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启程之日
方辰一退出自己的神宫便察觉到早已在外面等候他的赵铁柱。 赵铁柱就站立在小屋前，恭恭敬敬的等候着，一如当初方辰在杂物房启元时那般安安静静的等候。完全不介意方辰让自己大晚上等在外面。 也完全不在意，方辰修炼的地方本来就是自己的住所。 所以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待。 方辰会心一笑，赵铁柱的质朴与憨厚是一般人所没有的，即使他的修为低微资质过差，但是这颗赤子之心却完美的掩盖了其他一切的缺点。 起码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兄弟，他是很好的选择。 “铁柱。”方辰对着屋外的铁柱喊了一声，顺手将屋内的那三面旗帜一收。 八旗的阵法消散于无形。 那道虚幻的防护光照也消失不见。 “师叔。”铁柱一见自己面前的禁制消失不见，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师叔，这是你的玉酿琼浆。”赵铁柱从背后拿出了两个葫芦递给方辰。 方辰二话不说接过一个，打开葫芦口就是大灌一口，一股百花的芬芳瞬间在方辰的淳口之间流转，微醺的醉意慢慢的浮上方辰的脑袋。 “不错哦不错，好东西啊。”方辰喜道，双手一翻手中的葫芦就已经消失不见。 赵铁柱羡慕的看了看方辰腰间的那个乾坤袋，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师叔，这还有一个呢。”说完还扬了扬自己手中身下的那个葫芦。 “留给你了。”方辰笑了笑。 赵铁柱有黑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喜悦，但是还是挠了挠头，塞给了方辰。 “师叔，我也不会喝酒不是，你看着好东西也不能糟蹋了不是，还是师叔你拿着吧。”赵铁柱苦笑道。 “不会喝酒？”方辰愣了愣，然后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来来，不会和就更要喝，来，尝尝。”说完，方辰就将铁柱塞过来的那个葫芦打开，塞到了赵铁柱的嘴里。 “咯。”赵铁柱打了个酒隔，脸色微红。玉酿琼浆其实并不行啦，反而还润滑可口，浓醇地百花香气才是其重点。琼浆不烈，但后劲颇大。 赵铁柱不会喝酒，还被方辰强行蒙了一口，顿时七荤八素，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了。 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确实是个好东西……”然后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 方辰看着赵铁柱的蠢样，哈哈一笑，弯腰背起地上的赵铁柱就往里走。 …… 时间过得很快，于是乎，仙宗大会出发的日子也临近了。 这期间方辰一直呆在离赵铁柱住所不远处的小山山脚吐纳修炼，感受天地间那缕缕的元气。 但也只是感受，体内破碎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元气运转。 方辰的启元与其说是吸收了一缕元气，还不如说是他用经脉的破碎强行滞留了那一缕的元气，然后凭借时间的积累，将自己的气息混入这一缕元气之中，然后化为己用。 然而这般的逆天修炼的后果也是如此的直接。那就是全身的经脉破碎的一触即碎，根本经受不了哪怕是最简单的‘吸纳’这般和缓的压力。 从清晨最纯粹的元气感知中退出，方辰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一抹宝盈的神采在方辰的眼珠上流转。 不能吸纳？那我就不吸纳。 方辰起身便向铁柱的住所走去。 方辰走后一刻钟后，本来此处平稳和谐的天地元气变得有点紊乱。如果有蕴体期以上的修士在这里会发现这里的天地元气按着人体经脉的流线在空中运转。 然而少了方辰的控制，天地元气慢慢的也失去去了控制。如一个气泡般在空气中破碎。 元气在空中紊乱破碎。 当方辰来到宗门口时，秋雪宗山门已然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了一起。 仙宗大会出发之日就在今天，秋水宗各峰弟子在宗门汇聚。如果单是去参加仙踪大会的人，广场上的人当然也不会不会如此之多，只是…… 你说自家师兄师弟去参加比赛你能不去送一行？你说你是人家师尊，自己弟子出战，你能不去送一行？ 于是乎，一个出战，一圈好友相送，三五成群。 