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冥仙法
玉檀香,是仙族贵胄用的香气,仙道界顶级尊贵的身份,才可以用这等香料。 发鸠帝君深深嗅了一口气,鼻息中有一股异常熟悉的气味,缓缓涌上心头,搅动着他纷乱的思绪。想当年,华瑶女帝用的玉檀香,好像正是这种淡雅幽深的香气。 这种香气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当年初见华瑶时,她一双明眸闪动,倩影娇笑,香风阵阵,立刻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仙族玉檀香——”他嘴里喃喃说道,双眼眯成两道细缝。这种玉檀香极为珍贵难得,在仙族也不多见,十分稀罕,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奇怪的是,西岐国是道族,怎会有仙族玉檀香如此贵重的东西。 在珠帘后面,墙壁犹如结冻的坚冰,靠上去越发感觉冰冷刺骨,紫宁冻得两脚发麻,手心中却捏着冷汗,忍不住抖了一串哆嗦。 如果不小心行迹暴露,西岐国说不定会以此为把柄,找昆仑宗门的麻烦。毕竟昆仑绝皇不请自来,大半夜暗闯西岐皇宫,怎么都说不过去。更何况仙族和道族的关系,也不像看上去那样和谐。 紫宁咬一咬嘴唇,暗暗抱怨自己,“全都怪我不好,怎么偏偏这时候打喷嚏呢?万一连累了月横塘,该如何是好。” 发鸠帝君朝珠帘走来,步子缓慢而沉重,他的靴子每踏出一步,紫宁就哆嗦一下,靴子底下发出的吱嘎声响,仿佛踩在她心脏上一般,憋得几乎无法喘气。 屋内的炉香烧了一半,烟气飘散得四处氤氲,将珠帘内外笼罩得一片仙气缭绕般,如同一层迷雾峦嶂。 平嘉太子见发鸠帝君向珠帘走去,不禁微讶问道:“帝君,出了什么事吗?”珠帘后面隐藏着他的秘密,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时发鸠帝君越走越近,平嘉顿时生出一股警惕之心。 那一片空墙壁,还有那一柄银色宝剑,这里所有隐藏的秘密,他都要守住,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发鸠帝君! “帝君,时候不早了,明日玉尊府素斋宴,平嘉恭候帝君大驾。”平嘉太子连忙上前,侧身挡住他,随即微笑着拱手,语气中隐含送客之意。 发鸠帝君微微一怔,双脚立在原地,小心地放出神识,仔细扫视了一番,见珠帘后面并没有异样。 他心中虽有一丝疑惑,但也不方便寻根问底。毕竟这里是煜阳宫,西岐国太子的寝殿。平嘉已经下了逐客令,他是发鸠国的帝君,不能太过张狂。 于是他呵呵干笑两声,假装不在意地样子,转身说道:“好,本王也不打扰太子爷休息,明日我们素斋宴上见。”说罢挥袖拱一拱手,迈着四方步走出了房门。 刚走到回廊处,突然屋顶传来一阵空灵悠扬的笛声,丝丝竹音脆响陡然飘近,瞬间划开一片寂静的夜空。这笛音吹的十分轻巧,仿佛浮在半空中一般,忽远忽近,如诉如泣。 “是东陵公子!”平嘉太子一愣,目露惊异之色,立刻快步冲到屋外,抬头望殿顶看去,“他怎么来皇宫了?”登时身形飞旋而起,身影直奔向殿顶。一群侍卫如临大敌,纷纷举起手上兵器,十分紧张地瞪着平嘉太子飞上屋顶的身影。 发鸠帝君停住脚步,站立在回廊上,眉头微皱起来。这时蓬莱的东陵公子突然来到西岐皇宫,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仙族与道族各守规矩,泾渭分明,互不干扰,更何况东陵公子身份显赫,在仙族是一等一的人物,夜访西岐宫,似乎于理不合。 他飞身跃出回廊,抬眼去看殿顶,已经不见了平嘉太子的踪影,但笛声仍旧不停。发鸠帝君沉思片刻,决定前去看个究竟。 一道道笛音在半空中盘旋不去,声声清脆婉转,情意悠深,一会儿急促流畅,一会儿悠缓静谧,好似倾诉满腔心事一般。 紫宁双手抱肩,缩在珠帘后面,浑身冻得直哆嗦,听见屋外的笛声幽幽,不禁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东陵公子一定有很多心事,这笛声吹得如此凄凉,真是可怜啊。” 