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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开派封山

    白秋自向三清之处呆了足足两个时辰,二人就那么喝着清茶,对大衍乃至整个沧澜域域的势力分布,甚至忘尘一界的修者体系一一分析之后,就沧澜一域谈经论道。在向三清看来整个忘尘一界目前来看,自宗门大战之后还算太平。但在宗门尖端力量耗损之下,已经无法压制各大城郡家族势力,若不是联合登仙阁残余力量将二者合二为一唇齿相依的话,恐怕过不多久或早或晚,终将淹没在四方蠢蠢欲动的暗流之中。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门派亦然如此。对于今日与赵家结怨向三清虽未过多言语,但含沙射影之间还是表露出些许赞许与理解。白秋对于向三清今日与自己交谈甚多的举动虽有意外,但也没过多在意。

    白秋自向三清住处离去之后便径直奔赴金月半住所。此时的金月半经过莫千殇的运功调理,错乱的静脉已恢复大半,又吃下了几粒杜子腾在哥哥杜子飞那里讹诈而来丹药,脸色也红润了几分。见白秋进屋之后,拨开在床边打着瞌睡的杜子腾,从床上滚落于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热泪盈眶:“白老大,谢谢!这一拜是替我meimei的!”言罢低头便要磕去。

    “起来!”白秋见状大喝一声,情绪之中略有不满!没等金月半弯下身子,白秋便一闪之下到其身前,双手抓住其双肩生生将金月半提在半空。

    “今天白老大能替我报此大仇,我金月半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仆也心甘情愿,我金月半身无长处,能做的唯有一拜才能有所心安。”金月半声音颤抖之下几乎带着哭腔。

    “你把我白秋当做什么人?你既然叫我一声白老大,我白秋便视你如兄弟。你若拘泥于虚俗繁礼便是不念兄弟之情,再执意如此你我兄弟情分便至此而终。我白秋自握剑的那一刻起,所做所为便是为了凡事求个顺意而为,只看人情,快意恩仇。难道我大衍殒命的八名弟子,负伤而归的数十人,那以一敌二身入险境的破军师兄,还有身边这个照料你的杜家公子,都只是为了你这区区一拜的虚礼?”白秋松开抓着金月半的双手,使其站立于地,对其高声喝道。

    金月半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深深低下头。“可。。。”喉咙之中刚刚冒出一个字白秋便再度说道。

    “可什么?可如此恩情你无以为报么?金月半你记住,兄弟之间只谈感情便好,不要去谈恩怨,计较恩怨的便不是兄弟,心中有情的,彼此又怎去衡量?你若认为情感有价可抵,便无需再谈,你若觉得有些许亏欠之心,那么久抓紧时间提升实力,当在乎之人遭敌遇险你若能独当一面化险为夷才对得起你手中之剑!”

    杜子腾诧异的看着白秋,没想到这平常沉默寡言的白秋今日口才如此之好,一翻道理点面俱到生动鲜明。金月半看着白秋顿时觉得确实是自己有些矫情了,随即眼色蓦地坚毅,正色说道:

    “是我想错了,我会努力提升境界,‘盾心诀’与‘大神剑论’都会潜心参悟。有朝一日定会做白老大那口中之人,只要有我金月半在定人护我兄弟周全!”

    “行了,行了!对了,师傅与夜小婉已经走了,说是去了浩瀚界。临行之前你们几个也都不在,老头又不喜欢离别的伤感就默默离开了,还特意给我们五人留下了以后参功悟道可能涉及的瓶颈壁垒破除方法,还有紫竹轩也留给了我们,我打算以后将外事堂弟子全部迁移紫竹轩内修炼,一是那里清净不被打扰,二是灵气充盈利于境界提升,如何料理就交给你们去做吧,顺便也知会小小跟倩倩师妹一声。”白秋说完将一片紫竹嫩叶递给杜子腾。

