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无垠

    天地悠悠,人生漫漫,路无垠,命运的花朵绽放在每一个失落的转角处.

    白影和零风都发挥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从黑色的潮流中终于挤出了一条缝出来，可终于到了金云城中。此时的金云城，却是另一番光景。

    阳光和煦地照在大地上，惊起了一滩殷红的血色,微风轻轻掠过，将无尽虚幻的尘埃吹得四散，唯美而又阴森的世界中，看起来似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这大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尸体。这地上，一片片令人心惊的血色痕迹，一切已经明了，与这本来安宁的画卷极不相配。却微妙地显示出了一种平衡，这种平衡在悠悠地天地间随处可见。

    忽然间，隐约有哭啼声传来。白影和零风一惊，急忙跑到那微弱的声源处，只见一片血泊中，一个妇女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嘴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她的神情很是迷离，那种说不清楚的迷离，让人心颤的无神，那种绝望，那种撕心裂肺后绝望的平静，没有经历的人绝对不可能体会到，绝对不可能（其实，，，我也没体会过，嘿嘿）旁边一个七八岁的稚童哭哭啼啼，嘴里喊着爸爸，爸爸。那哭声直扎人心。小孩懂得什么？它们只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一岁又一岁，光阴变迁之后，蓦然回首，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才是一生中最大的悲哀。再放眼望去，街道上到处是这样的情形。哭啼声很少，出人意料的少，看起来灾难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白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一些颤抖。有一些迷离。

    “大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对了，为什么你们没有被魔界的人……”零风不解，连忙问道。

    “……零公子，你可算来了啊多……亏了他们啊，他们，把我们和孩子保护了起来，一直等到神界的人来临。可是，可是这座城中……”那妇女哭着说，“他们为金云，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啊！一切阿……”

    白影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向前望去，只见一道淡淡的光芒直立在天地中央，白影摇了摇头，走向那光源处。零风有一些犹豫，不过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

    一个偌大的院子中，一个少女默默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一个必然的人，她的眼神很是平静，看不出什么感情，一身淡蓝色的长裙，香气弥漫，倾城倾国，绝世美丽。在这座屋子的外面，周围都是神界的战兵。

    她就像一个原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的人，因为自己的命运来到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白影走到了浅忆的身后，望着面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女。

    浅忆见他来了，似乎轻轻地，微微地一笑。随即看向零风，看向他手中的那把剑。那把被岁月侵蚀的古老的剑，目光有些复杂。

    零风也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抱拳道：“见过神女。”

    浅忆眼帘低垂。

    零风却望向仍然傻傻看着她的白影，气不打一出来，踹了他一脚。

    白影这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平日的冰冷似乎都已消失。也低下头，“见过……神女大人。”

    浅忆抬头看了一眼白影。随即周围的神兵全都离开，向魔族逃窜的地方追去。

    “你们过来吧。”浅忆轻轻地说。

    三人全都围着桌子坐下，地上躺着几具苍老的尸体。

    白影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看向其中一个那熟悉的面孔……

    山伯伯……

    经过了这么多事，白影的心肠已经变得异常寒冷，只是那么一望而已，白影的眼光收回，轻轻的闭上了。

    浅忆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心中轻叹。

    她还是没说什么。

    屋子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零风猜到了什么，不过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神女大人，我……”他第一个开口，却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悲凉。

    “你与它有缘，也与修罗有缘。所以你不必再说些什么了。”浅忆淡淡开口，声音很是悦耳动听。

    零风沉默。

    “你们，要不要听听……我这个神女的故事？”浅忆忽然开口，眸子一颤，望向的却是白影。

    白影什么也没说，眼神依然紧闭。

    浅忆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或许她根本就不存在吧……我只知道，那是父亲还没有成神时就许下的诺言。我的出生，或许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迷。”浅忆宛如梦呓，声音就像笛声一般清入人心。就连白影的眼角都微微颤动了一下。零风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现在的父亲，早就没有了真身，他的真身，就在这轮回剑中，正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浅忆轻轻说道。却让零风大震，望向手中的剑，眼睫不住地颤抖。

    浅忆没有看他，轻轻地说：“你与修罗有缘，也与这个世界最隐秘的记忆有关，到时候自然会明白。”

    零风再次低下了头。

    “现在的神族，变了太多，父亲只是一缕魂，可这缕魂却是邪恶与贪婪的化身，是父亲唯一的恶念，当年的恶念……”

    “那……这次……是你的主意了？”白影忽然打断了浅忆的话，眼睛却依然闭着。

    ……

    “嗯。”浅忆轻轻地说，面色一如的清冷。

    “救治人间有什么错呢？既然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那么有些事，我们就一起承担。”白影淡淡说道。

    浅忆望向白影，目光有些讶异。

    “我与这修罗有缘，与神界有缘，也会和神女一起共上神界的。”零风的语气也满是诚恳。

    浅忆没有说话。

    忽然间，白影默默起身，走向那几具尸体。“我们把他们烧了吧。”白影轻轻地说。

    零风和浅忆都望向白影。望着那个有些瘦小可却挺拔的背影。

    “好。”

    远方，那片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几百万年都未曾改变丝毫的蛮荒之地，一座不可言状的高峰上，无魂默默地站在那里，俯瞰着整个天地。

    “开始了，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这乱局中，逐渐明了了方向。”他轻轻开口，隐没在了一片飞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