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咱们还是来说沙妖的事。沙妖每次来只是搞破坏，没出过故意杀伤人命的事吧？”陆言之问道。 “有少数人被倒塌的房屋或树木砸死。”苏玉答道。 “他多长时间来祸害一回？”沙延祺问道。 “有时候一月一次，有时候一月两次，倒挺规律的。” “幸亏你说了后半句。”五姑娘笑道。 “现在听起来又不像小孩捣蛋了。”沙聚成说道。 “每一次风沙能持续多长时间？”王谷问道。 “有时候就一小会，有时候能持续一整天。” “噩梦来一次就够吓人的了，你们这简直就是被噩梦环绕。”颜如说道。 “你们这里敬拜的是元始天尊？”陆言之问道。 “不错。” “那有没有做过对王母娘娘不敬的事？”陆言之又问。 “这倒没听说。” “就算没做过，两个神仙肯定也要抢地盘啊。”沙聚成说道。 “这得抓住沙妖之后才能知道。”陆勇说道。 “沙妖是这么好抓的，你以为是抓蛤蟆呢？”五姑娘说道。 “对言之而言，说不定就是抓蛤蟆呢。”陆勇笑道。 “言之，你也听到了，可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沙聚成笑道。 “你就别捣乱了。”沙延祺对沙聚成说道。 “言之，可有对策？”王谷问道。 “此事倒也不难。不过今日寅时已过，只有等明日了。”陆言之说道。 “陆公子真能降伏沙妖？”苏玉问道。 “我尽力而为就是了。”陆言之笑道。 “为什么非要在寅时捉妖？”沙延祺问道。 “寅时乃日夜更替之际，阳气回升，阴气下沉，阴阳激荡之时妖气最弱。”陆言之说道。 “怎么捉，咱们又不知道沙妖在哪？”五姑娘问道。 “还是不要用捉字，免得苏姑娘听着不舒服。”陆言之笑道。 “捉妖事大，我苏玉没那么小家子气。”苏玉笑道。 “五姑娘说得对，能不能找到沙妖都是个问题。”沙聚成说道。 “不错。沙妖可能就是一粒沙，也可能是一片沙漠。沙似水可流，似土可驻，似尘可游，似鸟可飞，沙若成妖，确实不好对付。”陆言之说道。 “沙应该怕水吧？”陆勇说道。 “听说过大浪淘沙，可没听说过有大浪吃沙。”五姑娘说道。 “除非咱们摆个扣鼓阵。”陆言之说道。 “何为扣鼓阵？”王谷问道。 “天如巨鼓，扣妖除孽。在开阔处挖一个径长九尺深半尺的浅坑，正中置一口铜钟，往南北东西各走五十步，分别置以木铎银钗石虎玉龙。”陆言之说道。 “这样沙妖就会自投罗网了是吗？”沙延祺问道。 “随便摆几样东西就能除妖了？”沙聚成说道。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还得摆阵者立于阵内，口诵法咒，剑舞玄天五式。”陆言之说道。 “这算不算装神弄鬼？”五姑娘笑问。 “不算。算是扮神捉妖。”陆言之笑道。 “念的是什么法咒，教教我吧。”沙聚成说道。 “别教他，浪费时间。”沙延祺说道。 “你学了也没用。”陆言之说道。 “还有玄天五式呢。”陆勇说道。 “玄天五式就更简单了，只是几个简单的剑招而已。”陆言之说道。 “那你怎么说我学了没用？”沙聚成问道。 “因为你根本掌控不了扣鼓阵。”陆言之说道。 “故弄玄虚。”沙聚成说道。 “为什么是五式？我就说了，五是个好数字。”五姑娘说道。 “摆的东西还是五样呢。”颜如笑道。 “如此真能降妖？”苏玉问道。 “言之，那沙妖变化无端，扣鼓阵真能扣住它吗？”王谷问道。 “那口铜钟便是天，天地合为方寸，那沙妖也是天地间之物，又如何能逃脱？”陆言之说道。 “也就是说，沙妖会被那口钟给收住？”沙延祺问道。 “那钟不是扣在地上了吗，沙妖又怎么能进去？”五姑娘问道。 “你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你还在钟外。”陆言之笑道。 “我还是在外面好了。”五姑娘笑道。 三清观的右边有一片宽广的洼地，刚好可作为道场。东西备齐之后，按照陆言之的要求摆成扣鼓阵。当晚他们便在三清观住下，静待寅时的到来。寅时已到，天尚未亮，王谷等人手持火把，守在旁边。陆言之手持神剑，默念法咒，将玄天五式演了一遍。剑舞完毕，只听得铜钟内发出闷响，似有撞击之声。 “抓住它了吗？”沙延祺问道。 “里面的声音好奇怪。”五姑娘说道。 “沙妖，你有何话说？”陆言之问道。 “沙妖？仙祖，没想到你也这么没见识” “怎么说？”陆言之问道。 “你可曾见过天妖？” “未曾见过。”陆言之答道。 “可曾见过土妖？” “也未曾见过。”陆言之答道。 “风妖呢？雨妖呢？” “均未见过。”