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阎王易躲,小鬼难缠
惜恩立刻警觉的问道,“管大人也认识王清洋?” “何止认识,我还听说他家里最近总是闹鬼,到大相国寺花重金请了和尚前来做法场,为这礼部的人还上了折子说他无事生非,装神弄鬼。”管无忧是个无事忙,最喜欢各部里晃悠,所以对朝廷的文武百官,上至王侯将相,下至门卫小吏,只要你说,他都记得个大概。 惜恩忍不住旁敲侧击道。“大人可知道他府里有个夫人生的极为貌美,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我其夫人很有一段渊源,如今都在京城,寻思着有时间前去拜会一二,不知眼下可还方便?” 管无忧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不是不可,而是你晚了一步。听人说王夫人不仅人生的绝色,更是才情兼备,只是天妒红颜,不久前得了绝症,说去就去了。” “哦?”惜恩心中一阵冷笑,心道,“好你个王清洋,自己将人卖入青楼,做个十足的负心汉,却往外宣称蓝媚儿得病去世。你还做的哪门子法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明摆着是心中对蓝媚儿有愧啊!”这样一番腹诽,心里已是有了主意。 突然变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夫君,王爷与管大人来了这么久,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还不赶紧的吩咐厨下上酒上菜待客?” 李墨林见惜恩转了脸色,反倒忘了六王爷与管无忧还在,上前拉住夫人的手。殷勤道,“还是夫人和我一同前去,这样的事情你比我熟,我也好跟你学学。” 两人携手出去,留得六王爷与管无忧看瞎了一双老眼。尤其是六王爷,活了半辈子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什么雄浑壮阔的场面没有经过,但是当着自己面公然秀恩爱的还是头一遭。 “小李子娶了白家女儿是个错误啊,男人一旦白倒在女人的裙下。这一辈子还有什么见识与胆识拼搏。”六王爷不无遗憾的摇了摇头。刚才还觉得杯中的龙井勉强喝得,此时顿觉茶淡无味,甚至有些难以下咽。 管无忧乐呵呵的用玉扳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王爷此言差矣。以下官只见。白家大小姐实乃是旺夫之相。不信你我静观两人余下境遇。便可知白惜恩是否能辅佐李墨林成就一番事业,白家的兴亡荣辱或许与此女也有莫大的干系。” 六王爷不可思议的望向管无忧,从未见过其对别人有如此大的赞赏。心中不免也对自己刚才的理论有些怀疑。但是回观白惜恩,却又当真看不出她有什么过人的能耐。 小顺子正在厨房看着青莺上上下下的指挥忙活,嘴里不停的嘀咕,“咱少爷每月就这么点进项,都不够这么顿饭钱,若是六王爷与管大人不留下用餐,那么这银子就相当于打水漂了。”真是越想越觉得心疼,看着那海参、鱼刺的一份份下锅又端出来,虽是香气扑鼻,却丝毫勾不起他一点兴趣。 “喂,我说你不干活能不能后面站着去,在这里妨碍我们干活,万一耽误了宴请王爷的大事,你倒是担不担待起。”青莺两手卡腰,一副训斥下人的模样,完全没把小顺子这个大总管放在眼里。 “我站在这里怎么了,我喜欢站这里,看看不行啊?你就知道奢侈浪费,在咱们葫芦屯里,这样一碗鱼刺都够个普通人家过半年了。你知道我家少爷辛辛苦苦也不过挣三碗鱼刺,就被你这么糟蹋了一碗,以后我们都吃风喝雨去啊?”小顺子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小家子气,王爷还不稀罕你这鱼刺,一看就是下等货色。”青莺嗤之以鼻,立刻反击。 “你,你,你。”小顺子气的说不出话来,长着嘴巴只管你你的喊,愣是忘了下一句要说什么。若说论口才,他自信在葫芦屯里没几个人能说的过自己,这是打小给少爷收拾烂摊子练就出来的一身硬功夫。可是每次面对青莺,他就是硬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什么我,给我滚一边去!”青莺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一把小顺子。 “这是闹什么呢,太没有规矩了?”李墨林用脚好巧不巧的一脚踢在小顺子的屁股上,虽说让其免于摔个四脚朝天的惨样,但是这一脚踢的也不轻,疼的小顺子龇牙咧嘴的“嗷嗷”叫。 “少爷,青莺那丫头铺张浪费,说是为了款待王爷,现在你们也来了,王爷肯定走了,做的那一桌子好东西给谁吃?”小顺子抓到了把柄,也忘了屁股痛,趾高气扬的开始叫嚣。 “小姐,王爷与管大人已经走了?“青莺从厨房探出脑袋来,不可思议的望着大小姐,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见其着实已经忙活了好一阵子。 不待惜恩说话,李墨林脸上已是挂不住了,“小顺子,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有贵客进门,你不帮着张罗招待,倒是各种挑毛病、找碴,若是让王爷知道我们府里的待客之道,你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小顺子这才知道自己猜测错了,干巴巴的一张脸不知该说什么好。青莺却幸灾乐祸的冲着他诡笑,顺便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的手势,舌头伸了伸,又退回了厨房。 “回大小姐,都是按照我们府里最高规格准备的,若是有什么差距,只怕就是厨子手艺还不到位,再练习些日子或许更好。“ 惜恩一一的检视着桌案上的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满意的点点头。 “六王爷嘴刁是出了名的,今日已是嫌弃我们府里的茶叶味道差,若是这菜式上再说不过去,保不齐他就得怨我们是故意慢待了他呢。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京城里但凡是个叫得出名号的人物都不是好得罪的。”惜恩一边检查一边训导着厨房的下人们。 李墨林听了却十分诧异,紧着问道,“今日你我得罪了一众的总督府的官员们,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