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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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内时雨禁足出来后,似乎就没再见过司空圣了。 根据日界流传的一些消息,得知他被夏青萍出卖,已经被送进了实验室。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夏青萍拜托菲雨助攻无果后,决定自力更生。她对日界的魔法实验也有所耳闻,不但不惧,反而主动提议,如果是要提炼异能,也不用仅限于魔法强者。 自己的同伴司空圣修炼的是“灵力”,并且实力也还不弱,应该能为“大人您的实验尽绵薄之力”。 江冽尘欣然接受。司空圣在日界原本就是形如鸡肋的存在,能让他那条命为自己创造点价值,也算是他最大的荣幸。 菲雨听说这事,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们跟司空圣没什么交情,但毕竟又是一个好端端的人,被投入进那种地方,而那里还关着许多像哥哥一样的实验品……她们痛恨江冽尘的狠毒,却也更加坚定了摧毁实验室的决心。 观众里倒是没多少人心疼司空圣,大部分都在骂夏青萍。就连定天派和她同住的女弟子们,再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头了。 为了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就能到处卖朋友,这样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风芷静还听说,谢少琛——那个跟自己同样来自云界,却在前不久投奔日界的人——也已经死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听说他在日界那一阵,都跟俞丽妍走得很近。 谢少琛和自己实在不算熟人,风芷静听过也就过去了。除了一群俞丽妍黑粉又被炸出来,做出各种“阴谋论”之外,其他观众也是反应寥寥。 还有一事,此前光义来到日界挑衅,直接在大门外就嚷嚷起来,结果连江冽尘的面都还没见到,直接就被日界的下人砍了。 花半夏还特地跑到月界看了一眼,想着这回那群人总该知道白羽不靠谱了吧?谁知道他们通过系统收到光义死讯后,白羽却慢悠悠的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日界竟然直接杀了光义,这不就证明江冽尘是被彻底激怒了吗?” 后宫们一听有理,又开始争先恐后的吹捧起了白羽的“算无遗策”。甚至还要拉着白羽去吃饭,庆祝他完美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玉灵儿还说要给光义也留一把椅子,纪念他英勇牺牲。最后花半夏实在是听不下去,捂着耳朵逃回来了。 水无念:“这个计划到底哪里完美了?” 弹幕:“可能白羽确实当得起一句智商变态……智商变态的低!” “白羽……他真的有把同伴当人看过吗?从菲丽卡到光义,他把这些活生生的人拿去当棋子一样布局,真的觉得做他的同伴太令人寒心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牺牲掉了……” “最可怕的是,他的同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还都在忙着吃饭庆祝呢!如果光义知道同伴们都在庆祝他的s,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说真的我现在觉得江冽尘都比白羽好点!江冽尘好歹只是把敌人不当人,白羽连自己的同伴都不当人” “半斤八两而已,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 但,也正因为光义糊里糊涂的丢了命,让上杉菲丽卡没有被白羽的计划牵连,真不知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某天,江冽尘偶然看到菲雨的住处里,摆着神内时雨从现实里带来的全家福。 看到对他来说比较陌生的神内时泽,他随口询问时雨,照片上的男生是谁。 神内时雨眉头微蹙,别过头不愿看江冽尘:“是我和jiejie的哥哥。” 大概是两个人确实长得很像,一看就是兄妹,江冽尘倒也不疑有他,又好心提议了一句:“你要是想他的话,可以把他一起接过来住。我说过,你的朋友都会是日界的座上宾。” 风芷静所描述的实验室画面,一下子在神内时雨脑中炸裂开来。