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凹阵应锐阵(下)
容不得迈色多想,对面一根长枪,己经借着马势,重重向他刺来。 血雾爆起,迎面而来一个靖边军骑士,整个上半身,还有一大半的马头,都被那沉重锋利。狭长弯曲的挑刀劈落。 对面悲愤的吼叫声响起,这壮达一回头,一杆沉重的马槊长枪,从他的咽喉处穿透出去。马势的冲击力。还让这个壮达向后摔倒出去,重重滚落地上。 他双目泛散,颈处的血,如喷泉般喷出,口中带血的碎块,也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护颈,还有胸前的甲叶。他似乎要挣扎爬动,不过很快的,几个重重的马蹄。向他当头踏下…… 战事短暂而残酷,似乎眨眼间,迈色身旁的巴牙喇就寥寥无几了。 他仍是左手持旗,右手持着自己重剑,左肋处穿透他身体的长枪,前方的木杆,己经被他劈断,只余体后长长的滴血枪尖露出。 看着身旁似乎都遍体鳞伤的勇士,再看前方靖边军骑士源源不绝,又一波的骑士冲来。个个手上持着手铳。 迈色如坠寒窟,似乎又要闻到那种白色烟雾掺杂血腥的怪味,猛然他一声嚎叫,高举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大声咆哮:“大清国的勇士们。让我们战死在这吧!” …… 排铳的声音响了几次,溃兵己经如潮般向两边涌去。再也不敢正面冲击靖边军的战车。 便是他们身后的清骑拼命驱赶,也无济于事。 一来靖边军出援,让他们涌起希望,这就是强军的力量与威望。二来他们力竭,很多人马也跑不动了,三来靖边军的火力,让他们涌起的畏惧,甚至超过身旁身后驱赶的鞑子兵们。 那些清骑,就见身前的溃兵,或在原地不断停下来,或往两边喊叫涌去,再驱赶溃兵,己经达不到原先的效果。 一个带着蓟镇口音,似乎是参将或是游击将官打扮的人,身旁领着几十个家丁,就对出阵收容的,一队靖边军后营战士咆哮:“老子是大明的游击,出生入死打了几十年仗,你们有什么资格收缴我的兵器,还有我的马匹?你们这是硬抢,我要到洪督那去告王斗的状!” 那队官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这游击。吼道:“最后一次命令,抛开兵器,全部跪在地上!” 那游击大吼道:“老子不服……” 无情的铳声响起,硝烟哭喊中,那游击身旁跟随喧腾的家丁们,尖叫着一个个被打翻在地。 该队靖边军的鸟铳们,近距离对他们的身体扣动板机。飞溅的血雨,腾起的硝烟,那些家丁们,甚至很多人直接被打透身体。血液如喷泉四射,肠子直接从他们体内流出。 “啊!” 眼前的情景,心理稍一脆弱的人,都无法承受。侥幸没死的家丁们个个崩溃。痛哭跪倒在地,嚎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们跪下来就是。” 那游击看着身旁人等不断中铳倒下,脸上皮rou剧烈抖动着,吼道:“老子是大明的游击,王斗他没有资格……” 他一声惨叫,却是大脚上中了一弹,接着一个铳托在他眼前放大,重重砸在他的嘴上。立时该游击血流如注,嚎叫着滚在地上。 几个粗壮的靖边军战士,更上前对他拳打脚踢,用他们鸟铳的铳托,不断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一边厉声喝骂。 “敢对我们大将军不敬,你这是在找死!” “没人敢反抗我们靖边军,敢反抗的,死路一条!” 看溃兵后的清骑情形,他本来还想令营中的数千甲等军出击,配合骑兵营与友军的骑兵,将他们包抄围困。他们竟敢逼到自己的军阵前面,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是他王斗的为人吗? 不料这些鞑子兵个个打老仗,机灵的人非常多,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特别那些骑兵,个个有马,有的甚至有马数匹,真是跑得飞快,自家骑兵虽然包抄快速,不过最后能围在圈子里的清骑,可能也不会多。 不过只要包抄到敌人,张若麒就心满意足了,他担忧的,只是接下来的战事。虽然靖边军闻名遐迩,不过虏骑同样不可小视,特别不久前,他们更击溃了白广恩的蓟镇军,让他对战事的结果,惴惴不安。 所以此时,张若麒忍不住询问:“前方虏骑精锐,更达两万余,忠勇伯可有应对妙法?” 王斗微笑道:“张公但请安心,虏若以锐阵击我,我便以凹阵应之,定能大胜!” 依前方地形,王斗早心有定计,清兵对自己的铳炮了解颇多,但对己方骑兵,抱有轻视。 针对这点,可以制定相应战术。
王斗决定。步兵集中在丘陵起伏多的左面地带。以火箭车,佛郎机炮与战车守护,结成一个个凹凸小阵。骑兵则集中在右,神机营的神威大将军炮,还有自家炮营的红夷大炮,都集中布置在骑兵的后面。 如此步兵看来火力薄弱,又似乎一个个阵地空荡,其实却饱藏陷阱。 王斗记得自己在后世看过一个视频。 一次大战时期,马克沁重机枪,使用三百发子弹。正面攻击冲锋来的步兵们,结果不过才射杀三、四十个敌人。不过若改为从侧面射击,结果给敌造成的伤亡人数,竟高达二百、七八十人。 望杆车传来的信号,靖边军的骑兵,正从溃兵两翼飞快掠来,似乎要包抄那些追杀的清骑。 吴三桂心中一动,他对身旁的祖大乐道:“大舅,等会你领步军炮手坚守车阵,我领五千骑兵出击,或许能斩获不少!” 祖大乐饱经战事,也立时看出端倪,那些追击溃兵的清骑,正处于宁远军与靖边军的夹击状态,若能趁这个机会出击,斩获的首级定然不少! 他说道:“不错,趁此机会,多立功劳。桂儿你就放心出动,车营的守护,就交于你大舅了!” 不过随后二人,看到潮水般的清骑奔逃回来,不由都大骂:“妈的,狡猾的鞑子!” …… “王斗出动了?靖边军出动了?” 离吴三桂车营左上侧约二里处,列着一片旗海,其中竖立多杆清国亲王贝勒的织金龙纛。 这些龙纛中,有八旗满洲,镶蓝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龙纛旗帜。有满洲正蓝旗旗主,肃亲王豪格的龙纛旗帜。还有着满洲正白旗,武英郡王阿济格的龙纛旗帜。 又有八旗蒙古,正黄旗固山额真阿代的织金龙纛,正红旗固山额真恩格图的织金龙纛,镶红旗固山额真布颜代的织金龙纛。 这些旗主或王爷,一色穿着他们旗中的本色鎏金盔甲,阳光下闪闪发亮。 场中的清国大将,除了这些重量级人物,还有满洲正白旗巴牙喇纛章京阿济格尼堪,满洲镶黄旗巴牙喇纛章京扬善,满洲正黄旗巴牙喇纛章京图赖,满洲正蓝旗巴牙喇纛章京阿尔津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