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章 龅牙珍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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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东舒服地躺在一张破旧的竹木摇椅上,闭着眼睛享受午后温暖的阳光。在他的身边,一只肥胖的灰毛兔正用一对宽厚的大板牙啃着一只血淋淋的猪腿骨rou。 这里是汉唐国东南边陲的一座滨海小城——东安。方少东此时就在东安市南码头一座平房的屋顶上。微咸的空气带来不远处大海的湿润,温煦的阳光让他感到惬意而舒适。 天空湛蓝,海风轻拂,真是让人蠢蠢欲睡的天气啊! 可是方少东却无法入睡,因为在他一旁的灰毛兔用那一对结实而宽厚的板牙把猪骨棒磨得“咔咔”作响,这让他微皱起眉头,心中不满。 轻轻叹了口气,方少东干脆坐了起来,盯着这只不吃蔬菜只吃生rou的怪兔子道:“喂,我知道你牙口好,但在我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故意发出声音呢?打扰人休息是不道德滴!作为一只标新立异的新时代兔子,怎么能做出这么没品位的事情呢?” 灰毛兔丢下啃了一半的猪骨,抬起两只前爪冲着方少东“吱吱”尖叫,那一双通红的眼睛竟很人性化地流露出委屈和不满的情绪。 方少东像是听懂了灰毛兔的意思,摊摊手无奈道:“谁知道大胡子昨晚煮个方便面会把煤气用完呢?送煤气的要下午才来,本来给你煮好的rou又被黄发给偷吃了。让你饿上一顿下午咱们吃海鲜,可你偏偏不肯,那我有什么办法?冰箱里只有生猪腿,我拿出来你说行,我才给你吃的,这可不能怪我。” 灰毛兔夸张地张大三瓣嘴,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它用两只后爪支撑着肥胖的身体直立起来,“吱吱”叫着,用前爪胡乱比划。 方少东翻翻白眼,懒洋洋地又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哼道:“嫌恶心就别吃,饿一顿又不会死——真是的!唉……当初要不是看那个龅牙老太太可怜兮兮的,我又怎么会从她手里把你买下来?谁知道买回来一只吃rou的兔子,真是奇了怪哉……” 方少东嘴里嘟囔着,翻身找了个舒服地姿势又要睡去,可偏偏那只灰毛兔又好死不活地吱吱尖叫起来,还用爪子挠着他的小腿。 方少东恼怒地坐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它道:“你再敢吵我睡觉,我就把你和邻居家阿黄关在一起!” 阿黄是邻居家一只老公狗的名字,以前方少东这么吓灰毛兔,它一定老老实实的。但这次却不知怎么,灰毛兔却仍吱吱尖叫着,还直立起来,用前爪指向天空。方少东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一下便呆住了。 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涌出一大团一大团血红的云团,血红云浪剧烈地翻滚着,眨眼间便占据了整片天空!一轮漆黑如墨的太阳从一片血色中探出头来,挣扎着在粘稠的血红中跳跃出来,遥遥挂在血红的天空之中,诡异而可怖。 方少东一下子睡意全无,“噌”地一蹦子跳了起来,指着天空激动地哇哇大叫:“什么情况?啊?什么情况?天象异动,这TM必出妖孽哇!” “乌鸦嘴!”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一声吓了方少东一大跳。他不回头则罢,回头一看,顿时吓得毛骨悚然,手指哆嗦着指着前方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 在他身后,原本的灰毛兔不知何时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一身灰布麻衣的老妪。这老妪伛偻着身子,枯瘦如柴。她双目通红带着幽怨的神色深深看着方少东,满脸深深的皱纹犹如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上唇肥厚而隆起,一对发黄的龅牙醒目地凸起,一头灰黑而浓密的长发纷乱随风飘扬。 像是一具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般,老妪艰难地扭动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子,浑身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她舒服地呻吟着,口中喃喃地感慨:“五年了,若不是天象异动而削弱天地灵气的束缚,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啊!”老妪抬头看着血色天空中那轮漆黑的太阳,苍老而浑浊的眼中充满着疑惑和惊疑不定。 方少东呆滞半响的脑海这才开始恢复运转,他左右找了找,实在找不出什么趁手的东西,干脆脱下自己的鞋子拿在手中,惊惧地看着灰衣老妪颤声道:“怎、怎么会是你?” 