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哥哥的野心
‘东哥特之窗’这是博洛尼亚曾经被叫的最多的称呼，这个城市桥接着奥托哥特和外界，是 死板封闭的东哥特人势力中唯一的开放型领地，而且只要有博洛尼亚领主的担保，你就可以在奥托哥特大多数领地里逗留或者做生意，赫恩家族在本民族中的公信力是非常高的。 然而现在，这座人口刚刚恢复到七万左右的港口城市有个一个更厉害的称号——圣城。 在宗教势力统治大陆的时候，各地的领主其实都是‘神明土地的代管人’，势力庞大的教会组织有时为了褒奖治理领地出色的领主，会赐予他们的居城以圣城的名号，当时有圣城之名的城市多达数百座，在自己的城市前面加一个‘圣’字是很多领主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随着领主势力的崛起和宗教势力的衰落，这种风潮渐渐消失，名誉圣城的数量渐渐变少，而在后来的顽固派教会和激进派王国之间的战争中，圣城更是成为了最好的攻击目标。 战争结束之后，有圣城之名的城市只剩下十来座，其他的要么废弃要么直接被战火变成废墟。 博洛尼亚这个城市和‘圣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首先它的来历一点都不神圣，或者说整个奥托哥特的领地来历都不是神圣，它们是哥特人用铁和血从当地居民手中抢来的土地。 然后，博洛尼亚也不是什么大型教会势力的起源地，更没有什么历史悠久的古代遗迹。 最后，哥特人是出了名的‘野蛮异端’，这个民族在宗教势力的名声之臭，称得上首屈一指。 综上所述，博洛尼亚可以成为一座商城、港城、大学城，就是没有可能成为一座圣城。 但是命运给这个城市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巧合还有奇迹之下，先后有十几个教廷和修士会争先恐后的要给博洛尼亚册封‘圣城’名号，只要迪奥这个领主点头同意，那么博洛尼亚马上就能拥有圣城麦地那、圣城麦加、圣城沙特那样的显赫地位。 “真当我傻吗？我今天接下了这圣城的名号，明天你们的圣战联军就会杀过来啊。” 迪奥笑着收下了册封卷轴，等到使者离开之后，他马上就把这堆麻烦的玩意塞进箱子里钉上木板扔到地下室，或许圣城名号带来的各种好处能让正常的领主心动，但是年轻人却从这一大堆言辞谦卑态度恳切的册封卷轴里感受到了那些贼心不死的家伙们的满满的恶意。 “为什么耶路撒冷这个圣城会打的和烂西瓜一样？圣战？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贪图圣城里面的‘世界奇观’还有那几座从教廷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权限极高的修道院？” 同样是修道院，在功能建筑系统上的权限也是各有不同的，修建的地点、修建的年代都能决定两座属于同样教派的修道院的权限高低，一座至高权限的修道院可以有效防止教派分裂。 而世界奇观……这种功能建筑在系统中的权限是最高，而且拥有世界奇观的势力都等于获得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门票，当年盛极一时的罗马人就是因为没能完全进入下一个时代导致国家分裂成两个部分，拥有世界奇观的一部分成功转型为拜占庭帝国，而另外一部分则…… 不过世界奇观的效果众说纷纭，没有哪个学者完全搞明白这种最高权限的功能建筑是如何让其所属的建筑系统进入下一个时代的，甚至有人认为世界奇观根本没有这种效果。 可是博洛尼亚的生命泉水的功效可是实实在在的，和似乎没有多少作用的世界奇观相比无疑更有吸引力，再加上博洛尼亚接二连三出现的奇迹，引得饿狼垂涎是很正常的事情。 “用圣城的名号做饵，让我把博洛尼亚的系统并入你们教派的系统之中，然后生命泉水就属于教会了，而我这个城主也就成了‘神明土地的代管人’，这如意算盘打的……” “可是你们这群家伙没有想到的是，生命泉水根本就不是博洛尼亚所属的功能建筑，它是一个独立的系统，而‘伟大之光’对抗亡灵的力量更不是生命泉水赋予权限者的力量，那个孩子的力量连带她来的人说不清楚，就算我接受圣城的册封，你们也别想控制博洛尼亚的奇迹” 过去的迪奥没有什么厉害的壮志，他只想做一个守土保民的英明领主，但是从暗处迫近的危机以及接二连三的崛起契机让这个年轻人心里渐渐的燃起了一把火，一把名为野心的大火。 