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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宣忽然站出来,让所有人都十分意外。【】 隆嘉帝意味深长的看着傅承宣,尚且还没有什么表态,他身边的大太监已经高声呼喝:“大胆傅承轩!皇上面前岂能容你这般放肆!你可知罪!?” 傅承宣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锦,神情十分的坦然。他这样的小动作,自然是被隆嘉帝收入眼中,沉默片刻之后,年轻的帝王笑道:“承宣,朕并不想冤枉任何人,也并未说过一定要给陆博士定下怎样的罪责,如今不过是希望陆博士是能够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倘若能说清楚,自然是误会一件,况且蔡祭酒说的不错,陆博士身为女夫子,与你又是夫妻关系,惹人非议十分的正常,你又何必这般激动?” 傅承宣却是笑了皇上:“站在学生立场,承宣不能让夫子蒙受不白之冤,站在夫妻立场,承宣也不允许旁人对我的妻子有所污蔑!在皇上让陆博士解释之前,可否先听承宣说?” 再稚气的男儿,终有长成一日, 当日因一件小事,迟迟不敢发话的男人,如今已经敢站在自己的妻子身边扬声辩解。 隆嘉帝笑着点点头:“好,朕就看看你要如何辩解。” 何止是隆嘉帝?不少人都好奇这个从前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如今要怎样辩解。 傅承宣背脊挺拔,目不斜视的朗声道:“这些事情的初始,不过是大家怀疑我之所以能完成课业乃是因妻子相助,徇私舞弊。承宣敢问皇上,如何能证明完成这项课业,凭的是承宣本人,而非妻子私下相告?” 傅承宣问出这番话的时候,陆锦微微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别样的笑意。 隆嘉帝闻言,似乎是想了想,旋即道:“既然如今大家都十分怀疑你是如何完成这项课业。不如就有你向大家讲一讲你是如何发现这机关当中的蹊跷?况且,朕对这个轰天雷,也十分的好奇!” 隆嘉帝这番话,仿佛并没有给傅承宣造成多大的困扰,他反而笑了笑,转而道:“皇上有此一提,微臣十分赞同,但整个国子监中完成课业的并非微臣一人,在此我以前倒是有一个提议。” 傅承宣过分的沉稳和淡定,反倒让大家好奇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隆嘉帝思忖片刻:“你有什么提议,不妨直说。” 因为皇上圣驾来此,整个国子监,六堂学子,都恭候守候在侧。傅承宣的目光微微一偏,就扫到率性堂一列中垂首而立的虞意。 傅承宣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众所周知,夫子开课第一日,率性堂的虞意师兄便参透了轰天雷的蹊跷。既然皇上想要听一听轰天雷的蹊跷,微臣想请虞世子一同将自己如何参悟的想法写出来,与微臣的做一个对比!” 傅承宣忽然提到虞意,让一旁的虞意有些意想不到。就连随行的吴王也将目光落在了傅承宣的身上,仿佛是要看清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隆嘉帝听到这个提议,也觉得十分的有趣:“难道这轰天雷还有不止一种解法?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尽管写一写,看看是想到一块去了,还是殊途同归。” 隆嘉帝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已经出列拱手一拜,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举并不妥!” 隆嘉帝望向礼部尚书,微微挑眉:“爱卿认为如何不妥?” 礼部尚书神情认真严肃:“即便傅承宣真的能说出轰天雷的结果到底在何处,也不排除是陆博士私下将这蹊跷告知于他。就算他能说出来,亦摆脱不了舞弊的这一说法。如今口口声声邀上虞世子,臣以为,不过是傅承宣拖延时间,混淆视听罢了!还是请陆博士告诉大家,到底事实是如何。” 