    “须弥纳芥子?”杜子腾看着那片紫竹嫩叶之上刻画的庭院楼阁栩栩如生,灵力充盈波动之间似要爆溢而出,即便是他出身天机城对如此手笔也不由惊叹连连。

    “只要将此竹叶至于林间任意一处,赋予些许灵力牵引便可进入其中,而轩门一旦开启之后,外界之人想进入其中无内部之人施法接引,更是无从进入其中。”白秋再度说道。

    杜子腾小心的将竹叶收起,感激的看着白秋。如此至宝存岂多,岂是凡物所能比及?虽然是自己几人共同的师傅留下,但白秋对自己能有如此信任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看着白秋手上的两个纳戒,金月半再度恢复那jian诈谄媚的笑脸,凑到白秋身前嬉皮笑脸说道:

    “额,呵呵,白老大,师傅的纳戒都给你了啊?”

    “对啊?”白秋一愣回答道。

    “那里面可有‘紫露仙踪’?你也知道我刚刚身体受创,需要一些仙酒来补一补身子,能不能。。。。。呵呵呵!”金月半瞪着可怜巴巴的双眼,渴望的望着白秋。

    “滚!”白秋抬腿一脚,不顾胖子夸张的嚎叫转身离去,之时胖子嚎叫没过多久便被一坛飞来的美酒砸在头上,胖子不怒反喜瞬息变脸哈哈大笑,抱着坛子开怀猛灌起来。

    在白秋眼中逸如枫所留的天材地宝,灵丹仙酒都是外物,本就是给他五人所用,物尽其责自然最好。境界达到几人这个阶段已经不在乎灵药仙酒之类的点滴提升,现在饮用也没有了当初脱胎换骨的奇效,益处也越来越少只能强筋健体罢了。往往一时顿悟胜过千坛仙酒之功,若是真有逆天之能,除去几人不说,大衍剑派早就满派豪雄尽数飞升了,哪还用在忘尘一界倚仗他人之力才化险而得生。如莫千殇,向三清之流的一干长老也大多因为仙酒滋味脱俗而欲罢不能才以稀为贵。对于白秋这种喝酒看心情的人,显然对此不太感冒,故而毫不在意。

    白秋回到房中,回想今日遭遇加之以往的经历暗暗反省自己。教唆金月半的话语也不是信口开河无稽之谈,而是真真的有感而发。从自己踏上修者一途,数次恶战险境逢生,除去阴煞宗一战是自己亲身而为,还是侥幸之间逃过一劫。其他数次都是有外在助力帮忙,逸如枫,夜小婉,向破军都曾在危难之间出手相救力定乾坤。仅这忘尘一界的通神期修者就多如牛毛,而自己现在才是元婴之境,空空抱有一番宏愿却实力与之不齐,内心之中莫名泛出一种深深地无力感。甚至对自己能否破劫飞升与暮云小月再度想见都产生了怀疑。负面情绪越积越多,白秋眉头紧皱思维混乱不堪,汗如雨下已将衣袍浸透。

    “主人小心!”一个柔弱清亮的少女之音传入白秋脑海,白秋顿时惊醒。

    “哐当!”长剑在白秋面门之前坠地发出一声轻响。白秋刚要伸手去捡,一阵撕心之痛自周身各处传来,体察经脉内府之下发现体内灵力极其不稳,心神牵引之下才将气息渐渐平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暗自后怕起来,胡思乱想之间差一点便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了,幸好。。。。

    “咦?”白秋抓起坠楼自己身前的长剑打量起来。心道:“刚刚难道是?莫非这长剑之中也藏匿着一个灵魂?如逸如枫匿在自己丹田一样?”随即对长剑开口说道:

    “刚才是你跟我说话?”长剑没有任何反应。白秋又尝试以心神与其沟通,但仍然没有任何异常。“哎,可能是幻觉!”白秋无奈的想。

    “实力不济我就继续苦修,技不如人我就埋头追赶,只要不灭心中所想,我便一直向前竭力而行,终有一日将得所求。”想到此处白秋心中豁然淡淡一笑,却未发现手中之剑闪过一丝难察的微光。

    骄阳悬耀蓝天白云之间,剑山之上锣角齐鸣一片生气盎然。大衍剑派宗门大开喜迎络绎不绝的各路修者,会客殿内一片欢言笑语此起彼伏滔滔不绝。

    “通天道宗来访献礼重生丹十枚!”