迪奥想要更进一步，向那个自己心目中一直以来的偶像发起挑战，他有能力和那个人比肩甚至超越对方，他有爱戴信任他的领民，有新近加入的特殊人才，有常人求之不得的奇迹之物。 他要昂首挺胸的回到那个城堡，向那个代替父亲照顾他和他meimei数年之久的男人证明自己！ “哎呀呀……这样毛躁的心态可不好。” 年轻人这样警告着自己，但是他眼中的斗志却是越烧越旺，野心之火一旦燃起就很难扑灭。 “义父他可是花了十年的时间才从一介小小的边境侯发展成有能力号令所有不列颠王国领主和法兰克王国分庭抗衡的大公爵……我可不能那么沉不住气啊。” 狄奥多里克这样自言自语着，然后将视线挪到窗外。 那位名叫艾塞莉娅的小姐是个很出色的人才，比行事神神秘秘的宁逸还有总是偷偷的看着咚咚而对其他事情爱答不理的摩根要强的多。 这个女孩很有组织力，只花了七天的时间就建成了她口中的‘晶体提炼炉’，然后以每天十几枚的速度生产能量晶体，虽然这些晶体都是没有颜色的，但是效果却和黑色晶体差不多，然而最让迪奥兴奋的是，这种无色晶体不需要经过安慈大光头的锻打就能渗入金属中，甚至连锻造黑色晶体装备时候使用的特殊熔炉都可以省掉了。 艾塞莉娅的展现出来的价值不止这些，她还知道除了锻造装备之外的其他用法，迪奥总感觉如果让这个女孩把她知道的技术全部抖出去的话，恐怕能够给整个大陆掀起一场变革。 “卢卡尔伯恩斯坦……我要成为你那样的人！” 迪奥握紧了拳头对着远方宣誓到，然后就被身后的开门声吓的连忙把拳头缩了回去。 野心也好二病也好，这些事情只要自己清楚就可以了，整天叫嚣着逆天，狂妄的彰显自己野心的家伙，要么被野心烧的尸骨无存，要么变成了可悲的失败者，鲜有成功者。 这些也是他的义父教给他的，迪奥学的很好。 “哥哥……你刚才干嘛啊？” 门后面冒出的小脑袋让迪奥再次紧张起来，进来的人是梅莉。 “我……嗯！我在看风景！从这个角度观赏博洛尼亚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如果说迪奥最不想让谁看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梅莉，迪奥一直在梅莉面前保持自己睿智、可靠、充满威严的哥哥形象，而刚才的样子实在太毁形象了！ “有什么好看的啊？哥哥在这个领主办公室里坐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够吗？” 金发的女孩单手托着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面放着一堆造型……十分有特色的饼干。 “我有和雪雪姐学怎么做曲奇饼，本来是想和咚咚还有魔理沙一起吃的，可是我对自己的手艺有点没信心……哥哥你能先试吃一下吗？” ……梅莉，你认为这只妹控能够拒绝自己meimei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微笑吗？ 你太高估你哥哥了。 “是吗？给咚咚和魔理沙做的饼干啊。我可是等着梅莉专门给我烤一次饼干呢！” ‘身为哥哥在meimei面前一定要矜持，决不能露出一点贪婪的样子来。’ 迪奥这样告诫者自己，然后伸手在木盘里狠狠的抓了一把，本来不算多的曲奇饼一下子没了三分之一。 ‘可恶！这一把还是太少了！这可是梅莉烤的饼干啊！’ 要‘矜持’要‘不贪婪’的妹控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了。 梅莉并没有因为迪奥的贪心而抗议，她反而是觉得这是因为迪奥长时间伏案工作，没有好好吃饭，这才抓了很多饼干来果腹，她把托盘放到窗台上，然后自己也坐上了窗台——这个可不是贵族大小姐应有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梅莉的性子变野了。 “怎么样？好吃吗？我可是严格的按照雪雪姐给的秘诀做的哦！” 女孩看着哥哥迫不及待的把一块曲奇整个塞进嘴里之后，有些高兴的问道。 