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家人开始商量去江州的事。【】 “勇哥,我记得你曾说过江州境内有一处间门关,藏有劫路强人。”陆绪说道。 “不错,为首的名唤江英,诨号‘晒白骨’。据说间门关内外白骨遍地,跟棉花地差不多……”陆勇补充道。 “二哥,你一定得绕着走。”陆凌微急忙提醒道。 “言之,咱还是别去了……”陆夫人声音细弱。 “官府为何不去围剿?”李廷懋问陆勇。 “年年都有围剿,但是连江英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勇儿,可有其它的路径?”李廷懋又问。 “有,可走水路,须绕行三百余里,而且……” “夺命峡。”陆绪说。 “不错。夺命峡窄陡水急,大船不得过,小船十有六七船毁人亡。”陆勇说。 “言之,你可得想好了。”李廷懋对陆言之有信心。 “外公,那江英占的只不过是一处关口,试问,多高的山才有可能拦住所有的阳光?”陆言之语气平淡,涵义隐微。李廷懋也不好细问,只得点了点头。 “勇儿,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弟弟……”陆夫人话语低沉。 “本当我这个做大哥的去犯险,都怪我……”陆绪自责不已。 “哥哥,你以后要应对的是更大的挑战,你就安心在家研习兵法吧。”陆言之极力劝慰哥哥。 第二天清早,陆言之和陆勇跟亲人简单地道了别,径自奔江州去了。一路快马加鞭,自是无语。晌午时分,二人来到了玉窖镇,进了一家饭庄吃饭休息。 “勇哥,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启程吧。” “好……哎呀,不好了,咱们的盘缠全丢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陆勇不停地在身上翻找。 “许是路上颠簸,不小心掉了。” “我以前可从没犯过这样的低级错误……这可怎么办呢,连这顿饭的饭钱咱们都没办法结了……” “勇哥,稍安勿躁。”陆言之从桌角的筷筒里取出一根较新的筷子,朝柜台走去。陆勇也跟着过去了。 “老板,我这里有一根箸如意。” “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的筷子吗?”老板不耐烦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难骗!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吃霸王餐的,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陆言之蛮横地说道。 “你也不打听打听,弟兄们,赶……”老板对陆言之怒吼,转脸朝后厨喊人。 陆言之眼疾手快,用手中的筷子朝着老板的头顶猛敲了一下。只见老板呆若木鸡,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过了约摸半刻钟老板才如梦初醒。 “你怎么没事了?”老板狐疑惊恐地看着陆言之。 “我一直在这里站着,当然没事了。”陆言之笑言。 “就是啊。”其中一个看热闹的人说道。 “我们三个刚才明明把你打得满地打滚,你还跪地求饶呢,鼻子嘴都流着血……” “老板,你得失心疯了吧?”又一个看热闹的人说道。 “千真万确的事,我不知道他的鼻子和嘴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老板,我们可以作证:你一直在那里傻站着,打什么人呐?”又有人说。 “这会我的拳头还生疼呢,就跟刚发生的一模一样。”老板还是不信。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是箸如意,不论你想看到什么,你都能看到,想做什么都能做到,跟亲身经历的完全一样。”陆言之对众人说道。 “假的吧?” “让我试一下。” “真有这么神奇?” “我也来试一下。” “各位,”陆言之吆喝道,“这支箸如意只能使用一百次,如果你想试,请准备好五十文钱,如有虚假,分文不取。” 有一个玉器商人尝试了之后,其它人纷纷跟着、抢着体验。陆言之看钱收得差不多了,推说自己元气大伤,无法继续发功,还想体验的下次再说。付了饭钱,二人正打算离开时被一个瓷器商人拦住了去路,他报出高价要将箸如意买下,说是要送给小老婆。陆言之说了不卖,瓷器商人不放弃,一次次地抬高出价。陆言之无奈,只好接受了商人的二百两银子,把那根筷子给了他。商人得了筷子,害怕陆言之反悔,点好的饭也不吃,坐上马车逃命似的走了。 二人继续赶路,中途休息时陆勇迫不及待地问陆言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言之解释说:人头顶的百会处好比是理性的开关,正常情况下是开着的,当受到确切的击打时,理性暂时关闭,潜意识直接作用于各种感官,就形成了一个臆造的真实空间。 “二弟,不如你把这门技艺教给我吧,我也算多一门技艺防身。”陆勇半开玩笑地说。 “不用学,平时出门多带些钱就行了。”陆言之开玩笑说。 “二弟,你这是在变着法地批评你哥吗?” “不敢。这一路上我还得靠勇哥你保护呢,要是把你给得罪了,我就等着在这喂老虎吧。” “别贫嘴了。” “对了,勇哥,有一件事忘了问你。” “问我的身世,问我为什么会来陆家?” “是的,我看你不是那种甘于平庸的人。” “我是个孤儿,父母早亡,跟着师父四处卖艺为生,后来师父也死了,我就一个人开始流浪。十一年前,那时我跟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有一回,得了重病,流落到陆家门前,是陆家人救了我……” “不对,是咱们陆家人救了你。”陆言之说道。 “对,是咱家人。歇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四天之后,陆言之陆勇二人终于来到了间门关前。 “原来间门关如此平阔。”陆言之说。 “间门关原名为‘箭门关’,江英盘踞于此后,百姓忌惮痛恨,改呼之为间门关。” “自古以来,雄关重镇官府必派重兵把守,此间门关连通江楚二州,本应是商旅行人交通要道,没想到眼前竟是如此荒凉。” “正因为处于交界处,两州知府互相推诿,才使得江英一伙逍遥法外多年。我看咱们也没必要自找麻烦,还是绕道走吧。” “有路为何不走?”陆言之振衣拂袖,阔步向前。陆勇无奈,只得跟随。
走到离关口只有十余步的时候,突然从关内两侧冲出七八个持刀的大汉,一个个面目狰狞,似有深仇巨恨一般。他们一语不发,围扑过来,举刀便砍。 “言之快跑!”陆勇大喊一声,冲上去战斗。 陆勇势单力孤,胳膊上、腿上各受了一处刀伤后依然奋力抗战着。 “江英在此,谁敢撒野!”就在这危急时刻,只听得一声威喝,从关内冲出二十余骑。持刀大汉闻风遁逃,四散开去。江英命其它人骑马追赶,自己下马来察看陆勇的伤情。 “江英?”陆勇完全不顾伤势,惊问道。 “你就是江英?”陆言之问道。 “怎么,不像吗?”那人三十来岁,爽朗俊达。 “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晒白骨’江英?”陆勇疑惧道。 “在下江州的英雄,简称江英,哈哈。我可以什么都不晒,只是偶尔晒晒被子。”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陆言之问。 “可能是江英的人吧。” “你把我们彻底搞糊涂了。”陆勇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报告头领:他们全钻进了丛林之中,咱们骑兵进不去,被他们给跑了。” “看来他们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这样吧,咱们先回去,就让他们多蹦跶个半天。” 陆勇的伤并无大碍,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他们一行人进了间门关,前行数十步后,开始沿着右侧的石阶登山。逶迤前行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处简易的棚居,内有炊具、铺卧。棚居前是一片向外扩展的平地,视野广阔,能清楚地看见间门关内外的情况。 “这里确实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真相了吧?”陆言之说道。 “你们还没谢过我的救命之恩呢。”江英让众人坐下。 “弄明白再谢也不迟。”陆勇说。 “你们是从外地来的?” “是。”陆言之答。 “可曾听过江英?” “江英,恶贯满盈,来江州的人谁会不知道?”陆勇说。 “十多年前,也就是在鲁知府到任后不久,这间门关出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江英,官府悬重赏缉拿,并屡次派兵围剿,但每次都一无所获,甚至连江英的鬼影子都没见着。间门关俨然成了鬼门关,行人商客无人敢过,有一段时间,每逢初一、十五官府会派兵护送行旅,后来就没有了。这江英就像是幽灵,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身,有人说他手下有几百号人,也有人说是一百多号人;有人说他杀了上千人,也有人说他杀的人连五十都不到……” “江英真的杀了那么多人?”陆言之问。 “这个不知道。只知道有不少人去官府报案,说是有亲友被江英给杀了,但是到目前为止,受害者的亲属并未亲眼见过江英,更没有见过他亲手杀人,他们的消息也是来源于道听途说。” “你又说你是江英?”陆勇问。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