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挑拨
萧璃实在想不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过是偷偷听了洛四叔和嵘哥哥的谜底，先一步递上去答案得了那宫灯，又用宫灯诱惑着洛四叔去芳姨娘房里撞见父亲睡在那里而已。 当然她事先是做了手脚的，趁父亲不注意放了一张纸条在他的手中，只写了两个字，“来，芳！” 以萧府的家教之严，姨娘被禁了足，父亲如若偷偷过去被发现了，祖父定然是会不留情的。 萧璃曾听嬷嬷说过，祖父是最孝顺大长公主的，如果被祖父知晓了在禁足期间父亲与芳姨娘的不轨，定然就够芳姨娘喝一壶的了，是以她以为很快就会听到芳姨娘被赶到庄子里去的消息。 怎么一觉醒来，事情就搞得这样大了。 忙乱了一个头午，萧璃有些困了，便想回暖阁睡觉，刚进了门，就听双儿和玉儿背对着她悄悄说着话，待听到那句“芳姨娘也太不要脸了，三爷几天没去她那，他就找别的男人。” “就是啊！还被洛四爷看了去，气得脸色铁青的！” 萧璃不想听下去了，她离开院子，去了祖母院子中。 祖父早已出去了，祖母还在哀哀哭着，旁边是一个积年的老嬷嬷，此时低低劝着。 丫鬟们都被遣了出去，萧璃进来后直奔炕上去了，祖母看到她也没在意，她过去躺到了祖母身边。 “太太，这事儿也是该着，芳丫头也太不检点了，您也别太难过了，她母亲就算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您的。” 祖母却沉默着，泪水却不停地落，手里的帕子很快便湿透了。 “母亲，芳meimei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一声悲号突然出现，萧璃吓了一跳，坐起身，便见二伯母文氏未施脂粉地跑了进来，趴在祖母身上便痛哭起来。 祖母本也未曾断泪，见她这样，更是悲从心来，复又哭了起来。 萧璃想起除夕那日所见，倒也明白了文氏为何会如此伤心，想来她二人关系不错。 “母亲，我原以为芳meimei性子急了些，经历了上次的事就会改了，哪里想到弟妹还是这么容不下她呀？” 萧璃本要再躺下的，闻言震惊地看向文氏，祖母和老嬷嬷此时也是同样震惊地看向她。 文氏哀哀哭了两声，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睁开眼看见祖母的表情，赶忙抹掉眼泪，“儿媳说错话了，请母亲莫怪，儿媳也是太着急了些，都是瞎说的。” 说罢又看了眼萧璃，萧璃已经自顾自地去玩儿旁边小几上放着的花囊了。看来文氏是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才会不避讳在她面前说母亲的坏话。 “太太，老奴看着三奶奶不似那样狠毒的人？”老嬷嬷沉默了半晌看了眼文氏终于说话了。 萧璃很感激她，祖母这个时候显然已经被悲伤蒙住了心智，如果这时候受了文氏的挑唆，以后母亲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刚刚因为怀孕好转一些的境况千万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啊。 “嬷嬷，我何尝会以为弟妹是那样的人，只是芳meimei平日太任性了些，将弟妹得罪了个透，但她上次落胎看着也实在不像与弟妹有什么干系啊，她千不该万不该成日怀疑是弟妹害了她！” “你是说芳丫头曾怀疑是三奶奶害了她小产？” “嗯，儿媳曾让丫鬟去探望过芳meimei，丫鬟听到她在屋里这样说的！母亲，儿媳是看芳meimei可怜，并不是故意违反母亲的命令！” “不要说了！”祖母的脸色从来没有如此可怕过，萧璃眼见文氏就要将黑的说成白的，挑唆的祖母对母亲越发怀疑，便手里一用劲，忽然大哭起来。 “璃儿怎么了？”祖母赶忙抱起她。 萧璃刚刚用笸箩里的金剪子很扎了自己一下，如今中指上已经流起了血，有丫鬟听到动静忙进来帮着收拾。 文氏站在忙乱的众人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萧璃看了一眼她，一瞬间文氏的脸上已经换上了着急的神色，还赶着过来帮忙，多好的演技啊！ 待安抚好萧璃，祖母已经筋疲力尽了，还好，祖母是在意她的，萧璃心里庆幸着，看着文氏欲言又止的模样，如果不是自己急中生智，不定她要出什么馊主意呢，只是，她为何要背后使坏呢？萧璃实在想不通这一点。 “母亲，您也累了，赶快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就送素姐儿回去！” 文氏也看出了祖母的疲态，赶忙上前抢着说道。 祖母点点头，她便过来接过萧璃，萧璃很不想让她抱，但她知道有祖母的疼爱她还可以暗中做一些事情，如果让祖母不喜，母亲就更孤立无援了，是以便乖乖地被文氏抱着一路回了院子。 母亲此时正歪躺在炕上，里间传来父亲微微的鼾声，萧璃感觉到文氏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meimei，我来看看你！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jiejie，你来了，快坐！”母亲亲热地叫着，不似作伪的样子，萧璃很是生气，等等，jiejie？母亲为何叫文氏jiejie，不是应该叫“嫂子”吗？ 萧璃被文氏放在炕上，她盯着文氏关切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恶心，这样两面三刀的丑陋样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小孩子身份还真是很难见到。 萧璃真心希望母亲能不搭理文氏，让她离得远远的才是最好，可是母亲这会儿似乎很高兴文氏来看她，让丁香上了最好的茶，跟她絮絮聊了许久。 萧璃很困，但是强撑着眼皮，她不想放过文氏每一句有心机的话，虽然她不知道文氏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是她要不利于母亲这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既然自己这辈子有保护母亲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jiejie，我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年怀素姐儿的时候也是百般不适，如今这一胎似乎比上一次跟难受，总觉得无力出冷汗，让赵大娘看过，赵大娘却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燕宜，不是jiejie说你，你呀，就是太娇惯了些！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千难万难，还很有可能要命的事儿！我当时生玥儿的时候不也是，差点呜呼哀哉，要我说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安心地养着，混过了月份，生下个哥儿，你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听了她的话，母亲似乎安慰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好了，我出来这许久，也不知二爷回去没，我回去看看。你好好将养着！回头我再来看你！” “jiejie一定要常来，跟你聊聊我好多了！” 文氏了然地点点头，一步一步走出去了。 萧璃一下子下了炕，不顾母亲的阻拦，跟了出去，她趴在门口看向文氏的背影快消失在门口了，忽然赵大娘出现在门口，就见文氏拉着她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