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的儿子
“母亲，请原谅我一去三年。”从母亲的怀中抬起头，轻轻地为母亲擦拭着眼泪，奥斯轻声说道。 “奥斯，我……我的……”娜塔莉夫人捧着奥斯的脸，早已经泣不成声。 “母亲，母亲。”奥斯低声说道，“咱们进去说吧。” 一旁，跟随娜塔莉夫人而来的管家、仆人们，还有一直在附近的守卫们，个个吃惊不已。只是，奥斯说话的声音着实太小，娜塔莉夫人又一直在哭。因此，在场的人只能隐约地看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似乎是领主大人家的什么人。 但是对于娜塔莉夫人而言，在三年前，自己的儿子突然失踪不见。一晃三年，自己的儿子又突然出现，返回家中。娜塔莉夫人日思夜想，苦熬了三年之久，她曾经千万次幻想过与儿子见面时的样子。虽然在此时此刻，奥斯的身高体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对于奥斯那满腔的思念，以及nongnong的母爱，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和外貌的陌生，而减弱分毫！ 一双手紧紧地牵住奥斯，生怕奥斯再次突然消失不见，娜塔莉夫人带着儿子往府邸内中走去。 奥斯轻轻一顿，低声说道：“母亲，稍等，容我交代特洛伊和特洛格达一声。” “又是他们……”娜塔莉夫人瞬间就皱起了眉，心中更是一痛。 “都过去了，母亲。那天我站在传送门旁边，突然有一颗天外流星直冲而来。他们那时也不过是小孩子，根本无法阻止。”奥斯快速地解释了一遍，自己三年前失踪的原因，然后才对两个小伙伴高声喊道，“特洛伊，特洛格达，去叫塞斯和马库斯，直接进来找我！” 奥斯刚说罢，他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守卫们一声，就被他的母亲牵着手往内中走去。 娜塔莉夫人虽然不会为难，更不会去报复特洛伊四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难免还是会怨恨自己儿子的这四个小跟班。三年前，为什么他们四个能够相安无事，偏偏是自己的儿子失踪不见。这说明特洛伊四人，根本就没有尽到跟班的责任！ 当奥斯不得不跟着母亲，往府邸内中走去后。很显然，已经在领主府大门口上演的这一幕场景，委实让守卫们和仆人们一头雾水，他们确实对现在的奥斯十分陌生。尤其是最后听到奥斯安排的守卫们，他们对于这个自称雷德帕斯家族的年轻人，不知道该不该去执行他说的话。 好在，贵族是世袭制。贵族的管家，只要未曾出现太大的纰漏和失误，没有做出过背叛的事情，同样是世袭制。 维克多家，已经作为加里瑟斯家族的管家，历经四代人，将近两百多年的时间。现任管家莱利·维克多，已经年逾六十。在他打理地一丝不苟的头发中，已经难以掩盖越来越多的白发。而他在黒木镇的地位，单从男爵大人会称呼他一声叔叔，奥斯小的时候，也会称呼他为维克多爷爷，就可见一斑。 此时，当娜塔莉夫人带着奥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以后。不用特别做出什么动作，所有人已然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维克多管家身上。 维克多管家寻思片刻，随即朗声说道，“回去工作！此事不得声张！” 年虽老迈，但维克多管家的声音仍旧中气十足。他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守卫们立刻收慑心神，站好岗位。仆人们尽皆闭上了嘴巴，绝不会，也绝不敢，在私底下妄加议论。 紧接着，维克多管家一口叫住了，正准备开溜的特洛伊和特洛格达：“你们两个小崽子，想跑哪里去？给我过来。” 特洛伊和特洛格达，两人明明是黒木镇的民兵，按理说不用理会男爵大人的私人管家。但事实就是这样，仍旧只是一句并不算严厉的话，俩人就耸拉着脑袋，乖巧地，低眉顺眼地站在了维克多管家身前。 “那是小少爷，对吗？” 特洛伊和特洛格达忙不迭地点着头，就像小鸡吃米。 “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 特洛格达是打死也不敢和维克多管家说话的，而特洛伊即使回答，也不敢抬头。他将遇见奥斯的前前后后，像倒豆子一般地说了个遍，然后便一动不动，等着维克多管家发话。 然而，听了俩人的讲述后，维克多管家并没有对奥斯的回归发表意见，而是严厉地说道：“我警告你们，三年前的事情还没有完！老爷和夫人心慈，不代表你们就没有错！小少爷回家，也不代表你们就有了靠山！” 特洛伊小声嘀咕道：“可我们也守了三年的城门啊……” “你再说一遍！” “维……维克多爷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特洛伊赶忙道歉，特洛格达将头低的更深了。 “现在，既然小少爷说了，那就去做。” “是！”“是！”特洛伊和特洛格达再一次忙不迭地应声，飞也似地逃跑了。 等两人走后，维克多管家并没有直接去见奥斯。他先是通知下去，进一步加强了领主府邸的戒备。然后，他回到自己的住所写了一封密信，第一时间派出信使，将信送往斯坦索姆镇。因为奥斯的父亲，海克·加里瑟斯男爵，此刻并不在家，而是在斯坦索姆。 另一边，奥斯跟着母亲走进会客厅，娜塔莉夫人一刻都未松开奥斯的手。