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智斗城管
时间如梭，稍纵即逝，转眼三天，物流还是没打电话给吴桐，货物没到只能焦急万分的等待着。 “吴桐，咱们今天去电子正街去摆吧！据说那里白天可以摆摊。”一大早，兵兵推醒熟睡的吴桐。 “好吧，现在过去看看。”电子正街虽然距离沙井村只有两三站路，吴桐却不曾去过，只是听说很繁华，晚上摆摊的有很多。 两个人起床先是梳洗一番，然后来到一站路左右远的公司楼下，处于院子里的停车场。来到停车场，找到兵兵那辆“车”后，兵兵兴奋地说：“这都放了多久了还没丢，我去年就把车停在这里了！” 吴桐斜了一眼看他：“你这破脚蹬三轮，谁偷它干嘛，拿回家还嫌占地方！”不过兵兵倒是挺聪明，没在公司上班时，就找了这么好个位置停车。 “我去，可算有人来取车了！你这破车放这里多久了，好几次我都想给扔了！”公司楼下保安说。 “嘿嘿，对不住了大哥，我回家了，所以车放这里了，现在我就给弄走！”三轮车风吹雨淋这么久，显得锈迹斑斑，而且不乏狗屎之类的东西，又从保安那里借来抹布和水，好一番擦洗之后骑到兵兵房间门口。 “坐我三轮车上，你可别觉得丢人和不好意思啊。”拉上货，兵兵笑呵呵骑上三轮。 吴桐咽了几下口水之后，小心翼翼身体朝后，坐在三轮上：“我这辈子何时坐过这等高大上的车子啊！”话说，吴桐当时坐在三轮上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第一次坐这玩意，年轻人爱面子能理解。 “大哥，这边上能摆不？”来到电子正街，也就是电子二路公交站牌附近，见一服装店门口有一个摆摊卖袜子的老头。 “能摆，你就摆边上吧，不过要当心城管。”老头目光无神，徐徐道来。 兵兵递过去一支烟，然后大概问了下情况：“嗯，有城管没事，哪里能没城管，城管来了就跑！”但这里毕竟是大马路边上，很繁华的一条街，虽然三三两两有摆摊的，但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卖货时时刻保持警觉心态。 卖了一会后，吴桐坐不住了，给兵兵打个招呼就去网了吧，因为他着急网上找货源和查下自己的货到哪里了，当时没带身份证，转悠了老半天，找了好几家网吧才好不容易成功上网。 “吴桐，快回来！城管来了！”兵兵电话里一阵急促的呼喊。吴桐赶忙下机，匆匆朝着兵兵摆摊的地方走去。吴桐和兵兵都是新手，对城管的概念就是凶神恶煞，抓到货就被没收了，兵兵去年曾在吉祥村摆摊遇到城管，痛苦的讲述城管来了之后像亡命狗一样逃跑的经历，所以他对城管产生了“城管恐惧症”。 吴桐上网的地方是在电子正街的北山门村里，毕竟第一次来，拐来拐去，又问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兵兵。 兵兵这时候，满脸惊恐骑在三轮上，躲在一个小胡同里：“我看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不是说城管只来一下就走了吗，要么再等等？”吴桐觉得这样就走太可惜了，好不容易大早就起来了。 “那就等等吧！”兵兵也觉得来都来了，不多摆一会挺浪费的。 见身边三三两两摊位都摆开后，证实城管应该走了，吴桐和兵兵找了个位置，整理下仓促收摊打乱的货，重新开始卖货。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四处观察，机警的吴桐看到远处有摆摊的在匆忙收摊，眼睛朝马路远处看去，看到一辆写着“城管执法”四个字的车正缓缓开来。 “兵兵，快收！城管来了！！！”兵兵嗖一下起身，表情惊愕，和吴桐一起连想都不带想的，直接把摆摊的布抓住角就往三轮车上扔。 “快快快，快跑！”兵兵神色慌张，手忙脚乱，正要骑上三轮，可吴桐当时也是那个着急啊，还没等兵兵上去，直接就从后面推着车往前猛推。 “我X！”兵兵一个踉跄，居然没上去，三轮车却依然还被吴桐推着往前走，一个不小心，兵兵屁股直接刮在三轮车边上，嘶啦一声响，裤子被撕开一片，露出灰色内裤和白白大腿。 “快停快停快停！”吴桐当时只管埋头往前推，起初没在意兵兵裤子刮在三轮上，可这也就算了，还露出白白的大腿和内裤，只能捂着屁股拽着裤子跟着三轮车往前跑，毕竟裤子还挂在三轮上取不掉。吴桐也是在裤子破开几乎同时发现挂上面了，可三轮车速度快，用力拉住还是往前跑了好远距离。 “完了完了，走光了！”兵兵欲哭无泪：“吴桐你来骑吧！” “我不会骑这玩意啊，没骑过。”吴桐长这么大确实没骑过三轮。 “我裤子都破成这样了，咋骑啊！”兵兵哭丧着脸说。 “城管来了，快跑吧！”