礼部尚书说完,户部侍郎也相继道:“皇上,尚书大人说的没错。傅承宣与陆博士的关系摆在这里,无论傅承宣怎样解释都极有可能是陆博士私下告知。即便说出来,只怕也难以服众。” 而就在两人说出这番话之后,傅承宣竟然笑了出来。不仅是傅承宣,连陆锦都微微翘了唇角。 “皇上,如今您知道为何陆博士缄默不言的原因了么?正是因为有些小人之心,一颗心已经打定主意往一个方向想,而后再怎么解释,也无法将他心中的想法给拐过来,既然如此,太多的解释也只是枉然,浪费口舌罢了!倘若大家是真的想要知道这当中的因由,就请不要带着先入而主的观念将这件事情早早下了结论,如此,才有解释的意义。否则,一切就如你们所说就好了,我们又还要辩解些什么?而这些,不是欲加之罪,又是什么?” 傅承宣原本就生得俊朗不凡,而今他褪去身上的浮躁神情,严肃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竟让人能从他身上看到傅时旋的几□□影 隆嘉帝沉吟片刻,淡淡道:“傅承宣说的不无道理,倘若大家真的对这件事情抱有怀疑,不妨听他要如何解释?朕也不希望再听到那些毫无根据的揣测。” 有了隆嘉帝这番话,即便旁人再怎么不服气也不敢随意再发言。 “那就请堂兄与傅承宣一起将自己如何参破轰天雷的道理,分别写出来让大家看一看。”隆嘉帝接过大太监奉上的一杯茶,丢出话来。 虞意看了一眼信心满满的傅承宣,沉声道:“是。” 大太监飞快的令人准备了文房四宝。傅承宣和虞意分别落座,开始动笔将自己如何参透轰天雷的道理一一写了下来。 整个博士厅安静的针落可闻。 大家分别盯着两个人,仿佛是要看他们到底写了些什么,更加好奇这件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其实倘若两人所参透的道理是一样,速度也应当是一样,可是傅承宣三两笔便完成了自己的那一份,一旁得虞意反倒落在了后面。两人之间隔着一些距离,傅承宣写完之后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奋笔疾书的虞意,唇角微微翘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仿佛有什么事情是已经确定了。 他起身将自己的那一份交给了身边的太监,淡淡道:“启禀皇上,承宣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这一份。” 而就在这时,一直奋笔疾书的虞意眉头微微一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在傅承宣的这一份交上去的时候,虞意也飞快地完成了自己的那一份,一同交了上来。 隆嘉帝接过两份不同的答案,先看了看傅承宣的那一份。 可仅仅是一眼,隆嘉帝蹙了蹙眉头,抬眼看向傅承宣,又很快收回目光,转而望向虞意的那一份。 看虞意的这份答案的时候,隆嘉帝明显的目光一变。傅承宣的那份答案尚且还拿在手里,隆嘉帝却顺手将傅承宣那张纸放在虞意的答案下面,看着虞意的答案,低笑一声。 “看来,安宴与陆博士,才是真正的相交匪浅啊。” 隆嘉帝这番话一出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现在不是在解决陆夫子和傅承宣是否徇私舞弊的问题吗?怎么扯到陆夫子和虞世子的关系上了!? 众人自然是疑惑不解,隆嘉帝将虞意的答卷公布—— 虞意根本一早就知道整个轰天雷二十五个机关的部署位置! 轰天雷为木质,所以也有接合的痕迹,他可以以接合的痕迹将轰天雷分为五个不同的部分,而每个部分哪里分布机关,都是一目了然。 尼玛这才是作弊吧! 方才质疑傅承宣和陆锦的人,这会儿其实也挺想质疑一下虞世子,奈何吴王就在一旁,其于皇帝来说,又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就算大家想要说点什么,这时候也只能闭嘴。 虞意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陆锦,忽然上前道:“皇上,虞意的确自小与陆博士相识,但之所以明白轰天雷的机关所在,并非陆博士私下告知,而是虞意从前便见识过这轰天雷,因为当时被陆博士败得一塌糊涂,陆博士不忍见安宴执著于此,这才将位置告知……当日见到陆博士拿出此物,让安宴想起了小时候与陆博士玩耍的场景,便自告奋勇与陆博士对坐,却没想到,玩意儿依旧是小时候的玩意儿,才得以侥幸过关。” 