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试探与发现
谢凌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他脸色很正常。 至于之后李肃他们到底和谢凌说了什麽，除了当事人，就谁都不清楚罢了。 只不过当出现在三楼时，老远就看微微敞开着门的俱乐部，气场有一瞬间的扭曲阴森诡异。 彼时沐七砂正在坐在俱乐部里的桌子前，一手翻阅资料一手动笔写检讨，桌面上洋洋洒洒的几千大字已经初步成形。 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谢凌身上的气场有一瞬间的凌乱，却也只是瞬间，便恢复正常，带着与平常无异的气势，走了过去。 “砂www.shukeba.com。” 谢凌来到沐七砂身边，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大手不请自来的牢牢占据住沐七砂的腰身，侧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绝不放过一丝吃豆腐的机会。 “嗯，结束了？”沐七砂头也不抬，还差一份恋爱报告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她可得抓紧时间，不然今天回去要加班，明天还要再过来一趟。 谢凌挑了挑眉，对她的无视表示非常不满，只不过目光掠过她已经写下时间日期的检讨书，不满便被压了下来，“写完了？” “嗯，检讨书写好了，剩下恋爱报告……”将写好的检讨书合起来放到一旁，她又继续翻书，恋爱报告她没有打过，得好好查查看才行。 沐七砂很认真，腰板挺直地坐着，两手快速翻书查阅，全神贯注的模样，给人一种极为认真的美。 谢凌不动声色地将她的美好收进眼里，脑子里迅速回忆刚刚在会议室里那群家伙说的事情。 残疾证。 所谓的残疾证，是指军人残疾证么？ 沐七砂……残疾…… 这样的说法，正是谢凌气场诡异的原因。 残疾，不可能！ 从这麽多年来的观察，沐七砂根本没有丝毫残疾人该有的动作！ 除非…… 沐七砂将她的残疾掩饰得太好，好到令他都察觉不到！ 会是什麽地方……谢凌狠狠凝眉，目光阴沉地垂下，掩去自己的心思。 残疾，分为七类，肢体，言语，视力，听力，智力，精神，及重残疾。 沐七砂属于哪一种？ 肢体，从这些年沐七砂始终坚持搞体能、并且身手依然保持良好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排除。 言语，这点完全可以排除，谢凌非常确认沐七砂没有任何言语残疾。 视力，她的视力情况一直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这一点谢凌也排除。 听力，谢凌微微凝眉，他想起了在M国，好几回他明明就在沐七砂耳边说话，可是沐七砂却说她没有注意听……听力，保留。 智力……这点可以完全排除，沐七砂只在情商上有障碍。 精神……吗……沐七砂的精神一直很好，除了心里对部队还有一些心理阴影之外。 重残疾，这点儿可以完全排除。 那麽，就剩下听力和精神了。 谢凌只是单单想到，脑子里就有了对应的方法。 回忆当初那几回沐七砂说听不见时的情景，当时的他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靠在沐七砂左耳边说话，沐七砂才会听不见。 此时他坐在沐七砂的右手边，没有丝毫犹豫，他放开沐七砂站起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到她左边，坐下，继续搂着她。 而此时的沐七砂，全身心都在打恋爱报告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况。 “砂，会写恋爱报告？”他将脑袋轻轻放在沐七砂的左肩上，然后压低声音，在她左耳边上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观察沐七砂的动作。 结果……让谢凌瞬间沉下脸。 沐七砂没有反应，她甚至连翻书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 他不死心，伸手覆盖住沐七砂正在翻书的手。 “怎麽了？”被打断的沐七砂终于舍得从书中抬头看了一眼谢凌，见他只是靠在她肩膀上，保持面瘫脸的模样，抽抽嘴角，“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儿形象，队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上俱乐部查勤。” 谢凌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再次凑近她的左耳，沉声道：“我还怕那群老家伙不来！” 这样的充满藐视的话，沐七砂定是会反驳的。 可是…… 没有。 沐七砂没有反驳，反而是被谢凌牢牢拥住的身体僵了僵，随即又放松下来，语气里有几分牵强：“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谢凌又重复了一次，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沐七砂再次僵住，半响，她手脚并用的扒开谢凌，微怒道：“不要靠着我耳边说话，痒死了。” 倒是反应极快的转移话题，只可惜，谢凌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狠狠地用力拥住沐七砂，随即又放松开。 谢凌已经可以确定，沐七砂的左耳，是听不见的。 这样的发现，让谢凌愤怒不能，看向沐七砂的目光，也幽深得可怕。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的沐七砂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不由得抖抖肩膀，疑惑道：“怎麽了？怎麽这麽看我？” 她睁大眼睛，清澈见底地黑眸闪了闪。 谢凌却猛地脑海里一抹光亮迅速飞逝，在沐七砂惊愕地注视下，他突然凑过去，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右眼皮上。 “凌？！”沐七砂被吓了一大跳。 被谢凌吻住了右眼，她本能的紧紧闭上右眼、睁大左眼，却也阻止不了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沐七砂忽然间，好像明白了谢凌的目的。 而就在沐七砂陷入黑暗的下一秒，谢凌的指尖已经迅速出现在她的左眼前方，将他们之间那唯一剩下的空间占据。 换做正常人，眼前忽然被异物遮住，必然是有反应的。 可是此时的沐七砂，那只依然瞪大的左眼，没有丝毫反应。连被挡去光线的反应，都没有。 沐七砂并不知道谢凌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所做的动作，只是感觉到谢凌吻着她右眼的时间有些长，她难掩心中的忐忑，犹豫半会儿，她挣扎着推开谢凌。 一阵沉默。 沐七砂低下头不去看谢凌，却也能感觉谢凌冷厉地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 这样的沉默，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令人感到一片难耐的烦躁感。 总觉得……要倒大霉了！ 沐七砂泪流满面的想到，却怎麽也不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