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手相救
铁柔走到篝火堆旁,朗声道:“各位,胡老九被波斯恶棍捉了,这里在座不少人的命都是木哥所救的,就这点情义而言,铁柔在此希望各位可以帮忙救出木哥。” 此话一出,围着篝火的众人议论纷纷,你推我,我推你,似乎都不想去送死。 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就等同送死。 棍王夏殇正色道:“胡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去!” 棍王旁边的女子道:“去,你怎么去,上一次你受的伤,你自己瞧瞧。” 她指了指夏殇的右手,断了三根手指。 飞花剑客郭生花一语不发,因为他是有心无力,剑客是用剑的,但是他的双手大拇指都被人削断,又怎么拿得起剑呢? 青萍剑肖楚楚道:“铁姑娘,我也很希望可以出一份力,但是我…” 铁柔当然明白,因为肖楚楚的眼已经看不见了。 铜锤铁掌马八方怒道:“那帮波斯人,要是老子当日小心,就不会被他们所伤!” 马八方当年在江湖上的威名响彻云霄,据闻他一记铁掌可以拍死九头牛。 但是现在的他与一只死牛无异,两只衣袖随微风轻飘,头上剩下一只左耳。 司马流星看在眼里,内心感慨这四位曾经都是名动江湖的人,可真中了那一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叹了口气,道:“其实‘君不见’杀不杀他们已经没关系,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好的,最起码他们不再需要在刀口上混饭吃。” 铁柔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四位都很希望出一份力,但是…” “我要去!”忽然有一个小子站了起来,不高不矮。 “阿萨,你去什么去,给我坐下。”他旁边的老妇人大声呵斥。 那个叫阿萨的小子,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道:“铁jiejie,我从小就被胡大哥照顾,他现在有难,我也很应该帮忙,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像他那么大年纪的少年都纷纷点头。 老妇人道:“阿萨,你不能去,胡老九他是自寻死路,你也要跟着一起?” 阿萨道:“奶奶,难道你忘记了,爹爹也是被那帮恶棍杀害的!” 他说完这句话,眼中打滚的泪水渐渐落下。 ——这里的塞外人有谁不是被波斯恶棍所欺凌,有的死了爹,有的死了儿,有的妻子被人侮辱,就连中原人在这里也抬不起头做人。 这里又岂非与世无争,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们当然是受够气了! 但是,又能怎么做? 老弱残兵,逃亡至此的中原人的武功又参差不齐,最厉害的四位都各负重伤,就别提其他无名小卒了。 铁柔无可奈何,道:“阿萨,你不能去,你是这里的未来,连你胡大哥都不允许你随便牺牲。” 她摸了摸阿萨的头,字字道:“好好跟夏大叔他们练武,塞外的未来就靠你来守卫。” 阿萨不说话了,使劲地点头。 棍王夏殇道:“铁小妹,无论是死,我们也愿意再次出手。” 青萍剑肖楚楚道:“没错,我虽然瞎了,但是我的手还健全。” 飞花剑客郭生花也说话了:“既然各位都出手,郭某也不会苟活,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马六方道:“老子还有一个铜头,就怕铁姑娘嫌弃我不中用。” 铁柔道:“怎么会呢,马大哥,你多次拯救这里的安危,谁说你不中用,我铁柔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肖楚楚道:“铁姑娘,你有何计划,我们就依你计划行事。” 夏殇道:“胡老九肯定被藏在地牢,那个鬼地方我也被困过,坚固无比。” 郭生花道:“铁牢?波斯恶棍的鬼玩意真多!” 铁柔道:“我怀疑木哥会留下线索。” 马六方道:“胡老九是个谨慎的人,他必定留下线索,只是我们从何找起?” 铁柔道:“刚才我是骑着木哥的白马回来的,相信马匹上一定留下线索。” 白马? 线索? 