天知道哥哥曾经承受了多少的痛苦,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现在这个凶手……这个凶手怎么可以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 从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触碰,但面对这个恶魔又不得不压着咬唇,故作镇定地回答,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谢谢你的好意,哥哥已经不在了。” 江冽尘能察觉出她眼神语气里的敌意,她这态度令他疑惑,也令他不快,再出口的话就自然带上了几分讽刺:“是么?真遗憾。” 对这事他本身就是不在乎的,活着就接过来,s了就s了。况且她哥哥会s他一点都不奇怪,没实力的人本身就是蝼蚁,谁想碾s都能随便碾s,她哥哥的s,仅仅是验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说法而已。 本着不往她伤口上撒盐的心思,他也就尽量没多说什么了。考虑到她是个会为了生离s别哭哭啼啼的小女生,让她不得不重提哥哥s讯,有点抵触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寻思着,他转而询问道: “怎么s的,知道凶手是谁么?” 他本意是想着,无论她哥哥s在什么人手上,看在她面上,自己替他报仇就是了,举手之劳,或许还能借此让她知恩感激。哪料到,适得其反。 神内时雨那一刻几乎要把真相和盘托出,但又不能露出自己和菲丽卡已经知道真相的痕迹,话梗在了嘴边,只能换措辞应对,但脑袋却一片空白:“哥哥他……” 上杉菲丽卡看出了时雨的想法,压住心里的恨意和嘲讽,隐藏得很好,完全无法从眼中捕捉到丝毫的痕迹。 一想到时泽s之前遭受了非人的痛苦,上杉菲丽卡不由得湿了眼眶。她擦掉眼泪,搂住时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替时雨回答:“谢谢您的好意,我们的哥哥是因为意外离开的,请您不用费心。” 上杉菲丽卡这次也学聪明了,演技长进了很多,虽然很恨江冽尘,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收敛了很多,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语气中也透露着无奈和痛心,毕竟不可以b露。 而痛心也不是演出来的,毕竟时泽离开了,她们无力挽回。无奈则是她们要显得对这件事无能为力,不能b露她们的仇恨,好应对江冽尘的多疑。 在江洌尘看来,时雨是不希望伤疤再被揭开,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菲丽卡的眼泪大概也只是因为悲痛。 “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他放缓了语气,宽慰神内时雨,“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失去家人了。” 他的话,换来的是菲雨的礼貌道谢。 但在内心中,菲雨却都觉得很讽刺,根本不可信,无非是没有当面揭开。 他的承诺什么时候可信了?她们根本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赌在他的承诺之上。他已经害s了那么多的人,却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出这种话。他当生命是什么?微不足道的蚂蚁吗? 只是,现下既然要在他面前演这场戏,那就演到底。 江冽尘离开之后,神内时雨紧紧抱着菲丽卡,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菲丽卡的肩膀。 时泽遭受的那些痛苦,她不敢想。眼泪太重了,带着时泽遭受的痛苦,带着失去哥哥的痛苦。 上杉菲丽卡抱着时雨,默不作声,心里梗梗的。听着meimei的哽咽声,上杉菲丽卡只是默默把她抱得更紧,用自己的怀抱给时雨所有的温暖和依靠。 只是,自己的心如何不痛?仇恨和悲痛就像刀子长久地扎在心上,痛得上杉菲丽卡又一次流下了无声的泪水。谁没有脆弱的时候?这房中没有别人,就让自己也流泪吧,让眼泪冲刷自己的心,哭过之后再站起来。 如果没有搭档在自己身边,那她就自己站起来——戴安娜,欧帕露,她又想起了什么,在她遭遇父亲离开的痛苦时,它们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了,让她懂得了魔法到底是什么。 戴安娜和欧帕露第一次见到上杉菲丽卡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小的女孩。