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相约上天界
楚凡抱着死去的天翔子，心中五味翻滚，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半仙走了上来，他手拿死灵幡径直走到楚凡的面前，而后伸出手。 “把他交给我吧。”李半仙平淡的话语当中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感。 楚凡凄凉一笑，而后将天翔子交与天翔子手中，低低的笑着说道：“我们两清了，我用我最后的一丝人性来报偿了你对我的恩情，不算是恩情，这只是一场交易。”说完，楚凡背过身去，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蜀山弟子。 “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一切罪恶都是我一人犯下的，我也愿意一人承担。”楚凡眼神空洞而带有冷漠，似乎依旧停留在天翔子死时看自己的眼神当中，那是一种绝望和无奈，辛酸和悲愤搅合在一起的纠结。 成才心中悲愤不已，大声喝道：“好！你一人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成才对楚凡的恨来自于他对雪萱的爱慕，他容不得雪萱眼中有楚凡的存在，即便那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而已，他也嚣张跋扈，小人心肠，但是他却对蜀山有着绝对的忠诚，而蜀山掌门便是他不变的信仰，他容不得任何人将它打破，即便是雪萱。 望着双眼通红的成才，楚凡摆了摆手，他快速的环视了四周，害怕自己的眼神会与雪萱撞在一起。但是，两人的眼神却不期而遇，楚凡不知道雪萱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但是自己却在雪萱的眼中看到了不理解和不相信，甚至进退两难的痛苦。 站在雪萱身边的戒痴和尚干干的笑了笑，战斗伊始，担心雪萱会中途加入战斗的楚凡便让戒痴拖住雪萱，任务完成得相当不错，戒痴又冲着雪萱面带愧色的笑了笑，而后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楚凡的身边。 楚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实在不愿意与雪萱发生冲突，甚至，他现在无法面对雪萱质问的眼神。 自己对雪萱的感情，似乎有超过了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友般的情谊，而楚凡不愿，也不想深究下去。楚凡急忙抽开自己的视线，面容很是牵强的带着不屑，缓缓说道：“对，就我，我一个人承担，你们谁想要来报仇随时欢迎，但是，我不会坐以待毙，能不能杀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好猖狂的口气！”道明大步走出来，扬起涤罪剑，斜指楚凡，道：“你当我蜀山没人？”说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剑直刺楚凡眉心而去。 楚凡微微皱眉，他实在不愿意现在再与蜀山起任何在争执，只手握刀，只做防御。 “不要给面子不要啊！”独孤郎壮吼道：“谁还有兴趣，和我练练。” 有兴趣的人一大片，蜀山弟子一向是同辈当中的佼佼者，能够成为蜀山弟子便是他们足以自傲的资本，心高气傲的他们哪里愿意受独孤郎壮这样的挑衅,纷纷请战。 然而，蜀山长老且明白无误的阻止了弟子们，这也是楚凡料想当中的事情，蜀山长老们是明智的，他们知道如果现在再与楚凡发生交战，就以楚凡现在的实力和他身后近二十号的神王境界强者，如果蜀山一些闭关的老者不出的话，蜀山即便倾尽老本，也无法和楚凡耗下去，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默认楚凡的离去。 但是，楚凡可以肯定，这些长老会将活剥了自己的想法落实，如果自己落单的话。 眼前的人，完全超出了楚凡的预料，尽快离开，是他既定的目标，楚凡实在不想与此人再继续纠缠下去。 突然，楚凡蹙眉，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低声说道：“是不是马上你就得装作不敌于我却依旧死战呢？然后，那些观望的老头子们最终于心不忍，拼了全力和我们一群人死掐起来，最后两败俱伤，蜀山根基为之彻底动摇，你说我说得对吧。” “哼！”