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推让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若山竟然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神色平静地开口道：“各位兄弟的意思，我都很明白了，不过就我目前这个状况，就是收回了这卡，也办不了什么事儿啊。且不说这些我自己定下的规章制度，我现在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就是用来驱动这宝石卡的魔力，我现在也没有啊。这要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那还则罢了，可要是因此耽误了大家的事，那我不就成了百死不赎的罪人了吗？ 我看我那部门这一时半会的还得请你们监管着。正所谓是‘能者多劳’嘛，不管是大哥，二哥，还是四弟，谁来代管，我都没什么意见。” 凌若山的老实话着实令几个兄弟一时无语。这早先他们都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凌若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实验室的控制权给拿回去，毕竟换了谁在那样的位置上，都不会放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由别人来指手画脚，所以一心只想着把自己搞的烂摊子给善后了，别平白多招惹一个敌人。却不曾想到磨家老三人虽然醒来了，却在短期内并没有管理的能力。 大少爷心里不由一阵懊恼，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很多部署其实可以慢慢来，手段上还可以做得更隐蔽些，实在用不着吃相那么的难看。 不过再一衡量，这接着代管，明显是利大于弊，而且这次还是老三自己提出的，太出师有名了啊。虽然在物资钱财上还是会有所亏损，但和他们要做的大事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况且这不是还有老二这个冤大头主动跳出来，号称要负担一半吗？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哥哥我一定给你机会，让你好好出点儿血，决不能轻易就放过。 想到这里，大少爷堆出满脸真诚的笑容对着二少爷说：“老三说得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的想法还是太过乐观了。既然老四之前试过，管不好；而我大事小事的又实在是太忙了，分不出身来，要不二弟你就受点累，把这差事给担当起来如何？” 大少爷全然不理会边上一个劲儿给他打眼色的四少爷，竟是大大方方地就要把这美差给推将出去。 虽然二少爷心里那是一千一万个的愿意，可是他更明白“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且不说自己侦听全岛的正职本来就人手不足，偏偏工作量还超大，加班加点那几乎天天都有，熬个通宵也是司空见惯，实在是没有人力和精力来再兼顾一份新差事。 加上实验室的研究工作他从来都不熟悉，虽然心里不停地鄙夷老四的低能，可真要换了自己来做，一时间冒冒然地上手，也未必就能夸下海口一定强过老四去。瞧着老大一副不紧不慢，假公济私的样子，保不准他们这些天在那边已经安插了多少人手，打下了多少埋伏呢。 如此一算计，二少爷便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答应这件事的。只要自己一旦应承了下来，那前面就是一个专门为自己量身打造好的坑，要是还不管不顾地跳进去，多半会变成磨家上上下下的笑料。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来个落井下石，只怕自己就会在老爷心里落下一个难以磨灭的不好印象了。 二少爷心里十分的遗憾，多好的一个可以渗透进别人地盘的机会啊，就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啥两样。可惜的是自己却只能放手，心里的不爽可想而知，脸上也就不会有什么好的颜色。二少爷一翻白眼，又恢复到他那万年寒冰的角色，冷冷地抛下一句：“我没空，管不了。” 二少爷的回话正在大少爷的预料之中，他最是喜欢这种智珠在握，天下我有的感觉。尤其是看着老对手在自己面前吃憋，心里那畅快，可就甭提多顺趟了。 尽管心里是无比的舒坦，大少爷脸上却只是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就还得劳烦四弟你了。好在最近没什么乱民生事儿，你就再多cao一阵子心。尽量把事情都给理顺了，物资上的损耗尽力控制，但是也不必过分担心，有我和二弟做你的后盾呢。” 