陆言之又答。 “真够啰嗦的。”五姑娘说道。 “皇天后土，风雨雷电，皆有神司。”王谷说道。 “这话跟见识似乎沾边了。”沙妖笑道。 “把你的见识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好了。”沙延祺说道。 “我与仙祖说话，你们听着就是了。”沙妖说道。 “你想说你也是神仙？”陆言之问道。 “天不是神，地也不是仙，那我要请问了到底是天地大，还是神仙大？” “拿天地来说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像样的见识吧。”陆言之说道。 “说得好。我也是被驱使，迫不得已。” “天地不与人争胜，不与人争功，不与人争利，你本是地母之筋腱，何必舍本逐末？” “仙祖果然见识不凡也就是说，退路即是前路，死路即是生路？” “不错。” “那你呢？” “对我而言，前路即是前路。” “不问生死？” “你有生死吗？” “多谢仙祖指点”沙妖若有所悟。 铜钟内复归平静。 “将铜钟搬出去吧，此事已经结束。”陆言之说道。 “沙妖呢？”沙延祺问道。 “回归地母了，沙若成妖，地母不也成妖了吗？天地要是都成了妖，人仙鬼又成了什么？”陆言之说道。 “我们又不是沙妖，才不想听你打哑谜呢。”沙聚成说道。 “三两下就解决了，我还没看过瘾呢。”五姑娘说道。 “对手越厉害，越不需要精密部署。”陆言之说道。 “那沙妖到底什么来头，它还没说呢。”王谷说道。 “湖海地底山上……可以说，它的来头很多。”陆言之笑道。 “驱使它的那位真是神仙吗？”陆勇问道。 “此事到此为止。小孩不该插嘴大人的事，凡人也不该插手神仙的事。”陆言之说道。 “熔金城以后不会再受风沙之苦了吧？”苏玉问道。 “沙妖都没了，肯定是不会了。”沙延祺说道。 “苏玉替熔金城的百姓感谢陆公子的搭救之恩”苏玉说道。 “苏姑娘客气了”陆言之说道。 “熔金城又不是你自己家的，你揽这么宽也不怕累着？”五姑娘笑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苏姑娘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着实令人敬佩”王谷说道。 “事情结束了，你是不是能跟我们走了？”沙聚成问道。 “苏玉自当从命。”苏玉说道。 “苏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陆言之问道。 “家中还有兄嫂和母亲。”苏玉答道。 “天已大亮，咱们下山去吧。苏姑娘可先回家去，与亲友告别之后咱们再启程。”陆言之说道。 “好，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沙妖毁灭的好消息告诉大家。”苏玉笑道。 下山之后，苏玉回去跟家人说明了缘由，家人自是十分赞成。沙妖覆灭之事传开之后，城里的人喜出望外，对苏玉更是赞不绝口敬重有加。苏玉临走之时，千人送别，哭声一片。 “苏姑娘的心里肯定也很舍不得吧？”颜如说道。 “女大不中留，还真是这样。”苏玉笑道。 “苏姑娘这样想就对了。”沙聚成说道。 “叫我小玉好了，大家都不要太客气了。”苏玉说道。 “我有个提议。”五姑娘说道。 “你先提我们再议。”陆言之笑道。 “你先提我们才能议啊。”陆勇笑道。 “叫玉姑娘怎么样？”五姑娘说道。 “这得问问人家本人同意不同意，取名字又不是给人家送东西，光提议可不行。”颜如说道。 “我知道了，五姑娘想拉拢人心。”沙延祺说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小玉是想拉拢你的小云了？”五姑娘说道。 “我对我们家小姐那可是忠心耿耿全心全意。”小云说道。 “要不你叫小五好了，你们三个就能相互拉了。”沙延祺笑道。 “看她们几个开心的”沙聚成笑道。 “又完成了一件大事，咱们每个人都应该开心。”王谷说道。 “咱们要往东北去吗？”颜如问道。 “是的。穿过荒漠和草原，直达北边的极寒之地。”陆言之说道。 “就还剩下最后一fèng了，即将大功告成。”陆勇说道。 “咱们在一起的开心日子也越来越短了。”颜如说道。 “诸位可别这样说，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呢。”苏玉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