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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的两人闻言一惊,转了个身,就着烛光细看去。.| 只瞧本应泣不成声,满脸难以置信的南琴,此刻小脸却闪着盈盈的笑。 南琴手被捆在身后,神色与之前却大为不同,眼角却还有点点泪意。 她嘴角弯了弯,片刻,又是楚楚可怜哭泣模样:“你们希望我这样” 方mama和银杏讶异望着南琴此刻所作所为。 南琴见此松了松嘴角,收起悲色,她平静一笑,道:“只可惜……你们打错了算盘……” 就在此时,木门被“吱呀——”一声,猛地推开! “大胆刁奴!竟敢残害小姐主子,罪无可赦。” 电光火石间,只瞧两位身材壮硕的老mama已是堂堂立在门边,手指指向屋内的两人。 方mama和银杏被吼得一怔,双双扭头,看向门口。 “mama救我!”南琴身子一歪大声抽泣道,“mama救我!”人已摔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只瞧南琴身后有条绳子,方mama与银杏两人一前一后站着,一人还抓着南琴的手,分明是要对南琴做些什么。 两位mama已是怒火中烧。 想起岳阳候夫人离开前,千万叮嘱照顾好苏小姐。 怒道:“待岳阳候夫人回来,你们且领罪罢!” 方mama大震,垂首看一眼地上的南琴,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南琴只是嘤嘤哭着。 两个婆子大步上前,三两下便扯开纠缠的三人。用力将银杏猛地推开。 银杏“扑腾”被推坐在地,两眼无神望着这一切,人已是呆若木鸡。 两位mama遂松了南琴腕子上的麻绳,将南琴揽在怀里安抚着。 方mama震惊道:“这不可能”说着,眼神投向南琴。 只见对方此刻却虚弱的依偎在个婆子的怀里。 “不可能!”方mama惊声尖叫,四肢错乱的抓来抓去,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一mama神色凌厉,抬首对身后道:“还不快绑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顷刻,只见两位mama身后已是出现四五个小厮。 却见原本抓狂的方mama忽然怒吼一声。 “杏丫儿——!快跑——!” 坐在地上的银杏一愣。 闻言迅速反应过来。心里被恐惧溢满。 站起身,什么也顾不得,疯了似的往外头冲。 方mama上前,一人之力死死咬住。拉住,拽住几位小斯。 一时间倒是当真以一敌四,毫不逊色。 几个小斯动不得一步,大惊失色。 一侧的mama见此冷笑一声:“顽固不灵!” 话音未落,手一指:“外头几个。将那逃走的丫头给我捉回来!”音落,只瞧已是有几人冲了出去。 方mama闻言忙松口,大惊失色,转了身便要往外跑。 几个小斯方才一时被方mama歇斯底里困住,正暗生恼怒,此刻哪里会容了方mama逃走? 方mama虽力气大,可也敌不过几个壮仆。 只是片刻,便被擒住。 手脚被几个小斯用力抓在身后,只是人还挣扎着,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十分狼狈。 南琴半合着眼靠在mama怀中,似余惊未消。 不过半盏茶时间。 只瞧银杏被两个小斯连拖带抓的带到。 “噗通” 几个小斯手一松。 夕锦已被扔在地上。 她吃痛的哀嚎一声,头发散下,衣服已是脏乱不堪。 方mama一旁用力挣扎。 一mama冷笑道:“贱婢!”说罢,走到银杏面前。 蹲下身 手抬起银杏趴在地上脏乱的小脸,凝视一番,忽而一笑:“这等贱婢,死不足惜。” 银杏闻言一滞,被吓得连呼吸也不敢了。 那mama甩开银杏的脸。站起身,嫌弃的在衣袖上擦了擦。 南琴被一婆子半拥着,站在一侧。 只见银杏趴在地上,在那低低道:“完了…完了…”面上已瞧不出神色。 忽而抬起头。似是想起什么。 眼神一转,顿时盈满泪水,她忙道:“小姐…小姐…奴婢错了!”说着,已是一爬一爬来到南琴脚跟前。 眼见着脏兮兮的手指就要摸到南琴的脚下。 