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三个半女人一个夫之旷世缘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宣泄的情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宣泄的情感

    生命的孕育者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痛苦,得到的却是即将颠覆的生命之舟。

    “阿爸,我一定要看看娃娃是如何从阿姨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米华被大头的小弟撞击导致氧水溢出,而出现早产迹象,在阿妹的催促下,阿翔请来接生员璐阿婆,他怕米华羞涩想支走阿海两兄妹,两个孩子却执意留下,而且阿霞还天真的问父亲,米华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从肚脐眼里爬出来的。

    “小孩子,不许多问!”阿翔佯装生气。

    被父亲呵斥的阿霞小嘴翘起来能挂一个小油瓶。

    “耶!耶!看你的小嘴翘的,能栓一只梅花鹿。

    阿霞,你是从mama肚脐眼里爬出来的吗?”看着阿霞生气,接生的璐阿婆一边做着接生前的准备工作,一边喜滋滋的逗挑阿霞取乐。

    “才不是呢!”

    “你是从哪里来的?”

    “阿妈说我是妈祖的孩子,是阿爸从妈祖庙抱回来的,你说对吗?阿婆!”阿霞望着璐阿婆期望从她这里得到证实。

    “对!你是妈祖的孩子,是妈祖送给你阿妈的开心果。”

    “哥哥是从哪里来的,也是妈祖的孩子吗?”

    “我才不是妈祖的孩子,阿妈说,我是从火龙果里蹦出来的,不信你看,我肚子上还有一个火龙标记呢!”

    阿海掀起小褂子,肚脐四周像火龙果一样红,惟有肚脐眼是土黄色,看到阿海肚脐上的胎记,阿婆为之一震。

    “阿海,你的火龙标志越长越红,阿婆料定你将来一定是个可造之才!”

    “阿婆,你怎么知道我有火龙标志?”阿海吃惊地看着璐阿婆问。

    “这事!问你阿妈去。”阿婆微笑且神秘的让阿海去向自己的阿妈寻求答案。

    “阿婆,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是看着阿海是可造之才,所以才鼓励他们兄妹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出来。如果不读书,即是再聪明,没有文化知识做铺垫,熟悉的人觉得他是一个聪明孩子,一旦走出自己日常生活的小圈圈,大千世界会使一个没有文化知识做支撑的人自惭形秽的,而且在外人眼中这样的人就是木鱼一个,井底蛙一只。”

    “你说的没错,大陆也知道火龙果的故事吗?”

    “大陆不知道火龙果的故事,但大陆的老人常说,身上有红色胎记的人,是火龙下凡,是天上的神仙,将来一定能成就大事。”

    米华艰难的与阿婆对话,她不知道火龙果的故事是什么,此时,即是璐阿婆向她讲述火龙果的故事,她也无法静心去听,米华所说的人体有红色胎记的人是火龙下凡,一定能成就大事,是米华给阿海的暗示,主要是鼓励阿海,一定要好好读书。

    阿海无法知道阿婆所说的话是否真实,虽然他知道火龙果的故事,但他无法完全理解阿婆所说的可造之才的确切含义,但他听懂了米华的话,要好好读书。

    “你们两个,一个是妈祖的孩子,一个是火龙娃娃,都是好孩子。”看着阿海兄妹懂事的样子,阿婆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奉承阿海兄妹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孩子们高兴开心。

    “嗨!嗨!”

    得到了璐阿婆的认可,阿海与阿霞相互击掌蹦了起来。

    “想喊,就喊吧!喊叫会止疼的。”

    看着阿海、阿霞如此天真,米华要紧牙关,强迫自己制止喊叫,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阿海兄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跟孩子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着米华难受的样子,璐阿婆与心不忍,只有鼓励她大声喊叫。

    强忍分娩的阵痛使汗水浸湿了米华的衣服,秀发湿漉漉的,犹如刚刚出浴一样。

    “已经开六指,再开两指娃娃就能爬出来。”

    米华额头的汗珠一直往下淌,璐阿婆不时弯腰用手指测量米华的宫口开合度,以此判断孩子降生的时间。

    阿婆根据自己日常接生的经验,只要产妇的宫口能开到八指以上,孩子就可以出生。当然产妇宫口能够开到十指以上,对产妇和孩子都有好处。不过,不是每个产妇的宫口都可以开到十指以上,而是因人而已。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即是在经济相对比大陆发达的台湾,测量产妇产程的主要手段就是助产医生将手指直接伸入产妇的宫口部位,人工测量产妇宫口的开合度。

    “哎呀……,哎呀……”

    即是喊叫能止痛,此时米华的气力却在逐渐衰弱。

    喊叫能否止痛,璐阿婆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涵,其实呼喊只是分散了疼痛者的注意力而已,并非真的有止痛作用。

    “头发出来了!再用一点劲,使劲!使劲!”

    啊!

    疼痛使米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声紧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声声是那么无力,却又让人揪心。

    米华头下的衬垫犹如水洗,她嘴角因牙齿紧咬而浸出了殷红。

    “阿妈,生孩子真的有那么疼吗?你生我们也是那样吗?”

    米华双手拉着小床边的竹竿,阵痛使她面部肌rou好像被人撕裂,又好像在急剧的萎缩,由此米华痛苦的呻吟是那么可怕,使阿海和阿霞害怕似地奔跑出去,依偎在mama面前不敢动,只有阿翔依然尊在米华住室外靠着墙壁不停的抽烟。

    “再加把劲!出来了!出来了!”