此时月横塘已收了防御罩,听她这样说,也不以为意,脸上仍是一片平静,似乎对笛声恍若无闻。 紫宁忍不住问道:“东陵公子是你的朋友,你不担心他吗?”月横塘虽然外表一片冷漠淡然的模样,但心底却是乐于助人的,紫宁跟他相处这么久,已经很了解他。 月横塘目光一滞,淡淡说道:“东陵的心结,要他自己解开才行。”东陵性情耿介,有时一门心思钻牛角尖,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紫宁“哦”了一声,她对东陵公子并不熟悉,两人的兄弟之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外人无法评判是非对错。 月横塘定一定神,在墙壁边上一转身,打量身后空墙上斜挂的宝剑,见剑鞘上浮起一层白色的细霜,在灯光下闪动一层晶莹的冰珠。他抬手摸一摸,似乎已经冻了很久,说道:“这墙上有些古怪。” 紫宁“呼呼”地暖着双手,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这么冷的地方,好像一座冰墙似的!”初春时节早已花开遍野,水暖浮鸭,太子寝宫却犹如冰窖一般,尤其这一面墙,比其他地方更冷了几倍,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月横塘挥袖轻轻一抚,将一丝一缕真气浸透入墙面,果然有一股刺骨寒气源源不断冒出来。他蹙眉说道:“里面是一间密室,设了三层隐匿阵法。”用神识看过去,密室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是黑蒙蒙的一片昏沉,什么也分辨不清。 眼见这一面空墙雪白的颜色,有两人叠上去那么高,墙面上除了斜挂一柄银色长剑,什么装饰也没有。 剑柄的一头朝下,悬挂方式十分不寻常。 紫宁抬眸看去,指一指银色长剑说道:“这柄剑好奇怪,不如先拿下来看看。”说着抬手握住剑柄,“唰”地一声,将长剑从鞘中拉出一半。 “轰噜噜”一声闷响,一大片墙壁缓慢从中间裂开,眼前陡然现出一个黝黑深邃的石洞。紧接着一缕一缕的冰冷白雾从洞中飘散而出,渐渐凝结成团,聚成浓郁的白色,笼罩住洞口,萦绕不散。 紫宁被寒气一冲,冷的浑身打颤,“咯咯”咬着牙齿,心里又惊奇又害怕,小声问道:“这……这洞里会闹鬼吗?我很害怕鬼的。”越是这样想,越觉得洞里吹出一阵阵刺细的阴风,寒冷的白雾中似乎隐藏着一张狰狞的怪脸。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跳到月横塘身后,小心地躲着,双手揪住他衣袖,然后探出半个脑袋,瞪着眼珠子,偷偷往洞里看去。 月横塘转头看她哆哆嗦嗦的样子,笑道:“里面不会有鬼,你是一个修仙者,胆子怎会这样小?”看她的小苹果冻得发红,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他跟紫宁在一起这些天,总有一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他从没见过女子像她这般,针线绣活一样不会,整日蹦蹦跳跳,吃喝玩乐,嬉笑打闹,时而无所畏惧,时而胆小发抖,根本不像一个修炼者。 仙族的神女们个个端庄秀美,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又总是勤于修炼,而这些在紫宁身上一点也看不到。月横塘暗暗纳闷,这小丫头当真奇怪,搞不懂为什么她会这样。 紫宁听月横塘说她胆子小,脸上登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小声嘀咕道:“就算修成有本事仙人,我也可以恐高,也可以怕鬼啊,有谁规定仙人不能胆小的?”虽然她已经踏入修仙之路,但本领和胆量毕竟不一样,遇到诡异恐怖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会害怕。 月横塘不跟她争辩,悄然笑了一下,转头朝阴冷的石洞看去。 里面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瞥了片刻,转头对紫宁说道:“我们先救白球,然后再进密室查看有何蹊跷。” 