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未雨绸缪（下）
戴之奇躺着没动，而是声音微弱的提高点儿说：让她进来吧！ 随之，走进来一位窈窕的年轻的女孩，大约二十二岁，短发，还是大学的学生发型；刘海犹如一道透明的瀑布飞泻在圆满白净的额头；双目扑闪着灵光，似乎要把人的眼神淹没；标准的瓜子脸，鼻梁挺直，唇薄春卷，笑靥含羞。身着一身军装，戴着小军帽悬在头顶，给人既以威严又亲切的感觉。 戴之奇见秦小姐进来，欠了欠身体，还是爬了起来，温和而感动地说：瑾雯，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机要室你不能随便离开的。戴之奇望了一眼秦瑾雯还是很愉快的说：坐吧！ 师座，夫人今天来电话了吧？秦瑾雯俏皮的问。 你怎么知道？戴之奇奇怪的审视着秦瑾雯问。 不是我，你接不到夫人的电话的！秦瑾雯娇嗔的说。 啊？是你特意为我转接的？戴之奇无限感慨地说：按规定，你不该转给我。这样不好。军事秘密一旦泄露，你我可是担待不起呀。下不为例。 夫人想你了，那怎么办？秦瑾雯撒娇的追问。 不是可以写信么？戴之奇含蓄的回答说：不听到她的声音也罢。你今天来我就很高兴，病似乎也好多了。 师座，是吗？那我天天来陪着师座！秦瑾雯不失时机的回答道。 那不行！戴之奇口是心非的说：机要室是军事重地，你不可天天可以离开的。 那里还有董专员，以及其他人，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秦瑾雯笑微微的说，那模样让戴之奇的心立即酥软了。 戴之奇轻轻的刮着秦瑾雯的鼻梁说：就你小精灵！ 没有师座哪里会有我秦瑾雯！秦瑾雯似乎很深情的说：师座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心一直不安。 都过去了，你还记得？戴之奇十分感动的说：还是别提了吧！ 偏要提！常德会战要不是师座，我就落到小鬼子的手里了。想起来，至今我还如同噩梦一般。秦瑾雯心有余悸的说：要是被小鬼子抓去了，我只有一死了。 昨天已去，别想了吧！戴之奇抚摸着秦瑾雯的滑腻犹如羊脂玉的温润下巴深情的说：她已经知道了。 唔！你不会嫌弃我吧？秦瑾雯似乎很悲伤的问。 怎么会呢？戴之奇抚摸着秦瑾雯满头华丽的青丝说：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她要是真的来了怎么办？秦瑾雯步步紧逼的追问。 没有我的话，她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过来啊？戴之奇戳着秦瑾雯的脸蛋怜惜的回答。 我很想你快好起来，我很寂寞和无聊。秦瑾雯抱怨道。 等我好起来，我陪你去看马陵秋月，好不好啊？戴之奇兴奋的应允道。 好啊好啊，你一定得带我去！秦瑾雯很开心的说：师座，你说，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已成强弩之末，不久就可以消灭殆尽。戴之奇充满信心地说：委座很快就有新指示，不把****赶进大海也要把****挤出山东撵出关外。这是委座的英明。我等尽当卖力而已。 师座，我回去了，保重身体！秦瑾雯冲着戴之奇温情的一笑说：我还会来看你的！ 秦瑾雯刚刚回到师部的机要室，董晓燕就见了很打趣地说：秦小姐看望戴师长可谓用心哪。 戴师长是我的救命恩人，病了，我理当前去看望。秦瑾雯冷静的回答：我的亲人都被小鬼子杀害了，我已经把戴师长当作我的亲人了。 哎呀，秦小姐啊，不光是亲人那么简单吧？董晓燕不依不饶的嬉笑道：你真福气！ 哪里呀，秦瑾雯心里甜甜的，微笑着说：怎么也比不上你这个县长大人的千金呀！你不是也会时常跑去找师座聊天吗？ 原来，自戴之奇69师开进宿迁县城那天，董晓燕就被调往戴之奇的机要处任机要室科副科长。六十九师师部暂时驻扎在霸王庙及映碧楼，距离马陵山竹竿街国民县政府还有一段距离。戴之奇住在霸王庙，师部设在映碧楼。秦瑾雯就在映碧楼机要室工作。映碧楼距离霸王庙大约一里路，距离宿迁国民县政府大约两公里。每天董晓燕下班还要回到县政府休息。当然，这也是楚瑜的精心安排。 楚瑜这几天被上峰骂的狗血喷头。因为马叙虎不除，对宿迁的将来都是极大的隐患。她本想借此次机会马叙虎犯错，派出刘鼎三前去推波助澜，谁承想却被当地的老百姓给化解了。如此大费周折却是枉费心机。 