人情冷暖，一来二去，广场上来送的人甚至超过了去仙踪大会的弟子三倍以上。 方辰带着赵铁柱站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铁柱好奇的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宗门中如此多的的人，平时大家都在自己的洞府或者宅邸中或闭关，或修炼，或炼丹……这样的盛会，如此多的修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方辰看着赵铁柱那有点泛红的黑脸不由得有点好笑：“有这么兴奋吗？” 铁柱腼腆的挠了挠头傻笑了几声。 方辰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道明真人等人，不由得在心中一叹，闭上了眼。想想之前自己敲诈了自己师傅，师兄们那样一大堆东西不讨喜也是正常。 在这三无成群的广场上，这样孤零零的两个人不由得也是醒目无比，慢慢的相送者退去，大家不由得也相互攀谈了起来。 一个细眼的小个子青年向铁柱打了个招呼，“师弟哪个峰的弟子？” 铁柱忽然见到有人和他聊天，不由得有些局促，憨笑连连，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细眼青年见铁柱不回话，眼神一冷，有点不悦，以为铁柱是不愿理他。 “小子你有没有规矩，师兄问话呢。”细眼青年瞥了一眼方辰与赵铁柱身上的灰衣，冷哼道。 灰衣是最低级的入门弟子才会穿着的。 一般是刚收入内门的弟子装束。方辰一直不修边幅，最近更是锻炼吞吐吸纳没有注意着些，此时的方辰身上穿着铁柱那里借来的灰衣，腰上也没挂属于他的五代弟子挂坠。 所以在细眼青年的眼中两人就是一对新入门的毫无根基的新人，这从两人出去参加仙宗大会，却又无人相送就可以看出。 赵铁柱虽然憨厚，但却有不傻，如何听不出细眼青年口气中的不善。外粗里细的他一想便明白对方有点欺负他刚入宗门是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的意思了。 心中不由得有一股烦躁感。自己什么也没做，对方却来刁难，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赵铁柱黑脸一肃，对着细眼青年抱拳道：“师兄说的什么，我铁柱是东雪峰的弟子，并没有不想回师兄话的意思。” 语气不卑不亢，神情也是得体。 方辰在一旁默默地瞥了一眼，心中对铁柱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细眼男子见铁柱如此回答，不由得觉得铁柱是对自己服软了，心中舒畅，拍了拍铁柱的肩膀，对他说道：“哈哈，师兄我乃枢纽峰弟六代弟子王三，嘿嘿，王峰是我的哥哥，他是五代弟子了，就刚刚送我的那个人，你看他还给我了他练出了固元丹。” 王三说的眉飞色舞，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在赵铁柱的面前晃悠了几下，炫耀的神色更加的浓重。 方辰眉头皱了皱，有点烦。你说你穷嘚瑟啥？你那点丹药就开心？你开心就开心呗，向我们炫耀啥？你炫耀就炫耀了，你说……恩，你说你为啥长的这么恶心。 恩，反正看你不爽。 铁柱也是一楞，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王三有点无语，你也不就和我一样是一个六代弟子，你说你一个六代弟子，在就这么膨胀了呢？ 王三嘚瑟完了，还不打算放过赵铁柱，搂了搂铁柱的肩膀：“兄弟，你说你要不要跟我混？你看我不缺丹药，你看我还有我哥哥罩着，和我混起码也不会混到现在这样，去参加个仙宗大会还没有人来相送啊，你说是不？” 王三内心无比的满足，沉浸在自己湖区一震，铁柱纳头便拜大哥的YY中，心情愉悦。 铁柱蒙了，这货哪位啊？什么更什么啊，我去，怎么还想要收自己做小弟了？ 赵铁柱回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方辰，不由得苦笑，心道，我老大在那，你想找我当小弟，你先和我老大说呗。和我唠叨啥。 赵铁柱回过头刚打算说什么，正好迎上王三的目光。 王三细眼狭长，自以为是的向赵铁柱投去一个暗示的目光，一丝明确，当我小弟吧，当我小弟吧。 当然，在赵铁柱的眼中可就不是这样的了…… 贼眉鼠眼，暧昧暗示，眼神游离…… 铁柱想起了方辰无聊的时候和他说过的那种人，不由得浑身一个寒战，怪异的看了一眼王三。 拉下王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默默地退后了一步。