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进村旧地重游
“得了。”顾雄不耐烦的挥着手。 那个大叔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开车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话怪怪的。 什么叫“能出来的话？”难道我们进了村子就不能活着出来了吗？或者，出不来？被禁闭了？ 村子里有什么怪物么？ 看着那条一直通往山里头的小路，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定。 站在村口，能看到前面两座高耸的山峰，一直延绵开去，村子就在几座大山的腹地里头，想要进村子，就要先路过两座山中间的小路。 英姐说过，我就是在那小路上摔飞的。 天，忽然渐渐暗下去，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黑云，将原本怒烧着的太阳给遮挡住，抬头放眼望去，能看到山峰上依然有着阳光的照耀。 “我呸，出师不利啊，一来就乌云盖顶。”顾雄看着头顶的乌云，满脸都是嫌弃。 我们背着包包，开始前行。 两旁都是光秃秃的树木跟干枯的野草，像是太阳过于猛烈而烤焦了一样，没有半点生机，树林里，不时有动物的叫声传来，听着让人很烦躁。 天色越来越暗，头顶的乌云越来越黑，远处却依然艳阳高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秀珍靠近了我，问我，“我们这次进去，住在你家么？” 我摇头，“不知道家里情况怎样了，我都这么久没回去过，不知道房子会不会倒了。” 没有人住的房子，会因为人气不足而迅速倒塌，特别是那种泥砖屋，离开那么一两年再回去看的时候，通常只剩下半边。 我家就是以前那种泥砖屋，估计也倒得差不多了吧。 “那如果你家的房子倒了，我们住在哪里？”她又问我。 “隔壁三婶的房子很结实，还很大，应该可以住。” 记忆中，三婶的房子是红砖结构的，是她老公在外地工作赚回来钱，然后花钱请人盖的，应该能保存很长时间都不会倒塌。 李秀珍哦了一声，然后又回到赵荣的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彩儿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偶尔看看身边的树丛，脸上完全看不到害怕或者高兴的表情。 我总感觉她很神秘，话少，没表情，却又喜欢跟着我们混，这样的人心里在想什么，是很难猜到的。 曹力那个家伙竟然留在了镇上，不跟我们一起来，估计是被那个黑衣女人勾住了魂魄，流连忘返了。 小路上到处都是碎石，穿着平底鞋硌得脚底生痛，各人都没怎么说话，一直走到山脚下，赵荣才忽然说：“我想去方便一下。” 顾雄也跟着去，我们四个女人只能站在那里等他们。 没到一分钟，顾雄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嘿，哥们，你小心点，不要尿到人家的地盘。” 我们四个对看了一眼，心里狠狠的鄙视了那个死胖子一番。 两个男人回来时都提着裤子，一边拉拉链一边互相耻笑着。 顾雄说：“你刚才尿到人家地盘上，不怕别人来半夜来找你？” “怕啥。”赵荣搓着鼻头嚣张的说：“来个女的就上了她，来个男的就收做小弟，多好。” “鬼你也不放过啊，啧啧。”顾雄啧啧有声。 一听到鬼这个敏感字，我们立刻转头看向赵荣，赵荣耸着肩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把背包甩到后背就往前走。 我悄悄的问顾雄，他干了什么。 顾雄说，刚才两个人去撒尿，结果那里有一个被挖开的坟，有个瓦缸露了出来，估计是那些死去的人的骨头，赵荣直接尿到了上面。 忌讳这种事，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在别人家坟头上尿尿，是一件很邪门的事，而且，他还是故意尿上去的，说不定，还真的会把人家给激怒了。 村子里那些死去的人，一向都是胡乱埋葬的，等到三年后就把骨头挖出来，装在一个瓦缸里，再埋到地下，以后就只是简单修葺一下，就不会再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坟竟然被挖开，难道是有野兽？ 胡思乱想中，我们几个已经步入了那条位于两座大山中间的小道。 这条路是以前开山挖石的人留下，现在早就没有了汽车走过的痕迹，挖过的地方也长出了树跟野草，小路上依然坑坑洼洼，跟英姐描述的没什么两样。 我一边走，一边细心留意着山脚，每一处都不放过。 因为两三岁的我并没有什么记忆力，所有的一切都是mama跟英姐说的，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在哪里被坑飞，只能一边走一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正在低头查看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前面的李秀珍忽然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然后蹬蹬的往回跑。 “有、有骨头。”她指着前面的一颗松树底下，声音颤抖。 赵荣立刻就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则往前查看。 我连忙跟了过去。 就在她说的松树底下，也有一个瓦缸，不过已经破了半边，里面的灰白色骨头散落出来，有些已经风化得一个个洞，腿骨跟手臂骨还很完整，看起来很细，很短，应该是小孩的。 夏小美的后背湿了一大片，是被吓出来的，额头上也汗水不断。 顾雄笑她说，你这么胆小，怎么还敢跟着来。 她撇着嘴，擦着汗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走路太久，热出汗了。” “是吗？”顾雄抬头看看头顶的乌云，“哪里有太阳啊，太阳已经跑后面去了。” 夏小美不管他，回头问我：“还有多久才到？” 我抬头看了看前面，“快到了，过了这条山路，穿过前面的树林，就到村子了。” 天色越来越暗了，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我不由得有点心急，撇开众人再次在路的两旁寻找。 我记得英姐说，我甩出去的时候，胸口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然后就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奇怪的图案，我就抓住这一点，低头在野草跟矮树之间找着。 山路走过一半了，我还没发现那什么奇怪的图案，不由得有点沮丧。 彩儿本来一直跟在我身后，她就这样看着我弯腰低头，也没有说半句话，等我直起身子喘气的时候，她忽然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衫尾。