刚放凉没多久的曲奇带着相当浓郁的奶香，梅莉还往里面加入了一些炒熟的麦子使之变得更加香醇，曲奇的制作者相当用心，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好。 虽然曲奇里没有酒精，迪奥却觉得有些醉了，醉在这些甜食带来的幸福感之中。 不行！不能再梅莉面前露出那种表情！ 惊醒的迪奥马上摆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品评到。 “很不错！就是糖放的有点多。” 除此之外，迪奥甚至找不出任何问题了。 “因为咚咚也要吃啊！咚咚最喜欢吃糖了！哥哥也想吃的话，下次给哥哥烤个少放糖的把！” 妹控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哥哥……刚刚在想卢卡尔叔叔吧？” 看着迪奥大口往自己嘴里塞饼干的梅莉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迪奥狠狠的呛了一下。 “咳咳咳……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哥哥就在喊着卢卡尔叔叔的名字啊？” 梅莉笑的天真无邪。 “之前的时候，哥哥一直都喊卢卡尔叔叔‘伯恩斯坦大公’的，哥哥一定是想卢卡尔叔叔了吧？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 “哈哈哈……让你看出来了。” 迪奥笑的有些小尴尬，又有些庆幸自己meimei没有听清楚最关键的部分。 “梅莉……我问你一个事情，你怎么看待魔理沙还有咚咚的？” 大人遇到尴尬的时候，转移话题是百试百灵的手段。 “魔理沙还有咚咚？嗯……一开始我只是怀着好奇的念头去接近她们。” 在哥哥面前是不要拐弯抹角的，梅莉十分认真的回答了哥哥的问题。 “在和她们相处的时候，我接触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当时的我真的是手足无措呢！如果没有遇到咚咚和魔理沙的话，我根本没有想过还有这些事情！” 过去的梅莉一直生活在一个很狭隘的世界里，哥哥、卢卡尔叔叔、布鲁叔叔、书籍就是她世界的全部，至于其他东西……梅莉没有任何兴趣去接触。 然后，咚咚就带着奇异的光彩闯入了她的视野，女孩出于对自己特异之处的探究心理而刻意接近和她年龄相仿的咚咚。 最开始，梅莉将这个孩子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好吧！现在梅莉依然将咚咚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就是了。 但是……是个非常可爱的笨蛋啊。 梅莉一开始觉得自己和咚咚的交集最多只会到‘熟悉的人’的程度而已，但是实际情况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咚咚带着她认识了魔理沙，认识了雪雪姐，和她一起到点心店里打工，陪着她一起面对哥哥的怒火（其实你哥哥根本没生气……你信吗？），和所有人一起过一个异国的节日。 女孩已经熟悉了咚咚的笑脸，习惯了身边有一个脑袋不好用的笨蛋…… 她已经能够乐此不疲的和魔理沙斗嘴，也能认真的和夜见雪学习如何制作点心，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也能带着微笑应对自如，不是那种贵族的面具式微笑，而是带着生活气息的轻松笑容。 几个月之前的梅莉肯定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 “嗯……不过之前是什么样想法，现在她们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女孩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最好的朋友啊……” 迪奥重复着这句话，心里竟然有点小小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