩，就算偿还，也是我方家偿还因果才是。”

    方家一代老祖拒绝，他始终一个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但那拒绝之意，却是很坚持。

    “此物的作用不只是延命，更是一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机会，难道道友不想更长久的守护方家，道友也知道，这九山海界有宿世死敌，他们迟早还会再来！”

    白凡说完，便将玉瓶抛给一代老祖，他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不管对方是不是举手之劳，他这里都必会偿还这个因果，否则心念不通。

    “我这便开始融合，如果可以……烦请道友帮我护道。”白凡再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说道。

    方家一代老祖正握着玉瓶迟疑之时，白凡已然盘腿坐下，一伸手，直接将帝念晶石向着眉心按去，他见之，只得点头说道：“你放心，只要在这东胜星上，第九山海内，便无人能打扰到你。”

    白凡闻言，彻底放下心来，以他所知，整个东胜星其实都是一代老祖的一道神通——一念星辰变所化，故而在这东胜星上，他的战力盖世绝非虚言。

    其实融合帝念之时，并非像冲破其他玄关一样完全不能打扰，仙古之时，不少盖世强者都是在一边杀伐，一边融合帝念的。

    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白凡便索性在方家融合，有一代老祖相护，当真是整个九山海内最安全的所在。

    毕竟他这一道帝念融合岁月三念，古今唯一，融合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他也无法预料。

    在白凡将晶石按入眉心的刹那，无尽的光芒，直接闪耀万丈，璀璨极致，几乎要冲上云霄，照耀苍穹。

    与此同时，一股惊人的岁月伟力，刹那从那已经融入体内的晶石上爆发，晶石碎裂，内中的永恒之念散开，化作一股雾气般，从内之外，向着全身弥漫过去。

    丝丝缕缕的岁月气息逸散，使得一股神秘而可怕的波动，以白凡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出去，从树木上扫过时，登时令其急速衰老，树叶落尽，只剩枯枝老皮，但下一刻……那枯枝恢复生机，老皮重新坚韧，甚至地上的落叶都倒飞了回去，重新长在了树枝上！

    此等景象，实在骇人无比。

    方家一代老祖见之，第一时间挥手打出一片光罩，将所有异象和动静都限制在小院之内，让外界无法再感知到分毫。

    但之前那刹那间的波动在强者的感知中，却是如此明显，只要在东胜星上，古镜以上的存在几乎全部朝着方家祖宅的方向望来。

    方家祖地深处，有一处洞府，方家的几位古境老祖便一直深居其中闭关。

    此时感受到这波动后，其中三人暗自神念传音道：

    “这气息……来自祖宅，而且很强，至少古境以上，我方家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古境大能？”

    “虽来自方家，但却不是方家之人，如果是方家血脉，我们几个不可能不知道！”

    “之前恰好有人来报……嫡脉有人从星空外接了几个神秘之人进了祖宅，如无意外……这两者必有关联！”

    “嫡脉……如果嫡脉真多了一尊古境战力的话，对我们取而代之的计划是一个大变数，不如我现在就去试探一番，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也好，看看能否将之争取过来，不能的话……就直接除掉！”

    …………

    他们三个全是分支的古境老祖，暗自心怀叵测的商谈一番后，其中一人便闪身飞出闭关之地，向着之前感受到的异象源头疾飞过去。

    与此同时，帝念中的永恒力量，顺着筋脉血管弥漫全身，渗透进了rou身和元神的每一个角落后，白凡身体一震，随着一种莫名升华，修为登时攀升。

    他的仙纹道图在这一瞬，轰然激活，闪烁起仙光，但与往常相比，多了一层如梦似幻般的迷离之光，那是来自帝念的永恒之力，带着独特的气息，刹那涌入仙纹中，将其与rou身、元神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不断融合之下，让三者同时开始蜕变，这蜕变中的每一丝增进……都是修为！

    白凡闭着眼睛，外界的一切声音，包括心跳之声都被屏蔽，但此刻仍有一道神秘之音在他意识中回荡，每一次响起，都会让他产生岁月交替，不知古今未来，今夕何年的梦幻之感。

    那正是永恒帝念在与自身融合的表现，包括身外的异象，其实都是来不及吸收的永恒之力自然作用的结果，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对于道境以下的修士，也能造成极其可怕的影响。

    若非一代老祖将之阻拦，任由其扩散，恐怕整个方家都会迎来一场灾难。

    岁月之灾，朽落无声！

    永恒的升华，使得白凡整个人看起来，缥缈莫测之感更加强烈，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极具压迫的无声威严。

    只是，他这一道帝念太过强大，就算激起了此等异象，实际上融合的过程也才刚刚开始罢了，究竟还需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完成，此时的白凡也不知道，无法确定。

    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也许千年，对准帝这个境界而言，即便一万年凝聚一念也是相当不凡的速度了。

    好在融合之时，并不需要他的心神关注太多，虽然身体不便移动，但他的神念却可以分心他顾。

    就在这时，一道玄光破空而来，轰鸣回荡，这是一个强者，他没有特意掩盖自己的行迹，强势降临，从高天俯冲而下。

    在此人来到小院上空的一刹那，一代老祖登时眉头一皱，似乎就想出手，但白凡比他更快，神念调集周身逸散的岁月之力，凝聚在双目之内，朝着那人冷冷扫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人刚刚降临，还来不及看清下方情形，就莫名一震，口中喷出鲜血，神色骇然到了极致，面色瞬间大变，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瞬间爆发。

    他只觉眼前一花，好似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世界里春夏秋冬，不停轮转，生死枯荣，不断轮回，一息一念，一息一世！

    在这莫名之力的侵蚀下，他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在这一刻，他那自以为傲的古境修为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仿佛一只蚂蚁在面对大道磨盘的碾压，除了接受命运的审判之外，毫无办法。

    更让他觉得恐怖的，是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流逝，尽管每一次的生死轮回他都能复原，但他却渐渐感到疲劳，仿佛已经成为了凡人，居然直想昏睡，好似要把修炼有成以后未睡之觉，全部补回来。

    一旦那样，他和一个活死人，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砰！”

    最后一刻，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随着一声轻响，那诡异世界竟突然自己破碎开来，恐怖的感觉潮水般退去，他恢复自由之后，一下也不停留，转身便飞速远逃，速度之快，像是慢了半秒便会万劫不复一样。

    但即便远远离开之后，他心中的惊悸仍然无法平息。

    “隐约看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坐在地上，一道目光，就将我禁锢，让我在其内差点无声寂灭……而且，最后一刻，也是他主动饶我一次，而不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此人……究竟是谁！”

    “他的强大，无法想象，恐怕已经超越了古境，达到道境！”

    “该死的，嫡脉究竟从那里交往到了此等存在！”他面色难看，直接来到了方家老祖们的闭关之地，一进入洞府，其余二人便立刻询问，他如实说了一遍之后，整个洞府内顿时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