哦—— 六堂学生顿时恍然…… 但是于此同时,心中的那个偶像形象,也轰然崩塌—— 什么嘛!(╯‵□′)╯︵┻━┻ 还真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呢!根本早就知道位置!你这是作弊啊喂! 对学生来说,多半想到的是虞意的结果其实也是作假,但是对随行的大臣们来说,不免又引发了新的思考—— 虞世子,怎么会和陆博士这样的女子从小深交? 吴王贵为王爷,放在当年,陆锦和陆姑姑根本是籍籍无名……加之吴王多年来府中无王妃,对皇上和太后的配婚更是拒绝的爽快,难道这陆氏姑侄……和吴王……有什么关系? 倘若是平常的母女,那又另当别论,偏偏又是有如此绝活的一对姑侄…… 奇怪……实在是奇怪…… “启禀圣上,九年前,臣妇与姑姑初到大梁,却因姑姑身患重疾,无银钱看病,只能在王府招收婢女的时候,前去应征。而后因为会做一些小东西,受到世子照顾,因姑姑不愿臣妇受苦,王爷和世子亦宅心仁厚,还了臣妇良籍,更是对臣妇姑侄二人照顾有加。渊源由此而来。”在大家为陆虞两家的交集感到疑惑的时候,陆锦忽然发话,言简意赅的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其实多年前,我的确告诉过世子轰天雷的机关位置,只是不希望世子再执拗的弄得自己一脑袋伤,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世子依旧能将位置记得清清楚楚,只能说世子记忆过人,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本领呢?”陆锦语气淡淡,陈述出来的事实让人听着觉得仿佛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虞意朝陆锦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晦暗不明。 好了,虞意这边可以暂且放一放,那傅承宣这边又要如何解释? 隆嘉帝将傅承宣的答卷抽了出来,扬唇一笑,亮在众人面前,目光却是看着傅承宣的:“这份答卷,朕有些看不懂,承宣,还是你来解释解释吧。” 傅承宣的答卷,只有一个小小的标记图画。 像叶子,又像翅膀。 随着隆嘉帝亮出傅承宣的答案,不少人都悄眯眯的伸长脖子去研究,顿时觉得,这个小标记好眼熟的说…… 傅承宣轻笑一声,躬身一拜:“是。” 陆锦看着身边的男人挺直腰板,上前拿过了自己的答卷,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学生人群中,朗声道:“不知各位 对这个东西,眼熟不眼熟?” 李元然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小标记,忽然记忆之神附体,大声回答:“我记得!这个……这个我好像在轰天雷的底座上看到过!” 李元然一番话,把大家的记忆唤醒了—— 对对对!轰天雷的底座一圈儿,好像的确雕刻了这样的小翅膀一样的花纹。只是当时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一个个小洞洞吸引了,满心满脑的都在猜测到底戳哪一个才不会中招,谁会去看什么花纹呢!? 傅承宣勾唇一笑,望向陆锦:“夫子,能不能取一个轰天雷来看看?” 陆锦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夫妻二人这一唱一和,对的很是和谐:“自然可以。” 很快,为陆锦打杂的刘助教取来了一只新的轰天雷,交给了傅承宣。 傅承宣不慌不忙的接过,和自己的画纸放在一起,再一次比对:“大家仔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区别?” 一张图稿,一份实物,放在一起,就很鲜明了。 捧场王李元然争着回答:“我看出来了!轰天雷上的这个小翅膀,后面还带着几个小撇,但是宣……傅生画的小翅膀,后面没有小撇。” 