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方辰的道
方辰抱着千岚道尊的身躯，感受着其中的生机的消散，有些失神。 郑三救他与泗水，自己本不觉得有多少恩情，但是先有郑三为其转生而坐化，后有自己与千岚冲突，导致其死亡。一父一女两人都直接的因自己而死，虽都非自己的真正内因。 但其中的千丝万缕的因果却如阴霾一般笼罩在方辰的心头。 千岚道尊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忽然被方辰想起，‘父亲告诉我，他要开启一段属于大周天的命运，一段逆天的命运。’。 命运之子？ 方辰轻笑一声，命运？自己最不信的就是命运。 “你与你父都因我而死。我心愧。”方辰抱着千岚的身躯缓缓的道，“但我不信命，万古以前就我就不信。” 方辰将千岚的身躯轻轻的放在石墩之上，方辰对其弯腰拜了三拜。 “你父坐化前，告诉我了他的遗愿，‘千岚峰’，也就是你。”方辰淡淡道，“而我却没有将你守护好，且你最为直接的因我而死。我心，愧！你当我的三拜！” 言罢，方辰将千岚的身躯轻轻的放在石墩之上，方辰对其弯腰拜了三拜。 方辰还未起身，身边一声长叹响起。 方辰一转头，一跳淡墨色的黑龙虚影飘荡在其侧。 “你醒了？”方辰问道。 没理方辰的问话，黑龙王看了一眼方辰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一叹，开口道，“你依旧还是这样，我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长的。” 虚影一闪，黑龙王就到了方辰的身前，直直的看着他。 “无尽的岁月的流逝居然都无法尘封你的心。”黑龙王淡淡的道。 “你要知道，王的一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失去。”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你的跟随者都只是你，你这个‘王’，前进道路上的工具罢了。”黑龙王眼中的冰冷仿佛尘封了万古。 “王之意志吗？”方辰轻声的念叨道。 “义士所去之地，便是我王之意志！”黑龙王淡淡的道，“对于一个王而言，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其意志的表现，达成意志的工具，王的心是钢铁所铸。却也能感怀天地。” “王吗？”方辰淡淡道。 “而你，方辰，我看了你三万载……”黑龙王到了这里也就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看着方辰。 “呼。”方辰吐了口气，看着身前的黑龙王淡淡的笑。 “是我太儿女作态，或者说太过于柔弱了吗？”方辰笑道，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为我所爱之事而乐衷，为爱我之人所哭泣。为与我有因果而逝去者而哀伤。这是错的吗？”方辰淡淡的喃喃道。 “黑龙。”方辰认真的看着黑龙王道，“你是一个称职的‘王’！就如‘雪’是一个称职的‘皇’一般。” “……”黑龙王冷冷的看着方辰，一言不发。 “你们曾经都有你们自己的路，一条属于你们自己的路，也就是‘道’。所以哪怕是你们已然逝去，在古葬之地中，你们依旧有你们的‘道’，而我没有。因为我没‘活过’。”方辰淡淡的说道。 “我生于古葬，长与古葬。”方辰的眼中有着一丝古怪。 “我谋划万载岁月，只为破开冥河，得一场转生。” 方辰认真的看着黑龙问道，“那你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如你们一般，我只为我自己的‘道’。我需要我自己的道，如你的‘王道’，如雪皇的‘皇道’。”方辰眼中认真无比。 黑龙王淡淡的打断道，“你和我说你破开‘屏障’是为了‘永生’。” “况且，你有你的道，你的‘帝’。” 方辰在古葬之地，就是称霸一方的‘古帝’，这样的事实，方辰无可辩驳。 但是方辰却是，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盯着黑龙王的眼睛，半响，方辰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那真的是我的‘帝’吗？” 那真的是我的‘帝’吗？ 黑龙王漠然无语，脑海中不经的想起了以前的古葬之地，也想起了那一个‘人’，一个通天彻地的大能…… “骨头，给我的‘帝势’，终究只是势，而非我的‘道’，我的道，我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方辰脸上泛起一丝柔和，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想起了那个对着自己傻笑，又给了自己一切的大能——‘骨帝’。 古帝，骨帝！ “我有的只是他的势。”方辰眼中闪烁着光芒，“我是帝非帝，空有帝势，却无为帝之‘道’，我非皇，空有‘雪’给我的皇气，却不知‘皇道’为何物，我与王为友却非王，我不知王之霸途。在古葬之地，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们给我的，我的低微，我的成长，我的帝势。” “我不知我的‘道’，不明我的‘心’，即使空有着万顷的力量又如何，我依旧彷徨，依旧无法尘封起我的道心。” 方辰看着黑龙道，“所以你我的认知不同，岁追求的是两个目标！” “一如当初破入冥河，你追永生，我只为……这坦坦荡荡的一世。” 方辰看了一眼倒在石墩上的千岚道尊，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说道：“我非王，非皇，非帝。所以，我做不到，看到这些跟随者的逝去而面不改色。” “我需要这一世来明悟，来触碰我的‘道’。” “万载岁月，万古之前。我是如何，今日我依旧是如何，我心不变。”方辰淡淡的说道。 黑龙王冰冷的看着方辰，目光可以直视方辰的心底，忽然狂笑一声，大声道：“知道吗？你这幅感怀天地的样子，我曾经非常的讨厌！” 龙躯一转，飘然飞到千岚道尊的身躯之上，龙眸扫过，心中多了一分了然。 “你既然不知道你的‘道’，那这一世，我便陪你去找你的道，‘王之霸道’确实不适合你。”黑龙王猖狂的一笑，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方辰，你想她活吗？”黑龙王忽然说出了一句让方辰瞠目结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