南琴垂着眼,眸光一闪,微不可见。脚往后移了半步。 那手,只是毫厘,却终究不曾碰到。 mama大怒:“快捆了这贱婢!” 片刻,地上的银杏已被几个小厮抓住,用布塞了口,捆了手脚。 方mama见此,顿时大力挣扎起来。 三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一惊。 又忙慌乱上前抓住她。 其中两人一齐按住方mama两手抓在身后,一人连忙拿了绳子紧紧捆住,用抹布塞住她的嘴,牢牢困住,这才使方mama歇了力。 只是片刻的时间,房中的气氛就变了几变。 见两个罪仆已被捉住。 一婆子方上前,居高临下望着被制服的两人,轻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着,已是转了身,“把她们两个捆走!“ ”还有玉若,一起带走!” …… 原本应是在夜色中宁静一片的岳阳侯府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小姐。”玉弥,朝云慌忙的跑来,夕锦也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来。 南琴被一婆子揽着松开,道:“且照顾好你们小姐!” 南琴抽噎着擦擦眼角的泪珠,声音略微嘶哑道:“今日多谢mama救我。” 那婆子爽朗一笑,道:“小姐可莫要如此说,老婆子在岳阳侯府呆了几十年,头次见心地儿这般狠毒的下人。” 说着,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小姐日后若有想吃的,还且告诉小厨房,老婆子别的不敢说,手艺却是顶好的。” 闻此,南琴“噗嗤”一笑:“多谢mama。” 那婆子连连摇摇头,挥手离去。 待一众人离去后。光亮与喧闹也渐渐远离,南琴方才安静下来。 面色一冷,转了身:“回屋。” 三个丫头见此低了头,匆匆跟了南琴走。 …… 坐在屋内。南琴眉头紧锁着。 玉弥,朝云,夕锦低着头站在一边不语。 忽而,南琴松了眉头,叹口气。道:“今日之事,玉弥,朝云功不可没。”又道:“若不是你们当时及时上前按住玉若,恐怕此刻我已身首异处。” 两人闻言慌忙摇头,道:“这是奴婢应该的。” 南琴闻此却是露出一丝笑意,原本略显疲惫的小脸扬了扬,道:“这事儿发现及时,也多亏夕锦。” 夕锦连连摇头。 “若不是你发现刘mama不对,今儿个,我就不会这么安全。且你将此事告知厨房的两位mama救我,更是应该谢你。”南琴温和的说着。 说到这儿,南琴皱皱眉头,道:“刘mama呢” 玉弥道:“小姐,奴婢去夕锦屋子时便找不到刘mama。” 南琴点点头,道:“知道了,刘mama这茬暂且放一放。”说着,松了口气:“今个儿也晚了,你们且回去休息。” …… “哗啦”一桶水泼在方mama身上。 “咳咳。”方mama呛了两口水,不住咳嗽。 银杏正在地上昏睡。被吓醒,猛地一惊,慌乱的瞧看那婆子。 婆子见此嫌恶看了两眼,关了柴房木门。转身出去。 …… 第二日一早,南琴早早起床,梳妆妥帖。 先是遣了玉弥去管事婆子处报了声气。 “嬷嬷,小姐要去看看方mama和银杏。” “此等恶仆哪值得小姐惦记。” 玉弥面色凄凄,道:“毕竟是奶过小姐和贴身伺候的,小姐想见一见。” 那嬷嬷闻此叹息一声。道:“难为苏小姐惦记…”又道:“待我遣个小厮随你们一齐。” …… 站在关押银杏与方mama的柴房门口,南琴心中真是五味杂谈。 沉默半晌。 南琴扭头道:“你们在这候着。” 玉弥,朝云要开口劝阻,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 轻轻推开木门,南琴缓缓迈步而入。 只见一大一小,一老一少躬身躺在地上杂草处。 南琴静静站在那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凝视着地上两人。 半晌,还是银杏被耀眼的光线刺到,挣扎着睁开眼。 “小姐!” 银杏没想到一睁眼,便看到南琴。 惊讶呼喊,面色苍白,声音嘶哑。 “小姐…奴婢知错了…”银杏身子连忙挣扎,蠕动着,“奴婢知错……” 嘟囔着朝南琴爬去。 