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绝望
大楼的火势非常严重，为了避免里面再次爆炸，一群人决定将沐七砂被走，远离这座大楼先，消防支队就快到了，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姐……姐……” 吴立新背着沐七砂，感到脖颈间一滴又一滴的冰冷液体滴答着，他忍不住红了眼，泪水也跟着滑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沐七砂的名字。 “姐……” 他知道，这代表什么。 “姐……” 禾已寻，他的哥哥……还在那堆火海里。 “姐……” 可是…… “姐……姐……” 为什么……出来的人里面，没有哥哥？ 可是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开口？！ 背上一直留着眼泪的沐七砂，让他怎么开口，让他……怎么敢开口…… 一群人远离危险范围后，立即有医护人员过来检查沐七砂的身体，沐七砂却在这时候推开医护人员，站起身，走到安全线边缘，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泪水满面。 不远处，是熊熊燃烧地大火，如同一直可恶的火龙，将整栋大楼吞噬，也将她那颗跳动的心缓缓烧干成枯寂。 除了谢旗，没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寻……” 她低喃着，下垂的双手，依然不住的颤抖。 消防队到来后，附近开始展开灭火行动，沐七砂也被赶离安防线外，只是她固执的站立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座大楼，始终没有动。 吴立新眼睛含着泪水，站在她身边，伸手想要握住她的，却被她颤抖着的双手镇住，怎么也握不下去。 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那样不安，那样绝望，宛如末世降临般。 当谢凌赶到的时候，灭火工作进入尾声，消防和武警支队开始对各个发生交火的楼房进行隐患排查。 谢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接到关于自家老头子遇到危险受伤了的电话时，他并没有多大的在意，当听到沐七砂他们也在其中时，他瞬间不淡定了，几乎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找到沐七砂后，才压抑住了心里疯狂不安的情绪。 紧跟着谢凌过来的，还有谢旗，以及一群肩膀上挂着军衔的众军官干部。谢旗经过医生的转业治疗后，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如今正坐在轮椅上，由通信员推着过来。 谢旗看着沐七砂，面无表情地脸上，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砂？” 谢凌在她几步之外站定，并不是不想上前拥抱沐七砂，只是谢凌在看清了此时沐七砂的背影，以一种无形中宣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信息，令他无法再向前进。 沐七砂没有回头，回头的人是吴立新，他只是红着眼看了谢凌一眼，嚅嚅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谢凌没由来的心头一跳，不安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疯狂燥乱起来。 这时，谢旗双手撑起想要站起来，一旁的通信员见状，惊呼道：“军长！您怎么站起来——” 谢旗伸手打断通信员的惊呼，用尽自己的力气站起身，挥开通信员想要过来搀扶的手，自己忍着痛，走到沐七砂身后。 “沐小姐，我已经听说那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www.shukeba.com。” 谢旗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完整的事情经过，但他也绝对不会掩饰自己的‘罪行’。 谢凌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后，不由得面色一沉，那种不安越发扩大开来，他几乎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道：“爸？” 吴立新也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一直都想问沐七砂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那个状态……只能从另一个当事人谢旗这边知道真相。 谢旗向来精锐冷厉的眸子暗了下来，他沉声将在大楼里发生的事情陈述一遍，完毕后，眼中初次略带着担忧，看向始终没有回头的沐七砂。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是看着这个女人孤寂凄凉的背影，心生不忍。 “如果不是我，那孩子也不会被困在里面……我……” 更准确的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他，那沐七砂绝对有能力，将禾已寻救出来。 谢凌与吴立新恍然顿悟，在两条生命间，沐七砂选择了谢旗，而禾已寻……则被……放弃了。 这样的真相，让两人都脸色难看至极，看着沐七砂的目光里，充满不敢置信。 “姐……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吴立新忍不住脚步后退，看着沐七砂，眼中一片迷惘，他无法接受，原本可以安然无恙的禾已寻，却是因为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被……放弃！！ 背对着的沐七砂，下垂的手指尖抖了抖，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这样的沉默，让吴立新知道了答案，他不由得瞪大眼睛，质问道： “为什么！姐！为什么不救哥哥！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人把哥哥留在那里！！” 他红着眼，指着一旁的谢旗，愤怒夹着痛苦。 这个时候，就算是谢凌，也无法开口。 的确，以禾已寻在沐七砂心中的位置，谢旗这个人，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谢旗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因为吴立新说的是事实，甚至是，他还反对她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他们之间，其实还算是敌对方…… 可是……为什么呢……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想问一问，那个用后背对着他们，却始终腰杆挺直的女人。 只是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在那座残缺骷髅地大楼前，显得那么的孤寂与凄凉。 这时，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消防队员来到他们面前，更准确的是，来到沐七砂身边，气喘吁吁地，脸上满是汗水。 “沐小姐！你要调查的事情有、有结果了！第一次安全隐患排除完毕，发现死者五名，四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在一楼到二楼的安全出口楼梯间被发现，被火势烧毁了模样，目前还……还无法鉴定死者身份……” 天空不知何时昏暗了下来，四周源源不断响起的警笛声还未停止，四周没有一丝风的停留。 一直背着他们的沐七砂终于动了，她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果然……还是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