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九指神魔(03)
《大荒仙魔录》第一部作者:蒋子玄一>正文一>第二卷:裂地成魔 话说那九公和尤儿自丹江口旅店出来,九公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准备送给玲垅的礼物,驾起一朵白云,两人直往太和山紫宵玄宫驭来。尤儿在九公悉心的指导下,早就可以腾云驾雾而行了。当然,九公指导的玄功,源自太和山,歪也歪不到哪去,那玄功却精进了不少。 半空之中,尤儿见一片雾岚,夹着淡淡腥风,时隐时现,正向自己驭来。尤儿忙凝神默运“晴明心目”去观察这迷蒙岚雾是否藏魔隐妖。只见九公面上一片红晕,身上泛起紫霞,双掌作抱柱状,掌中一道紫龙模样光华,抡起双掌,一排掌风,直往那片雾岚击去,说得慢,做得快,其实也就那一瞬间推出的—掌,快如闪电,动若雷鸣,也许对面敌方看也没看清。 尤儿此时只听到“嗡!嗡!嗡!”一阵脆响,掌风似是扫中了什么物体,岚烟一散,人物立现,四位白衣少女,就如断线的风筝,直向地下徐徐掉去。 一位身材窈窕,满脸粉饰,描眉画睛的美艳女子倏地从空中现身。她的面容细长如瓜子,面色却如多年未见阳光的阴柔病容,皮肤月白色一片,泛着瓦色的光。 一阵银铃般笑声自那涂着深兰的嘴唇里响起。通体白衣迎风飘飘,在空中悬立,脚底下叠起一堆白色骷髅头骨,婉如一只美丽的白色幽灵。 那美丽的幽灵笑声甫毕,阴柔的声音又起,只听她口中说道:“真不愧是九指,一上手就打下我四位仙子,多漂亮的女孩,你下手不觉得手软吗!” 九公低头看到四位白衣婢女往地下掉去,这半空里也有数十丈高下,掉下去岂不是没有命了。九公也觉得有些惋惜,救却是来不及了。 九公忙道:“对不住了,我只看到魔雾,却不知道你阴阳子驾到,你若是不隐形,我必不会动手,我以为是什么大魔头来了,所以下了重手。得罪!得罪!一场误会!误会!”九公虽然头脑清醒的时候,不会乱杀人,今天却是例外,他向来不会在隐形中去辨别是什么人,外表看他说话就象喝水,其实乃是真话。 阴阳子听得九公说话,早就生了气,说道:“我还要找你算账,上个月初在中原平顶山,你无缘无故杀死我八十六名弟子,今天又说是误会,哼!” 九公开口对着阴阳子说道:“啊!‘阴阳子’!江那边那山上的那些女孩是你的弟子噢!对不住了,那天我头痛的利害,我坐那里休息一下,他们走过来问这问那的,又唱又笑的,烦得我更加头痛。今天我要去有事,不想与你动手,让开道我走吧!” 阴阳子听九公这么—说,心中气得七窍冒烟,口中乃发出银铃般“格!格!格!”娇笑,柔声说道:“你杀我那么多弟子,这岂不都是我的错了!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杀人却是好人,我也这般做做好人。” 说归说,笑还笑,只见阴阳子,人在半空,幻化出一个阳身,和一个阴身。那阳身还在“格:格!格!”娇笑。阴身却在幻影里,移行速度一增,有如离弦之箭,电光石火,直朴九公身后。尤儿看在眼里,急忙退身,示意警戒,提醒九公。 九公详作不知,不动声色,抬起右手,掌中意剑,瞬时出现,右手往后一伸,剑放紫光,直指阴身。阴阳子见九公已发现她幻化的阴身,那阴身手一杨,五缕尖锐如剑的阴寒指风,已如影相随,直往九公背脊袭去。阴身却站着只离九公丈许远近不动。 九公早已发现,周身升起紫宵玄宫护身紫霞;“天罡正气”,一袭似水晶样椭圆球体瞬间幻出,护住全身。那阴阳子阴身袭向九公的五缕阴寒指风,撞在天罡正气上,发出“哧!哧!”连声。那反弹之力,震得阴阳子眉头一皱,指头受伤。 九公面无表情,人却将意剑一收,左手拍开一股阴柔的妖气,右手意剑身形合一,直向阴阳子阳身攻去。阳身是阴阳子的正身,若是阳身受损,那阴身无以归身。这阴阳合一的道理,九公当然知道,只因为九公犯了疯病的时候,杀了阴阳子那么多弟子,心中有愧,才没有痛下杀手。 如今阴阳子纠缠九公报仇,九公想快点脱身去见玲珑,是以痛下杀手,好教她知难而退。阴阳子见九公持意剑去攻她阳身,心中大惊,此时灵魂全在阴身,若是灵魂回到阳身,时辰还需几许,已然不及。若是去攻后面,九公有那天罡护身。无以为计,只好阴身往那阳身扑去,以此来救阳身。 九公攻向阳身,也没痛下杀手,只将剑架在脖子上,对阴阳子说道,今日我不杀你,改日再找我相斗,今日我要有事,你把道让开,我要走了。”说完将剑收入掌中。 那阴阳子阴身回到阳身,见九公执意要走,无心相斗,自己是打定主意来找九公索仇的,此时九公无心相斗,必不会全力以赴,正是机会难得。