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者君临，半壁南荒

    白凡凝视片刻，想到今时往昔，幽幽一叹，道：“该结束了，一切恩怨，你们都带到泥土里去罢！”

    他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一丝杀气，却让龙武等人听得心惊rou跳，因为那仿佛是人类面对随手可以捏死的蝼蚁时，所展现出的态度。★

    一向自视甚高的龙武既惊又怒，当即震吼：“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跟我一起杀过去！”而后八极秘法全开，轰隆隆地杀向白凡，要夺取一条生路。

    白凡脚下随意一踏，便倏然出现在十丈外，手中玄光一抹，登时手握一柄黑色法剑横在胸前，正是以黑水玄蛇之躯炼制而成的法宝玄蛇剑，随即左手握住法诀，脚踏七星，在半空中连行七步，法剑霍然刺天，口中诵诀∶“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天空中的红云顿时翻涌，刹那间变成乌云狂卷，如开了锅的沸水，天地间风声萧萧，片刻后更是从那黑云深处，传来隆隆雷声，几乎就在龙武等人的身边，炸响开来，令他们神魂俱颤，面色一片煞白。

    刹那间，天动地摇！

    整个方圆百丈之内都彷佛震动不已，本就被八方曜日、四灵血阵、八凶玄火阵搅弄得躁动不已的天地灵气，变得更加狂暴，几乎沸腾起来，让整个黄龙峰周围都仿佛化作了一座随时都会引爆的火山。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战场上其他人的注意，怔怔地望着那片异相下卓然独立的身影，恍然之下，皆瞠目无言。

    “为什么当我以为已经看清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惊讶？”吴月目光复杂，闪烁着莫名的神思。

    就在这时，有风，吹过。

    拂起了，所有人的衣裳……

    天地间，忽然一片肃杀宁静！

    一道彷佛来自远古的电光，在天际一闪，忽地斩天而下，刺破黑云，撕裂长空，如骄傲不可一世的神明，落入凡间，停在那黑色幽冷的剑尖。

    而后，轰然声中，天地变色，那一道巨大无匹的光柱，****而出，洞穿了所有黑云，亮过了骄阳烈日，将龙武等人萧瑟的身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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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之后，残阳似血。

    也不知是血，还是那夕阳，染红了整个大地。

    这是一场人类之间，最惨烈的战争，人命比草贱，一茬接着一茬的倒下。

    有一个荒城战士被砍倒了，在他身后，一个削瘦的身影满脸恐惧，张大了嘴巴，他还只是个少年，曾经或许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天才，但此刻，在胜利者眼中，他只是一个身份，那边是敌人，一名仙古宗弟子身着一身银色战甲，从天际掠下，如刀锋一般的羽翅轻轻划过……

    砰！

    血花四溅，在残阳里霍然绽放，一条生命逝去了，正如在同一时刻倒下的成千上百人一样，他们只是一个死人。

    夜色渐隆，寒意渐入骨。

    尘埃落定，一切都结束了，除了极少数人侥幸突围外，天龙帮和荒城的精锐全部丧命于此。

    此刻，天地间，啾啾鬼鸣，呜呜啸声，在血色的大山中回响，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去。

    白凡立在山巅，淡漠凝视脚下尸骸遍野的大地，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一只手向苍穹握住，似乎摘下了星辰。

    “这就是握住命运的感觉么？”他将手放在眼前，却没有打开。

    命运，从来都不该现诸于世。

    这一战，结束了，但其所造成的影响才刚刚开始，第一次，修仙者在正面战场上完全碾压了异能者，这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落幕，和另一个时代的开端。

    而仙古宗，白凡，称号太初，也随着这一战，名扬五域，震动天下！据传，连妖族之中，亦广传其名，可见威名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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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南荒山阳堡。

    城主王恒以下，赤露肩背，出城跪降，段钧行率部受之。

    是夜，城主府中，夜深人静的时候，貌美如仙，仅披一袭薄纱，内中不着寸缕的王云，在月光下，摇曳着若隐若现，白花花的**，走进段钧行房中。

    烛光色影，一夜娇吟喘喘，粉香汗湿，几番翻云覆雨。

    翌日，段钧行留下怀灭坐镇堡城，自己带着亲信回镜湖谷复命，王云拉着他的手臂，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说道：“段郎，你不带我走么？”