吴桐故意这么一说，兵兵仿佛如梦初醒，也不管那么多了，上了三轮就往前骑，破了的裤子，白白的大腿，像彩旗一样迎风招展，吴桐当时就差没笑出声了。 回家休息一中午，觉得这摆摊还是要找安全的地方比较靠谱，研究了一下，决定晚上去沙井村南口摆摊，因为那里虽然有城管，不过毕竟摆摊的人多，城管来了只是驱赶一下，并不收东西。 “这里有人了，挪走挪走！” “别放这里，我下午就过来了，你到边上找找位置吧！”天快黑，来到沙井村南口，见马路边有空地，兵兵就要把货放上面，可这些人占山为王，哪能容得你在这里逍遥。 “唉，到后面去吧！”兵兵和吴桐每人拎着一点货朝边上走，来到最边上，也就是“沙井村南”公交站牌。这里下班人群和逛的学生比较多，摆摊的人也很多，位置还要提前占好，不然只能摆到边边去了。 大家伙都把货物提前备好，并没有摆出来，因为天色没黑是个原因，城管也是一个原因，城管总是天黑之后离开，这也是大家摸出的一个规律。当看到有人摆了，兵兵匆匆摆开自己的货物，然后在那里大声吆喝。话说当时兵兵和吴桐两个人也够二的，吆喝声震耳欲聋，见人就问“帅哥要不要指甲套装，美女要不要平安豆”，这两个二货在这附近摆摊的人里，算是出了名了。 “魔音耳机要不要？看一下魔音耳机！”吴桐正在这摆摊一条街闲逛，去寻找商机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吴欢？” 吴欢也是公司里的同事，当时她手上拿着一把像彩绳一样花花绿绿的耳机，正站在马路中间，在人群中穿梭，推销魔音耳机。 “嘿嘿，吴桐，你没摆摊吗？”吴欢看到吴桐后，露出她那经典笑容。 “摆啊，在后面摆呢，你咋出来卖魔音耳机了？” “嗯，这不是下班没事做吗，这个是我同学的魔音耳机，我就拿出来随便卖卖，她要回家了处理一下。” “卖多少了？” “十几条吧！”吴欢笑着说。 吴桐当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拿在手里还能销售个十几条，魔音耳机批发价格也就在三块钱左右，赚了也有一百多块吧：“不是吧，卖那么多了？” “嗯，这不算多，我同学每天晚上二十多条呢！” 想不到这魔音耳机居然如此好卖，那为什么兵兵的就卖不出去，有时候还一晚上不开张呢？或许是他摆在地上卖的方法不对吧！ 回到家中，吴桐把弄点魔音耳机，去其它可以摆摊地方卖的想法说给兵兵听，兵兵缓缓点头：“把我的这些耳机都拿去吧，反正我也卖不动，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个现在不怎么好卖了，满大街都是这玩意。” 第二天，吴桐不知道除了康复路还有哪里有批发魔音耳机的，于是就去批发市场拿了一点，身上没钱了也没拿几条，搭配着兵兵的耳机，直接就拎在做销售时买的公文包里。拿完货临近中午了，该去哪里卖呢？想了好久，还是觉得钟楼人多，可到了钟楼后没发现一个摆摊的，毕竟第一次自己摆摊，一个人紧张加心跳，面对人来人往的人群，终于还是没勇气掏出来卖。 问了下QQ群里的战友，说是小寨人多，不过有城管，吴桐还是决定去试试。来到小寨先是四处观察，在人行天桥南边一个公共厕所旁边看到有两个卖袜子的阿姨在摆摊。 “大姐，生意怎么样啊？”吴桐上去打招呼。 “还可以吧！”大姐说 “嗯，这里有城管吗？我是来卖魔音耳机的。”吴桐说。 “城管肯定有啊，不过这会吃饭去了，但有时候也来巡逻呢，小心点就是了。” 聊上几句，也算熟悉了，吴桐又有了摆开的勇气，从公文包里掏出魔音耳机，往脖子上挂了一把，手上拿了一把，站在两个大姐边上开始吆喝。这期间，有三个保安从这里路过时，穿的衣服很像城管衣服，大家几个人亡命一样匆匆收摊躲起来，发现是保安后虚惊一场又重新摆开，还有一次听到警车按大音响喇叭的声音，以为是城管来了，又一次亡命收摊躲起来，当时吴桐觉得真心不易啊！ 半小时过去了，吴桐居然没有开张，这让他心灰意冷，然后看到小寨人行天桥上人流涌动，问大姐：“大姐，那天桥上能摆不？” “城管现在下班了，不过有时还有巡逻的，最好不要去。” “没事，没事，我去试试吧！”吴桐这不开张的心情比什么都难受，情愿去冒险。 “你还是别去吧，太危险了！” “没事，大不了来了就跑！” 小寨天桥是环形天桥，东西南北各有四个上天桥的入口，小寨商圈也是西安十大商圈之一，非常繁华。 来到中国电信旁边的天桥入口，吴桐拿出魔音耳机放在手里，见人就问要不要魔音耳机？因为人流比较多，过来什么人他也不可能仔细盯着看，当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时，他直接问：“要不要魔音耳机？”可看清他身上写有“城管”两个字后，满脸赔笑，急忙把耳机揣包里说：“我走我走，不在这里摆了。”