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暗流（四）
沉浸在享受荣耀中的拉撒勒殊不知自己正走向一个陷阱，轰隆一声，自己身边的战士倒下不少，是敌人的炮台！拉撒勒迅速回头眺望土伦城，土伦的城头上并没有发射榴弹炮后会有的黑烟，在确定不是收到后方打击后，拉撒勒将目光转到了左侧的日皮耶尔高地，一袭黑烟在空中慢慢淡化。 没错！炮台就是那里。 藐视生死，只为荣誉，这是拉撒勒的信条。在短暂的考虑之后，他派传令兵通知正在巡逻这一片区的内伊将军，准备合力突袭那里。在一周前的侦查报告中并没有任何文件提及日皮耶尔高地有个炮台，日皮耶尔高地地势险要，进可火力覆盖整个土伦东部平原，退可由此向西修建俩个星堡就能将日皮耶尔高地与土伦城防体系相连。 正应为如此，拉撒勒才下定决心要拿下这里，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敌人也不可能在那里修建过多的防御设施，就算是只有骑兵也可以击败那些工兵。 很快，收到消息的内伊就带领自己的部队赶来助战，两位骑兵统帅在简单地合计之后就下令冲锋，不一会儿他们就冲到了炮台前面。拉撒勒挥舞着军刀带领自己的兄弟们英勇无畏地冲击那些阵地，很快那些还反应过来的工兵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正当拉撒勒准备冲击第二道防线时，意外发生了。 他们正前方的火炮开火了，迎面而来的葡萄弹击倒了近一半的骑兵，斯维巴德自己的那些儿还在第一线奋战的士兵们也损失惨重，简直就是一次无差别的炮击，但是对方是用低贱工兵的命来换己方高贵又稀少的贵族骑士，还是斯维巴德比较赚。 意识到中计的内伊让拉撒勒立即调转方向在后方开路带领部队回到已方最近的阵地，而他则带领俩个中队留下断后，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拉撒勒都没能等到内伊将军归来的身影，最后在无望的情况下他只能先带着部队撤回大营，并第一时间交上战报和自己的军刀，为自己的鲁莽赎罪。 “收起你的刀，没了它，你打算怎么保护我”。终于，穆西开口了，他将手中的尺和笔放下很平和地对拉撒勒说道： “固然失去内伊将军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但是能在发起佯攻之前发现敌人的炮台，这无疑是值得的，要是我们一直都没发现这个隐藏炮台的话，等总攻时我军发起冲锋将会有一半人永远无法再见到自己的家人”。 此刻穆西已经是不打算执行和阿赛洛的和平条约，同时他也认为铁公爵不会安分的等待调解结果，让拉撒勒出发的一刻起他就打定主意要用武力收复土伦。 “殿下，在下一定会为内伊将军报仇”，说着拉撒勒边站起身边在穆西面前发誓，内伊的一去不回是自己的莽勇造成的，所以，为他报仇也是自己必须的使命。 “内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说不定他正躲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呢”，拉纳站在一旁假设道，这位才三十出头的女性就是王家第二十一团的团长，火红色的长发再加上金色的领花与深蓝色的将军长袍穿在她身上格外凸显她的魅力，与一般的女军官不同，拉纳是凭借自己智谋与冷静才做到了现在的位子，所以比起朱偌那样的武者，她显得更加瘦弱和妩媚。 “我也相信内伊不会就这样战死，他可是个幸运十足的家伙”，絮歇也附和道，作为统领第十一团的团长，他既没有内伊的勇猛也没有拉纳的足智多谋，不过他更善于治军，且精通多种作战方式，在指挥作战时敢于冒险、镇定自若而且勇气可嘉。他的管理天才也是同样闻名的，以其公正仁慈和高效有力赢得了全国的民心。他一直被当做‘王国之盾’使用，哪里有民怨或者哪里有敌人偷袭，卡洛都会向侍臣询问：絮歇在哪？快派他去！ 这次土伦会战，穆西费了很大气力才从父王那要来了絮歇参战，尽管他可能并不太会使唤那些名将、战将们。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我军必须赶在铁公爵将日皮耶尔高地建成永久性防御基地之前攻下它，不然无论是我军即将开始的佯攻还是再之后攻城战，它对我们的打击都是致命的，为了拿下土伦，我们必须要打下它，内伊将军也会赞同我的决定”，穆西再一次向他的将领们重申他要武力夺回土伦的决心。 “那阿赛洛·华莱士和他的调解团该怎么办？”，拉纳向她的王子问道。 不顾圣堂调解团执意开战，后果会非常严重，万一阿赛洛向九宫告状，已经容忍了三次的圣堂怕是不会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是几位将军的想法，穆西则不这么想。 要说以前之所以圣堂能调解一些战争，主要是因为引起战争的主犯都是一些边境将军，没有独立行政能力的普通军人自然是无法擅自代表国家和调解团说三道四，只能乖乖听从安排，快速停战。但如果战斗的双方都是高级统帅或者有王室成员，虽然圣堂总以大陆秩序的平衡者自居，但是圣堂却没有能够凭一己之力来对抗国家机器的能力，所以调解的结果基本到最后都是大打一场。 “保家卫国，何须理由”，穆西很简单的说明。他相信阿赛洛也是懂这个道理的，至少他名义上是兰堡公爵兼雅瑞伊德的臣民。 “穆西！”。 阿赛洛还没进门就先喊出他的名字，因为他实在是很着急。见阿赛洛气冲冲的进帐篷，看懂情况的拉纳和絮歇就主动向王子告别离开，而拉撒勒也在拉纳的提示下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违反我们的约定！”，等其他人都离开后阿赛洛才愤怒地问道。 “我可没有违约，偷袭铁公爵的计划在昨天下午就已经定下，那时还没有停战协约，别网了我与你约定停战的时间是在晚上，那时拉撒勒正在与敌人奋战中，也不可能及时收到我的命令，所以就出现了你看到的事”，穆西没有做过多的掩饰，只因事实就是如此。 “你这家伙！”，阿赛洛想反驳他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确实自己只看到了这一队败兵归营，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阿赛洛，你也看到了那些受伤的士兵了吧，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他们想要的会是等待调解团的结果吗？他们是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而且我们还失去了内伊将军，士兵们的复仇心情很高”，说着穆西伸手指向门外，那些随拉撒勒出战归来的伤兵现在就在军帐前的空地上接受军医的治疗。 “那也必须遵守圣堂的规定，任何人或者国家发动任何目的的战争都是圣堂制止的对象，请相信我，我会让韦尔斯利老师交出土伦的”。 “别天真了，阿赛洛”，穆西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从小就在圣堂教义熏陶下成长的阿赛洛可能并不能真正懂得何为国家使命。 “我可没有天真，我不想让拿纶抱着他哥哥的尸体哭泣”，虽然语气有点重，不过阿赛洛一点也不后悔，就军事指挥能力而已，三个穆西加在一起也不够铁公爵打的。 “就算是死，那也算是我的荣耀，再说也不一定是我输，我军的人数是他的一多半，我完全用绝对兵力优势打败他”，穆西说着将刚才的绘制的草图扔给阿赛洛。在草图上显示，穆西打算先攻击日皮耶尔高地然后与库图佐夫将军汇合完成合围，然后在岸边修建岸防炮台打击纳尔逊的舰队，先不考虑这些计划的合理性，只看他的那些工笔图与书法的话还是不错的。 “所以阿赛洛，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我胜利就行了，等我拿下土伦之后，回去报时就说穆西·圣赫勒拿已经将击败阿瑟·韦尔斯利了”。 显然穆西对自己的战略部署是非常满意，而且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阿赛洛现在非常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穆西产生了那样的错觉。正当二人还要再次争论时，一声他们俩人此时都不想听到的叫喊从门外传来： “要是你这样的军事傻瓜都能算打败韦尔斯利老师，那他就不配被做铁公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