他匆匆转身,几步走到鸟笼前,“唰”地抬指上挑,将黑布掀开,随即打出一个柔色浑圆的光球,缓缓飘落在鸟笼上。光晕发出一丝丝“吱吱”的轻响,缓慢地吞噬着鸟笼上的困阵禁制。 蜷缩在笼子中的白球感觉到一阵真气波动,小眼珠轻轻睁开半条缝隙,转动了两下,咕咕叫道:“羲儿,羲儿……”紧接着小脑袋一歪,直挺挺晕了过去。 紫宁一听它叫“羲儿”,登时忍受不住,双手捂住嘴,眼泪噼啪落下来,哭泣说道:“白球,你不要死啊,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都是我不好……” 她担心外面有人听见,连忙强忍住悲痛,极力压低声音。但呜咽声仍然控制不住,看着白球的可怜模样,紫宁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它。 忽地一道清风飞荡起来,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青衣影子,疾速旋身而动。 紫宁泪眼婆娑,抬眸愕然看去,只见面前陡然出现一个青衣男子,玉面修眉,秋波如画,身后拿了一根碧玉笛子,正是多日不见的东陵公子。 东陵公子波澜不惊的双眸一晃,将紫宁的小小身影投射进去,淡声问道:“你为什么哭了?” 紫宁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连忙转头看向月横塘。 东陵公子一脸清寒,微微转眸,面无波痕地看向月横塘,冷声说道:“是你欺负了她,让她哭的?” 月横塘闭口不语,手上捏着一个道诀,目不斜视,专心为白球解除困阵。 从珠帘后面飘出一道道冰冷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冰寒相激的冷意,紫宁见东陵公子误会,连忙伸手往笼子里一指,哽咽道:“是白球,它失踪了很多天,被人虐待……还流了很多血,太可怜了,我很伤心……呜呜!” 眼见白球僵直地躺在笼子里,小身子瘦的皮包骨头,只剩下一点大小,紫宁的眼泪又忍不住唰唰往下流。 东陵公子眼中的一缕平淡逐渐转为冰冷,他与白球相处一天,早已培养出感情。这小貔貅人见人爱,还戴上他的青光面具,扭动着小身子,逗得他连连发笑。 想起它肩上扛着一根向日葵,憨态可掬的样子,东陵的嘴角忍不住紧一紧,瞋目裂眦问道,“这是谁干的?” 他的拳头在袖中暗暗捏紧,见月横塘打出一个光晕吞噬笼子上的禁制,当即冷声说道:“你还管什么禁制,救白球要紧。你走开,让我来救他!” “嗖”地甩出一根碧绿笛子,朝月横塘的手上挥击而去,顷刻间荡开吞噬禁制的一团光晕。紧接着他手腕一抬,挽出一个莲花道诀,“砰”地一片白色气流喷散而出,犹如一道利箭向鸟笼子射过去。 “轰隆!”鸟笼的顶端被气流打飞,困阵禁制一击而碎。 紫宁惊愕一呆,急声叫道:“白球——”心中登时乱成一团,又叫了一声:“你这一掌,不会把它打死了吧!” 还没等看清楚白球的状况,忽听房顶四周传来一阵“嗡嗡”的细密响动,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无数黄蜂扇动翅膀呼啸而来。 “东陵,你触动禁制警戒了,快点走。”月横塘抬手“嗖”一下将白球卷住,瞬间藏纳进衣袖子里。他转头一看珠帘墙壁后的漆黑石洞,立刻一咬牙,拉住紫宁的手,闪身跳进石洞中去。 “东陵,你跟我来!”一道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飘进东陵公子耳中,让他忍不住愣住,青衣飘然挺直,身影站在原地,一双眉目平淡安静。 这道声音让他感慨万千,仿佛一刹那回到了往昔的岁月。 十年前的结拜之誓,白衣少年笑容清朗,“东陵,以后要是遇上危险,你就跟我走。” “如果遇上危险,你先走,不必管我。”青衣少年摇头道。 白衣少年目光坚毅,“那可不行,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咱们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青衣少年露出感动欣慰的笑容。