明道冷哼，声音被控制在仅两人可听见的范围，道：“若是其他人杀了天翔子的话，我一定还会感激涕零，毕竟天翔子杀我师父，此仇不报，我难报师父养育之恩，但是，你却又是挡在我路上的人，和成才一样，你们最终都得死。” 不待明道说完，楚凡突然发狠，一拳直接轰打在明道肩头，随即骨碎之声传出。 “这么说来，你岂不比成才还可恶，我多少也还算是你的恩人骂。”楚凡不等明道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打在了明道另外一只肩头之上，同样的，这只肩头也被打得粉碎。 “你还想继续掩饰你的修为吗？”楚凡取出废刀，向着已经被打倒在地的明道插了上去。 明道惊慌，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楚凡能够看出自己掩藏了实力，但是眼前楚凡废刀逼命而来，已经容不得他继续掩藏。 就在废刀即将卸下明道肩膀之时，明道双腿一蹬，同时早就被打落在地的涤罪剑竟然自主的飞了起来，向着楚凡后背直刺而来。 楚凡早有准备，废刀逆向一挥，直接将涤罪剑击飞。 蜀山弟子为之变色，成才更是脸色难看，以为弱于自己的明道竟然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眼下只是一瞬间，明道所展现出的实力便已经达到了至圣的巅峰。 “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明道到底想要干什么？”成才心生警觉，这才发现，明道一直都在把自己往一条不归路牵引。 “你是不是一个杰出的阴谋者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不是一个高超的表演者，作为一个劣质的表演者，你虽然掩盖了自己真实的修为，但是，你却掩盖不了你眼神当中作为一个强者的自傲。”楚凡顿了顿，突然转移话题，道：“我和血祭堂的人有那么几次交手，对于他们身上的气息我多少还算熟悉。” 听到这，明道已经脸色大变，自知楚凡已经觉察出了什么，他也不做他想，转身就要飞遁而去。 “等我把话说完再走吧。”楚凡很是乐意将谜底揭露出来，眼见明道要溜，楚凡探出手轻而易举的就将明道给捉拿过来。 明道心中懊恼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原本想要在掩藏实力，却又被楚凡利用，自己双肩被打得粉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你最大的失误在于，你连你的合作者都不熟悉，他们将气息沾染在了你的身上，你竟然丝毫不知道去除。”楚凡一脚将明道踢倒在地，他晃了晃手中的废刀，低声冲着明道笑着说道：“蜀山长老们现在拿我没有办法，但是，对于你，我想他们可能十分有兴趣。” 明道脸色大变，冲着蜀山长老们大声叫嚷道：“你们别听他的，他都是在诬陷我。” 楚凡拍了拍手，一脚将明道踢到成才的脚下，玩味的看着成才，道：“还是那么一句话，谁要是想要报仇，我随时欢迎，至于你们是否愿意先将内部问题解决一下，我并不怎么感兴趣。”说完，楚凡示意唐少杰等人撤退。 楚凡背起此次战斗中逝去的战友，面对愧色的看着战无还，道：“我们走吧。” 众人交换了眼神，便不作停留，缓缓的走下了蜀山。。。。。。。。。。 一路上，战无还沉默不语，楚凡看得出他的悲伤。 “对不起。”楚凡抱歉的说道。 “我们的命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就算现在取走，我们也不会犹豫片刻。”战无还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当中满是毋庸置疑。 “我毕竟不是那个曾经带领你们的主上，而我却这样恣肆的挥霍着你们给我的信任甚至你们的性命。” “我们知道，但是我们还是选择留下来追随你，在你的身上，我们能够看到主上当年的影子。”战无还幽幽的说道：“他在我们的心中已经是丰碑一样的信仰，我们不容这个信仰倒塌。” “于是，我们选择了我。”楚凡干干的一笑，道：“或许，我们都只是被别人玩弄而已呢？或许，所谓的信仰都都不值一提呢？”经过李半仙的事情之后，楚凡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披着伪装的，或许，自己也是那披着伪装的人，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一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杀了蜀山掌门，而后大摇大摆的走下山去，这若是传了出去，定然轰动武林，但是没有人愿意传出去，楚凡一方没有人愿意再惹怒蜀山，也不想成为黑白两道追杀的目标，至于蜀山，那他们就更没有说出去的勇气和胆量了。 