它们从菲丽卡的身上,又见到了她母亲童年时的样子,命运就好像一个循环的转轮,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拉回到菲丽卡和时雨的身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感觉,也许是曾经的搭档那悲伤孤独的过去,也许是上杉菲丽卡身上那股熟悉的魔力……它们俩又担心她见到自己会害怕,于是,在欧帕露的提议下,它们隐了形,浮在半空,悄悄钻进了小小的房间里,看着菲丽卡在床边蜷成一团,眼边还残存着泪珠。 上杉菲丽卡的父亲才离去不久,它们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这个家的,带着行李,背影越来越远,毫不留情。菲丽卡躲在小小的房中,脸上还挂着不服输的倔强。 她的父亲临走前,在女儿的面前,留下了“freak”这个词,就像个guntang的马蹄印一样,烙在了上杉菲丽卡的记忆中,也烙在了戴安娜和欧帕露的耳中,记忆永远清晰。 欧帕露听过,在人类的语言里,这个词是“怪物”的意思。出于令自己深信不过的直觉,欧帕露觉得,菲丽卡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词。 欧帕露不禁蹙起了眉,眼帘微垂,叹了口气,为这个女孩担心,好像看到了她母亲年幼的样子,孤独又倔强——把话都藏在心里,不愿意轻易说出来。 它的心隐隐地疼,欧帕露真想到菲丽卡耳边,告诉她:“有魔法不是坏事,只是比普通的孩子多了一种不一样的能力。” 但是,她会害怕吗?欧帕露最后还是克制了这股冲动,它的贸然出现,也许会加剧菲丽卡的抗拒。 欧帕露摇摇头,施了个小小的魔法,温暖的雪花落在上杉菲丽卡的身上,引得她好奇地抬起头,伸出手,接住了这些小小的雪花,方才的倔强被这些小小雪花化开,上杉菲丽卡微微张圆了嘴,望向半空,似乎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戴安娜用了另外一个魔法,房中的玩偶纷纷漂浮到半空中,朝菲丽卡招手,跳着欢快的舞蹈。 上杉菲丽卡试着伸手,似乎也想使用魔法。戴安娜调皮一笑,灵机一动,眨了下右眼。 随着魔法阵的运行,上杉菲丽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浮在半空。戴安娜熟练地cao控着魔法,她被小小地抛起,又落下,就像跳跳床,逗得菲丽卡噗嗤一声,孩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房中。 “你们是魔法使吗?”上杉菲丽卡朝魔力的来源处喊,希望得到回答。 “是的,我们来自一个魔法的国度,那个国度,也在你的心里。”欧帕露温声回应,笑容不由自主地在脸上舒展开来, 戴安娜黑色的双瞳闪闪发亮,吐吐舌头,在空中灵巧地打了个转,分外活泼:“有魔法不是坏事哦,我们会时不时来陪你玩的!” 上杉菲丽卡用力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虽然看不到戴安娜和欧帕露,却轻轻地冲它们挥挥手,笑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了。我不会害怕的。” …… 另一边,江冽尘离开后,想到菲雨古怪的态度,依旧耿耿于怀。尽管她们自认为掩饰得很好,但他见过的人多了,对方是真心顺服还是暗怀鬼胎,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的第一反应首先是,该s的菲丽卡到底又跟小雨说了什么? 不过除此之外……他仔细想来,又觉得那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 并非因为他相貌和时雨相似,而是……他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那应该还是在自己遇见时雨之前—— 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答案。 他径直前往实验室,查阅了一整叠研究报告,最终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神内时泽。 原来时雨口中的哥哥,也曾经是日界的实验品之一。 对此,他仅是稍稍意外了一下,倒也没有过多的懊悔。 日界需要实验品,神内时泽仅仅是无数牺牲品中的一个,不是他也会有别人,谁知道他们背后是不是也有个哭哭啼啼的meimei呢。 既然当初他根本就不认得时雨,日界抓神内时泽就没有任何问题,没问题的事,他为何要后悔? 最多是,如果神内时泽能活到今天,知道他和时雨的关系,自己不会再去动他就是了。但这种假设既不成立,也就没有必要多说。 他现在想的只是,尽快将这份资料销毁,以免被时雨发现她哥哥的s亡真相。 但此事却遭到了克莱西的激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