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宫中侍卫高声叫喊,杂乱声此起彼伏:“贼人闯进煜阳宫,见者格杀勿论!” “快去,包围东厢的会客厅堂——” “你们几个保护太子,你们去殿顶布下天网,余下的人跟我来,守住殿门口!” 珠帘后面,墙面上的漆黑石洞冒出一团团的寒气,“东陵,你跟我来!”月横塘的呼唤声音再一次响起。 东陵公子踟蹰了片刻,双脚朝前挪了一步,喃声说道:“月横塘,这次我暂且听你的,我们下不为例!” 青色衣影一晃动,“嗖”地闪入黑暗的石洞当中,旋身反手向后一挥衣袖,一阵“轰噜噜”的闷声顿时响起,墙壁上的机关缓缓推合,重新关上。 月横塘脚步沉稳,慢慢地探向冰冷黑暗的密室深处。他对密室里的一切都不清楚,不知前方有什么古怪等着他们。 但他并不担心,不管密室里有什么,也都困不住仙族的第一神君,更何况还有东陵公子,两人若是联手,整个西岐国也能踏平了。 所以他没立刻离宫,反而进了这密室的暗道,只因这阴冷的石洞十分奇怪,竟然隐藏在太子寝宫里,说不定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本来平嘉太子的秘密与他无关,但平嘉与发鸠帝君勾结,两人是一丘之貉,又都投靠了天妖,这密室极有可能留下天妖的痕迹。如果这次不探查清楚,一旦打草惊蛇,以后再难有机会深究此事。 月横塘手上拽着不停哆嗦发抖的紫宁,走进石洞里几步,温度骤然下降,口中的呼吸登时变成一团冰冷白雾。 紫宁走得颤颤巍巍,只觉得脚底下是陡直弯曲的石阶,一步步越走越低,三人的呼吸声在四周回响,发出十分空旷诡异的声音。 “月……横塘……”紫宁又冷又怕,嘴唇打颤,“是……是你吗?”她拉着月横塘的手,黑暗中几次撞到他身上,明知道就在身边,但仍然放心不下。因为手上已经冻的没有知觉,辨别不出是不是牵着他的手。 月横塘忍不住发笑,反问道:“不是我,还能是谁?”为了增强他自己的存在感,将一股真气蕴入掌中,登时手掌变得温暖起来,接着微微用力,紧捏一下紫宁冰冷的小手。 紫宁感觉舒服一些,但仍然摇一摇头,强词夺理道:“那可不一定哦,这是仙道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万一走着走着,牵我手的人不是你,那可怎么办?”她身处全然的黑暗当中,这种感觉实在可怕,不禁被自己的恐怖想法惊得毛骨悚然。 月横塘微微一怔,却也无法反驳,只好说道:“放心吧,我不松开你的手。” 紫宁心理作用,觉得脖子后仿佛有一股阴风呼呼吹着,情不自禁地抱紧他一条胳膊,紧张说道:“还是不行,我就是不怎么放心。”脑袋躲在他肩膀后面,警惕地瞪大眼睛,左右两边瞄着,唯恐跳出来什么可怕的怪物。 可惜她什么也看不见,密室里只有死一般浓重的黑暗,到处都是一样。 月横塘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紧紧抓住胳膊。两人又走了几步,脚下终于踩到一片坚硬的平地。 紫宁心里踏实了一些,重重吸一吸鼻子,问道:“咱们走到底了吧?”这时突然嗅到一股奇怪的药味,混着冰冷的阴寒之气,显得若有若无,十分诡异。 “这是什么怪味?月横塘,你……你换人了吗?”紫宁缩在他身边,悄声问道。 月横塘暗中觉得好笑,紫宁耍赖的脾性,跟白球不分伯仲,果然什么样的仙宠有什么样的主人。只得回答道:“还是我,没换人。” 紫宁不依不饶,说道:“现在是你,我怎么知道过一会是不是你?” 月横塘只得问道:“你想怎么样?” 紫宁适应了一会,已经不太害怕,一双眼眸转动两下,笑嘻嘻凑近他,神秘说道:“不如咱们对暗号吧,我问‘你是谁’,你就回答‘我是大白菜’,这样我就知道你是月横塘了。” 她声情并茂,叽叽咕咕,想法又古里古怪,让月横塘忍不住反问道:“为什么我是大白菜?”就算对了这样的暗号,又有什么用处,如果真的半途中换了人,有暗号能解决问题吗? 月横塘想不明白,紫宁的小脑袋里尽是奇怪的念头,跟她小厨娘的身份一点也不匹配。 “大白菜嘛。”紫宁抿一抿嘴,自顾自拍着胸口笑起来,“嘿嘿,因为你长得很干净,脆生生的好像大白菜一样,哈哈哈……” 尽管月横塘一脸无奈,但也默然接受了“大白菜”的称呼。 东陵公子站到一旁,始终默默无语。从洞口进来,他就凝视两人在黑暗中手牵着手,叽叽呱呱地说话。