老妪仍仰望着血色天空,神色中充满了深深的疑惧。她看也不看方少东,似是自说自话道:“怎么不是我?五年前的燕京车站,要不是碰到你这个乌鸦嘴,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方少东呆住了,神色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五、五年前?燕京车站?我不是买下你怀里的兔子么?难道我带回来的是你?” 老妪低下头来,又不甘地看了眼血色天空,这才叹了口气,再次幽怨地看向方少东,如一位被负心汉抛弃多年的怨妇一般,方少东被这目光盯得毛骨悚然,几乎下意识地转身要逃。 “我的时间不多。”老妪颤巍巍地俯下身子捡起地上血淋淋的猪骨棒,她直起身子再次用那种让方少东抓狂的眼神盯着他,幽幽地说道:“下次再给我吃生rou,我一定撕烂你的乌鸦嘴!” 方少东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一兔子要死不活地天天吃rou,还要吃熟rou,我怎么那么惯着你?可是下一刻他立刻把心里这丝不满的想法悄悄掐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只见灰衣老妪不慌不忙地捋了捋头发,也不见如何动作,拿着猪骨的干枯手掌中突然窜出一团蓝色的火苗,足有一尺多高,瞬间将那根血淋淋的猪骨吞没! 蓝色火焰中发出“吱吱”猪油烹煎的响声,只一会儿火苗消失,一根rou质焦黄、香气四溢的烤猪腿便出现在老妪手中。老妪用两根焦黄的板牙咬住rou轻轻一撕,干裂的嘴唇中伸出一根发青的舌头一卷,然后嘴边那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便开始有规律地蠕动起来。老妪闭上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口齿不清地道:“乌鸦嘴小子,以后烤rou要放盐的。唉,一把老骨头了,不吃盐,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方少东咽了口唾沫,悄悄退到了楼梯口,面带恐惧地盯着老妪问她:“你、你是兔妖?” 灰衣老妪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猪腿,一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含糊不清地道:“小子,你身份不凡,当知世间有修真之事,老身便是修真之人。五年前老身误入绝地而遭上古封印反噬身受重创,不得已只能以俗世交通返回门派。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在燕京碰到你这个乌鸦嘴,害得老身不能及时补充真元,只能委身于千年灵兔体内,这才荒废五年,再想恢复修为已是遥遥无期啊!” 是人就好,方少东松了一口气。虽然眼前一幕实在惊世骇俗,但天生神经大条的他心中恐惧感却已减淡,渐渐适应下来。听老妪提起五年前,忍不住反驳道:“五年前我看你可怜才买下你手中的兔子,你、你变成兔子,关我什么事?” 灰衣老妪幽怨地盯着方少东,幽幽道:“不怪你怪谁?你是天下第一号倒霉蛋,世间头号乌鸦嘴,谁碰上你谁倒霉!老身当年若不是身负重伤行动不便,一定躲你远远的!” 方少东一头黑线,恼怒道:“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呢?” 灰衣老妪深深叹了口气:“难道我有说错你吗?往事不堪回首啊!你仔细想想我们当初相遇的情况。” 事情过了这么些年,此时灰毛兔化身灰衣老妪,听她这么一说,再回想,那时的场景似乎自己——真的有些多管闲事。方少东有些心虚地想着,脑海中的思绪却飘回了五年前燕京车站的那个场景。 五年前,方少东也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黯然离开燕京。站在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巨大的沮丧和孤独涌入他心头,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枯瘦如柴的龅牙老太太端着一个脏兮兮的铜盆坐在肮脏的垃圾桶旁,一个拖着鼻涕、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嘿嘿傻笑着一泡童子尿撒在老太太的铜盆里,尿液溅得她脸上、头发上都是。 紧接着龅牙老太太将干枯的手掌探进自己怀里搓了搓,搓出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漆黑泥丸来扔进盆里,凑到嘴边就要就着尿液喝下去。 当时方少东大怒,老太太都这般可怜了,还遭顽童欺负,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油然而生。 方少东二话没说上前一脚踢翻了那个铜盆,照着那顽童后脑勺上一巴掌,顽童哇哇大哭着找mama去了。