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鏖战长安（十一）
接下来十几日，农民军得了教训，没有再盲目的攻城，只是分兵把长安城团团围住，独留北面没有人围困。 李保知道这是兵法中的“围三缺一”，虽然西面明面上没有人，但是贼军肯定安排了人马藏在暗处埋伏。 如今被团团围住的长安城成了一个孤城，因为皇帝不在城中，也没有发出勤王诏书，所以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勤王军前来解困。 李保外的农民军，他心中也是有点难安。 那日农民军初来乍到，不知道是为了试探城中的实力还是怎的，在损失了近千条人命后，他们就鸣金收兵了。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李保等人得知农民军在打造攻城的器械，他们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攻破长安城了。 另外农民军中还有人懂得搞舆论战，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上千份《告长安民众书》射进城来。里面无非就是：黄王起兵，本为尔曹，不虐民众，只杀贪官等等。 李保一面命令守军收缴这些书信，另一方面他也以牙还牙。 他让京兆尹中的书吏把农民军做过的坏事全部编辑出来，然后用活字印刷术，每天印个几千张，再撒到农民军哪边去。 后来李保灵机一动，发动他见多识广的优势，他让京兆府的书吏协助他办一份小报。这小报的主要内容就是揭露农民军高层的传闻逸事。 其中就有黄巢的简历和他伪善的面目，还有他因才学不够落榜的事情。 另外就是农民军高层的一些小新闻，比如朱温的好色，孟楷的贪财，尚让好附庸风雅等等，这些素材都来自以前俘虏的先锋军中的叛徒所提供。 李保指示那些书吏尽量发挥想象，要保证受众的接受度，一定要白，还有香艳。让他们尽量把这些事情写成一个三流艳俗家写出来的情节。如此内容，即八卦又有好文章，怎么会没有市场？ 所以李保印制发行的的这个小报在农民军中受众甚广，每日农民军都等着最新的小报过来，第一时间抢到藏起来，然后找机会和乡党朋友一起慢慢欣赏上层的八卦艳闻。 黄巢等人保的小报后，气得肺都快炸了。他下令军中一旦发现谁人私藏这种小报一律打四十军棍，并不准分润抢掠的财物。 但是这等严峻的刑法却阻挡不在有八卦之心的农民军汉，他们得到小报后，先找认识字的人，然后再毁掉。等没人处，再让那报的复述，然后再互相传播。 黄巢等人发现他的严令失败后，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命令手下众将立即开始攻城。 为了对付长安城四周的护城壕沟，黄巢在农民军打造器械的时候，命令手下把长安周边的平民都掳来，让这些平民日夜投运砂石，经过这些时日的投填，护城壕沟也被填的差不多了。 当然这些平民的伤亡也不少，其中不少是被农民军虐待而死，其他的都是被长安守军射死的。些惨象，李保也很是心痛，但是为了自己和城内的军民，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今天寒地冻，农民军要强攻长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艰难也得做，如今的形势对于农民军是极为不利的。 农民军从广西出发两个月间就打到了长安城下，虽然沿路抵抗甚少，他们裹挟民壮势强盛，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大唐境内的武装力量并没有损伤多少，如今几乎所有手握兵权的藩镇都在观望。若是黄巢顿兵长安城下久攻不下，那么那些观望的藩镇，假意投降的藩镇就会丢过头来，再次围攻黄巢了。 到了那时黄巢就是插翅也难逃了，黄巢明白这个形势，尚让等高层也能明白这个形势，李保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明白不代表能做出什么改变来，他们双方只能拼着命把自己的力量动员到了最大化，其他的就了。 所以当发现农民军紧急动员的时候，李保也一拍手，大声道：“来的正好，某等天天憋在这城中也是够闷的，正好让那些贼寇给某等解解闷。” 李保的话，让长安守城委员会内的成员们哈哈大笑，但是他们笑完后脸色立刻紧绷了起来，这次贼寇们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在问自己：这次某等能守得住吗？ 不过心中嘀咕可以但不能表现在脸上，毕竟他们都是高层人员，这点城府都还是有的。 李保当下做出分工，李保坐镇南面，东面和西面分别由张直方和张承范负责。至于北面无人的地方还是让赵志钊前去坐镇，杨严留守中枢，负责后勤。 