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心
高山之王极为用心地，传授了他从大自然中领悟到的剑术。当他认为奥斯地剑术学习，已经练到了足够的层次后。他为了告诫奥斯，不要过度地依赖强大的力量，甚至不惜摧毁了一整片山崖。 如此苦口婆心地教诲，奥斯确实都听进去了。两世为人，他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也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岁。曾经生活于地球时的经历和记忆，他那善良又不爱争斗的本性，以及对艾泽拉斯世界地了解，都有助于他认清所谓的“力量”。 当天晚上，奥斯握着他的单手剑，在悬崖边坐了一整晚！他静静地看着月光，没有再练习四剑法，也没有沟通圣光，更没有迫不及待地，去感悟大地之力和群山之力。在这一整夜的时间里，笼统地说，奥斯其实只做了一件事。他回想了一遍脑海中，那些有着强大力量，却又最终走向堕落的神，以及人！ 在艾泽拉斯世界中，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奥斯也只是回想了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萨格拉斯、艾萨拉、奈萨里奥、玛里苟斯、伊利丹、凯尔萨斯等等，等等。 还有一个，是奥斯绝对不会忘记的人。那是他在地球玩游戏时，记住的第一个名字，也是让他曾经悲伤不已的名字，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轻轻地在雪地上，用汉字写下这一连串，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名字。如果要讲起这些神灵和凡人的事迹，不管是其中哪一位，恐怕都能讲上大半天不止。 从泰坦到神祗、从神祗到半神、从半神到凡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经历，或是自身的原因，在这个力量极度泛滥的世界中，无以计数的生灵，走向了极端和自我毁灭！而他们的结局，亦足以对奥斯作为警醒了！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后。就在这高达近万米的卡兹莫丹主峰上，沐浴着太阳的光辉，奥斯对高山之王说道：“老师，以前我一直很费解，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悲情故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一夜，对于高山之王来说，非常难熬。此刻，他很担忧，他害怕眼前的这个人类，他感激的恩人，他喜爱的孩子，亦是他中意的学生，会执迷于强大的力量。他不希望奥斯将力量看得太重，从而无视了那些，比力量本身更值得看重的东西！ 奥斯语气舒缓，继续说着：“轻而易举地得到力量，其实得到的，也只是力量而已。那些神灵们与生俱来，就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而那些聪慧绝伦，天赋出众的凡人，同样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大多数人无论有多么强大，都只是看起来的外在表象，他们缺少一颗同样强大的心！没有坚不可破的内在支撑，外在的表象就像一层纸。当他们厌倦了、烦躁了，或是被打击了，受到挫折了，当他们盲目地依靠力量，想要解决一切时，他们就会变得像那层纸一样脆弱！” 随着奥斯说的每一话，高山之王的眼中，惊喜之色愈来愈浓。当奥斯说完了他想要说的话后，他又一次对高山之王跪下，感激地磕了一个响头。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哈哈哈！”高山之王扶起奥斯，既欣慰，又开心。他没有控制力量地放声大笑，让这处断崖都跟着震颤起来。 “老师，我想过了，大地之力和群山之力先不忙学习。既然您说那第三个阶段，学会了对我有帮忙，那您可以再详细地指导我吗？” “当然可以！”对奥斯满意到极点的高山之王，看起来完全是有求必应地样子，“吃过早饭，咱们一边爬山，我一边教你。” 早饭的重要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高山之王和奥斯两人，都不关心饭合不合胃口，也不在乎饭好不好吃。 继续开始爬山后，心态进一步蜕变的奥斯，感觉身旁的一切都顺眼多了。原本的阻路障碍，身旁的寒风、积雪、坚冰，也不再是那么讨厌了。冷彻骨髓的低温，也不能再影响他的心境。反而让他更加珍惜，能够洒满余身的温暖日光。 “我已经给你讲过，想要进入第三个层次，就是要保持自然平静的心。那么你来说说看，什么是自然平静的心？” 奥斯想了想，回答道：“是不是什么都不想？” “哈哈。”高山之王笑着摇头，开玩笑道，“什么都不会想的，那不是死人吗？” 奥斯点点头，又回答道：“那就是自己的心，不受心里所想的那些事情影响。” “对，正是这样！奥斯，不管是土灵也好，人类也好，还有精灵、巨魔，包括神灵，全都是智慧生灵。