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月的日子里5

    正月十三，威远候夫人李氏便带着自己的媳妇，二房的十六小姐及表姑娘文静悦带着一大车的礼到国公府探望顾明馨，李氏对于丈夫要自己带着悦姐儿一起去国公府是极其的不满，以悦姐儿那爱惹事又娇纵的性子，她真怕到时在国公府又惹出什么事端要侯府来背祸，但不答应吧又不可能，因为她知道那是自己婆婆叫丈夫安排的，能不答应吗？不答应吧，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到时又要生些什么事端出来，惹人心烦，不过把悦姐儿放在眼皮子低下也好，到时发生什么事也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自己的眼下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只能说李氏对自己的表姑娘还是太乐观了，有的人是专注拖后腿一百年不变的。

    到了侯府，李氏就和老夫人寒暄起来，说明了来意后又间接的试探起国公府对此次事件的态度，“老夫人您看孩子不经事，给大家添麻烦了，您看？”

    “小孩子家家的，改过就好，我们大人该怎么样还是怎样。”老夫人也不想吊着李氏，毕竟是亲家，而且也是为了两个孩子，一些政事上的事她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当家人的话总是对的，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在问及国公爷对此事的处置就如此回答李氏，她只要当好后院的家，让国公府的后院安稳就好，李氏在听到如此答案就知道两府的婚事算是稳定下来了，就提出去看看外孙女的要求，毕竟是打着看望的名义上门的，大外孙刚刚已经见到又回外院去了，外孙女当然也不能落后，老夫人便遣人去顾明馨的院子问是否方便，待问话的人回来说可以后就带着李氏一行人往顾明馨的院子去。

    一阵吵杂声转来，顾明馨知道外婆及将成为自己后妈的十六姨来了，这次可以看看她们是怎么样的了，上次她们来都是在她昏睡中，这次难得清醒，终于可以见见她们的庐山真面目了，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兴奋，难道是平时太无聊了？

    一群人来到房间里，老夫人带头，接着是个和老夫人相差几岁的妇人，到是端庄大气，应该就是本尊的外婆了，其后是一个温婉的少妇，安安静静的，不知是谁，最后是两个小姑娘，一个有些骄纵，眼睛灵活，一看就是个娇宠着长大的姑娘，另一个很文静，有点好奇地张望着屋里的摆设，只是眼神很正，看起来就是个安分的，也不知那个是十六姨，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文静的那个少女，不过谁知道亲爹的口味是怎样的呢？可能他老人家喜欢的是活泼的呢？不是说老男人大多都喜欢鲜活的小姑娘给自己有些孤寂的人生注入些活力的吗？

    随着一群人的到来，安静的房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就像是平静的湖水一下子掉了个大石头进来，砰的一声，惊起了无数鱼，接着是啪啦啪啦的跃起声，吵杂而烦躁，这让平时习惯了小石子叮咚声的顾明馨有些不习惯，顾明馨不适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挪了挪身，奶娘注意着她的情况，连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又连忙向老夫人投去求救的眼神，屋里站满了人，再加上丫鬟进出的脚步声，围着顾明馨小声讲话的交谈声，定是令大小姐不适了，可她一个下人是没有资格命令人的，更何况屋里站着好几个主子，所以只能向老夫人求救了，幸好老夫人时刻关注着顾明馨，见此赶忙出声，屋子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可是顾明馨还是有些不适，因为太多人了，那些人又围着她，令她觉的空气有些浑浊，呼吸有些困难的感觉，顾明馨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奶娘这时也顾不得自己是下人了，赶忙对身边的几位主子说：“大小姐身子有些不适，请几位主子离远些。”

    围着的几个人也看出顾明馨的不适，没有计较奶娘一时的不恭，闻言赶紧离顾明馨远些，也不知怎么办，就那样愣着，还是老夫人和李氏稳着，连忙叠声叫大夫，一下子院子里又忙了起来，几个人也神色不定地出了顾明馨的房间，里面只留下老夫人和李氏焦急地等着大夫到来，幸好廖大夫早已被这种情况练出了反射弧，一见到丫鬟急匆匆走来，立马收拾好背着箱子往顾明馨房间飞快跑去，廖大夫问明情况，把过脉后心里镇定了些，明明前一刻刚把过脉，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不好了，害的他还以为大小姐得了急症，幸好没有什么事，只是人多吵杂，心燥气闷有些呼吸不畅而已，现在屋里没有那么多人，情况已经好多了，接着廖大夫脸色又有些古怪起来，望着两双眼巴巴的眼神，不知怎么讲好，难道说大小姐是因为你们围着她讲话吵杂，空气不通而不适的，这不是替大小姐得罪人吗，而且这些都是大小姐的亲人，就更不好说了，但是自己是一个大夫，一个程职的大夫，是一个尽忠的好大夫，最后廖大夫只能折中地说：“大小姐，只是气闷不适，一个人静静就好。”

    而老夫人和李氏都是人精，廖大夫话中的未尽之意又有什么不明的呢？老夫人叹口气满眼愧疚地看着顾明馨，责怪自己考虑不周，害得自己的孙女受苦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害得孙女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儿子？将来怎样向大媳妇交代？想着又交代丫鬟婆子好生照顾顾明馨就出去了，李氏的心里也很难受，看着顾明馨的眼光充满怜悯，自己的外孙女的身体真是不是一般的弱，只是围着些人也能让她不适，以后·····这样子还能有什么以后啊？想着也抹着眼泪跟着老夫人出去了，外面的三人见老夫人和李氏神色不好的从里面出来，想问什么又不敢问，只好跟着出了院子回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李氏这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再留下来，对老夫人诚恳地说：“馨姐儿就有劳您多照顾了，我这外祖母也不在身边有什么也赶不上，只能让您多担待了。”

    “说什么呢，这是我这个做祖母应该的，您放心，馨姐儿定会没事的，有福着呢。”老夫人连忙说道。

    这时文静悦表姑娘听出来了，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娘亲说了要在老夫人面前买好，最好是能够留在国公府住下，馨姐儿正好不适，正好可以借口说留下来照顾馨姐儿，到时候舅母也不能说什么，想着便上前拉着李氏的手说：“是呢，舅母馨姐儿是个有福的，您就不要担心了，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就留下来照顾馨姐儿吧，在家我也照顾过弟弟，也有些小经验，定能让您放心的。”

    李氏一下子有些懵了，不知怎样回答，老夫人也垂着眼睑不出声，屋里一下子静下来，幸好李氏也很快回过神来，压下心口的怒气，用平静的声音说：“悦姐儿有心了，馨姐儿有老夫人照顾，舅母放心着呢，您还小，留下来不是添乱吗？”言下之意就是，人家国公府家大业大，会缺你一个小姑娘照顾吗，再不济还有我们侯府，你就不要在此丢人现眼了，而且两个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姑娘贸贸然的插入，怎么会这样没有礼貌呢？让人怎样看她这个带她出来的人？更何况是在两家只是商定婚事，而你之前又扯出一堆事的情况下，叫国公府怎样想我们侯府，你不会说话就不要出声。

    文静悦仿佛听不出李氏的怒气般，又上前对李氏说：“舅母，这您就放心吧，在家的时候我照顾两个弟弟时，您不是说我照顾得很好的吗，对馨姐儿，我会更上心的。”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调皮呢，老夫人，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下次再来探望您。”李氏这时已经不想理这个表姑娘了，转而向老夫人告别，另外两个也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看不出神色向老夫人福了福礼告别，就跟着李氏回府，文静悦这个表姑娘见到大家都走了，没法只能跺了跺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