司马流星就在白马的旁边,他细看白马的周身,毫无痕迹,更别谈线索了。 忽然间,他闻到白马身上有一股酒香,酒香从马蹄传来,这种香气很熟悉。 九珍琼浆! 他一闻就闻出来了,胡大哥一定将剩余的九珍琼浆倒在另一只马身上,另一只马正是铁姑娘的乌黑野马,如果找到乌黑野马就知道胡大哥的下落。 虽然不再是杀手,但是司马流星的追踪本能依然是一流的。 趁着铁柔与众人商议对策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地弄到一只狗,用它来熟悉马蹄上的酒味,以此领路。 夜,更深了。 众人决定翌日出发寻找胡老九,亦纷纷就寝了,铁柔也睡了。 司马流星把狗领出来,独自一人前行。 暮色渐浓,远方的路遥遥未知,阵阵冷风吹到脸庞上,刺骨入心。 他决定的事从来就不会退缩。 慢慢地,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司马流星也不知道他来到什么地方,只听到狗在狂吠,他抚摸着狗,道:“别说话,我知道,你一定是闻到味道了!” 他一撒手,狗就像脱缰野马直奔到一处野火中。 微微野火,他渐渐走进。 是一个马棚。 “是铁姑娘的马!”他笑着道。 乌黑野马被人困在木栏中,它一见到司马流星就兴奋地昂首嘶鸣。 “别叫!”司马流星紧张道,他纵身一跃,跳到马棚之上,半蹲不动。 动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它们只是知道有熟悉的面孔出现,所以就嘶鸣狂叫。 但殊不知,惹来几个波斯人。 他们原本熟睡,被这野马的嘶鸣声吵醒,就持着皮鞭对着乌黑野马狂甩,口中念念有词,估计都是骂娘的说话。 司马流星一语不发,静观其变。 “别打我的马!”一声入耳,司马流星望去。 胡大哥! 胡老九被波斯恶棍用铁索锁住四肢,同样被绑在马棚,只见他的衣服破烂,穿了的洞口有鲜血溢出,披头散发,似乎遭受过严刑对待。 波斯人拿着皮鞭走到他面前,说了几句话,忽然猛力扫下,胡老九一声惨叫。 司马流星从马棚上跳落,凌空一脚就那个波斯人踢翻在地,再一指按在他喉咙上,倒下的波斯人已经毫无知觉。 其余的几人围着司马流星,不断道出话语,司马流星不明白,亦懒得费唇舌,周身一圈使出‘剑气指’ 剑气纵横指尖,由指尖发出一道煞白的剑光,剑光环转一圈,所有波斯人立刻倒地不起。 胡老九双眼瞪大,道:“司马老弟!” 司马流星暗运内力将锁着胡老九四肢的铁环捏碎。 胡老九被这惊奇的神功大开眼界,忘却了身上的伤痛。 ——中原的武学真是匪夷所思! 他兴奋道:“司马老弟,原来你武功盖世,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司马流星笑道:“胡大哥,称赞的话留在晚一点再说,我们快点离开。” 说罢,两人就骑上乌黑野马,抱起小狗,急促而去。 翌日,晨阳升起,驱散了塞外的一片凄清,也赶走了昨夜酷寒,冷风不再。 铁柔早早就起来了,她已经将铁剑磨得锋利,打算与波斯恶棍同归于尽。 远处有一只黑马奔腾,气势逼人。 她眯着眼,喃喃道:“是乌黑野马?” 再近点,她惊呼:“是司马兄弟!” 再近点,她失声道:“木哥!” 马已在人前。 胡老九已经回来了。 司马流星扶着胡老九走到铁柔面前,笑道:“铁姑娘,你的木哥回来了。” 胡老九一面苦笑,除了苦笑,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个司马老弟原来还会开玩笑。 “木哥!”铁柔扶着胡老九,把头靠在他的怀里。 司马流星识相地走开,男欢女爱之事怕是未经历过的人都会感到尴尬,他也不例外。 铁柔道:“我还以为你没命回来了。” 胡老九道:“怎么会,我胡仁木的命岂有那么薄!” 铁柔笑道:“就是因为你好事多磨,把命都磨薄了。” 胡老九道:“柔妹,我答应过你,要与你成亲,我怎敢先行一步。” 铁柔道:“你下次都不能弃我而去了。” 胡老九笑道:“没有下次了。” 铁柔忽然道:“对了,是司马兄弟救了你?” 胡老九苦笑道:“这个司马老弟,真人不露相。” 铁柔看着一旁的司马流星,道:“哦?” 司马流星双手交叉于胸前,嘴里咬着一支牧草,凝视远方,自言自语道:“这样美好的净土怎可以被人糟蹋呢?” 眼前的景象可谓心旷神怡,万里无云,鹰击长空,辽阔无边的草原上牧羊牧马,烈风北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