如今到了危机时刻，众人都是同生共死的盟友，李保对着三人拱了拱手，然后道：“今日之战拜托诸位了。” 众人皆答：“某等愿为长安共存亡！大王珍重。”说完各自分赴各自的防区。 李保带着胡三宝到了南面城墙的时候，下的农民军比以前少了许多，但是城下的阵仗却也不小。一排排的投石车排列在城下，还有拿云梯的农民军队列，少说也有几百个。 李保总算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和肃杀，冷峻的战场让他有些压抑，他抬头天色，晴朗的冬日，火红的太阳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呼啸的北风依旧让人不舒服。 李保转身城楼上的兵将们，他们的脸上也大多带着坚毅肃穆的神色，他对着最近的一个兵士笑了笑，然后他大声喊道：“儿郎们，今日一战不为其他只为你们的生命还有城中的亲人朋友，你们愿意为此献上你们的生命吗？” 城头的兵将没有回答，李保他们都很紧张，他不怪他们，他继续道：“城下的都是一群恶魔，咱们不能姑息他们，要知道他们都怀揣着一个攻破了城门好发财的梦想才来到了这里，若是咱们不奋力抗争，只会让他们这些豺狼掳掠你们的家园还有亲眷，到了那时你会为自己没有尽心防御这些饿狼而悔恨，所以回答我，你们愿意吗？” 这一次，没有人再迟疑，他们齐声答道：“愿意，某等愿意！”官兵的喊声随着冷厉的北风飘了很远。 城楼的呼喊，让在阵前指挥的黄巢等人吓了一跳，不知道城墙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也不在乎这个守城的吉王有什么鬼门道，他们只认准一个道理，那就是手握刀枪说话最有力。 黄巢嘴中嘟囔了一句话后，然后对着身旁的亲兵道：“开始攻城。” 李保下的农民军已经开始集结，城之战马上就会开始，他不再说话，对着胡三宝道：“咱们的火炮和掌心雷都准备好了吧？” 胡三宝没有说话，他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保下的投石车已经开始了运作，不多时投石车投射的石弹依次被投射出来。或许是农民军的技艺不精，也有可能是第一次试射，发出了的二十几发石弹最近的才打到了长安城墙外的护城壕沟内。 样的结果，城墙的上官军明显有些高兴，李保趁机道：“帮饭桶，根本威胁不到咱们的，大家伙放宽心好了。” 他的话，也让很多人放松了不少，众多军士都笑了出来。 再然后，调校后农民军的投石车准头有所上升，十发能打中城墙三四发了。不过也只是打到城墙上，还没有能够打到城墙上的。 个准头，李保知道城下的农民军还真不是没有能人。城下的农民军也已经开始了冲锋，前头的都是拿着云梯的农民军，他们经过几乎被填平的护城壕沟，意欲把手中的云梯竖在城墙上。 他不再说话，然后拔出横刀，对着城下大喊：“上弦张弓发射！” 随着李保的喊声，城墙上的官军们也不客气，随着李保的命令，三个步骤一鼓作气。 由于城头的官军太多，李保就让他们按照“三段击”的方式，一轮轮的发射羽箭，这样杀伤覆盖面积最广，战果也最高。 果然奔跑在最前面的农民军立刻被城头的羽箭先灭一大半，失去战斗力的农民军在这个时候无处躲藏，就被后面冲上来的战友踩踏而死。 民军一时还没有新的队伍冲上来，李保吩咐官军自由射击，不再统一发令了。 等到后面的队伍再次冲上来的时候，李保吩咐官军再次按照命令发射几轮羽箭。 就这样周而复始，城头上的官军手臂都已经酸麻了，城下的农民军还不见减少。李保立刻下令，换武器。 这时候，大唐长安城头上的秘密武器-火炮开始了它的第一声怒吼。 “轰隆！” 黄巢听到这声炸响的时候，以为是打雷了，他还在纳闷这晴天怎么会有雷霆，再过了会，他才发现原来是长安城楼发出的，那里一片烟雾，随着烟雾散尽，城头露出一个个黑乎乎的圆筒子。 而圆筒子接二连三的冒出火焰后，城下的农民军都会莫名的倒下一队队的。 随着雷声轰隆，农民军的队伍仿似田地里的庄稼一样，一条条的倒伏了。 不过这个倒伏的田垄，却是用鲜血染红了。 里，黄巢才惊呼过来，城中放出的俘虏所说那个“雷神转世”的谣传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雷法吗？ 火炮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城下的农民军听到了炸雷响后，再边不知怎么身死的同伴，他们胆怯了，原本头脑中慢慢的血勇，此刻全都化为乌有了。 随即农民军们开始了溃败，这个溃败来的如此突然连在阵后督阵的黄巢亲卫都都阻拦不住这股溃退的浪潮。 “哈哈，农民军败退了。”不光李保笑了，城头上所有的兵将都笑了，这次的胜利比前几日的那次胜利更爽利。 城头下的黄巢更是郁闷外加懊恼，接着他又接到了其他两面同样溃败的消息，他登时面如死灰，心道：这是天要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