嘴里连连求饶,泪滴顺着脏兮兮的面容流下,很是可怜。 手被捆着,闭着眼的方mama醒过来。 睁开双眼便看见好生生立的在她面前的南琴。 只见南琴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她们。 南琴见如此光景,心有戚戚。 她不知道苏南琴与她们是如何情深,她只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昔日朝夕相处,甚至算得上苏南琴母亲与情同姐妹之人,竟下得这般狠手。 她不知是该为她感到悲哀还是惋惜。 “为何要害我”南琴上前一步。 走到二人面前。 眼眸凝视二人,见着她们神色挣扎,只道出这句。 方mama、银杏闻言俱是一愣。 沉默半晌。 屋子传来方mama低低的笑声。 南琴眉头皱了皱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方mama语里了无生机。 说着,又笑了笑:“晚了…都晚了…”方mama死气沉沉的呢喃着。 片刻。 又听方mama垂首叙述道:“…最初,老奴见过夕锦,本想着……”说着,忽而想起以前之事。 “夕锦……夕锦……”说着,嘟囔起来。 “对……是夕锦,是夕锦……”呢喃着,似是想到什么。 “对……没错……是夕锦害我如此地步……”像是找到罪魁祸似得,语里竟缓缓有了丝怒意。 说着说着。 人忽然有些癫狂起来,语里带了丝笑意:“对,是夕锦……夕锦这死丫头,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 心泛起一丝涟漪。 南琴垂首不语,眸子半合,沉默着。 片刻。 忽而抬首,道:“夕锦将话传与我了。” 正嘀嘀咕咕的方mama顿时消了音。 闻言抬起苍老的脸望着南琴。 “不管是夕锦,刘mama,她们答应你的都做到了。只是…”说着南琴深吸了口气,抬眼道:“是我…” “是我不叫夕锦理会。”南琴平静说完这句。 只见方mama和银杏脸色都是一片惨白。 “自刘mama替你们传了话就不曾进过我屋。” 二人脸色更加惨白,连带了丝不可置信。 只见南琴扯开嘴角无奈笑笑。 “只是…我却没有看错你们…”南琴道。 她替苏南琴悲哀,她所倾心相付之人到头来却是害她最深之人。 闻言,原本有些不可置信的两人垂下头颅,都沉默了。 南琴见两人了无生气的模样。 缓了缓口气,给了她们思考的时间。 片刻,方又开口:“你们为何要害我” 见二人垂着脑袋,丝毫没有回答之意。 片刻。 南琴忽而一笑。 话头拐了个弯儿。 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二人。 沉沉道:“或者说——是谁要你们害我——!” 方mama、银杏听到这儿,原本垂下的脑袋猛然抬起,瞪着圆溜溜的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南琴。 见此,南琴目不斜视,一字一句道:“是谁许了你们好处,要害我”眼神凌厉的看向诧异的二人。 方mama惊呆了张着嘴,半晌,支支吾吾道:“你…你…如何……” “我如何……如何——知晓”南琴笑了,挑了挑眉。 顿了顿,方道:“自打我万千嘱咐照顾好夕锦的刘mama被夕锦瞧见时时鬼鬼祟祟夜里不知所踪,自打玉弥几个发现玉若不对劲儿,自打我想到刘mama与你有约定,我的行踪你们却了若指掌,我去哪处都有人给你们报信开始。” 说着,顿了顿,又道:“这些,我都是知晓的。” 不止这些,谁要害她。 她隐隐约约也知道了,左右逃不出那几人。 只是——她需要一个准信。 银杏不可置信的望着南琴,“小姐……” 南琴瞥了眼地上的二人。 顾不得两人的吃惊,又道:“如若无人许与你们好处,你们如何也不敢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就算弄死我又如何你们依然会呆在又脏又乱的杂事房,我活着,你们还有一丝指望,我死了,你们就连指望都没有了。” 说着,又看了眼二人,一字一字道:“只有能许与你们好处之人,能勾起你们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