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先祖
蓝衣女子抚摸着树干,身姿有些僵硬,她握剑的手握紧,也许是要斩断树枝…… 正在这时,一阵异响,周围的树木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向四周张望,只见白色树木的纸条疯长,仿佛活物般缠绕交织在一起,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环状的屏障。 疑惑之时,吵杂声传来,竟然是人类的炮火声!火光污染了这一片纯净的洁白,但这样威力普通的炮火分明是最原始的热兵器,也许是明清时期? 我眼睁睁看着炮火撼动了树木的屏障,蓝衣女子一剑劈开了古树,一块块已经化成玉的树干剥落下来,所有人竟然突然化为巨大的白鸟,衔起这些透明的玉石,飞向高空,很快就不见踪影。 身后传来惨叫声,我回头,立刻看到了恐怖的一幕,伴随着炮火掩护,有些士兵模样的人企图冲进来,无数白色树木的树枝迅速生长,仿佛触手一般抓住了那些人,血rou之躯立刻化成了白色冰雕,被纸条勒成了冰屑,吸收进体内! 白色的树林已经变成寒冰地狱,只是这地狱丝毫不见血腥,我站在空地中手足无措地看着,却依然没有醒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侵入者被吓退,但白色树林也被炮火损毁了大片,逐渐停止了动作,仿佛随着“树母”的消亡,整片树林的生命力也在逐渐消散。 我看着这一片狼藉,望向来时的宫殿方向,那边也是黑色的烟火冲天。 原来是贪婪的入侵者,死有余辜。 雪山之中,银发碧眼的鸟妖,不会这么巧就进入我的梦境。 我浑身冰冷地醒来,仿佛自己真的经历了那一切,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就是我血脉的来源。天还没有亮,郁垒依旧在身边安睡,我摸到了枕边的白玉凤凰,拿在手中端详,总算知道了它最初的来历。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我,妖魔鬼怪,道士,阴阳师,恶人,事件纷乱,盘丝错节,但环环相扣,我就像被一张蜘蛛网缠住,但我早晚会理清头绪,弄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既然这是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也许散落人间,流落到各个角落,连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是丰禾村的阿婆送给我的。恐怕送给小雨玉凤凰的人,和我的血脉也有关联吧…… 刚想下床,身边的郁垒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腕,原来他早就睁开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到他温柔的眼神,我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许多,笑着说:“刚刚做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也许是我的先祖吧……” “你终于梦到了,”他说道,“你的血脉已经觉醒,你不止会梦见过去的事情,你也能感应到你的族人,就像逄月清一样,这是妖的血脉牵绊。” 我不禁浮想联翩,问道:“所以我现在已经要变成妖了么?” “你的血是至阳之血,所以你即使继承了返祖的法力,也无法变成妖,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轻易修炼元神。” “你的意思是,我的人类血脉阻止了我的妖族血脉。” “正是如此,你现在若还想继续修炼,只能练习法术的运用和外功,不能再点燃元神直接修炼内功。” “但我似乎不太会控制……” “我毕竟不是人类,这些修炼恐怕还需要小道士的帮忙。” “成玄英?” “嗯……” 郁垒还是拉着我的手腕不放,轻轻一拽,我又跌回了床上。 “来。”他轻轻地说,我便鬼使神差地躺在他的胸口,脸颊guntang,贴着他冰凉的胸膛。 他一边抚摸着我一边说:“以后都来这儿住吧。” “嗯……”我轻声答应着,现在他躺在我身边,我已经无法心如止水,怎么可能继续让他出现在我宿舍里的床上。 尝过了水rujiao融的滋味,我知道自己爱他,身心俱付,即使他不是人类也没关系,即使未来全然未知也没关系。 也许我不知不觉间用手臂缠绕着他的胸膛,传递了什么讯息,郁垒把我拉了上去,低头吻住了我的嘴唇。
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了笑声,我仿佛被戏弄了一样想要推开他,但身体已经快要融化。 再这样放纵下去,也许真的要融化了吧…… 因为曾经在公寓中准备了粮食,早餐我自己煮的粥,其实身上十分酸疼,但又不好意思抱怨。郁垒十分好奇地在一旁观望,他熟悉人间食物的种类,不知他会不会下厨。 他在我身后说道:“和地府中料理的方式一样。” “你是说阴间的食物?实在难以想象……” “看似相同,不过阴间的作物,阴间的炉灶,做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同。平日我只是偶尔饮酒倒也足够了。” 这让我想起神荼去郁垒的房子偷酒喝,忍俊不禁。 吃过早饭,我穿好衣服简单化妆,郁垒倒也穿好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问我:“你想去干什么?” 我讪笑着说:“我想出去逛逛。” “既然你说要我去救萤火一族的圣童,我这就动身前往,但你不能同去,我去去就回,这段时间你最好在公寓中一步都不要离开,离开之前我先陪你把需要的东西买好。” 我无奈地说:“那好吧。” 刚和郁垒走出公寓的房门,就看到门外一个意外的身影——阳泉!他有些落寞地站着,身上一反以往的华丽衣衫,是一身墨色罩纱的道袍,头发在脑后梳成了马尾,这样朴素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倒也有几分文人墨客的雅韵。 郁垒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找淑男的。”他看着我,神情有些疲惫,但还是上下地打量着我,鼻子里发出了“嗤”的一声,说道:“大难之后以身相许么?” 我不禁说道:“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话说,你不是去找清儿了么?” 他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色,说:“我来就是想问你,清儿和你说过什么没有,为什么她要一直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