方少东回头一看,龅牙老太太竟挣扎着去捡掉在地上的铜盆,还伸出舌头*铜盆里残余的尿液。 感情是个神经病,方少东同情地看着老太太,上前一把抢过老太太手中的铜盆,将它丢得远远的。老太太脸色大变,颤巍巍地又要爬过去捡,却被方少东一把拽住胳膊按在地上。 方少东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老太太,尿,是不能喝滴!我这里有可乐,给你尝尝。” 龅牙老太太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铜盆被扫地的保洁捡走,老泪纵横,哆嗦着手指着方少东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少东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老女人。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数出一沓大钞递给老太太道:“喏,拿去买吃的。估计够你吃到死了,以后天天吃rou也没问题。” 龅牙老太太悲愤地一把打掉方少东手里的钱,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灰毛兔来,张口就向兔子脖子上咬去。方少东大惊,怪不得这么瘦的老太太看起来挺丰满,原来怀里竟揣了一只兔子。 不过看到老太太要活生生咬断兔子的脖子,方少东立马不愿意了,一把抢过灰毛兔,责备地对老太太道:“你这老太太,都给你钱了你还生吃兔子!喏,这一袋子全是吃的,里面有面包,给你吃吧。哟,这兔子身上怎么这么多牙印?是你咬的吧?真残忍!兔子虽是畜生,但也是条生命。小心你也变兔子遭人虐待!刚给你的钱当是买它了,你好自为之吧!” 方少东站起来转身离去。没走几步,突然一阵怪风刮过,飞沙走石,吹得人人都睁不开眼。 怪风过后,方少东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却发现龅牙老太太早已消失不见。若不是怀里的灰毛兔,他还以为那老太太从没出现呢。摇摇头,方少东踏上了去往东安的列车。 …… “童子尿和千年灵兔的粪便混合可暂时减缓我伤势恶化,可我好不容易骗来一个小孩撒了泡尿,却被你一脚踢翻,还按住我不让我动。可怜老身一身修为被封,竟连一介凡人也挣脱不开。”龅牙老太太万分感慨,忿忿地道,“千年灵兔浑身是宝,我本想饮一口灵兔血液压制封印反噬,却让你连灵兔都抱走了。没有灵兔身上天然灵气的滋养,老身只消一刻便得身死道消。你说,你不是倒霉蛋,是什么?” 方少东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心虚说道:“我当时以为你是要饭的呢……” 龅牙老太太更加激愤起来,挥舞着猪骨嚷嚷道:“就是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天天吃rou,还说什么变兔子遭人虐待!老身万般无奈只能拼着最后一丝本命真元,将自己封印于千年灵兔体内,而灵兔除了天珍地宝,也只有rou类食物才可入口。都被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方少东看着颤巍巍冲上前的老太太,下意识地再后退两步,嘿嘿干笑道:“老人家,那既然你现在能出来了,就赶紧回你的门派吧。好歹我也养了你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哇!”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错过了最佳疗伤时期,若不是关键时候和灵兔元神合二为一,早就魂飞魄散了!所以我还得回灵兔体内。rou体和元神不契合,我自己是没办法回去了。” 方少东心里暗暗叫苦,搓着手赔笑道:“那您老人家还是变回兔子吧,呵呵,这样毕竟挺吓人不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老人家,给你养老送终。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不能再叫灰毛了吧?” 龅牙老太太气愤道:“老身叫鲍珍,以后要叫鲍奶奶!” 方少东惊得脱口而出:“龅牙珍?” “龅牙珍”满头黑线,咬牙道:“是鲍珍!”刚要训斥方少东两句,不料血色天空突然再次翻滚起来,如血云海如潮水般逐渐消退,露出一块块瓦蓝的天空。那漆黑如墨的太阳也突然耀眼夺目起来。 龅牙珍面色一变,看着方少东严肃道:“这五年来,你的颓废我都看在眼里,你心比天高,却被人遗弃,什么也做不了。小子,现在老身指给你一条世人梦寐以求的道路,比你一直都想要过的那种俗世生活强千万倍。你可以比任何人强,你可以证明给别人看你不是废物,不是只会打架闹事的无赖!” 方少东收敛起笑容,使劲点点头。 龅牙珍点点头,又看了看天色,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让你登堂入室。” 方少东警惕地看着她道:“除了牺牲色相,我什么都肯。” “……” 龅牙珍好不容易将涌入喉咙的一口恶气咽了下去,继续道:“你要答应我带我去一趟蓬莱仙岛,找到我师兄宏虚道人,他会想办法恢复我的修为。