    “磐石门来访献礼白玉灵芝一对!”

    “流沙城来访献礼火云丹三颗!”

    “天机城来访献礼纳戒三十枚!”

    “沧澜城来访献礼传音灵石三百!”

    “小昆仑剑宗献礼飞剑法宝十二柄!”

    “正气门献礼。。。。。。。。。”

    随着接引弟子不停地念着拜帖礼单,莫千殇也忙的不可开交。

    “王宗主好久不见啊!马城主近日可好,来来来,坐!坐!刘门主你可是来了,可等死我了!田宗主啊久仰久仰!张贤侄啊,你父亲身体可好,提起来我都想他了。。。。。”

    此时就连向三清都在与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聊得火热,场面热闹非凡。白秋一干弟子则是穿戴干净,站在殿内默默围观。

    “丰城来访献礼。。献礼。。。。”

    门口的接引弟子拿着礼单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丰城赵家家主赵无极献礼逆子一名!”一身材高大男子,身着褐色锦袍,龙行虎步霸气绝伦,身后跟着数名随从抬着一个黄竹软椅走至殿中。

    “丰城赵家?”“赵家找上门了!”“听说前几日赵家公子与大衍弟子。。。。。。。”殿内观礼修者纷纷窃声私语。

    “赵家?”白秋闻言朝竹椅之上看去,还真是那日被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赵天河。其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与赵天河相貌相似,但身材与之相比高大不少,面色沉稳气度非凡。想必此人便是那沧澜十二榜之中排名第三的赵天雷,通神期修为掌握雷之小世界。

    “赵家主这是为何?”向三清心道该来的还是是来了,本想今日开派之后就宣布封山潜修,让门派恢复些许元气,也正好有借口将此事搪塞过去,没想到这赵无极来的还真是时候。

    “为何,我等区区家族势力岂敢与大衍剑派交恶,沧澜一域上下六宗五门尽灭,整个沧澜仅大衍持牛耳于一方,前来此处一为观礼,二为小儿讨个公道罢了!”赵无极言语虽然恭敬,但语气之中挖苦讽刺之意颇多。

    向三清也不气恼,还是一脸微笑说道:“不知我大衍如何而为才算给你公道?”

    “交出害我小儿之人由我处置便可!”赵无极明知道先向三清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气恼。

    说起丰城赵家乃是沧澜域仅次于沧澜城的大势力,特别此次宗门大战之后大多天道无情二宗的弟子被其揽入麾下,势力已经远超沧澜城,一跃成为忘尘一界最大的家族。虽然威名不及大衍,但势力确是旗鼓相当,否则赵天河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骄纵猖狂。

    “哦?你的意思是我将害你儿子的人藏起来了?”向三清继续装傻。

    “呵呵向掌门,明人不说暗话,此事恐怕连外域散修都人人皆知了,你莫非还想抵赖不成?今日你向掌门要是以雷劫起誓说并非大衍弟子所为,我赵无极掉头便走!”

    向三清眉头一皱,没想到赵无极如今如得寸进尺不依不饶,雷劫起誓乃是修真之人最为忌讳的,飞升之时心中稍有疑虑便会魂飞魄散身死道消。没办法若能保住白秋,起誓又何妨,能否度过天劫全看自身修为天意使然,岂是几句言语便能左右成败岂不是玩笑。

    “起誓又如何,我向三清。。。。”

    “赵家之事乃我所为!”没等向三清开口说完,白秋直接站了出来抢先说道。

    向三清瞪了白秋一眼,心道‘我为你好,你小子还拆我的台。’不过转念便知可能白秋怕因为此事影响自己日后飞升,只能顺着白球说道:

    “白长老还要详细说明,不要承那一时英雄!”