傅承宣给了李元然一个赞许的眼神,转身面向其他人,继续道:“其实第一天,因为时间关系,我也没能仔细看清楚这个轰天雷,但是第二天,当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楚这个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了蹊跷。” “大家有所不知,陆博士……呵,也就是我的夫人,她有一个小小的习惯,这个习惯便是,当她画成一副画稿,亦或是烧出一只碗的时候,都会在角落处,画上一个小小的像翅膀又像是叶子一样的标记,继而落款,以证己出之用。而那一日,我接夫人回家的时候,去发现她还要继续去监督几个工匠是否有赶制出新的轰天雷。” 傅承宣放下手中的东西,说话间还不忘记对陆锦淡淡一笑,当真是……修得一手好恩爱! “而第二天,就是昨天,我们便拿到了新赶制出来的轰天雷,由此,大家可以看出,这个时间有多么的紧张。但是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却发现新赶制出来的轰天雷,居然也被雕上了这样的小花纹,大家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虞意的眼神暗了几分,不知道在想什么,隆嘉帝却有些等不急:“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傅承宣勾唇一笑:“是。”他面向众人:“方才我已经说过,这是我夫人做出东西来之后的习惯,证明这是自己做出来的。可是那些新的轰天雷,根本是她原本那一个的仿制品,真正动手的是工匠,那雕上这个花纹,有什么意义?再者,我夫人平日里根本不喜欢打扮,这一点许多人都可以作证,若说是她少女心思萌动,觉得这样雕花是为了装饰好看,也很勉强,再者,我已经强调过,时间紧迫,大家都赶着上课用这个东西,就算我夫人真的想要雕出这样的花纹,那也不必急于一时!所以当我看到这个的时候,凭借种种可疑之处,不免要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非得要不可!” 仿佛离答案很近了,众学子都有了一种,好像要明白了,但是还差一点点、一点点的感觉!(⊙w⊙) 傅承宣轻笑一声:“结果,当真被我发现了这花纹的端倪!” “当日,前面六位同窗因为运气好,两轮下来都没有中招,这才让我发现了,那个花纹后面的小撇,根本就是用来指示机关的位置之用!” 坐标!那东西是坐标!? 隆嘉帝看了身边的大太监一眼,大太监会意,立马取了轰天雷呈给隆嘉帝。 也许是轰天雷的名声在外,隆嘉帝瞪了大太监一眼,大太监一怔,赶紧自给儿捧着轰天雷展示给皇帝看。 果然,在轰天雷下面一圈儿圆木底座上,的确有里外两圈由那种小标记围城的图案,稍微细心一些,还能发现那些小翅膀后头带着的小尾巴的数量各不相同,有的是三个,有的是五个。但是相同的是,每一列小翅膀,都和上面的一列小洞整齐对应。 傅承宣的声音继续响起:“里面一圈小翅膀后面带着的小尾巴数量,代表从上往下数的第几个小孔,同理,外面的一圈小翅膀后面带着的小尾巴数量,代表从下往上数的第几个位置,是机关位置!如此一来,即便有六百多个小孔,那二十五个机关位置到底在哪里,一目了然!” 傅承宣朗声将最后的答案揭晓,令六堂弟子一片哗然—— ~~o(>_<)o~~天惹!答案特么的就在外面啊!为毛我不知道为毛我不知道啊啊啊!被弹弹弹弹了一脑袋的“愚蠢纹”! 这个答案,显然连虞意都不知道,他意外的看着傅承宣,而傅承宣也很快的感觉到了虞意的目光,回望过去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失败者! 阐述的已经足够清楚了,轰天雷也不再是一个迷了,可是并不代表有些人就没话说了。 蔡泽一直立身在侧,将所有的事情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当众人都沉浸在傅承宣解开谜题的恍然大悟中时,蔡泽冷清却又温润的声音传来:“可是,臣也听说昨日下学之后,有人瞧见绥国公府又派了人来取轰天雷。傅生说的的确有条有理,有自己的想法,但已是下学时刻,绥国公府来取轰天雷,又是所为何事?” 蔡泽话音刚落,左都御史路隽上前一步,开口启奏:“皇上,臣也以为,纵然傅生所言为实,但也不可避免他之所以能完成课业,也是因为与陆博士的夫妻关系才有此灵感。这对其他学生,未免有些不公平,加之蔡祭酒所说,傅生与陆博士,依旧有可疑之处。臣以为,未免此等事情再次发生,傅生与陆博士,还是要避嫌。” 原本被傅承宣扳回来的局势,又被扳了回去。看来不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下学之后还要回来取轰天雷,就没办法把这件事情捋清楚似的。 原本理直气壮的傅承宣,这个时候忽然沉默下来,但是并非心虚慌张,像是再等什么似的。