但是如此惊天的战斗岂能够瞒过华宇大陆上隐修高人的瞩目，而别有用心者更是将这个事情散布到了大陆的街头巷尾，一时间，楚凡一词成为大陆谈论热点话题。 “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德行。”楚凡喝了一口酒，用胳膊肘撞了撞唐少杰，小声道：“他们说我青面獠牙，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像了。” “还有三头六臂的呢？”独孤郎壮喝了一口酒，贼兮兮的望着楚凡，道：“你不就比我丑了那么点吗，怎么同样是杀上蜀山的人，为什么就一点没有我的传谣呢，就算是青面獠牙我也愿意。” 戒痴嘴里含着一只鸡腿，很是无语的望着独孤郎壮，而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唐少杰侧过身，不理会独孤，很是神秘的说道：“你们知道我们走后蜀山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那个叫做明道的人被打死了吧？”武破天放下手中的鸡头，来了兴趣的望着唐少杰，问道：“或者，他逃跑了。” “你看他那副德行，我就能够猜出那个叫做明道的人逃出了蜀山。”王义鹏望着一脸坏笑的唐少杰，伸出脚蹬了一脚，道：“公布答案。” “没错，他确实逃跑了。”唐少杰故作神秘，道：“你们猜，几乎被楚凡废掉的他是怎么逃走的？” “我低调的保守猜测，”独孤郎壮很少一严肃，而后缓缓说道：“他装死，然后逮住机会逃跑的。” 其余之人都望着唐少杰求解。 唐少杰一伸手，武破天很是自觉的递上一块鸡腿，而唐少杰丝毫不客气，他拿着鸡腿一边啃，一面优哉游哉的说道：“消息称，潜藏在蜀山血祭堂弟子出手相助，，也是至圣阶位强者。” “哎，树大了，光亮照不到的地方也就多了，蜀山也逃不了自然的规则，盛极而衰啊。” 独孤郎壮一脸的深沉，像是饱经沧桑的老者一样。 “我倒是对李半仙很感兴趣。”武破天转头望着楚凡，道：“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楚凡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缓解不少，他笑道：“是他勾搭上我的。”于是，楚凡将所有的来龙去脉给众人理了一遍。 “这么说来，他倒蛮有阴谋家的作风，但是，他所作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王义鹏不解的问道。 “阴谋家的想法，岂是你脑子所能够猜想到的。”独孤郎壮嘿嘿一笑，道：“毕竟我都想不出来。” 正在啃鸡腿的戒痴，突然放下鸡腿，道：“我看呐，情况很明显，首先，他不想自己动手，可能是害怕暴露了自己，其次，他想将公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楚凡的身上，然后他便可以全身退出这场风波，而后准备下一个阴谋，第三，蜀山掌门定然和他又什么过节。” 楚凡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也合乎自己的猜测，但是，他又想不明白，李半仙要天翔子的尸身做什么？ 百里之外，蜀山主殿当中，李半仙望着殿下蜀山长老和一些杰出弟子，道：“没错，我就是你们的祖师。”说着，他自身后取下一口战剑，道：“这便是凭证。” 蜀山长老们顿时跪伏在地，在看到那口战剑之后，他们便更加确定了李半仙的身份。 “玄黄剑。”凌波低声说道：“蜀山始祖使用的兵器。” “蜀山衰颓，短短时间竟然冒出这么多事情来。”李半仙收起玄黄剑，道：“如今蜀山四脉，定阴天翔子，守阳天宗子，地坤白羽都已经成为过去，”说到这，李半仙望着凌波，道：“天乾凌波，你一脉当中大为者辈出，这和你的付出密不可分，而你现在也成为蜀山掌门的唯一候选人。我希望你能够担当下这个重任。” 凌波急忙上前一步，拱手一拜，道：“凌波无德无能，还望祖师重掌蜀山。” “还望祖师重掌蜀山。”殿下一阵附和之声，不是他们不支持凌波绶掌门之位，而是眼下有更好的选择。 李半仙挥了挥手，道：“凡尘俗世，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今日现身，只为带走天翔子的尸身。蜀山的发展还是得靠你们来完成，就交给你了凌波。”说着李半仙递给凌波一本泛黄的古书，也不再多言，背起天翔子的尸身快速的离去。 “祖师！”成才吼道：“天翔子的死和楚凡脱不了关系，还望祖师出手。” “当代人的恩怨，就由你们当代人去解决，我不便插手。”随着声音的远去，众人再也感觉不到李半仙的气息。 而就在几天之前的思过壁中，得到天翔子尸身的李半仙眼神露出狂热，他一面挥动死灵幡，一面口念咒语，古老的音符似有无尽的魔力，死去的天翔子的rou身竟然出现了微微的动作。