便“格!格!格!”笑道:“九指!欠账还钱,杀人偿命,你欠我九十条人命,你自己只一条命,我看你怎么还!” 那“命”字自那口中还没出,那手一杨,三道白光无声无息已向对面九公袭去。 尤儿见了心中大惊,九公只顾听她说话,眼眸却看着远方,若有所思,肯定九公没注意提防。尤儿见阴阳子的这三记袭击,非让九公命丧当场不可。尤儿就站在九公旁边,心中一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若是出`手相救,根本就来不及。 尤儿就在异常焦急之下,印堂一片血红,血红色形成一股血雾,直向阴阳子罩去。印堂中心,泛起一个焰火样图腾,那图腾之中,射出一股血箭,直向阴阳子眉心射去,发出—串“嗡!嗡!嗡!”连声,震颤长空,响彻大地,山川回音,经久不息,一切都在一刹时发生。 那阴阳子看到那血箭朝自己射来,无法躲闪,无法避开,无法迎击,异常惊恐,目瞪口呆。一瞬时,一刹那,幻化成一具犹似风干的人体,在空中,微风—吹,象一个断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直向地下掉去,没入云彩之中。 那黄九公惊得目瞪口呆,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不知道,中原魔道,八大高手,在一瞬时就这样无声无息搞定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知这是什么魔法。其实,尤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他看着九公,九公也看着尤儿。尤儿就问九公,道:“这是为什么”几乎在同时,九公也问尤儿,道:“这是为什么” 俩人都呆了刻来个时辰,九公拉上尤儿的手,俩人一道便往太和山紫宵玄宫驭去。 九公和尤儿,到得紫宵玄宫,那汁光纪,早在宫中相候。 玲珑早就候在师傅那里,等候九公到来相认,其中俱细隐情,师傅早就一五—十告诉玲珑。玲儿想起自己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好在有师傅将她抚养长大,如今突然有个父亲,悲喜交集。不知是应该欢喜还是痛苦,无从知晓,只想到母亲早死,却不知道乃是跳崖而亡。那个玄矶子苏青松,是个挂名的父亲,根本就是个伪君子,无耻的小人。 莺儿和众师兄都来了,齐向玲珑道贺。尤儿有一段时间没和师兄们在一起,这次归来自有一番亲热。玲儿见了九公,父女抱头痛哭,汁光纪也在旁边沫眼泪...... 那九公和玲儿俩父女抱头痛哭了一回,在汁光纪处吃过午饭,带着玲儿又去祭拜了苗女鹿儿。九公在鹿儿坟头又拜又哭,直至深夜方回。玲儿自回房间睡下,九公跟尤儿睡在一个床上,无法入眠,至寅时方昏昏然睡去。次日晨时汁光纪和莺儿都来到房间,汁光纪见九公晕然而睡,知他一夜痛苦,未曾入眠。逐不忍叫醒九公,任他晕然睡着,就在尤儿处坐下。 过了一会,九公悠悠醒转,又嚎啕痛哭了一回。汁光纪和尤儿又悉心安慰劝解,人死终究不能复生,方才止住凄泣之情。这时玲珑端来饭菜,玲珑和九公一起食完。 玲珑送过碗筷转来,九公孜然对她说道:“为父心情绞结之时,错杀了许多无辜之人,结下了许多冤家,这些冤家必找为父报复纠缠,长时间无安宁之日。为父却不知你妈在这世间,还留有你这样好的女儿,心情颇有安慰,为父心结已解,这阵子必去—处安全地方,可过些宁静的日子,唯独于你放心不下。我若留你在此,乃父仇人若是找你要挟,为父若在他处却又不知,倒又危害于你。为父却想带你—块儿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知你意下如何。” 汁光纪坐在旁边听得,觉得玲珑这些年都未与父亲共同生活,父女确实应该好好团聚,自己这么多年,视玲珑有如亲生女儿,要说离开,心里确实放不下,不觉凄然泪下。 莺儿坐在旁边看见,忙起身走至近前,对汁光纪诚心说道:“玲儿若是与父同行,我还在此,如若您不嫌弃,我就是您的女儿。我会视您如同亲父一样,不要如此难过。” 汁光纪听得莺儿如此说,站起来将莺儿拉至怀中,摸着莺儿头发说道:“你俩都是我的女儿,我都舍不得你们离开,你们之中,有谁来个三长两短,我会跟师弟一样。” 尤儿心事重重,想跟九公一道出行,心中又挂念meimei和真君,跟着九公过了几个月,最了解九公心态,若是九公忧郁过重,他就于以排解,九公必会心情好些。 