鳄鱼是谁，楚瑜依然没有查到。他心急如焚，如同无头的苍蝇，只有随处乱撞了。 然而，机会还是来了，楚瑜不由得一个阴谋计上心头，他要引出马成宇，致马叙虎以死地。董建华也很恼火，他也不能容忍自己的身边有共产党。对待马成宇，他既信任又怀疑。每当楚瑜在他面前谈起马成宇具有极大的嫌疑时，但他还是宁愿不信。因为他不止百遍的调阅了有关马成宇的档案、研究马成宇的档案，可是马成宇的档案信息无懈可击。当楚瑜和陈伟又找到董建华时，董建华说：如果是无谓的讨论马秘书的是非，就请你们不要打搅我。 董县长，陈伟开门见山的表态道：马秘书是不是共产党，我们再试他一试不就清楚了？ 你们还想怎么着？对待他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经历了。你们又能证明什么呢？他马成宇还是我国民政府宿迁县的秘书。 那么，请问董县长你为什么不让马成宇做秘书长呢？楚瑜半天不无讽刺的道。 这——，董建华迟疑了半天说：我还要考验考验他！ 这就对了。陈伟摇头晃脑的回答说：我们和董县长这回是殊路同归了。 怎么讲？董建华疑虑重重的问。 让楚特派员告诉你吧。陈伟很不屑地说。 楚瑜对着董建华说出了自己的阴谋。董建华听了大加赞同。 而与此同时，戴之奇也接到了徐州总署的电令，要他立即赶往徐州参加军事会议。戴之奇感觉到自己的病似乎好了许多，但他的心头总是阴霾重重。他心里的烦闷还是来自北京的妻子赵泽芸。一想到自己的妻子，他的心就滚过一阵隐隐的疼痛，仿佛他的病又增加了几分。他的这种隐忧给他带来了痛苦，甚至失眠。他的确希望他的妻子来照料他。然而，戴之奇一想到天真活泼的秦瑾雯，他的一切幻想均成了泡影。他如坐愁城。戴之奇急忙穿戴好军服，叫过章三根，吩咐说：随我开车送我去徐州绥靖总署。除了章三根既是戴之奇的伺机又是警卫，另外还带了两名卫兵。 戴之奇从徐州一回到师部，就对章三根说：有请六十旅旅长黄保德。马参议速来师部有要事商榷。 黄保德的六十旅驻扎在大运河的西岸码头，看守着大运河的渡口。运河码头距离师部不很远，黄保德驱车赶到师部的时候，太阳犹如一只巨大的血色烧饼挂在了西天的地平线。 报告师座，黄旅长到。章三根对着戴之奇说。 赶快有请。戴之奇拖着还没没有完全康复的病躯说。 随之，马参议也到了。 黄旅长，这次徐州之行本人挨了薛总司令的一顿臭骂，骂我尚未出师就失利。你一七九团第三营就驻扎在白鹿村，坐视第一营被****吞掉；尔后谎称****大部队围上来了，撒腿就跑。虽然，按军法处治枪毙了其营长，可是你一七九团丢失了来龙庵。来龙庵哪里来的****大部队？只不过是华东野战军九纵张震的一个警卫营，就把尔等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我们现在很被动！ 这是卑职的失职，没有管教好部下的结果。黄保德低头沉吟着一边说一边心底又暗思道：哼！拿我的六十旅打先锋，****善用疑兵你又怎能知道？ 这一次一七九团的一个营在来龙庵遭遇****袭击，谁也不知道张震的警卫营会天兵神降般的突袭...... 什么天兵神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戴之奇毫不客气的批评说：虽然来龙庵地方小，可是却是东进的要道。薛总司令要求我们整训补充兵员伺机待命。今天找你来，就是要研究第三营失败的原因。你说说吧。 我，师座.....？黄保德一时语塞。 怎么，你说不出来？戴之奇严厉的指着黄保德说：我已经替你总结出来了：一、指挥未得要诀，失了掌握。二、失了民众的帮助。出去不拿实物，而走到什么地方，认民众物品即为匪之物品。三、不明敌情，深入匪之布置圈内。四、不协同一致，突击队与一七九团第三营目击坐视失败。五、缺乏自信心，因之无独立作战精神。六、不保守秘密，不执行命令，而监督未周，精神不贯注。 师座教训的是！黄保德不得不心悦诚服的回答。 是啊，我们的失误真是太多了。马参议摇头晃脑的说：抢掠民众的财物，吃喝嫖赌的陋习难改，总以为民众的财物都是****的，谬也。 还有，从今往后，我要是再看到尔等部队这些现象，还有抽鸦片者休怪我无情！戴之奇愤怒的道：你黄旅长的装备差吗？完全是日械装备。****有什么？几条破枪，几门破跑用的不过就是人海战术，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如此作战，岂能得胜？ ****还有大量的民众跟着，我们就很吃亏！