而只要是智慧生灵，就永远摆脱不掉情感和杂念地约束。” 奥斯思考片刻，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我知道，有些冷酷无情的生灵，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他们好似没有受到什么约束呀。还有一些心灰意冷，失去了希望的生灵，他们就像行尸走rou一样，活过一天是一天，他们还在乎什么约束吗？” “冷酷无情，本身就是一种情感，他们的心是漠视一切，而不是自然平静。”高山之王地语气和表情，看起来对那些冷酷无情的生灵很不喜欢，“至于那些失去希望，活一天是一天的生灵，他们地约束，就是他们自身的生命啊！即使他们选择自我毁灭，但在终结的那一刻之前，绝望和恐惧的心，同样会约束着他们，影响着他们。” “老师，那我现在要感悟的自然平静，就是摆脱这个约束吗？” 高山之王停下脚步，严肃地说道：“不，奥斯，你要记住，情感和杂念并不是坏事，反而是最美好的事。正是因为有了它们地约束，你才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会哭会笑，会高兴会悲伤的血rou生灵。在未来，随着你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份约束会提醒着你，不要将力量放在你心中的第一位，而是始终坚持着你原有的感情。” “是，老师，我明白了！” 越往上爬，山岩悬崖越发地陡峭难行，冰川积雪越发的瑰丽奇伟。卡兹莫丹山脉的主峰，远高于其余的副峰。奥斯在心中估算，自从跟随老师开始爬山学习，到今天为止，应该已经过去了十七天的时间。 仰头向上看去，峰顶仍然不见踪影。扶着一块突起的岩石，小心翼翼地往下望去，整个丹莫罗大地也已经被云雾遮掩。满目所见，唯有不染一丝异色的纯白。 “老师，我还是做不到……既不能忘记情感和杂念地约束，又不能让这份约束影响到自己的心……”奥斯有些抓狂的感觉，他想得越多，就越觉得矛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那我给你换个说法。”高山之王伸出右手，轻拂着高山上的寒风说道，“奥斯，你听见了吗？” “风声吗？” “对。”高山之王笑了笑，又拍了两下手掌，“这次呢？” “巴掌声？” “对。”高山之王又突然大吼了一声，“啊！” “喊叫声？” “对。”高山之王再一次笑了笑，问道，“这些声音你都听到了，就在你的耳边鸣响。但是，它们影响到你了吗？” “没有，这里的寒风从未停止过，风声也一直萦绕耳边，我早就习惯了。巴掌声和喊叫声，也只是那一下能引起我地注意，之后就没有感觉了。啊！我明白了！” “没错，在大自然中，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无数种声音。之前的风声、掌声、喊声，它们存在，但程度很轻，无法伤害到你。同样，奥斯，你心中所有的情感和杂念，它们可以像约束般始终存在，它们会在好的方面提醒着你，也会因为坏的方面伤害到你。” “伤害？” “我还拿声音给你打比方，像是之前的三种声音，它们只是引起了你的注意。但是，奥斯，你可以想想看。以我的力量，再加上你和我的距离如此之近，如果我全力地冲你怒吼，你会有什么结果？” 奥斯瞬间就想到了老师地大笑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说道：“我想我的耳朵会失聪的……但更有可能的是，我会被吼声直接震死……” “所以，你该知道了，声音也是能伤害你的。而作为血rou生灵，咱们的情感和杂念，也是有好坏之分，正义和邪恶之分，善良和恨怼之分。” 奥斯闭上了眼，在心中沉思着。 高山之王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继续在他耳边响起：“与声音可以伤害到你相同，那些坏的、邪恶的、恨怼的情感和杂念，同样会伤害到你，甚至毁了你！但是，当你感悟到了自然平静，它会帮助你，让你的心真正地自由和超脱！而明白了心的意义，明白了智慧生灵和血rou生灵的意义，你就不会再沦陷于那些反面的，阴暗的情感和杂念之中！也不会再盲目地，去为错误的事情努力！更不会堕落于纯粹的暴力之中！” 奥斯仍旧闭着眼，但他仿佛看见了一片完全不同的天空，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逐渐地清晰明朗起来。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层说不出的蔽障，正从心头消失。 在这全新的天空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奥斯心中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快乐。他不再去想什么声音了，也不再去提出什么疑问，更不再去想什么问题的答案。就在这一刹那，奥斯终于明白了！当人的心中没有了疑惑，对于生命的满足感，才是一个生灵真正强大的所在！而这份来自于内心的精神和意志，正是那无限地创造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