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故人已去,阴影难驱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 丁大勇自那日得知买了地,便干脆把那采买的活计撂给祥子了。 丁当见了不禁大摇其头,只是眼下生意也是大不如前,便也由他去了。 只是忙了这些天,那地里要种什么却还没有定下来。 能种的庄稼早已过了时节,丁大勇也只不过看着那地空欢喜罢了。 过去那个新鲜劲儿便又觉得心疼起来,一百多亩地呢!若是种了庄稼,到秋天该收多少粮食啊! 丁当自然也不是不愁。 只是要种什么谁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丁大勇的愿望自是难以实现,丁当所虑也不过是尽可能挣尽量多的银子罢了。 “爹,种棉花吧!” 顾虑了一顿,丁当还是瑟缩着开口了。 只见丁大勇皱着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粮食种不了就算了,咱们可不能糟践。三五亩的也就算了,还没见过哪家种这么些个棉花的,单是费了种子也就算了,地可不等人呐,这一下种就是一年。” 也不怪丁大勇顾虑,那棉花向来不过是在家里种完粮食之后种上个半分一亩的,给家里做床新棉被,做身新棉衣也就罢了。 像丁当这么大手笔的,丁大勇也是头一次见。 “爹,你放心吧。我已经跟君先生说好了,只要种了就能卖给他。瞎不了!” 丁当明摆着睁着眼的说瞎话,心里打定主意要将那地种成棉花了。 “真的?” 丁大勇有些不信,那君先生便是再有本事也用不着那么多棉衣不是。 “这还能骗您不成!” 丁当笑着回了一声,丁大勇这才放了半个心。 “不过咱也不一定都种成棉花,咱们五十亩种成棉花,旁的便也种些省事的。” “什么省事?庄稼地里哪里还有省事的?你敬地一分,它才还你一分。到底是个小丫头,哪里懂得这些庄稼地里的事。” 要说别的,丁大勇说不得要听丁当的了,只是这种地的事儿,丁大勇却是不肯让步。 “是是是!爹说得都是!” 丁当拉了长音儿,丁大勇便几欲憋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种些芝麻什么的。” “芝麻?” 丁大勇眉头皱了皱。 “哦哦哦,爹,你记不记得咱们在三里屯儿的时候杨先生拿来的那袋种子?” “噢,不是老金贵了吗?让你娘收起来了。” 丁大勇迷迷糊糊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丁当不说倒是忘了。 “我听杨大人说过一声,有什么芝麻的,可以榨油。咱们去瞅瞅,说不定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丁当也只好含糊过去,至于那袋种子,丁当早已经忘记有什么了。 “也好。不过那种子咱们都没种过,怎么伺候不好说啊。” “爹~~~!别的不行,要说种地,爹您可是行家里手儿,怎么就不行了。最多是没见过罢了,悉心伺候总是错不了的。” 丁当一边说,一边将丁大勇拉起来,推出门外。 不必说,自是去找丁氏去了。 “呵呵,去就去吧。不过咱可说好了,种棉花也就算了,旁的可是不许多种。捯饬几亩出来,种了还不知道长不长的,地也就不说了,那种子金贵,又不是咱自己的,没的给人种坏了,订个什么罪名可是了不得!你娘都被吓坏了,以后这种事儿你尽量离远点儿啊。” 不说这事儿,丁大勇还想不起来,一说那种子便想起在三里屯儿的时候没少被吴嘉伟陷害,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到了桐州,丁大勇自然不想让丁当再重走老路。 丁当暗抹一把冷汗,幸亏没让老爹知道吴嘉杰的事。 福伯倒是家里的常客,那吴嘉杰家里却是不熟悉地很。 便是姓吴,也不至于便想到八里堡去了。 这般想了一通便更觉不该跟吴嘉杰来往了。 丁大勇如此这般跟丁氏说了一番,丁氏倒是说什么也不肯让丁当种那种子了。 有了雨润之后,丁氏的性子温和不少,只是如今执拗起来却是一样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让丁当好一阵头疼。 几人僵持不下,丁大勇反倒反过来跟丁氏一起劝丁当了。 还是大妞妞将丁当解救了出来。 “姑娘,有客人****来了。” 大妞妞还没将话说完,丁当便赶紧将话头儿接了过来。 “呵呵,娘,我在铁匠铺订的风扇做好了,我先走了哈。” “姑娘,不是..” 大妞妞还欲挣扎,后半句便不得不吞了回去。 竟是在大妞妞话出口以前,丁当便将大妞妞手上的嫩rou捏住了。 大妞妞那张大的嘴,却硬生生的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见大妞妞止住了,丁当这才停手。 “嘿嘿,嘿嘿,没事没事。” 大妞妞冲着丁氏两人露了个尴尬的笑,慌忙补救。 “我走了啊,娘!” 好不容易将耳朵解救出来,丁当可是不想再受荼毒。 别说丁当不知道大妞妞想说啥。 这些日子福伯已经不知来了几趟了,丁当都没有给回信儿。 若不是那风扇的事儿,说不得便是福伯又来了。 福伯来了还好,若是大妞妞这个时候儿冒出个什么吴公子,想来今天便什么都不用干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便进了丁当的‘会客室’。 “丁当,还是你这儿最凉快啊!” 次数多了,福伯便跟丁当熟稔起来。 “大妞妞给福伯尝尝咱家新做的酸梅汤。” 吩咐一声,大妞妞便将福伯面前的茶换了酸梅汤。 “还是你这丫头疼人,这样跑来跑去的,可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折腾酥喽!” 说着福伯还锤了锤自己腰。 都是明白人,福伯这话却是想催着丁当给个准信儿罢了。 丁当听得明白也佯装不知,“哎,您就该在店里歇歇,这些个小事,哪里值得您亲自跑。” “哎呦,我亲自跑还办不成,别人就更不能指望喽。” 说着福伯还偷眼看看丁当的眼色。 这话说得越发明了,丁当便不能再搪塞了。 “瞧您说得,不瞒您说,我这也是为难得很。家里刚刚又添置了一百亩地,家里的积蓄已是所剩无几了。哪里还有余力再开铺子,也是吴公子这样抬举我。我也不忍心福伯这样为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