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司令的千金
再说邱怀水接到张一民的命令，要他维护好宿迁县城的社会治安，下午迎接新来驻防的城防保安司令熊立国司令。邱丽颖也被张一民安排在迎接的人员里，因为熊立国有一个貌若天仙的独生女和熊立国一起来了。但是，在迎接时，邱丽颖并没有见着这位据说貌似天仙的美女。 马成宇也是今天前来县政府报到。但半路上，他遇到了土匪，和土匪发生了交火，左臂受伤，机警的逃脱了土匪的追踪。半道上，因流血过多，晕倒在了路边。一辆军车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差点儿就把他压在了车底。车上坐着一位娇态十足的小姐，她就是熊立国的女儿。她一见，就责怪司机道： 怎么开车的你？压死了人怎么办？快，扶他上车，送往医院！ 熊立国的军车在前，早已到达了县城。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喜爱东磂西逛的兜风景，也就任其所为了。在车上，女孩给马成宇包扎止血，并且给他打了针。 小姐，就你菩萨心肠，还给人家包扎、打针。司机抱怨道：什么时候你这样对我好过？ 呵呵呵。女孩一阵欢笑以后，对司机说：小刘，你别再开玩笑了。不可能的。哎哎，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明白吗？ 明白！司机很不满意的道：八成小姐看上了他？ 吃醋了？女孩又是一阵欢快的大笑：哎哎，小刘，刚才的话呢，只能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外人面前，你千万不要信口雌黄，否则我绝不饶你！ 我就是实话实说的，这人你又不认他，你知道好人还是坏人？司机小刘嘟哝着。 也许比你好！女孩认真的说：快开车，去医院！ 经女孩的一番抢救，马成宇突然醒了过来。他发现身边坐着一位女孩，不由得大惊：你是谁？ 我叫熊子玉，省城来的。你呢？女孩兴奋的眨眨眼睛回答。 马成宇。马成宇看着女孩不像是坏人，就立即回答。可是，马成宇发现，自己坐着的居然是一辆军车。他看见伺机穿着一身****军服，女孩却是便装。打扮的就好像是一个学生模样。 马成宇？哪个马成宇？熊子玉打量着马成宇，目光凝聚在马成宇的脸上急问。 我就是马成宇！马成宇坚定的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怪怪的！ 是吗？女孩欢快的一阵笑，继续问：我怪在哪里？熊子玉扑闪着大眼睛又问：你是宿迁人？ 是啊。马成宇不假思索的回答。 宿迁有个马成宇，他们兄弟，还有他的老子，可都是充满传奇式的人物，你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熊子玉睁着美丽的眼睛眨巴着问。 俺不敢说，宿迁这么大，就没有重名的。马成宇解释道：但俺们大兴集马家只有一个马成宇。 那你真的就是？熊子玉微笑着天真的问。 马成宇没有回答，却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半路晕倒？这枪伤是怎么回事？熊子玉关切的问。 遇到土匪了。是土匪打伤了我。马成宇叹息道：谢谢你救了我！ 哦！是这样。现在感觉怎么样？刚才给你包扎了，又打了一针，只是临时的。熊子玉凝视着马成宇说。 你是医生？马成宇惊问。 你怎么知道？熊子玉愕然的问。 不是你告诉我的？马成宇微微一笑反问说。 哦！熊子玉开心一笑：原来你真的不凡！ 你这是去哪里？马成宇迷惑的问。 宿迁医院啊？熊子玉信口道：怎么啦？ 能把我送到县政府吗？马成宇请求道。 不行！熊子玉坚决的说：必须去医院，把你的胳臂里的子弹头取出来。 不去！马成宇坚持道：难道除了医院子弹头就会在我的胳臂里生根、发芽、开花吗？ 呵呵呵呵……熊子玉不由得欢快的大笑起来：你还希望子弹头能够结果吗？司机，调头，回家！ 回家？司机不情愿的嘟哝道：司令不是要小姐随同去军部吗？ 就知道听司令的，难道我的话就不是命令吗？熊子玉不满道：要不，下车，你自己回军部吧，我开车回家！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回家！