我师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到时候我会要他收你为弟子,从此修炼真我,超脱红尘。” 方少东挠挠头,扭捏道:“我这人比较实在,有什么丑话都喜欢说在前头。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好的,万一我送你过去,你想起这五年来我虐待过你,到时候——是吧?我又不能对老人家动手,岂不只能吃个哑巴亏?” 龅牙珍强忍着将面前这讨厌的小子一脚踹飞的冲动,忍气吞声地道:“不会的。老身之所以五年来留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的体质很是怪异,尤其是你的乌鸦嘴,简直堪称世间奇葩。” 方少东顿时满头黑线。 龅牙珍继续道:“你的乌鸦嘴,似乎暗合某种大道痕迹,有些言出随法的性质。虽然十有*不会灵验,但也是世间独一份,说不定等你走上修真之路,随着修为的增长这项能力会变化为一种可怕的神通。这和当初伤我之上古封印有些相似,说不定我的伤势还要借鉴你的能力才能彻底化解。现在我帮你点开识海,算是先预支一些报酬。” 龅牙珍跟着方少东五年,深知这小子的秉性,不给点甜头绝对不会把自己当回事儿。二话不说,冲着方少东额头一指。只见龅牙珍干枯如骨爪般的指尖突然冒出一抹深蓝光芒,如一道激光般激射进方少东眉心。 方少东只觉眉心一凉,紧接着精神一震,如同六月天吃了冰淇淋那么爽。 回味地咂了咂嘴巴,方少东意犹未尽地道:“这就完了?” 龅牙珍微微喘息着,脸色略显苍白。她没好气道:“老身耗费元神之力才能点开你识海,你当很容易么?能入修真之人本就是万中挑一,而能成功开启识海者更是需要天赋出众,悟性过人。这一步骤节省你十年苦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当然清楚。虽然方少东对什么识海什么元神之力一窍不通,但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听觉、味觉、视觉、嗅觉以及对各方面的感觉都敏锐不少。方少东此时再看这龅牙老太太就觉得亲切不少:“鲍奶奶,这什么识海,怎么用?” 龅牙珍又看了看天色,急急解释道:“用你们俗世人的话来说,就是开启了第六感。现在你已和大道间有些微弱联系,遇到凶吉之事会有些微弱感应。时间不多了,小子,记得去蓬莱第三十三个岛屿,在没见到宏虚道人之前,我的事情万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方少东连连点头,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趋吉避凶了?” 龅牙珍道:“趋吉避凶谈不上,只是可以稍稍感应到是凶是吉,具体的你到时自知。” 方少东略显失望道:“那不是没什么作用?嗯?你是不是随便变个戏法唬我的?” “……” 方少东看着龅牙珍将信将疑道:“咱们不管做兔做人,可是要诚信为本的啊!第一次打交道,你可不能敷衍我。最起码弄点有效果的,我也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龅牙珍无奈地看着面前这故意勒索好处的小子,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而且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自己还真就只能靠这小子,换了谁都不行,只好压下心头的恼怒。 龅牙珍左手手指再度伸出,指尖出现和之前一样大小的一团深绿光团,轻喝一声“去!”光团再次没入方少东眉心。做完这些,龅牙珍变得疲惫不堪,虚弱道:“臭小子,老身将你识海扩大一倍,这次还不知足,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 方少东欣喜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喜滋滋地道:“都那么熟了,说什么一拍两散?见外了不是?呵呵,放心,去蓬莱是吧?包在我身上!” 龅牙珍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最后告诫道:“记住我的话,这件事只能向宏虚道人提起,绝不能被任何人得知。还有,尽早上路,今日血空黑日乃大凶之象,我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这件事越早越好,迟恐生变。小子,老身回去了。” “哎哎哎!”方少东急忙叫住她,“既然你那么厉害,能不能预测一下我的前途姻缘什么的?” 龅牙珍翻翻白眼,道:“你当修真者是俗世中算卦骗人的江湖术士?前程婚姻预测不了,不过你今日眉心泛绿,恐有家变。送你一句话:“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天空中,红色云浪褪去得一干二净,漆黑的太阳突然如被从中撕裂般,爆射出耀眼炽烈的白光来,照射得人眼瞬间一阵失明。等光线终于恢复正常时,依旧蓝天、白云,阳光温和。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如一场梦境一般。 