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就地入定
两个月后—— 温国，一处半山腰。 月黑风高夜，半山腰处大火弥漫，照亮了半边天空。 这里是一处山寨，据说专门干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勾当。今夜，却被两个人杀上门来，所过之处，刀光剑影，血光四溅。从山寨门口到内部中心，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他们几乎都是被一剑穿心，封喉索命。 此刻，在山寨议事大殿，寨里的人包括寨主在内，都聚集在此。他们的视线全都注视着大殿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这是两个男子，一个身材挺拔，手握一把宝剑，剑上全是鲜血，不断往下滴落。另一个身材娇小，白白净净，清秀无比。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折扇，轻轻摇曳，显得轻松随意。 “况兄，这个山寨平日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你可不要手软，放跑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对他旁边的挺拔男子提醒道，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也未将眼前这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汉放在眼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无缘无故攻上我寨？”一个山寨寨主模样的大汉提声喝问道。 “我们？我们是黑白双煞，专门来取尔等性命。”娇小男子笑眯眯道。 这时，他口中的况兄忽然动了，一步踏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剑光连连闪过，带起无数的血花在空中绽放。只听一声声惨叫响起，当他再次回到原地时，大殿上的数十人，居然尽皆倒下，无一生还。 “搞定！又除一方之害。”娇小男子合起折扇高兴道。 “走吧。” 挺拔男子从出现那刻起，便一直是面无表情。直到杀了这么多人，也只不过是熟练的擦掉剑上沾上的鲜血，然后不作停留，转身就走。 娇小男子也是见怪不怪，马上紧随其后。 待他们离去之后，有两条人影忽然出现于此。他们笼罩在黑暗之中，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寒光一闪，其中一人开口道：“可以确认，其中一人正是公主殿下。” 另一条人影道：“他身边的人，便是温国第一剑客，况中棠。” 先开口那人道：“此人我们无法对付，向上面汇报吧。” 于是，二人立即隐身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等这二人走后，又有一人现出身来。此人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正是无念。 “无量寿佛，时间已经不多，况宗主，你何时才能参悟一世佛法？” 无念喃喃地说了一句，对着满地的尸体再道了一声佛号，接着便盘膝而坐，为他们超度起来。 其实刚刚的两名男子就是况中棠和温若茹，他们这两个月相伴一起，在温若茹的强烈提议下，开始了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他们没有指定的目标和计划，就是走到哪里，听说哪里有势力为非作歹，便杀上门去，以况中棠的实力，几乎都是以一敌众，不留一个活口。 他们自称是黑白双煞，在温国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此刻，温若茹与况中棠漫步在夜色之中，温若茹笑眯眯地看着况中棠道：“以前就听说江湖侠士，仗剑天涯，锄强扶弱的事迹。如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果然如传闻的一般，快意恩仇，潇洒自在。” 况中棠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温若茹也不在意，似乎是习惯了况中棠的沉默，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两个月来，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逍遥也最快活的日子。 况兄，一路有你相伴，我心甚欢。只不过我瞧你这两个月来，却一直有心事。难道凭你我现在的关系，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讲的吗？不若今晚就讲来与我听听，什么事情能让我们温国的第一剑客如此发愁？” 况中棠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夜空，那黑暗的尽头，视乎藏着无穷的神秘，令人神往。他缓缓开口问道：“你觉得，人有前世吗？” “前世？” 温若茹听言一怔，显然没料到况中棠会有此一问。不过她还是沉吟了一下，回道：“人当然有前世了，不仅有前世，而且还有来世。” 况中棠问道：“何以见得？” 温若茹道：“你想啊，人若没有前世，那现在的你是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是母亲肚子里凭空孕育的吗？既然有了前世，那么自然也就会有来世了。不然现在的你死后，不就没有了吗？那得多可怕啊。” 她的解释可以说完全没有根据，不过况中棠却没有去质疑。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也认为人是有前世和来世的。 “前世，不知我的前世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况中棠轻声道。 温若茹和况中棠相识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过去。现在经他讲起，不由一愣，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呢？难道你失忆了？” 况中棠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最近的三个月，也就是我醒来的那刻起，只知道我叫况中棠，其它却一无所知。” 温若茹惊讶道：“还真是失忆了，那你这一身的武艺，又是从何而来？” 况中棠道：“不知道。” 温若茹显得更加吃惊了，这个况中棠居然一直没有以前的记忆。 亏自己还和他一起了两个月，这家伙还真能忍的，直到今天才讲出来。要是换了自己的话，不知道都快急成什么样子了。 “那么说，你一直想找回自己的过去？”温若茹问道。 “我也不知道，过去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自己生在这个世上，所谓何求？”况中棠道。 “这还不简单，人活一生，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你现在已经是温国第一剑客，名已经有了，接下来当然是为利了。”温若茹不假思索道。 “名利？” 况中棠的眼中透出一丝迷茫之色，微微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所求。” “不为名利，难道为了权势？”温若茹问道。 况中棠再次摇了摇头。 “不求名利，不求权势，那你求什么？难道还求仙吗？”温若茹随口说道。 “求仙？” 况中棠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似乎抓住了什么，可这种感觉却又一闪而逝。 温若茹看到他的表情，不由道：“你还真想求仙啊？仙有什么好？一个人经历如此漫长的生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除了伤心痛苦之外，我觉得没有任何好得。还不如现在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来得痛快。” “求仙问道，随心而为？” 况中棠喃喃自语，这些词在自己脑海中似乎非常熟悉，可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只见他忽然就地而坐，将剑立在一旁，居然就这般闭目打坐了。 “喂！况中棠，你这是作何？”温若茹不解的叫道。 况中棠却是充耳不闻，好似入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