马参议惶恐的说。 民众可以征服、慑服的，还不是谁胜了向着谁。他们就是野草随风倒！戴之奇极不高兴的说：不扰民众，不惊民众，野草就会倒向你！ 就在戴之奇训话黄保德总结失败教训之时，秦瑾雯就在大门外等候着。 而此刻的山东野战军司令部里，陈毅刚刚接到中央来电： 1946年10月10日中央军委致陈毅电 敌占峄县枣庄，并可能再进。山野以适当力量回鲁南配合叶飞击敌，这是必要的。但山野全部回鲁南，则与华野平分兵力，于目前形势下作战不利。山野必须留适当力量于现地区（苏北）。 陈毅立即把中央军委的来电通知了华野司令部的粟裕。粟裕看罢电文沉吟良久，漫步走向地图，昂首站在地图前沉思着。 半晌，粟裕对刘先胜说：******自进占淮南淮北、涟水、淮阴淮安以来，均因分路单独冒进遭我各个击破，如今，徐州绥署副主任兼三绥区司令的冯志安陈兵台儿庄南北，其七十七师、九十五师大有进犯邳县及兰陵之趋势；以原国民党军七十二集团军司令李玉堂指挥之二十六师，快速纵队及五师驻兵临枣路，大有窥视我临沂之态势；而徐州绥署副主任李延年指挥两淮之七十四师、二十八师及桂七军虎视眈眈的大有再夺我涟水之势，企图打通涟水至东海之益河线；薛岳的六十九师动向暂时不明，也大有北进东犯之可能。我们的压力不轻呀！ 是啊，如今之鲁南局势极大的影响了我华中。刘先胜忧虑的回答说：邵佰、高邮、宝应已被敌占领，敌人已经可以取得联系了，我盐阜面临危险啊！ 看来敌人的企图很明显，妄想把山野和华野分割、拖住、咬住，再吞掉。粟裕果断的预测说：同志们，我们必须打破敌人的阴谋，保住鲁南，支持山东，坚持华中。 钟期光说：眼看隆冬就来了。这大后方的冬衣倘若不足再遭受损，我们的战士们怎么打仗呀！ 是啊，这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粟裕紧皱着眉头说：如此，我们不得不痛下决心，抛开次要，求其主要，会师山野，盼山东能设法帮助我们。 华东局、党中央知道么？刘先胜问。 必须致电党中央，报请党中央指示。钟期光坚持说。 粟裕斩钉截铁地说：好吧，拟电，报党中央并陈毅，军委酉灰（10月10日）电奉悉。两淮失陷后，华中局势极其严重，邵佰、高邮、宝应先后被占，南北敌即可联系，有东窥盐阜可能，如是苏中坚持亦将遭严重困难。目前鲁南局势骤紧，此对华中之坚持亦有极大影响。鲁南不保，华中将难以坚持，但华中不能坚持，则将使我大军局促于鲁中地区更为不利，造成山东莫大困难。为欲挽救此种危局，非集中华野、山野全力以赴不可，为此，必须抛开次要，求其主要。因此建议山野、华野（除留少数于涟（水）高（沟）沭（阳）地区外），集中主力沿陇海路西进（携带之轻便浮桥，已制成二百公尺，可作两道运河桥），威胁徐州，直逼津浦，并求得于邳县、睢宁、铜山地区与将军主力决战。如是，增援鲁南之敌，固可能回援徐洲，已入淮之敌亦可能抽兵北上，使淮北敌人必被迫以一部防守津浦沿线。如是则鲁南之危可解，淮海之压力亦可减轻，而八师暂不致被动调回鲁南，且可使叶纵配合主力之行动更为有效。此种方案对鲁南极有利，惟华中要吃亏，特别是后方冬衣（均在曹甸以东地区）有损失可能。如华中冬衣遭受损失，盼山东能设法予以帮助。以上意见当否祈示复。 电文拟罢，粟裕提笔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钟期光送发报人员。 就在这一天，徐州绥署主任薛岳陪同国民党考察团来到了宿迁，随行的还有国民党中央社的记者朱恒玲、张光华，沭阳县长汤仪南以及正义报的记者、宿迁县长董建华和国民党党政宿迁各界人等在十二分监部开座谈会、听报告以及作战战局形势的分析，鼓动当地还乡团、土顽武装加紧对老百姓的索取，以及抓壮丁补充兵力。会后，薛岳单独见了戴之奇，受命委任，下达命令。考察团刚刚离去，戴之奇就迫不及待的会见董建华。马成宇紧跟董建华身后。 戴师长，宿迁的防务和安全就有劳你了！董建华看着戴之奇察言观色的说。 我可以保证****不会打过运河跑到县城来。戴之奇充满信心的回答道：不过，共党的地下组织无处不在，地方的治安还靠你董县长。地方的党政建设一定要加强和警惕。你们宿迁我听说了，自从孙总统革命及北伐时起，就流传着一个故事，说是民间组织；其在抗战时还受共产党的教唆与鼓动、cao纵，做了不少有损于我党国形象的事。一支梅花镖，成就了整个苏北的传奇。据说，此组织最近又在猖狂的活动，你要谨慎并立即防微杜渐，给予剪除，绝不能再让共产党钻空子，加以利用了。 