    “嗯,这要说来可就话长了,此事起因本是个人恩怨。。。。。。。。”白秋当着大殿各方势力无数修者的面前,没有丝毫遮拦,朗声将金月半小妹如何被赵天河**自尽,金月半上门问罪如何惨遭毒手,如何千徊百转之下捡回一条命,两个哥哥与父母如何惨死,丁小小与杜子腾又是因何险些遭遇杀身之祸,全部一一道来。听的殿内一众修者纷纷叫骂不绝。

    “敢问说是此等仇怨落在在做任何一人身上是否算是不共戴天?金月半那日偶然遇见仇人愤然出手是否是情理之中?而后那赵天河不知悔改,却加倍**我大衍弟子是否不仁不义有辱我大衍威名?我白秋作为他人兄弟,大衍门徒,出手教训是否也是理所应当?”

    “对!”“当然!”“就这种狼心狗肺之辈杀了又何妨?”“杀了都算便宜,要是我定然将其千刀万剐!”四座修者议论不绝,大多都是辱骂赵天河。

    赵天河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眼神阴毒的看向白秋,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怕是白秋早死过千万变了。白秋三言两语将赵家变为众矢之的,虽是事实但也另赵无极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你小子一面之词怎能就做论据?无论是何原因,今日你既然承认了,若没个交代出来此事难以善终!”赵无极急忙转移话题,压抑胸中怒火勉强说道。

    “你要我如何交代?”白秋浑然不惧,长剑拔出直指赵无极。“唰!唰!唰!”金月半,杜子腾,丁小小,南宫倩倩,端木子之,一众外事堂弟子纷纷利剑出鞘,紧随白秋之后。

    “呵呵呵!向掌门真是教导有方,莫非大衍一派在这开派之时便要当着天下修者面前倚强凌弱?欺辱我等小家小势?”赵无极言罢气势暴起,衣袍无风自动。其身后数十位家族随从也不再压抑修为,滔天灵气齐齐破体而出,尽是通神之境,显然是有备而来。

    “个人恩怨不应祸及宗门,这是修者的规则,本是他二人的恩怨便交由他二人了断便可。弱rou强食本就是修者一道的规则,技不如人就该得此恶果。赵无极,你是否以为凭你这几人便可在我大殿动武,辱我大衍一脉威名?”逸如枫似乎也动了真怒出言指责。

    “好,我赵家承下了,不过小儿尚在康复之中修为尽失无法动手,便由他哥哥代替好了!”赵无极瞬间气势全无,似是阴谋得逞的一脸笑意。

    “赵无极,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大儿子都三十好几了,起码比白秋大上十多岁,境界也不相当,要生死之战我大衍也并非无人!”莫千殇义愤填膺断喝而道。

    “我来!”向破军自向三清身后走出淡淡说道。

    “不可,天雷与天河本是兄弟,哥哥代替弟弟出战有和不可?在者说你大衍弟子对天河出手之时可曾想过境界之差,元婴对金丹可以,通神对元婴就不行?正如向掌门所言个人恩怨不祸及宗门,不相干的人还是算了。这本就是个人恩怨!”

    “好!我白秋承下来了!”看着向三清与一干长老纷纷犯难,白秋直接挺身而出。

    “师兄,老大?”身后众人听闻白秋之言顿时焦急劝阻。

    “好!是个男人,我赵无极以雷劫起誓,今日无论成败生死各安天命,在不与大衍寻仇!”

    “我大衍剑派若是输了,今日开派之后封山十年,十年之后你赵家自求多福吧!”向三清似是苍老了许多,为一派基业安稳如今只能让白秋冒险。对于向三清的威胁之意,赵无极只是付之一笑,你大衍剑派能有所发展,莫非我赵家就止足不前?大衍所剩这寥寥数人显然不被其放在心上。

    白秋深知此时若想了断,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长剑入鞘静步走出直奔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