“皇上。”一直沉默的任由傅承宣说话的陆锦忽然开口,又把话题导向了自己最开始的问题:“方才臣妇要解释,祭酒却觉得应当将撇开个人,就事论事。然如今傅生已经将自己如何悟出此道理说清楚,蔡祭酒却又绕了回去,以所谓的人证搬出疑惑,臣妇还是很好奇,蔡祭酒究竟是听谁说,绥国公府在下学后又派人来取了轰天雷” 隆嘉帝闻言,对蔡泽道:“其实,朕也觉得傅生说的有条有理,答案已经在外头,傅生与陆锦是夫妻,能率先发现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蔡卿所言的目击者,到底是何人?” 蔡泽恭敬一笑:“臣也是大致的了解了一番,应当是女舍的一个学生瞧见的。” 隆嘉帝点点头:“传。” 大太监赶紧唱和一声,没过多久,婉莲就被带了过来。 仿佛是经过上次发簪一事,婉莲这一次,竟然镇定的很。看到婉莲进来,傅时旋的脸色一沉,连傅承宣都皱起了眉头,陆锦冷眼相视,唇角的笑意渐渐地消散。 这还真是一圈儿熟人。 就连婉莲在皇帝面前都不是生面孔。 隆嘉帝虞衡记忆力不错:“这不是傅家的表小姐么。” 婉莲赶紧跪下行礼。 隆嘉帝询问了婉莲,婉莲自然是如实道来:“回皇上,自从婉莲进了国子监,一直都有认真读书,可是婉莲能进国子监,多亏了姨母与表嫂,所以心中十分牵挂,可是表嫂为了激励婉莲,连假期都是表嫂说了算,所以那一日,婉莲听说表嫂向来走的很晚,这才想去修俊馆求表嫂允一个假期。可……可没想到,去的时候,表嫂已经走了,却见到表嫂的丫鬟银心jiejie回来,取走了轰天雷……说是……说是有用处……” 婉莲是绥国公府的人,现在连他们自己人都这样说,难免热的一片哗然。 傅承宣看着婉莲的眼神恨不得剁了她,婉莲似乎是感觉到了傅承宣的怒意,干脆别过头不看他。 然而婉莲都已经这般指认,陆锦却语出惊人:“可是,我根本没有拿什么轰天雷,又何来可疑一说?” 众人:(°o°;)??? 蔡泽眼神一变,开始认真的打量起陆锦的神色。 隆嘉帝也意外不已:“你说什么?” 陆锦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臣妇一直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旁人这般笃定自己所怀疑的事情,却原来根本是一个误会。” 傅承宣看了陆锦一眼,低低的笑了笑。 陆锦也不卖关子了,直白道:“修俊馆给出轰天雷的功课,却因为数量不够,难免耽误学生学习进度,是以臣妇特特命了几位手工一流的工匠赶制新的轰天雷。但新的轰天雷有了,没有竹剑依旧是枉然。恰好因这竹剑易折断易丢失,臣妇从前玩耍的时候储存了许多的小竹剑,嫁人之后,也带到了绥国公府。这才特地命工匠赶制了新的木盒子来装竹剑。” 陆锦的神色简直不能更坦然:“回府之后,臣妇将将找出那些多的小竹剑,却发现忘记将盒子带回来。须知那盒子是为装载小竹剑量身定制,是以臣妇才命婢女回到国子监,把盒子取了回来。若是皇上不信,大可询问掌管修俊馆备用钥匙的刘助教,甚至还可以问一问送银心来回的驾车小哥。问清楚,臣妇取得到底是盒子,还是轰天雷。” 众人:w(°Д°)w我就知道! 陆锦这一招,足以让蔡泽所谓的疑惑站不住脚了。而后传来的银心和刘助教,甚至是陪同银心取了盒子的驾车小哥,都能为之作证。 既然根本没有取过轰天雷回去,而是抱了个空盒子,又何来,又何来可疑之处? 左都御史见状,正欲开口,傅承宣却忽然抢白:“皇上,阿锦从接旨那一日便已经表态,在国子监中,我们是师生关系,可到了家中,便是夫妻关系。方才左都御史所言,要我与阿锦避嫌,这话实在是可笑之极!” 左都御史:“你……” 隆嘉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承宣:“哦?如何可笑了?