这么明显的提点，四少爷要还不明白的话，那他才是失忆的那个了。老大的意思是说，把埋下的人手再落落实，多花点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再有反复，得让卧底的眼线从此死心塌地站在自己这一边。同时嘛，不妨连带再坑上老二一把，谁让他跟着傻乎乎地要替自己买单呢，白宰的肥羊绝不用手软。 这一刻四少爷对大少爷的景仰之心，宛如那滔滔不绝的征服者海里的水，没有一个尽头。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为要自掏腰包而rou痛、为怎么才能从手里省下花销来补亏空而犯愁，这不过是眼睛眨一眨的功夫，居然就时势易也，非但自己不用再掏一文钱，眼看着还能有新的进项。 这人生啊，有时候悲喜转换得实在是太快，不到最后你就不知道拿到手里的到底是杯具呢，还是洗具呢。亏本的买卖突然变成了一本万利的好生意，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四少爷，一时之间只剩下张着嘴傻乐呵的份。 捡了大便宜的四少爷却是不肯私下里偷着乐，一边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呵呵直笑，一边偏还要对着二少爷卖乖：“那我在这儿，可就要先多谢二位哥哥的支持了。虽说上手多了，自然就能熟悉，不过三哥那儿的条条框框实在是多啊。要想全盘理顺，还真得需要不少时间，我估摸着这段时间的损耗怕还是少不了。 要不是有二位哥哥拍板、鼎力支持，小弟我，可是断然不敢再接这活儿的。呵呵，呵呵，哈哈哈。” 二少爷知道老四那是仗着他自己在这件事上是目前唯一的选择，所以才敢一边无所顾忌地说着风凉话，一边堂而皇之地要好处，恨只恨自己当下里偏偏奈何他不得，只好闷声道：“我信不过你，一切损耗我都要看过账目，实报实销。” 大少爷在旁边点点头：“这本是应有之义。老四，我知道你那里打打杀杀的人多，能静下心来算账的可没几个。回头啊我给你派两个仔细的帐房过去，一定要把账目做的清清楚楚的，决不能应付了事。” 四少爷很干净利落地应了一个“好咧”，心想这记账谁不会啊？多半就是来俩专业做假账的帮着把账面给做圆了，糊弄老二老三呗。 对于大少爷的打算，二少爷心里更是跟个明镜似的，禁不住暗暗冷笑，难道天底下就你们会做帐？要知道说到查账，我这手下若是认了第二，这整个暗影岛上都未必有人敢去认第一。这字里行间的巧妙，只怕你们给我当学生也不配呢。哼，只要你们敢做，我就不怕给你们全揭了底去。 虽然是这么寻思着，二少爷心里毕竟不爽，这一来一回的，自己这也忒被动了。这本来出钱的目的是为了拉拢老三的，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不曾想居然无端端地变成去贴补对头了，可实在是窝火。自己虽然最后争取到了一个查账的权利，使得老四不敢为所欲为的胡来，可总体来说终究还是处在了下风。 这凭白行了一回“损己利人”的事，这怎么能行？自己不痛快，那别人也休想舒舒服服的！ 二少爷心念一转，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哦”了一声，笑吟吟地对着对凌若山说：“三弟，你这一回虽说历经艰辛，受了不少苦，这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可是仔细想一想这投入的回报还真是相当不错的。 老爷早就说过很多回，无论是谁，只要是为咱们磨家做出卓越的贡献，他都不会吝啬奖励的。所以二哥我就要先在这里提前恭喜一下三弟了啊。” 看到凌若水脸上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的神情，三少爷又笑着解释了几句：“三弟怕是这会儿还没能想起这实验的重要性来啊。 你这一回的实验，可以说是意义重大呀。这实验一成功，首先是稳定了我们暗影岛的魔能漩涡，给我们日常大大小小的各项事务的正常运转提供了保证。这不单是我们磨家受益啊，整个岛上现在都在传你是天赐的福星，是大英雄呢。 其次，咱们都知道‘魔能重塑’可是联盟总部的战争学院钦定的十大特级实验之一，整个大陆也没有几个地方能够自己独立完成的。更不用说，以往都是兴师动众的一队人马拉开架势，还要折损人手，这次咱们老三是单凭一己之力就完成了，这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 这么一来不仅是提高了咱们暗影岛的威望，还大大降低了我们对联盟的依赖性，用不着每一次魔法水晶不稳定了，就得屁颠屁颠地向联盟求援。而且在另一方面还提升了我们磨家在联盟里的话事权。毕竟咱扮演的角色变了，从求人者变成了被求者。 这远的就不提了，只说近的，这岛北面的采家以后可就再也不能和我们叫板。嘿嘿，我们磨家在暗影岛一家独大的大好局面终于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