是的，目前已经有了点儿线索，陈队长和楚瑜正在制定方案进行捉拿。董建华一丝不乱的对答道。 听说贵千金已调我师部机要处，她就是董晓燕吧？戴之奇不假思索的问。 正是。董建华点点头回答说：小女晓燕年轻不懂事，还请戴师长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啊！ 她是我的士兵，理所当然。戴之奇突然话锋一转说：尽快把宿迁丁壮青年上报师部，县城警备人员配合部队抓丁补员，已备战时所用。 是是是，不过戴师长，丁壮可是不多，大多逃到运东****那里了。****的宣传鼓动太厉害了。 没有丁壮，就抓四十岁内的也可以，只要能扛得动枪就可以。戴之奇有点儿很不满意的说：部队后勤粮草你也加紧吧。 今年闹灾慌，欠收，粮食恐怕困难。董建华很有分寸的说。 想保住宿迁，粮草必须满足供给！戴之奇坚定的说：当然了，也不能全靠宿迁民众，委员长也不会坐视不管。 尽力，本县一定尽力！董建华老jian巨猾的回答说。 你身边的这位是？戴之奇狐疑的目光瞟向马成宇问董建华道。 他是县政府的秘书，叫马成宇。董建华立即介绍说：成宇，你过来，戴师长问你。 马成宇不卑不亢的对戴之奇点一点头，鞠躬后说：承蒙戴师长关爱，我倍感荣幸。 你的事儿，我了解了，但不多。戴之奇很高兴的简短地说：当年你连大帅孙传芳都敢顶撞，令戴某十分惊讶和佩服。今后呀，有机会和你好好与董县长一起聊聊。好了，我军务在身，繁忙，暂且就不聊了吧。 辞别了戴之奇，董建华连夜召开了宿迁国民县政府秘密会议，分工部署。但是，jian诈狡猾的董建华并没有让马成宇参加。马成宇立即警觉起来。他不知道此次召开的会议是啥内容。马成宇为了谨慎行事，他没有四下打听，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晓。但是，他还是伺机搞到此次会议记录。正当马成宇着急之时，董建华派给了他一项任务，整理昨天的秘密会议记录并交由董晓燕送六十九师师长戴之奇。这更加引起了马成宇的高度警惕和高度重视。马成宇在整理会议记录时，发现了此秘密会议真的极为重要。这是极其重要的情报。其内容包括我党地下组织被捕人员的名单和一些我党地下秘密组织的联络点。马成宇此刻直看的胆颤心惊。他想，从这份记录来看，在我党地下组织遭受破坏的情况下，我地下党工作人员被捕十二名。但奇怪的是，还有一些我党地下组织联络点却没有遭到破坏，而敌人偏偏是知道的，这是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被捕的十二人中有人叛变了，这些秘密联络地点极有可能就是叛徒供出的。这十二人的名单是：白玉楼（西楚饭店老板）、裴芳（西楚饭店老板娘）、陈长玉（西楚饭店伙计）、张鹤兰（益生诊所护士）、武士军（益生诊所医生）、叶之金（隆泰钱庄的老板）、傅广才（隆泰钱庄伙计）、唐静（宿迁县民政科干事）、刘子寿（骆马湖土匪）、周振雄（司吾乡副乡长）、杨福祥（大兴集民众）、杜欣胜（特派员）。联络点是：马陵中学、同济医院、教堂。 看到这里，马成宇似乎明白了，这些没有遭到破坏的地方是公共场所，也许陈伟、楚瑜想利用钓饵钓大鱼。不行，我必须想办法通知马陵中学、仁济医院、教堂的同志转移并停止一切活动。马成宇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这不是军事机密，为什么要董晓燕交给戴之奇呢？董建华的用意是什么？马成宇不由得又犹豫起来。 马成宇把封好的档案袋交给了董建华。董建华面带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而，马成宇还是决心夜闯仁济医院。是夜，他乔装打扮，戴着面具翻越围墙悄悄的溜进了仁济医院。马成宇知道，在医院的药房里有一个代号“天使”人就是我党的同志，但是他不知道此人是谁。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药房的窗台上撒上中药当归，也许凭此人的聪明定会明白。 夜深人静，药房里有人值班。马成宇终于等到药房熄灯了，医务人员下班了。我应该开始行动了。马成宇暗想。他偷偷的用一根铁丝打开药房的房门，打着微型电筒找到了中药当归，立即取出正要撒向窗台，不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