畏惧的看着王三。 王三看赵铁柱畏惧的‘小受’目光，不由得大喜，还以为赵铁柱被自己的气概所折服，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所震惊，心中飘飘然。 “师弟啊，师兄问你话呢？不能这么没规矩是不？”王三微笑道。向前走了一步，刚好到了方辰的面前。 方辰看着这二货走这么近，不由得有点厌恶，觉得也差不多了，再闹下去也挺烦。 不由得伸手一拦，挡在王三面前。 “这位是……？”王三瞥了一眼这个阻止自己收小弟的家伙，有点不喜，“现在的师弟啊，真的没什么教养了。” 方辰回瞥一眼，淡淡的问道：“你妈贵姓？” 王三一楞，周围关注这边的师兄弟们也是一楞。 王三有点转不过来脑子，少许之后，他才明白自己貌似被骂了。眼神一冷，张口到：“现在的弟子是不是都这样，这么的没教养，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完对赵铁柱勾了勾手指，“跟俺走，俺罩着你。”说话时依旧是一个暗示的眼神。 周围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观众顿时了然，看着赵铁柱和王三眼神有点怪异。 …… 赵铁柱脸上划过三个黑线，有点闷闷的对着方辰说道：“师叔。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方辰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估计有。” 王三一听他们骂人，顿时火气上涌，大吼道：“执法弟子在哪里？这两个家伙辱骂师兄，没大没小……” 方辰冷冷的打断道：“你妈贵姓？” 王三细眼大睁，怒喝道：“你……” 方辰有点厌烦，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向王三。 王三还没骂出，瞄了一眼接住之物顿时说不出话来。 王三手中的是一个玉坠，如果只是一个玉坠他也不会这样，只是这玉坠之中被修士加入的那几个字就让他有点懵逼了。 ‘东雪五代方辰’。 五代弟子？王三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辰，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灰衣，咽了口唾沫。 方辰从他手中拽回自己的玉坠，微笑的看着王三，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问道：“我问你个事。” 王三脸上一滴冷汗流下，恭敬道：“你问。” 方辰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妈贵姓？” …… 王三脸上火辣辣的，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感在他的心里涌出。 王三看了一眼被自己杠杠的喊声叫来的执法弟子，知道自己如果不回话或者做什么，方辰身为五代弟子有权利要求执法弟子执法，那么这次的仙宗大会比赛资格也就取消了。 咬着牙，王三回答道：“我妈姓秦。” 方辰拍了拍王三的肩膀，替他整理了下他的衣襟。方辰的声音在王三耳边响起，“辱人者人自辱之，你自己好自为之。” 方辰带着赵铁柱转身走向角落。 周围看戏的修士不由得八卦开来。 “哎，刚发生什么事啊？”一个女修士问道。 好事者一号回答道：“貌似是三个六代弟子发生了口角，一个来找事的被另外一个赶跑了。” 好事者二号打断道：“不是不是，我听说，是那个黑脸的男孩子貌似是……” 周围的人不由得好奇的追问道：“是什么啊？” 好事者二号脸色怪异，比了个手势，轻声道：“……弯的……” 周围的人不由得脸色古怪，有甚者捂嘴偷笑。 有人突然灵感乍现猜测道：“……那这次冲突不会是……” 好事者二号满脸坏笑，拍了拍那个灵感哥的肩膀，语气暧昧，“你懂得……” “哦……”众人了然，各自退回。 于是乎这段三角弯弯的美好故事被大家广为流传开来。 方辰神识过人，这些话语又怎么会听不到，越是感知，方辰的脸色就黑上一分。最后干脆关闭了自己的神识。 方辰满眼血色，瞪了一眼当事人赵铁柱。 铁柱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 “铁柱……” “恩。” “下次见到这种傻地一匹的人别问我，你直接揍，有事我担着！”方辰咬牙道，神情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