在连续几天不间断的法事咒语之后，天翔子猛然张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而这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 再回到楚凡等人喝酒的小酒馆，众人已经酒过数巡，楚凡醉眼朦胧，他望着身边的五人，嘿嘿一笑，而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道：“我们走！”说完，拉着正在大包小包买零食的带头就走。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独孤郎壮不胜酒力，当下又开始撒酒疯，他抱住楚凡的脚，道：“虽然已经说好了今晚酒宴之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你总得给我们支应一声吧。”一边说，独孤郎壮一面掏出一包金币，付了酒钱，而后又拎一坛酒跟着楚凡晃晃当当的走了上去。 其余之人也凑了过来，六人攀肩搭背，一路向着天裂城走去。 “哥哥我有壶酒啊，meimei你来一口！”独孤郎壮一边唱，一遍将酒递给了楚凡。 楚凡一脸的醉意，他接过酒坛，喝了一口，歪瓜裂枣的唱道：“秃驴小和尚，美酒尝不尝？” 戒痴五音不全，但是丝毫不减接歌的兴致，狼嚎一般的唱道：“花花肠子酒水肚，和尚不尝白不尝。”一边唱，戒痴小和尚咚咚的喝了一大口，而后贼兮兮的唱道：“哎哟我的郎啊，哎哟我的君，不喝三口可不行。”一面唱，戒痴一面将酒坛递给唐少杰。 少杰却是有唱歌的天赋，即便此时的他喝得醉醺醺，但是却丝毫不减他绝美的音调，他接过酒坛，话不多说，叮叮咚咚就是三口，而后，伸出手，勾起武破天的下巴，借用小和尚的调调，似有调戏妇女一般，唱道：“哎呀我的爱哟，哎哟我的卿，喝杯小酒陪夫君。” 武破天眼睛半眯，醉红的脸上扯起坏坏的一笑，乐道：“口味真重啊。”说着，他接过酒坛，猛抽一口，想了想，继续沿袭歌词内容的邪恶，晃着酒坛对着王义鹏，唱了起来，道：“我是凤啊，卿是凰，今晚醉酒入洞房。” “够邪恶。”王义鹏接过酒坛，喝了一口，而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的调调，遂将酒递给独孤郎壮，道：“我再想一想。” “我就说了嘛，一点文采都没有，让你好好看书，学习一下时代精神，你偏不听。”说到这，独孤郎壮坏坏的走到了王义鹏的身边，而后快速出手，将王义鹏摁倒在地，道：“想不出来，剩下的就统统往你肚子里面灌了。” 其他人也来了兴致，都围了上来。 “一到十，我数完你要是还没有想出来，”独孤郎壮嘿嘿一笑，道：“结果你懂的撒！” “嗯，”王义鹏心中快速反应。 “一！” 王义鹏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 “十！”独孤郎壮笑道：“完了，灌死他！” “不是说话一到十吗？”王义鹏心中不甘。 “啊，对啊，一到十，就一和十！”说着，独孤郎壮拿起酒坛就给王义鹏咚咚咚的灌了进去。 一行人闹腾到了半夜，最后终于消停下来，累极了的他们都睡了过去。 次日，当下午的阳光懒懒的晒在这群横七竖八的身体上，第一个醒过来的戒痴发现楚凡已经离去，他口念一声阿弥陀佛，轻声道：“那我也先走了，或许，上天界再见吧。”说完戒痴缩地成寸，须臾之间，已经消失在平原草地当中。 就在戒痴离去之后，唐少杰睁开了眼睛，他亲眼看着楚凡和戒痴的离去，但是他却依旧装作熟睡。 离别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可怕，但是他们却都害怕在离别的时候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不舍的模样。 “办完最后的事情，我也会去上天界的。”唐少杰收拾了一下衣服，望着儿时的玩伴，心中泛起不明的感动和伤感，他仰起头，望了望天，低声说道：“好美的天。”而后，又是一个不辞而别。 独孤郎壮是最后一个醒来的，眼前的情况也是他昨晚就能够猜想得到的，相约上天界，那他们注定要离开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他注定要和心中的放心不下做出一个割舍。 “呵呵，上天界估计马上就会成为一个旅游胜地了。”独孤郎壮包不住内心的伤感，自我玩笑的说道：“引导潮流的我，是不是应该作为前往上天界的新兴一代的第一人呢？”说到这，独孤郎壮，迈出步子，自语道：“好吧，第一人我就很委屈的接受吧。” 前往上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