月横塘面露窘相,十分尴尬的样子,而紫宁却是喜笑颜开,乐得前仰后合。 他是修仙之人,不用灯火也能暗中探望,眼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暗想:“月横塘果然变了很多,堂堂昆仑绝皇,仙族第一神君,面对十万困杀之阵也不皱一下眉头,紫宁只用一个笑容就让他妥协。” 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如此惊心动魄。 他平缓淡然的目光转向左右,打量眼前这一间宽阔空旷的密室,规模恢弘,装饰华丽,仿佛一个封闭的奢华墓室。 地面由坚实的青石砖块铺成,延绵伸展出去,足有十丈那么远。密室顶墙和四壁上绘刻着各种奇特的文字图案,颜色异常鲜艳,两侧的宽道中整齐摆放了一排排的灵晶棺材。 紫宁拉着月横塘的手,正跟他商量对暗号的事情,忽地眼前亮起一道华光,“哗,哗——”两颗夜明珠如流水一般,从东陵公子的衣袖里荡出来,缓缓飘浮上升,灼灼的柔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双眸慢慢适应了光线,紫宁左右转头,目光茫然地看向周围,突然睁大眼睛,尖声叫道:“哇哇,死人,有死人!”只见身侧靠墙摆了一整排透明的棺材,似乎每个棺材里都躺着一具女人尸体。 年轻貌美,脸色苍白,身穿一袭紫色纱衣。 月横塘黑亮的眸子一凛,抬头看向密室顶上,只见一片白石雕刻着两行黑色大字,他喃喃念道:“本尊自创月冥仙法,纯阴助力,纵横四野,无敌于天下。惟为紫衣一念,痛悔万分,凡我传承弟子,遇仙道不仁者,皆可怒杀!” 东陵公子目光淡然,微微点头,“平嘉太子竟然得到了月冥仙法,这一间密室是他的修炼之地。” 紫宁瞅一瞅那些灵晶棺材,心有余悸地问道:“修炼就修炼,为什么要这样神秘,弄来那么多死人。” 月横塘微微颔首,放出神识扫向棺材当中,见这些女子都是水灵根的资质,大多数人的腹中已凝成了一颗内丹。 “水灵根的女子体质偏阴寒之性,他用这些女子当修炼炉鼎,凝结成晋升等级的丹药。”东陵公子话音悠长,淡漠中带着一股同情的叹息。 “炉鼎?”紫宁打了一个哆嗦,她一下子想到发鸠国选媵女当修炼炉鼎,难道都是这样的下场么? 月横塘的眸子里透出一道痛恨的冷光,喝道:“如此邪恶残忍,也敢妄称是仙法?”他从没听说过月冥仙法,不知是什么样的邪魔外道。 密室中透着丝丝流转的阴冷之气,“月冥仙法?”紫宁脑中忽地一片茫然,转眸望着整齐摆放的几十具水晶棺材,情不自禁地脚步慢慢走过去。 她面前有一具全然透明的空棺材,抬手抚摸了一下,冰冷透骨的感觉,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悸动之情,“月冥,月冥……为什么这名字如此耳熟?” 凌波步,横塘目,千山万水,月冥一盼顾; 红酥手,紫眸醉,百转千回,玄女双泪垂。 白球念过的一首诗反复在脑海中回荡,“为什么是月冥,羲儿和月冥,究竟是什么关系?”紫宁嘴里喃喃自语道,仿佛捕捉到一丝信息,随即又一闪而逝。 ———— Q版一: 东陵:月横塘,你变了。 月横塘:两年不见,我也该变了。 东陵:可惜,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 紫宁:咳咳,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喂喂,你们两个男人,能不能低调一点。 东陵: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紫宁:人生若只如初见啊——我晕,神仙啊,我不要跟男人争宠—— ———— Q版二: 紫宁:咳咳,刚才上面那一段是幻想版,重来一遍。 东陵:月横塘,紫宁是一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月横塘:我会的。 东陵:如果你让她伤心,我就带走她,兄弟情也挡不住。 月横塘:紫宁跟我在一起,谁也不能带走,你也不行! 紫宁:两兄弟好有爱哦,我喜欢—— 月横塘:…… 东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