司机无奈，一边说一遍就调转了车头。 早在未来宿迁之前，熊立国就得到他即将调往宿迁防务，所以，熊立国早已在宿迁安排好了住处。因为他没有办法，这个女儿熊子玉既刁蛮又骄横，他熊立国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她的欢笑声。唉，熊立国暗自哀叹，都怨她娘死得早，把她给惯坏了。熊立国军务在身，无暇顾及女儿，部下又约束不了，只有投其所好，任其所为，养成了蛮横的性格。好在她在美国受过高等教育，否则，还不知怎么难缠呢。能够给女儿带来安慰的，就是教堂。女儿选择了信教，这本是熊立国反对的，但看到女儿是那么的认真、严肃、开心，也就容忍了。所以，熊立国选择了住家就要考虑，他的住所离教堂的远近。熊立国选择了仁济医院旁边的一栋小别墅作为女儿的住处，两室一厅的小洋楼，是美国人留下的欧式建筑。它本是医院的一部分，就因为小洋楼离医院偏僻，隔壁就是军部，紧接军部的就是县政府，医生们不喜欢军队的嘈杂，所以无人居住。这正合熊立国的心愿。教堂与仁济医院就隔着一条马路，为了女儿，熊立国不怕发钱。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掌上明珠。熊子玉不知道她的住处是怎样的环境。当军车驶进医院，熊子玉不禁大叫起来： 哎哎，司机，你怎么开进医院来了？ 不是你要回家吗？司机不满的反问。 可是，你没看见，这是医院，医院，你知道吗？熊子玉不满的大声叫唤道。 知道。司机一个紧急刹车，熊子玉在车上猛力一摇晃，差点儿跌倒趴在车子里。她生气的道：小刘，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我撒野了！ 哪敢？小刘不由得笑了，那笑是那么的无奈和复杂：小姐，到家了。 啊？到家了？熊子玉欢快的跳下车，扶着马成宇走向小别墅。小洋楼两层，粉红的油漆顶儿，底部是纯白色，一道铁栅栏爬满了经年日久的藤萝，此刻已经是枝枯叶干。打开铁扇大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直通别墅的亭台。花草凋零在深秋的残酷里，只有冬青依然常绿。登上几级台阶，走进亭台，来到楼梯口。 把客人扶上来！熊子玉吩咐司机。 谢了。马成宇微微一笑：我可以自己上楼。 小刘，楼下等着，有事我叫你。熊子玉吩咐道。 小刘不情愿的下楼去了。熊子玉牵着马成宇的臂膀，扶他上楼。打开客厅大门，熊子玉不由得惊叫起来，就好像马成宇根本不存在似的。 啊！真漂亮。这沙发，这茶几，这餐桌，多像纽约的风格。熊子玉继续自我陶醉：看看卧室去。 熊子玉打开属于自己的卧室，满目的清新。一张宽大的古式雕花木床，床上铺着毛毯、被单。梳妆台也是高大，就和她熊子玉等高。衣柜也是红木的，散发着木质的香味。熊子玉突然向床上猛力一倒，躺在了厚厚的床垫上。闭着眼睛遐想。突然，她又像皮球一样弹跳而起，因为她想到了还有一位客人马成宇。她为自己的失态疯狂，不由得又呵呵呵大笑起来。她用她的笑声和天真遮掩着自己的失态。此刻，就在卧室的房门口，熊子玉的目光和马成宇对撞了。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熊子玉转移目光，娇羞的道。 马成宇默默地让道，离开，回到了客厅。 熊子玉突然跑出客厅，走向阳台，对着楼下大喊：小刘，快把行李搬上来。 司机小刘把行李全部搬了上来。其实，所谓的行李，就是一只巨大的密码箱。 好了，小刘，下去吧。熊子玉轻描淡写的道：有事再叫你。 小刘极不情愿的下楼去了。就在熊子玉的卧室，熊子玉打开了密码箱。 喂，进来。熊子玉对着客厅里的马成宇大喊：该手术了。 啊？马成宇走进卧室，惊讶的发现，熊子玉的密码箱子里除了女孩常用的日用品和几件换身衣物，竟然都是医疗用品。 坐下吧，先打麻药。熊子玉命令道：你不是不喜欢医院吗？这是我家！来，我给你解开绷带，清洗一下，消消毒。这样，子弹头取出，不容易发炎的。 熊子玉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镊子、针管、手术刀。 华佗的故事听说过吗？熊子玉问马成宇：你怕吗？ 可我不是关羽。马成宇有些心烦意乱的回答：刮骨疗伤的故事谁不知道？虽然俺不是什么英雄，但俺不怕。开始吧。 