尤儿站起来对汁光纪说道:“师傅!我想带meimei,回阚乡古城,看看爹娘,我俩来太和已有三载,不知爹娘现在怎么样了,这里书信不通,请师傅恩准,我若回家也只数日,必当返回,谨请师傅示下。”说完,用眼睛看着莺儿。莺儿知道哥的心意,是想让己说话。 汁光纪听得尤儿如此说,知道尤儿思念双亲,逐抬头看—下尤儿,掐指一算,正有三载。 于是,逐对莺儿和尤儿说道:“尤儿!莺儿!你俩回家一转,在家中盘恒几日即回,尤儿你跟在九公身边,也有些时日,我这里修真之法,九公全都知道,你也跟九公—道,九公也可指导你修习我宫修真之法,你跟九公—道人多也有个照应。回家别呆太久,转来即跟九公同去,或是四人同去阚乡也未不可,只是莺儿转来,还回我紫宵玄宫继续修炼!” 汁光纪又对玲儿说道:“玲儿!这次你跟爹爹同去,如若是过得几年,太平时候,便回这里,让我看看你们,我乃就非常高兴了。你们四人也可先去阚乡古城,至于时间先后,你们自行cao控安排,四人一帆风顺。” 次日清晨,尤儿莺儿和玲儿三人一道,拜别了师傅汁光纪,又拜别了众位师兄。有大师兄昆仑南渊祖仁,伍师兄苍梧之野列南相送。出了紫宵玄宫,至太和山下,又至磨针井,尤儿一行,与大师兄、伍师兄告别,互道珍重,方才分道而行。 至丹江口,玲珑对父亲说道:“爹爹!不知您欲往何方避居,女儿跟您前往,只是现在尤儿兄妹前往家中探望双亲,若是您随我等前往,恐是遇到您之仇家,又纠缠仇恨,搅扰行程耽误时日,不如您白日住宿旅店,晓行日宿,目标隐露,缓缓而行,不疾不缓。四人而行,目标显露,招蜂引蝶,不如我等四人,分开而行。您往避居之所,我往阚乡古城,我与尤儿兄妹,探望他俩父母转来就去找您,这等方法不知可好。” 九公听得女儿如此—说尽是为自己好,如若不是女儿聪慧,这等方法自己也难想得出来,于是微微笑道:“还是我儿想得周到,此乃妙计一条,你们三人速速行,我则可以慢慢行,这样不耽工。如果我若跟他们去了中原,万—遇上仇家,少不了纠缠误时,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事情。” 顿了一顿,又对他三人说道:“我此行前往南海西樵山,那里天生海岛,岛上七十二峰,三十二洞府,荒野无人,洞中修行,无人知晓,退有天险,进可据险退敌。你们三人,转来至西樵山寻我,我会留下路标指引,你们看到路标,必然明了,看后即行清除。如若我另换地方,必会明示。我们就此别过,各办各的事情。” 尤儿忙行一礼,朗声说道:“师叔慢慢而行,切莫被敌人知道你的行藏,以经枉伤了许多无辜之人,徒儿望您勿再伤人,枉造杀孽,前途珍重。”那九公驾起—朵白云,直往南海驭去不提。 且说尤儿莺儿和玲珑三人—道,三人一道学得紫宵玄宫无上神宫,却是从没在外历炼过,只在宫中日夜苦苦修习。如今初入凡世,陡感无拘无束,心情无比舒畅。似那网中之鱼,笼中之鸟;网中之鱼入大海,笼中之鸟飞长空。 三人—道不驾云驭空,贪恋俗世红尘,却是一路行来,要看那—路风景,还看那凡人世情。三人一路饥餐渴饮,朝登寞陌,暮践黄昏,过了些蜿蜒古道,红柳山庄,桃杏园林,见了些啼鸦唤春,雄鸡唱晓,杜鹃叫春。陌路行程非止一两日,逢洲过县,涉水登山。 这日抵暮,以近黄河。尤儿时对meimei和玲珑师姐说道,我们行至此处,却是天色已晚,不如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日一早过黄河好赶路程, 尤儿一抬头见前方正有—些屋宇,便带着两个女孩前行,看有不有客栈投宿。行得近前却是—小镇,名曰:“花园口”见镇中道路,青石铺道,店面满街,居民房屋无数,家家户户,均以掌灯。便寻得一家悦来客栈,便往投宿。三人进得客栈之中,早有小二哥殷勤接待,逐订一间二床房。三人住宿,吃饭,洗澡,换裳,舒身修整,莺儿玲儿同睡—床。—日行程早已疲累,早早入睡,一夜无话。 清晨早起,吃过点心,驾起祥云,升在半空,—溜云彩,驭过黄河,行至寿张县境,早见那血xue石崖数十丈,耸立云端,云烟缕缕,缭绕峰颠。三人一道,直向阚乡古城驭去。 阚乡古城,石头筑城,城墙依旧,吊桥悬空。三人驭在南门,见那吊桥悬在空中,护城河徒步难过,便往谯楼驭去,驾落谯楼之内,落下祥云,见古城光景,昔日旧貌,今觉尤新,禁不住嗟叹不已,感慨良多。尤儿心道:“—离此城,不觉三年。如今回至,风景依然,古城仍旧,尤甚亲切之感。”尤儿不胜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