    段钧行嘴角一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不要破鞋！玩玩就算了，不要当真。”

    王云一怔，脸色骤然煞白，手臂颤抖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满是绝望与后悔之色。

    怀灭见之，轻笑一声，背着双手反身走向城主府，哂笑道：“用你自己的话说，好好做个普通人吧，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昔日你弃之敝屣，如今你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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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日后，南荒中心，大地荒城。

    城门大开，陈、赵、钱三氏剩余族人，上至耄耋，下至妇孺，全都列道两旁，出城十里相迎。

    三氏族长执鞭牵马，献城投降。

    兵甲鲜明，气势冷肃的仙古宗三大天部，从西门而入，沿着纵横东西，贯穿整座雄城的朱雀大道，向着城中心最雄伟的建筑——南荒大殿进。

    此刻，万众瞩目，鸦雀无声。

    在荒城矗立了数千年的荒兽旗落下，仙古宗的太极玄清旗在太阳下，沐浴圣光。

    荒城，这个称霸南荒近万年的霸主，就此灭亡，成为一个过去的名词。

    城中的居民与战士，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生，不甘、屈辱、悔恨、仇视……百感交杂。

    但胜利者昂扬向前，毫不会理会败者的失落。申不竟和古陵并骑，微微落后飘絮半个马身，策马走进了在荒城人眼中庄严神圣的南荒大殿。

    这对失败者来说，是一种如山似海般的羞辱，但对胜者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感受着万千目光中的变化，飘絮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一笑，她就是要将荒城原来的势力狠狠踩在脚下，踩得越狠，仙古宗便显得越高，她特意安排申不竟和古陵一同受降，也是这个原因。

    没有什么比当年被驱离的败者，今日以王者身份君临，更加令人感到荣耀。这既能令最早追随仙古宗的祝、申、姬三氏更加归心，也能领其余所有追随仙古宗的弟子和势力，感同身受，极大地提升凝聚力。

    至于荒城旧势力可能的反弹，她并不放在心上。只要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自会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不臣之心。随后的事情，交给时间就行了，时间会让一切仇恨都慢慢被忘却，也会让人们慢慢习惯新的统治，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让人们相信那就是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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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日，横贯整个南荒的洛阳山脉中，最大的边界关城镇南城，白凡负手伫立在城楼上，凝视着远处的莽莽苍山，漠然不语。

    那莽莽山海中，群妖嘶吼，狂魔乱舞，自那里往南，直至海边，茫茫无际的大地上，栖息着无以计数的妖类。

    铁背猩猿族、大地狂熊族、羽蛇族、三花火狐族、望月灵犀族、霸天虎族……仅仅是在镇南城附近出现过的就多达十余种，皆是族人达到数千以上，战力狂猛的主战种族，还不包括更南边那片神秘未知之地中所隐藏的大妖族。

    好在相比于人族，妖族更加一盘散沙，成千上万的部族，个个都争斗不休，数千年下来，几乎全都积累城了血海深仇，将绝大部分精力都在内战中消耗掉了，人族才能以相对集中的力量，占据五域这一片大地生息繁衍下来。

    仙古宗与自由联盟共同瓜分了荒城的地盘，白凡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与妖族的边界。

    仙古宗与妖族战斗的经验极少，倘若他们接手防线，大意之下出了大纰漏，让妖族突破攻入人族腹地，那必将是一场令人族尸横遍野的大灾难，而仙古宗也会成为耻辱，被刻在人族的历史上，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所有地方他都没去，只来了这座边关重镇。

    好在形势比他预料地还要好一些，原来驻守边关的军队在荒城投降之后，也没有过多迟疑便投降了，他们世代守护边关，信念早已突破了势力的限制，即便在最危急的时刻，荒城也没有调动这里的力量。

    一来他们知道此处绝不可动，否则便会成为千古罪人。二人即便调令下来，也于事无补。

    许久之后，白凡转身，看着身前的几人，郑重嘱咐道：“梅兰竹菊，你们是最早跟随我的，也从未让我失望。现在我将关系到整个南荒安危的边界全权交给你们，责任重大，你四人以梅剑为，切记谨小慎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四姝神情一凛，同时应道：“是，我等谨记宗主之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