那个城管显然没多理他，看了几眼就下了天桥了。 当时的心情别提多沮丧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吴桐转了一圈，又来到另一个天桥入口推销魔音耳机。 “多少钱一个？”一个小伙子问。 “十块钱。” “好，帮我拿一个。” 这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居然卖了四条，这让梧桐小有兴奋。可当它正收第四个人钱时，手上的耳机被人一把抓住，吴桐本能的反映就是死死抓住耳机。 “你放手听到没有！”说话的是一个胖子，中年人，衣服上写着“城管”。 吴桐这还是第一次被城管抓，见对方态度凶狠，索性松开手，然后说一堆好话。 “谁叫你在这里摆的！”胖子说完扭头就走。 吴桐顿时感到无比心酸，这货还是兵兵的，还没给兵兵钱呢，况且身上剩的最后几十块也用来进货了，这要是被城管收走，简直就是重创啊！吴桐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就跟着城管的步伐，想办法要过来。 城管执法亭就在小寨人行天桥不远，见胖子走入了执法亭里，吴桐紧跟着踏了进去。刚一推开门就见里面坐了五个城管，这下吴桐无语了，一个还好对付，这居然一大堆！ “大哥，你把耳机还给我吧，以后再也不来了。”吴桐轻声细语，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吗？”一个穿着便装，靠着椅子的城管说。 “我第一次来啊！” “第一次，被抓的哪个不说自己是第一次？”便衣城管听了不知道多少这种话了，显然早已麻木。 吴桐想着，这被抓的人应该不计其数，看这面前的城管也是老油条级别，说再多估计也没啥用。 “那要怎么办才能给我呢？不可能你们收走就是你们的吧，这和法律好像起冲突了。”吴桐反问。 “肯定是交罚款了。” “多少？” “一千三！” 吴桐瞬间想吐他一脸唾沫，这人心真够黑的，我这几十条耳机才多少钱，居然要罚款一千三！ “我是真没钱啊！”说着把事先掏空的钱包晒给城管看。 “管你有没钱，没钱那是你的事！” “大哥，人心都是rou长的，我知道你们这都是为了工作……”还没等吴桐说完呢，一震电话铃响，吴桐接起电话：“喂，王哥怎么了？” “吴桐，听说你东西被城管收了？” ＂对啊，我在小寨摆摊呢，被城管抓了。“ “你叫城管接电话，我认识，我给他们聊聊！” “王哥说认识你们。”说完吴桐把电话递给便衣城管，当时吴桐开的扬声模式，大家都听得到对话。 一番对话之后，王哥在电话里直接一嗓子：“告诉你们，你们在小寨做城管，别以为你们下班不会回家，别以为你们家里没有其他人，我这个人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现在在鱼化寨带小姐，手下兄弟还是有的。我哥们的耳机，你们可以不给，但以后下班或者走在路上被莫名其妙塞到面包车里可不要问为什么。” 城管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玩意，听到电话里一阵威胁，是谁也不会傻到因为几个不值钱的破耳机，换来这么大的隐患，就算他们想到只是故意吓吓自己，可这个社会啥人没有，万一真的呢，万一出点啥事不是赔大了，赶紧把耳机递给梧桐，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吴桐拿了耳机后，得意洋洋给王哥回了个短信：“谢谢，搞定！”这所谓的王哥，不过是在西安认识的朋友，至于他打电话过来和电话里所说的话，都是吴桐耳机被没收后想策略该如何要过来。毕竟这些老油条老江湖城管，收别人东西不是一两次，遇到要东西的也不是一两次，别人过去要东西肯定都是哀求，低声下气，城管估计早就对这些过敏了，百毒不侵。所以吴桐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让城管来不及多思考，来个措手不及，行不行只有试试才知道，所以先前就给王哥发了短信，说了下大概的策略。 这一天的奔波可谓身心疲惫，一天也没赚到钱，一个人在外面跑实在太不容易了，到了晚上后，吴桐拎着耳机来到鱼化寨邮局附近。邮局所在的这条路相当繁华，人山人海，鱼化寨四十万人可不是吹嘘来的。转悠了老半天，吴桐果断掏出耳机，来到千喜自助刷烤门口，站在台阶上喊了一晚上过来看看魔音耳机，不过这一晚收获也还算可以，第一次自己摆摊，第一次自己卖货，纯收入达到两百多块，不过都是嗓子差点喊哑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