你与陆博士关系亲近,哪怕陆博士并未徇私帮助过你,对于其他学生来说,你总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岂非耍赖?” 傅承宣竟然笑了,年轻的少年目光明亮而坚定:“若是皇上真这么说,就不理解为何陆博士要将答案刻在轰天雷上的道理了!” 大太监脸色一沉:“大胆傅承宣!你……” 隆嘉帝抬手,制止住了大太监:“陆博士有何用意?” 傅承宣看了一眼身边的沉默娇妻,勾唇一笑:“兵法中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开设工学一科,就是希望众学子能学会更多的本领去应对敌人!如今梁国大肆启用武器与暗器,为了战胜,劳民伤财不惜成本。但无论是武器还是暗器,都是出自敌人之手,敌人也有自己的弱点,唯有知己知彼,就算她有再厉害的武器,我们也能发现破绽!” “陆博士之所以将轰天雷的答案刻在明处,就是希望我们能学会‘知己知彼’,好比承宣正是因为了解了夫人的习性,才会想到这个破绽。往后上了战场,面对敌人,只要我们知道他们的习性,也能找出破绽!轰天雷所谓的诀窍,一经公布,就像是被拆穿的戏法,根本没有再去尝试的意义。所以,陆博士真正的用意,旨在让众学子学会宁心静气,用心观察,会动脑子!” 左都御史:“可是……” 傅承宣又道:“御使说我近水楼台,更提出什么避嫌只说,实在是可笑。不怕大家笑话,承宣新婚燕尔,别说一日,半日都不能瞧不见阿锦。若御史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这话说得,就有有些任性的味道了,傅时旋轻咳一声:“承宣!不要胡闹!” 傅承宣哪里管这些,他直接走到陆锦身边,一把握住陆锦的手:“皇上,承宣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从今日起,绥国公府每日都会准备厢房,但凡有那位同僚不服,想要一同体验一番‘近水楼台’的乐趣,大可住进绥国公府,可若要我与阿锦可笑的避什么嫌,请恕承宣做不到!” 硬气少年,有时候总是让人无法动怒,反倒会心一笑。傅承宣护妻爱妻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再看看那身边的陆博士,在课堂上是何其的冷淡凶残,如今,又是何等的幸福羞怯! 就在这时候,诚心堂传出了些声音。 楚嘉:“启禀皇上,陆博士与傅生在国子监中恪守礼仪,陆博士更是毫无私心,有功则赏,有过责罚,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他们并未越矩,却要无端避嫌,学生认为实在是没有必要。” 李元然也凑了出来:“是啊皇上,陆博士公私分明,我们也不信她会徇私舞弊。” 李元然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点点头。陈勋赵德等人沉着脸,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帮忙说话。 隆嘉帝并未因为学子贸然开口而动怒,到了现在,他话锋一转,把问题丢回给了陆锦:“陆博士,你如何看?” 陆锦垂首:“臣妇只是小小女子,说话做不得数,一切自然是皇上说了算。” 隆嘉帝却摇头:“陆博士此言差矣,朕开设修俊馆,又钦点了你,便是信任陆博士。朕现在只想听陆博士的意思。” 陆锦目光动了动,这才微微一幅身,仰起头来:“臣妇以为,若是真的按照左都御史所言,要避嫌。那往后,傅生有所成,是自然,可一旦有丝毫偏差,亦或是成绩一般,今日徇私舞弊的罪名,只怕还要往他头上盖。这岂不是成了无形的压力?臣妇以为,夫君说的极是,谁不服气,绥国公府自然大开方便之门,但若是还要为此嚼舌根,臣妇……只好请辞。” 请辞!? 隆嘉帝神色一变,连一旁的蔡泽都微微蹙起眉头。 事情到了现在,还要拿徇私舞弊一说来咄咄逼人,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该解释的人家都解释了,再咄咄逼人人家就要走了…… 最终,隆嘉帝给出了明确的意思——往后,再有此类的质疑,若是无凭无据无风起浪,形同污蔑师长,轻则按照校规责罚,重则逐出国子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