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端
知了的叫声在耳边回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点点斑驳。 在这午后的时光中，空气里弥漫着懒散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但这炎热的天气，却又让人难以入睡。 到夏天了。 寺子屋中。 “热死了...” 袁林毫无形象地整个人趴在地上，试图从地板中吸收那么一点凉气。 可是很快的，地板就被捂热了。袁林不得不翻一个身去继续寻找凉快的地方。 “真的快要热死了...” 妹红靠在门口，手上的扇子无力地摆动着。 看着袁林以整个房间的地板为锅，以自身为饼在上面换着面地烙着，妹红皱眉道：“你消停点吧，你这样我看着你都嫌热啊。” “唔...” 袁林根本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地上发出一些无奈的哼声。 “真是的...” 见辉夜这幅样子，妹红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的扇子轻轻地摇动了起来。 “嗯？！”感受到那传来的丝丝凉意，袁林眼睛一亮，蠕动着就朝着妹红爬了过去。 看着那爬到自己腿旁，摆出了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的袁林，妹红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扇子却依然摇动着。 也许这一点点的清风并无法驱散多少炎热，但是却意外的能让自己那毛躁的内心平静下来。 心静，自然凉。 “呼...” 不知过了多久，平缓的呼吸声传进了妹红的耳中。 低头一看，才发现袁林已经睡了过去。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小孩子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妹红却只是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让袁林躺的更舒服。 轻轻地将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妹红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妹红早就已经习惯了有袁林的每一天，即便这个家伙总是给自己添麻烦，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总是惹自己生气。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妹红才更加放心不下这个总是做一些蠢事的家伙。 也许在别人看来，袁林是强大的大妖怪，是连八云紫，风见幽香甚至四季映姬都敢阴的人。 工房的炼金术士，第十三人，与禁忌的恶魔签订契约的男人，阿比斯的掌控者，弑神者。 即便这些事迹在大家看来是多么的了不起，但在妹红看来，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外物罢了。 在其他人的面前，袁林可以是恶魔，可以狠下心去利用他人。 但在自己一个面前的时候，这个男人给自己所展现出的更多的是他软弱的一面。 他的犹豫，他的软弱。 在众人感谢袁林打败了赫尔墨斯保护了这个幻想乡的时候，自己却忙着安慰那个因为亲手杀死了自己女儿而自责不已的笨蛋。 当阿求拒绝了袁林的帮助，赶走袁林的时候，袁林流下的眼泪只有自己看到了。 为了拯救先代巫女，袁林到底冒了多大的风险。当灵梦她们团聚的时候，袁林却独自一人在地狱中受罚。 明明已经到达了极限，疲惫不堪地倒在自己怀中，却依然是笑着的。 难道是因为感谢这个幻想乡给了自己新生才这么拼命的吗？ 得到的答案却是摇头。 “我所保护的不过是自己的生活罢了。” 是这么说的。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愿望，却是那么的不容易。 “因为我是一个遵从自己欲望的家伙。看不惯的事情，就会出手去干预。” “那些让大家都开心的结局不过是附带产物而已。” “说来说去，终究只是在图自己的心安罢了。” 这样的话，袁林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过。但是妹红却相信这是实话。 在妹红看来，袁林至今为止所走过的道路，都是一个舞台上的演员。 扮演着众人所期盼的角色，接受众人的掌声。 也许回到了后台，卸下了所有的装饰，就这样安静的躺在自己身旁熟睡，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家伙才是真正的他吧。 当初的自己接受了袁林的表白的时候，也和袁林签下了契约。 不论他在别人面前是多么的风光无限，掌控一切。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给他一个能放下心中所有的杂念去平静下来的一个归宿而已。 “但是啊，每一次都这样的话，也希望你听一听我的抱怨啊。” 轻抚着袁林的面庞，妹红轻声道：“即便是签订了契约，但是我也没想到我的工作会那么的难啊。” “我也有要求提高一下待遇的权利的吧？” “......” 袁林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 本来就看穿了一切的妹红当然不会没有看到这个小动作，但却没有拆穿，依然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说实话啊，稍微已经有一些腻烦了。” “每一次都是事后才跑着来和我道歉，总是这样的话很缺少诚意的你知道吗？” “你都那么诚恳地道歉了，难道我还能喋喋不休的不放过你？虽然我是很想这样给你长个教训，不过对于你这种家伙估计也没多大效果。” “每一次，每一次...”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才知道一切，最后只能无奈地去接受你的道歉这种事情真的很让人不爽啊...也很无力。” “你到底是把我放在你这一边的，还是幻想乡这一边？” “有的时候，就算是米娅她们，也比我知道的多不是吗？” “这种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事情真的很过分啊。” “不过对不起什么的就不需要了，我这里听到的对不起已经够多的了。”妹红的话锋猛地一转，随后就看到袁林的表情无比怪异，仿佛一口气被人给深深地噎了回去一样。 见状，妹红轻轻一笑，道：“所以这里我要求更改我们的契约。” “我要求...” “从今往后，所有的事情都不许瞒着我。” “不是事情结束以后，而是一切开始之前。” “你并不用担心这样会影响你的计划。” “因为你需要明白一点...” “不论你扮演的角色是天使，还是恶魔。” “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说到这里，妹红手中的扇子停了下来。 燥热的空气再一次弥漫了过来。 袁林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但妹红却是一脸不慌不忙的样子。 最终，袁林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而和缓的微风也再一次驱走了燥热。 “听话的孩子呢。”妹红笑道。 “那么，既然你同意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行使我的权利来要求你。” “亲爱的袁林，这一次的计划，是什么呢？” “......” “不要妄图挣扎哦。”妹红用扇子轻轻地拍了拍袁林的额头。 “我太了解你了。” “那么多年了，每一次你要去做什么很麻烦的事的时候，才会如此的烦躁，然后来我这里求安慰。” “所谓的，开学前最后的享受吗？” “......” 好吧，在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情况下，袁林都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已经被这个看似神经大条的家伙给摸得一清二楚。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林也就不再挣扎了。“这一次...” “还真不是我自己没事找事啊...” .................................................................................... 翌日 当灵梦还在以自己阿妈已经不是博丽巫女为由，要求其放弃对赛钱箱的窥视行为未果，正准备行大逆不道之事而被一旁的露米娅拉住的时候。 博丽神社，迎来了它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