两人相对坐下后，娜塔莉夫人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清楚奥斯的模样。三年的分离，她的儿子已然变得英俊潇洒，高大强壮，眉宇间显得十分沉稳厚重。唯有一点不伦不类的地方，就是奥斯那一头垂至臀部的长发。 “我的……儿子！”娜塔莉夫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句日夜期盼地呼唤。她的眼泪刚刚停下，复又流出，眼眶红肿极了。 奥斯手忙脚乱地为母亲擦拭着眼泪，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母亲，父亲大人呢？他不在家吗？” “你父亲他去了斯坦索姆。”娜塔莉夫人回答道，然后便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奥斯，我的儿子，我终于等到你了……自从你失踪后，我和你的父亲，还有伊拉拉，我们找来了数位大魔法师，可是他们谁都解释不了你的失踪！更找不到你的踪迹！这三年时间，你究竟去了哪里？” “马戏团的传送门，被那道流光影响了坐标，我去了矮人王国！” “啊！？”娜塔莉夫人顿时惊呼起来，又紧张地检查着奥斯的身体，“那里可不安全！你父亲说那里已经发生了战争！谢天谢地，你及时离开了危险之地！” 奥斯的心跳骤然加快，这已经是他短短的时间内，第二次听到矮人王国的信息了：“母亲，我离开矮人王国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开战。您快告诉我，战况如何？” 但是，比起自己儿子的安危，遥远的南方战事，显然不是娜塔莉夫人关心的。她继续问道：“奥斯，给mama讲讲，你在矮人那里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拖了三年才回家？为什么没有送一封信回来？” “这……”奥斯略微一滞，暂且按捺住心中的急迫，为母亲讲起他的经历。但是受限于种种制约，以及某些确实存在的顾虑，奥斯隐瞒了准确的时间和人物，只是单纯地讲述了他所经历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交了很多矮人朋友，还拜了一位矮人为师？” “是的。”奥斯点点头后，立刻恳切地问道，“母亲，我的兄弟们正在和兽人作战，请您告诉我他们的情况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奥斯，你的父亲从来不让我cao心这种事情，情报信件也不会传达到我这里。我只是偶尔听海克说，矮人不太妙，战斗很激烈的样子。” “什么！”奥斯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双手握拳，不由自主地霍然起身，他地惊呼声，委实吓到了他的母亲。 “奥……奥斯……” 奥斯深吸两口气，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也告诉他自己要相信他的兄弟们。 “母亲，抱歉。我只是……我太担心他们了……”奥斯坐回到母亲身边，又问道，“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奥斯，你不用太担心的。我听你父亲说，国王们正在准备结盟的事情，你的父亲短时间也不能回来。他正在斯坦索姆等候使节团，要跟随出使银月城。” “这……”奥斯又是一滞，显然他已经不能得到，更多关于南方战事的信息了。 许是看出了儿子对南方战事的担忧，也或许是担心儿子离开，娜塔莉夫人招来了仆人们。她先是安排了一个仆人，去通知厨师们烹饪大餐，她说出的几个菜名，都是奥斯小时候喜欢吃的。接着，她又指挥仆人们，收拾奥斯的随身物品，要她们带着奥斯回屋洗漱。 但是，先是女仆们，后是男佣，全都搬不动奥斯随手放在地上的木箱。奥斯沉默地等待着，娜塔莉夫人也沉默了起来。而这会儿功夫，维克多管家带着奥斯的四个小伙伴，一起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奥斯已经不敢正视母亲的目光，但他还是说道：“母亲，我……必须要离开！” 会客厅无声无息，无人言语。奥斯抬起头看向他的母亲，却发现他的母亲正在捂着嘴，默默地哭泣着。 娜塔莉夫人早已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三番两次询问南方战事，还有儿子的目光中，那浓郁地化不开的担忧和不舍！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事！ “为……为什么？我的儿子，你……你才刚回家啊！mama想了你三年，期盼着你三年啊……”娜塔莉夫人断断续续地哭诉道。 “母亲。”奥斯单膝跪在母亲身旁，轻轻地拥起她，在母亲耳边低声说道，“我不仅仅有一个矮人老师，也不仅仅有矮人兄弟……在南方，在矮人王国，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让你再次狠心地抛下我……” “因为……”奥斯的声音低到了极限，却饱含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决心，“你的儿子，奥斯，他是矮人之王!” P.S.很真诚地写了第一卷结束语，有空可以看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