    璐阿婆边说,边咬紧牙关,一只手放在**口等待孩子的出生,一只手将米华的一条腿掰开并紧紧的摁着,由此璐阿婆额头浸出了汗水,好像此时生孩子的不是米华而是璐阿婆。

    孩子脱离母体,米华凸竖的腹部像气球一样突然泄气,疼痛也随之远离,使米华忽然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感觉自己好轻松,好像有一种要向云端飘起来的感觉。

    “啊!没有哭声,难道是死胎?”

    璐阿婆双手托起婴儿在怀中来回晃动,婴儿呼吸如游丝使璐阿婆无法感知,而且小脸发紫,璐阿婆不得不对米华说。

    “如果孩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求您救救孩子!”

    “胎衣还没有扎好,晃动会导致大出血,你会死的!”

    孩子是米华的一切,是她的希望!是支撑她坚强面对生活,面对社会的基石,基石坍塌,米华的精神支柱也随着坍塌。

    刚刚因刀绞一样而使米华疼彻心扉,终于盼到了孩子的降生,而阿婆的话使米华犹如一下子跳进万丈深渊,被摔得粉身碎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让我看看孩子。”

    躺着的米华突然坐起来想看看孩子,但她随之就昏厥过去,由此让阿婆束手无策,她不知道是先救孩子,还是先救大人,不知大人和孩子是否都能活下来!

    一边是婴儿没有哭声,一边是产妇突然昏厥,璐阿婆短暂的混沌过后,她用手臂感受一下米华的鼻孔,呼吸微弱。

    “阿翔,赶紧进来,掐她的人中。”璐阿婆虽然着急,但她没有乱方寸,而是让阿翔赶紧来帮忙。

    “咋哩,咋哩?”听到璐阿婆呼唤自己,阿翔赶紧站起来,隔着仓库的通气小窗户,询问阿婆有什么事。

    “救人!”

    “这合适吗?”

    看着米华的下身,鲜血还没有凝固;

    看着米华的下身,阿婆还没有来得及为她遮盖;

    看着米华的上身,一件对开的小内衣仅仅遮挡着米华的前胸,腹下的胴体在低矮的房间,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洁白如玉,阿翔刚刚踏进临时产房的一只脚,急忙收回去,他扶着小仓库的门框,站在米华住室的门口发愣。

    “GOU日的阿翔,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男人,佐伦巷谁不知道你既当爹又当娘,不仅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而且还让阿妹开心,干干净净的生活,你是男人却承担了很多女人的伙计,即是生活再艰难,你都没有抛弃阿妹,大伙敬佩的就是你对女人的情结,这都什么时候,救人要紧。做都做了,还顾忌什么!假正经。”

    被璐阿婆一阵痛骂,一番恭维,一番数落,阿翔不得不低头走进小仓库,走近米华的临时产床,而后跪在床上抱着昏迷的米华,当阿翔触碰到米华身体的那一瞬间,内心的悸动使阿翔完全失去自控,他将米华紧紧的搂在怀中,将下巴微微的在米华的脸上移动。

    “孩子是mama的心头rou!”

    璐阿婆自言自语,她知道米华是因孩子没有知觉而失去了精神支撑才昏厥,不得不让阿翔赶快走进临时产房来帮忙。

    “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要死!我们扩大的门面才刚刚开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如何把鱼行管好,没有你,我扩大鱼行还有什么意义?

    两个孩子需要你的教育,是你点燃了孩子们求知的欲望,可是他们的学习才刚刚开始呀!

    是你鼓动孩子们读书,鼓励他们将来走出台湾,去感知外面的世界,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醒醒呀!你答应孩子们的事一定要做到。

    阿妹残疾,我一文盲,没有你,两个孩子的学业就会半途而废,这个家、鱼行需要你!

    过去没有你,虽然我们照样生活,但家中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没有生机;

    你拖着身孕之躯为孩子们找回了快乐,找回了童年,找回了久违的笑声,;

    你让我找到了男人的自信,找到了生活的支撑,找到了责任的支点;

    你不顾自己大腹便便,处处为阿妹着想,由此让阿妹享受了生活,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虽然阿妹有时说的话让你难堪,但那不是阿妹内心的真实感受,是她被自己无法自主生活所折磨,而使其情绪紊乱的结果。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过去,阿翔并没有多想米华到来,给自己的家带来什么益处,只是觉得由于米华的存在,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而当米华的生命危在旦夕,他才回想着自从米华到来之后,家中发生变化的一幕幕。

    阿翔回味着过往,过往的一切在他眼前萦绕,使阿翔忍不住在内心一遍又一遍为米华祈祷。

    回味过往,阿翔忘记了璐阿婆的吩咐,只是傻傻的紧紧地抱着米华,他只怕自己一松手,米华从此会从眼前消失。

    “快掐人中,再过不来,她会死的,你个死阿翔。”

    阿翔像个木头人,对于阿婆所说的话,完全没有意识,听力突然失聪,两眼直直地看着怀中的米华。而米华双眼紧闭,面颊蜡黄,昔日微红的双唇惨白。阿翔惟一能感受到的是,米华渐弱的呼吸带动起伏的前胸在微微蠕动,虽然是那么微弱,但正是微弱更让阿翔感到缠绵难舍。

    “你醒醒,你醒醒呀!”

    阿翔一只胳膊搂住米华,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米华的脸颊,无论阿翔如何呼喊,米华依然安详地躺在阿翔的怀中,好像睡着了一样,双眼始终没有睁开.

    看着米华不省人事,阿翔不觉泪水顺着鼻夹往下淌,吧嗒、吧嗒,直至泪水一滴一滴滴到米华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