方少东揉了揉被耀眼光芒刺痛的眼睛,慢慢睁开。映入眼帘的仍是陪伴自己五年的那只灰毛兔,正萎靡不振地趴在地上闭目养神。若不是一边那根烤熟的猪腿骨rou,方少东简直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梦。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方少东紧紧握住拳头使劲挥舞两下!五年了,这是摆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次、也许也是唯一一次机会。是继续消沉颓废,还是借势而起,也许就在此一搏了!燕京,我一定会回去的!方少东望向北方的天空,在心里暗自发誓。 他突然想起龅牙珍最后说的那句话,什么眉心泛绿、红杏出墙的,这岂不是说?方少东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难道是说自己的女友张洁会出轨? 半信半疑地看着闭目养神的灰毛兔,方少东嘟囔道:“还说不是江湖术士?说话口气简直跟那帮骗钱的没什么两样!” 仿佛听到了方少东的话,灰毛兔突然睁开双眼,三瓣唇微微张合,一小簇蓝色火苗猛地窜出,激射到方少东面前才如蓝色花朵般霍然绽放开来,再消失不见。 脸庞上传来焦灼的感觉,方少东被吓地哇哇大叫,连连后退!开玩笑,一根生猪腿能在一分钟之内烤熟,这火苗得有多恐怖! 有些惊惧的看了灰毛兔一眼,方少东竟发现这兔子竟露出嘲讽的眼神。暗自腹诽了几句,方少东陪了个笑脸,笑嘻嘻道:“您老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噔噔噔”下了楼,方少东穿过一道门,走进大厅。 这楼下便是方少东赖以谋生的行当所在——一家没有挂任何招牌的破旧酒吧。酒吧位于偏僻的平房区,而且没有招牌,自然生意不会太好。但所幸来这里的熟客很固定,方少东也能勉强果腹。 酒吧大门口,一个满头黄发的青年和一个大胡子正坐在门前石墩上聊天,看见方少东过来,两人纷纷笑着称呼“东哥”。 这两个人是酒吧里的驻场乐队成员。黄发是主唱兼吉他手,大胡子是鼓手。 黄发笑嘻嘻地站起来对方少东道:“东哥,刚才变天你看见了吗?新闻上说,这是大气层折射北极光什么的。” 方少东脚步不停从两人身边走过,打了个响指道:“黄发你看家,大胡子开车跟我走!” “得嘞!”大胡子乐呵呵地一溜小跑跟上。黄发不满地叫嚷:“东哥,干嘛不让我跟你出去?我还没吃饭呢!” 方少东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指着他道:“对了,下午送煤气的过来,赶紧把冰箱里的所有rou都煮了,嗯,弄香一点,给你兔奶奶吃。你不准再偷吃啊!” 黄发不满地嘟囔道:“那我吃什么?东哥,给我先预支点钱呗!” 方少东瞪了瞪眼,道:“昨天刚给你结算了演出费,是不是又输给大胡子了?” 黄发呵呵傻笑不语。 方少东无奈地摇摇头,喝道:“过来拿!” 方少*然想起之前龅牙珍所说自己乌鸦嘴的事情,暗暗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有时候是挺乌鸦嘴的,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过,似乎也就那么几次,平时还挺正常的。不知道龅牙珍点开了自己的什么劳什子识海,这乌鸦嘴会不会还真成为自己一种能力? 看着黄发屁颠儿屁颠儿就跑过来,方少*然福如心至,指着黄发大喝一声:“摔倒!” 黄发脚步不停笑嘻嘻地跑到方少东面前,谄媚笑道:“东哥,只要你掏票子,我就是跌倒也得爬过来。” 方少东有些疑惑自己刚才的感觉,刚刚似乎感觉到脑海里一些东西消散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看来自己还是一如往昔般平凡无奇,也不知那龅牙珍是不是在唬自己。 撇了撇嘴,方少东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来递给黄发道:“省着点花,你已经预支到三年零四个月的演出费了,这三年你得跟着我白干!” 黄发笑嘻嘻地道:“东哥仗义,跟着东哥不白干,长见识!” 方少东翻翻白眼,转身上了一辆破旧的轿车。司机位上,大胡子乐呵呵地问道:“东哥,去哪儿?” 方少东反问:“早上你送张洁去哪儿了?” 大胡子疑惑道:“嫂子不是去看演唱会了么?在东安体育馆啊!” 方少东打了个响指:“就去那儿!” 大胡子呵呵一笑道:“得嘞!” 汽车发动,缓缓离去。黄发笑嘻嘻地看着轿车拐出小巷,这才乐呵呵地往回跑去。刚跑了两步突然“哎呦”一声,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扑通! 屋顶上,闭目养神的灰毛兔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通红的眼珠闪过一丝狡黠! 缓缓行驶的破旧轿车里,方少*然感觉一丝倦意涌上心头,他打了个哈欠,道:“大胡子,我眯一会儿,到地方叫我。” “得嘞!”大胡子乐呵呵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