尽管打了麻药，还是疼痛的，不过减轻了罢了。马成宇强忍着，豆大的汗珠还是滚过脸庞。马成宇几乎脱了上半身。手术大约一个时辰，没有助手，熊子玉独自完成了。子弹头当啷一声丢进了瓷盘里。 好了。熊子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张疲倦的微微一笑。 谢谢你！马成宇感激不尽的道：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来宿迁干什么？ 我随爸爸来的宿迁。熊子玉开心的一边收拾器具一边回答：今天真愉快，能够认识你! 你怎么坐着军车？马成宇不解的问。 我爸是军人。熊子玉自豪的回答。 你也是宿迁的？马成宇追问。 不是。熊子玉看了看马成宇，道：我爸刚刚调来宿迁驻防，他叫熊立国。 就是89军178团的团长？马成宇十分诧异的问。 怎么？熊子玉惊讶：你认识我爸？ 不，不认识。马成宇解释道：是我的上司说的。 哎哎，你怎么这身打扮？熊子玉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和土匪遭遇呢？ 我也是军人，留在地方任职的。马成宇不假思索的如实回答：我今天就来报到的。不想，半路遇见了土匪。好了，我该报到去了。 好吧，走，我陪你！我爸也在县政府。熊子玉就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蹦到了马成宇的前面带路。 再说邱丽颖没有接着熊子玉，熊立国很不安心。张一民派人寻找，部下报告说，找到了，在熊子玉的家里。 就在此时，北乡有人报案，言说土匪杀人放火，抢物。原来，盘踞在骆马湖东南部、南部，及沿湖山区的高孝门兄弟因土匪缺粮，向大地主蔡万德要粮，蔡万德不给，遂于蔡万德的家丁练勇发生了冲突。高氏兄弟杀死了蔡万德一家八口，抢占了蔡万德的家产。蔡万德的一个家丁逃出，才报了案。为此，马成宇接到上级党的指示，争取整编高孝门兄弟参加革命。邱丽颖得到了上级党的指示，立即与马叙伦取得了联系。联络地点依然在红柳林小南河。 小南河默默地东流。邱丽颖看着河里浮起的晨雾，就如同她浮起的心事，漂浮不定。邱丽颖想了很多，自己的人生道路虽然完全交给了党的事业，但她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原以为人生是那么的坦荡，谁料在爱情和事业上，她失去了爱情。她绝望过，甚至想到自杀、出家当尼姑。是党教育并批评了她。是啊，作为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既然把一切都交给了党和党的革命事业，牺牲自己的青春又算什么？失去爱情又算什么？即使是党的需要，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想到这些，邱丽颖就信心百倍。假如不是这乱世，也许在和平安定的年代，她就可以享受到常人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如今她肩负着重任，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为党工作和奋斗。她又想到马叙伦，认为马叙伦也是受害者。她感觉到马叙伦是爱她的，那是一种同志之间的纯洁的感情，那是一种兄妹之间的至高无上的情谊。邱丽颖原谅了马叙伦，主动按照上级党的要求，继续保持和马叙伦的夫妻关系。以前是假扮的，如今是真正的。毕竟，人们至少认为她和马叙伦已经成亲了。这种婚姻状态虽然令邱丽颖尴尬、痛苦，但她坚强的忍着。邱丽颖向马叙伦发出了接头的通知，令马叙伦兴奋不已。马叙伦感到非常痛苦和内疚。他对不起邱丽颖，是他毁了她的美丽青春与美好的爱情。他什么也没有给予她。这种痛苦折磨着他彻夜难眠。一闭上眼睛，首先就是赵秀丽绝望的眼神，凄然的表情，然后就幻化成邱丽颖那渴盼的眼神，期望的表情。马叙伦已经暗下决心，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他要把自己的热情和热血完全奉献给党的革命事业。虽然他对不起邱丽颖，但他时刻在寻找机会回报她。毕竟，他和邱丽颖还是表面上的夫妻。马叙伦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小南河。他老远就看见邱丽颖了，她居然穿起了大学时的服装。马叙伦喜欢邱丽颖这套打扮，清纯的让人想到荷塘月色流水，美丽高雅。 叙伦哥哥，你看河水依旧，红柳林还是红柳林，没有变呐！邱丽颖无限深情地说。 是啊，都没变。马叙伦无限感慨的道：变了的是我的心，和我的冷酷与无情！ 叙伦哥哥，我就这样叫你一辈子吧！邱丽颖眼内溢满了透明的液体，忍着说：虽然我不能给正常人能够让你拥有的快乐，但我们是同志、同学、同事、夫妻，为着党的事业，实现共产主义这一共同奋斗的目标，让我们比什么都幸福和快乐。叙伦哥哥，我说的对吗？ 自从我选择了党，从我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那天起，我就认为我是对的。马叙伦悠悠的道：只是让你委屈和受苦了！ 邱丽颖猛然扑向马叙伦紧紧地抱住他，高兴的哽咽起来。 叙伦哥哥，你永远都是我的叙伦哥哥！邱丽颖浑身颤抖着，哭泣着。 马叙伦托起邱丽颖的脸蛋，凝视着邱丽颖，喃喃的说：丽颖meimei，请你原谅哥哥，你永远都是我马叙伦这辈子最好的小颖子！ 邱丽颖慢慢的放开手，轻轻地擦了擦幸福的泪水，笑着说：对不起，叙伦哥哥，刚才…… 马叙伦微微一笑：没变的还是你的笑容！ 叙伦哥哥，我带来了上级党的指示，上级要求你尽快收编北乡的土匪三高兄弟。高氏兄弟的思想还是可以转变的，从他们不与老百姓作对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上级组织要求你好好宣传，向他们做好思想工作，争取把他们引导走上革命的道路。 高氏兄弟长期占据司吾山区，据说就隐藏在司吾山区的藏兵洞。马叙伦悠悠的道：藏兵洞的传说有很多种。有人说司吾山区的藏兵洞就是唐朝时薛仁贵的藏军洞。那里地形复杂，洞洞相连回环，就像一个迷宫。进去的人，没有专人向导，是很难走出的。高孝门兄弟自抢劫军队的枪械后，就一直盘踞在司吾山北区。因为高氏兄弟族大匪众，对于邻里不甚sao扰，经过数年来的发展，他们已经成为大股匪徒。收编他们，只能拭目以待，因为他们兄弟匪性十足。当年据说高斯俭要合编他们都未能成功。明天，我就带人潜入司吾山区考察。请组织放心。 叙伦哥哥，你要小心。邱丽颖无限深情的提醒道：回家吧！ 家？马叙伦愕然的问。 是啊！邱丽颖坦然的回答。 地下党县委就是我的家！马叙伦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不行！很危险！你总不能一直住那儿！邱丽颖善意的批评道：既然党组织批准你我结婚假扮夫妻，可是你如果一直住在县委，人家会怎么想？敌人又会怎么看？你就不怕暴露了？ 你也不是还在县城住着？马叙伦不满的嘲笑似的问。 因为你没给我一个家！邱丽颖鼓足勇气，羞红了脸说。 这……马叙伦十分震惊的愕然一愣正，竟然说不出话儿了。 为了安全，为了保护好宿迁县委，我们还是回马庄的住家吧。邱丽颖委婉而深情的道：这样，也就断了敌人的念想与猜测。这也是组织的决定，让我做好做通你的思想工作。 既然是组织上的决定，我服从组织的安排。马叙伦担忧道：马家家族大，人多嘴杂，你能保证他们看不出俺们的假扮夫妻的破绽？ 注意和小心就是了。邱丽颖无限深情的凝视着马叙伦笑意盈盈的回答。 还是我先回吧。马叙伦谨慎的道：俺会到你家给邱叔叔赔罪的，把你接回来的。 你还讲究封建那套礼仪？邱丽颖嘴巴一撅道。 给邱叔叔一个面子嘛！马叙伦笑笑道：俺这个不称职的女婿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 叙伦哥哥，不许玩笑！邱丽颖微微笑着，开心的说：这也算悄悄话？ 邱丽颖说完，莞尔一笑。 只要邱叔叔能够原谅俺，他喜爱听，俺就说。马叙伦开心的道。 歪理！邱丽颖撒娇道：见了俺大，可不许胡来！这已经不是从前了。 是啊，免不了一顿骂和教训！马叙伦看着邱丽颖，庄重的说。 哎，叙伦哥哥，明天北山之行，带上我吧。邱丽颖恳求道。 你？马叙伦坚决阻止道：不行，那不行！这很危险！ 那你要多加小心！邱丽颖叮嘱道。 然而，马叙伦此次司吾山区之行，只闹得高氏兄弟人仰马翻，令土匪们胆战心惊，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